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新怀她又不熟悉,估计还要一段熟悉时间才能配合,还不如一只手的北堂长风来的方便。
“好。”北堂长风立马振作,看的在一旁的慕新怀忍不住搓了搓手。
这俩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啪!”北堂长风左手拿着一条长鞭,直接捆住了那九同承允的双手。
南秋凝冲上去趁着那长鞭还未被九同承允满身的毒气侵蚀的时候,砍断了九同承允的双手。
“刺啦——”
那两条手臂混着被它们融化的长鞭掉在地上,并且立马开始侵蚀地上的地板。
南秋凝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彻底损坏的长剑,又从芥子空间里取了一把新的。
只不过这不是长剑,这是从连方家的兵器库拿到的长矛,这长矛是下品宝器,虽然年代有些远了。
“你还会用长矛?”北堂长风看着拿着南秋凝,莫名的觉得有些陌生,南秋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新学了不少啊。
南秋凝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她当然不会,可是没有品阶再高的长剑了。
“刺啦——”长矛划过九同承允的身体,再次冒出被腐蚀的熟悉声音。
“套上灵气。”北堂长风提醒南秋凝,南秋凝将灵气缠绕到长矛之上,蹙了蹙眉。
下品宝器也抵不过这怪物身上的毒性。
按照时间来看,九同承允被制作成怪物应该也没多久,可毒性就已经入侵的这么强了。
该说是那池子里的毒液太厉害还是渗透的太快,这制作容器的方法太可怕呢?
“恶魔制作容器是用白玉碗来收集人的生气,再把生气转化成魔气,魔气浓度够高,转化成液体,这些液体浸润合适的人体,制作出容器。”北堂长风走到南秋凝的身边,瞄了一眼慕新怀,确定他听不到,才说道。
“连方家的人想要容器,却又不可能制造出魔气。我不知道他们这些池子里的液体是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北堂长风厌恶的瞥了一眼。
恶魔们制作容器的办法已经够恶心了,现在看来,可能还不及连方家前辈的一半。
至少人家是恶魔,本来就和人类站在对立面,所以杀起人来、作起恶来,没有什么负罪感。
可连方家的这群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才是真正的视人的生命为蝼蚁,肆意的杀人做试验。
这里的液体毒性如此之强,又不是魔气,还不知道他们用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
“恶魔……你们……”九同承允听到他们的谈话,他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北堂长风。
“恶魔?”慕新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奇怪。
“可不是吗,连方家的前辈可不就像是恶魔吗?”北堂长风并不慌乱,冷笑一声。
之前他和南秋凝说的那番话,已经让他差不多猜到这事情的始末了。
恶魔想要容器,是因为他们想从地狱过来,只是苦于他们的身体被天道压制着不能进来,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反过来推导,那么面前的这个连方家的容器,很明显,他们也想从哪个地方过来。
从一个被天道压制着的地方回到下界。
“前辈,逃避可不是一个好办法。”北堂长风冷漠的看着九同承允。
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上界的残酷,那是一个相比于下界,更加弱肉强食的地方。
而且那里恐怕他们这些刚刚飞升上去的修士就是最底层的人物了。
从一个世界至高存在变成了最底层的蝼蚁,想必,是个人都难以忍受这样的落差。
面前的这位操控着九同承允身体的连方前辈就更是了。
他去往上界之后,发现那里并不是什么极乐世界,相反的,他在那里处处被打压,处处不如意,可能还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所以他想回到下界。
至于连方家为什么会同意也很好理解。
那个时候连方家虽然强大,却不是像现在的司寇一族,一家独大。
他们也需要一个能带领他们走上这个世界顶端,成为这个世界主宰的强者。
这样两方一拍即合,牺牲那么多族人做出什么极端的试验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到底他们这些违反天道规则,想要走捷径的人自食恶果,不仅没把连方家带到世界顶端,还直接导致连方家被灭族。
