沈宴州醒来时日上三竿,简单洗漱了下,就下了楼。
客厅里,冯光走上前,迎上他的目光,点了下头。
两人快步往外走。
冯光边走边说:“郁菱都说了,沈先生会去法国的普罗旺斯。”
“嗯。”
“也巧了。在您的预料内。”
沈宴州没出声,坐上车,打了一个电话。他说的是法语,冯光听不清,但大概猜出是让法国的朋友多做留意。
法国朋友有一个著名的薰衣草庄园,里面种着各色的薰衣草,蓝色、深紫、粉红、紫蓝色等,一簇簇迎风绽放,形成一片片美丽浪漫的花海。
每年7-8月份是薰衣草开放最美的时节,无数的游客闻名而来。
所以,当沈景明闻名而来时,就被法国朋友“热情”地请进了庄园里。
“我看这位先生面熟,是油画界初展锋芒的沈先生吧?在下对您仰慕已久,不知能否有幸与沈先生共享一顿午餐?”
沈景明看着他身侧的一众黑衣保镖,把姜晚护在身后,冷着脸道:“你这架势不像是吃一顿午餐吧?”
法国朋友微微一笑,嗓音低醇:“沈先生无需害怕,我真的是想尽一番地主之宜。”
他说着,躬身做出请的动作。
沈景明面容绷紧:“先生,我并不认识你。”
“或许我提了沈总,沈先生就认识了。”
“沈宴州?你是沈宴州的人?”
“不,有过合作,我这薰衣草庄园,沈总占了点股份。”
羊入虎口。
沈景明失策了。
他自觉聪明,却不知在他研究沈宴州的时候,对方也在研究他。
女厕间动作诡异的女人,略作催眠就吐出了实情,他不动,暗中窥伺,就是等待着他把姜晚藏去了哪里。而现在,他的一切尽在他掌握中。
沈景明被“请”进庄园里。
穿着制服的仆人纷纷鞠躬问好。
姜晚听不懂他们先前的法语交流,走进庄园时,暗中观察那位法国朋友,很年轻,很英俊,五官立体深刻,鼻梁很高,气质也很不错,见她盯着他时,对着她温和一笑,看起来很绅士,让人也有些好感。
如果会法语就好了,这么多人,总能求助。
等等,法语不会,英语呢?
看这男人也不是普通人,又是生活在欧洲,应该会说英语吧。
这都是国际语言了。
想着,她问出声来:“CanyouspeakEnglish”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开口,微惊了下,点头说:“Of course。”
姜晚听的一喜,抓住他的胳膊,指着沈景明道:“Help me.This man is a kidnapper.(帮帮我,这男人是绑架犯。)”
男人拍拍她的手,温声说:“I know。Mr. Shen is on his way.(我知道。沈先生在赶来的路上。”
姜晚震惊了:“Really”
“真的。”
回答她的是沈景明:“我低估他了。姜晚,你马上要自由了!”
他脸上是颓败的笑,有点自嘲地说:“呵,我竟然连跟你同一段旅程的缘分也没有。真可怜。”
姜晚不想跟他说话,转过头去看法国男人:“Who are youHow did you know(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法国男人没回答,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电话在接通中。
姜晚接过手机,心脏砰砰乱跳,激动得差点拿不动手机:“沈、沈宴州?”
那边静悄悄的。
唯有浓重的呼吸。
慢慢的响起低沉温柔的男音:“是我。晚晚,别怕,我马上就到。”
“你、你快点来,我想见你。我想你。”
“我知道。”
“我很害怕。”
“我知道。”
“我只想要你。”
“我知道。”
“我不想离开你。”
“我知道。”
她眼睛红了,眼泪落下来,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语无伦次的,像个傻子。
沈景明看着她,心里痛得像是被人拿锥子戳,何必呢?如今自己却落个拆散他们有情人的小丑。他错了。错的离谱。他觉得自己不该回国。
沈景明转过头,继续往庄园里走。
客厅里美酒佳肴已经摆上了桌,似乎等候良久。
他走过去,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
好想一醉方休。
姜晚,对不起。我不会爱人,我只爱了你,而你一直不是我的。
无尽的苦涩。
“有烈酒吗?”
“有。”
男人让人拿来了烈酒,浓度很高。他一杯杯喝着,眯着眼,似醉非醉地去找人:“姜晚呢?她在哪里?”
“姜小姐在外面等沈先生。”
“她等他,我等她,我一直在等她。”沈景明又喝了一大杯烈酒,醉醺醺地笑:“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我以为……我会等来的。都是奢望。”
“感情一事不可强求。”
“可沈宴州强求到了。姜晚不喜欢他,他强求了五年,姜晚就爱了他。我以为……我也可以。”
他闭上眼,趴在桌子上,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他这一生从没哭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男人看到了,垂手站了良久,终是叹息着说:“你知道吗?普罗旺斯是一座骑士之城。你强行把她带了过来,而沈宴州万里奔袭,他注定是她的骑士。”
“是吗?”
“是。”
“我错了吗?”
“你错了。”
“呵呵。”
“知错就改。向沈宴州认真赔个罪,这是你该做的。”
“呵呵。”
他像是在冷笑,又像是在苦笑。
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正如没人能理解姜晚此刻的心情。
她在山谷上的一片蓝色薰衣草的花海中,看着大道上来往的车辆。
激动、忐忑、思念、期待、欣喜……复杂的感情在大脑、胸腔交织,让她握紧的双手有点发颤。她紧盯着每一辆车,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一辆辆呼啸而过。她看的眼睛酸痛,揉揉眼睛,去继续盯着。
沈宴州、沈宴州……
她在心中呼唤这个名字,一遍遍,然后,她低头去摘薰衣草,扎成一束花,攥在手心。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她等待着他。
沈宴州在她的望眼欲穿中来到了。黑色的豪车缓缓停下,里面钻出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穿着黑色衬衫,西服裤,勾出宽肩窄腰大长腿。他迎着光,眉目清俊,长身玉立,缓步走来,凛然若神人。
“沈宴州!沈宴州!”
她站在蓝色花海中,伸出手,大力挥舞,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很大,响亮又迫切。
沈宴州眉间冷冰瞬间融化,温柔一笑,伸开双手,大步走向她。
“沈宴州!沈宴州!”
她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喊了无数遍。
沈宴州唇角漾着温情到溺死人的笑:“晚晚,我来接你回家。”
这是他最美最暖心的情话。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接你。
穿过风雨险阻与人心阴谋。
姜晚迈开步子跑向他。她穿着纯白的百褶裙,微风拂来,裙摆摇曳,开出轻盈的小白花。她含着笑,长发飘扬,凌乱而美丽。
“沈宴州,沈宴州——”
她喊着他的名字,手里是蓝色的薰衣草花束,面上是幸福的笑。
我将永久奔赴你,以眼泪,以欢喜,以穿越时空的爱意。
终于相拥在一起。
他抱起她,幸福地转着圈儿。
姜晚把花束塞在他怀里,亲了下他的额头:“我爱你。”
“我知道。”
“我要嫁给你。”
“是我要求婚。”
“我们要好好在一起。”
“那必须。”
姜晚俯下身来亲他的唇,“感谢你这么快找到我。”
沈宴州吻她的脸颊,“感谢你一直在等我。”
感谢你来,感谢你在,感谢你爱,感谢你让我充实自在,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能爱着你……真好。
第61章 番外1:他给的盛大婚礼
普罗旺斯是薰衣草的故乡,处处花海,处处飘香,让人流连忘返。
沈宴州准备在这里拍婚纱照。
说是婚纱照有点简单了,两个国际摄影师全程跟拍,分工合作,一个拍照,一个录视频。
穿婚纱边旅游边拍照这方法很浪漫,就是布置场景麻烦了点。
冯光和另外两保镖抬着一架白色钢琴去了紫色薰衣草花海。
沈宴州穿着暗红色的西服,姜晚穿着才从巴黎运送来的特殊定制的拖尾型婚纱,V领、低腰,主体部份选用了时下流行的香槟白色底衬、优质的纱网以及水晶纱等制作,花边、亮片以及粉末修饰,还用了1860颗珍珠和水钻装点,代表了他们确定关系的日子。婚纱宽1.5米,全长20米,看起来亮眼又梦幻。
姜晚走的艰难,沈宴州一直牵着她。
两人走到钢琴旁,四手联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
阳光明媚、风景优美,紫色花海,婚纱与钢琴,构成了绝美的一幅画。
一曲结束后,沈宴州把人压在钢琴上亲吻。
摄影师一旁抓拍、录着视频。
姜晚很紧张,移开脸:“真亲啊!好多人。”
“你当他们不存在就是了。”
沈宴州捧着她的下巴,反反复复侵占她口中的香甜。
姜晚有些不好意思,不时躲闪着,俏脸一片绯红。
“咔咔——”
摄影师一旁抓拍,见她不配合,笑着说:“新娘别躲了,再躲都出镜了。那个……新娘能不能做出点沉醉的样子?脸色再自然些。”
姜晚受不住这么多人盯着她跟男人亲热,脸色越发不自然,肢体也很僵硬。沈宴州感觉到她紧张,只能压上去,继续狠狠吻。他舌头探进去,勾着她的唇舌兴风作浪,姜晚口中的空气尽数被躲,整个人被亲的身娇体软晕眩了。
“很好。很美。新郎给力啊!”
摄影师一边夸赞,一边抓拍了几张。
花海钢琴照拍完了,一行人又乘车去了海边。
海边又有一些人布置场景,海边沙滩上摆放着数千朵玫瑰。一些游客知道遇到了喜事,也都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很是热闹。
姜晚此时换上的是一件红色的蕾丝鱼尾裙婚纱,很贴身,勾勒着丰满性感的胸线及腰线,长发披散到肩膀上,迎着海风飞扬时很有风情。
很美丽的婚纱,裙摆拖着地,行走有些困难。
沈宴州看到了,拦腰抱起,大步走到了玫瑰花心的中央。
观看的游客们跟着拍手,祝福,姜晚偎在男人怀里笑得羞涩又幸福。
他们在海边拍了很多照片,也换了几套婚纱,姜晚走累了,拍累了,就趴在他背上不肯下来。
“好累。脚好酸。”
她贴着他的耳畔,声音软糯动人。
沈宴州侧头亲了下她的唇,温柔含笑,轻声哄着:“辛苦了,我的美丽新娘。”
姜晚心里甜甜的,也不累了,亲了下他的脸颊:“你呢?累不累?我的英俊新郎。”
“不累,不累,一点也不累。我可以背你再走一万八千里。”
“哈哈,你当是长征呢。”姜晚被他逗笑了,余光看了眼身边跟着的摄影师,又问:“我们明天还要拍吗?”
“嗯,估计要拍三天吧。法国好多浪漫景点,明天去埃菲尔铁塔下拍照好不好?”
“好。只要你陪着,怎么都好。”
他们婚纱照拍出了电影的浪漫精致感。
在婚礼当天,大屏幕上播放着他们在法国拍婚纱照的足迹。
薰衣草花海、海边、艾菲尔铁塔下、甚至美丽庄严的古城堡,她各种婚纱、美丽出众,沈宴州一脸宠溺陪在身边,才子佳人相视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甜蜜。
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都羡慕这个幸福的新娘,记者们更大肆报道这个盛大的婚礼。
地点在一座海边别墅,露天婚礼的宴席绵延几百米。
新娘走过的高台几十米,遍布着鲜花,两旁各有一排九人且穿着伴娘礼服的漂亮姑娘拉着小提琴,弹奏出动听的音乐,那声势搞得现场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演奏会。
姜晚的婚纱裙摆是由四个漂亮小花童提着的。
挽住胳膊送行的是他的父亲姜国伟,摔伤的腿脚还不太利落,走的有点慢。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孙瑛母女的丑陋行径,自觉对女儿有所亏欠,便很小声地说:“晚晚,你后妈……让你受苦了。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父亲。”
他确实不是个好父亲。
但姜晚也不会直言,只低声回:“都过去了。”
她还不太习惯喊他爸爸。
姜国伟没听到想听的那句,微微红了眼:“好孩子,你会幸福的,爸爸愿意把余后岁月的所有运气都给你,希望你一生顺遂,心想事成。”
他是诚心的祝福,姜晚受了感动,终是忍不住说:“谢谢……爸……我会的,但您别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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