北堂长风估摸着那位飞升的连方前辈应该还是有那么点奇遇的,否则不会知道恶魔一族,不会知道他们还有容器这一说法。
只是,大概也就这样了。
而且很有可能,他就是因此看到了自己在上界的尽头也就到那里了,还不如回下界呼风唤雨、享福。
“太丢人了。”南秋凝淡定的给他伤口上撒盐。
这位连方家的老前辈别的不说,活命的本事真是不错。
他们分析的不错的话,这样一个渴望着回来当鸡头的人资质在上界肯定一般般,可他几十万年过去了,居然还活着,而且居然还想下来。
苟活的能力是非常强了,这份保持初心也值得肯定。
“要是前辈将这份毅力用在别的上面,现在肯定也不会要抱着一具后辈的傀儡为难小辈了。”北堂长风感慨。
“你、你们、懂、什么!”九同承允愤怒的,一字一句的将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南秋凝和北堂长风表情不变,其实他们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能理解他的,毕竟这位前辈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
他们俩从古庭世界到元一世界的事情估计得到了上界某个地位才会知道。
下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差点上下界就一起完蛋,肯定只有上界一部分知道。
毕竟按照他们曾经在高空看到的上界,版图是那样的大,要是大家都知道了,不得乱套了。
现在按照这位连方家前辈对他们态度来看,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再加上他现在都执着的想要下来,这就说明他的地位仍旧和当年并没有质的飞跃。
这得活得多惨啊……
就好像在下界的乱世中当了几十万年的逃难者。
“你们在说什么?”慕新怀怀疑的看着他们仨,他们在说的话,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没什么,前辈在这里隐伏了几十万年,坚持到九同家的小辈过来,就为了一个大概率会失败的容器,不是非常有毅力吗?”北堂长风耸了耸肩,随口瞎掰。
慕新怀一怔,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份毅力的确可怕,北堂长风说的不错,要是这位前辈能把这份毅力放在别的地方,肯定已经飞升了吧。
“我、要、杀、了、你们!”九同承允无神的眼睛里慢慢充了血,甚至开始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液,渐渐地,那血液变成了黑色。
北堂长风和南秋凝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来了!
“啊——!”九同承允却没有攻击,他突然抬起头仰天大喊一声。
在一旁观战的狼王和小白猫都被吓了一跳,狼王晕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
来了!
“怎么了吗?”俞思远临时加入了东门家,他们正要赶回去,周围忽然又震荡起来,不远处还传来某人的叫声。
“你们看!”东门灵水脸色一变,原来他们的周围忽然多了好多雪怪。
这些雪怪他们都不陌生,他们或多或少的,在雪地里都打过。
这些雪怪品阶不一,有四阶的,有五阶的,甚至还有六阶的,但是这样成群的出现,他们还没看到过。
“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雪怪啊!”东门灵水捂着脑袋,最糟糕的是,这些雪怪好像在一点点聚集起来。
“他们去往的这个方向……”俞思远看着他们朝着某个地方跑去,面色一白。
“我好像……”俞思远攥着手,微微的在发抖,“有点明白了……”
“这些雪怪的真面目。”
☆、冷漠
“什么真面目?”东门灵水奇怪。
“我们得快点赶过去了。”俞思远心里知道不好, 他们目之所及之处,已经有源源不断的雪怪朝着同一处聚集过去了。
这些雪怪似乎没有什么大智慧, 有些跑着跑着就掉坑里了, 在坑里扑腾好几下,才勉强蹦跶出来, 继续机械的朝着同一个目的地狂奔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慕新定感受着这突然暴动的地表, 抽了抽嘴角。
不会又要地震了吧。
他们这是要把一生中能经历地震的次数统统用光吗?
“你们看!”慕新朵率先发现异常,大家一看, 脸色“唰”的就变了。
原来周围陆陆续续的开始有雪怪集聚过来,而且越来越多, 远眺一看, 甚至都看不到尽头。
慕新知舔了舔嘴唇, 心里有点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雪怪都跑到这里来?”
他这句话刚问完,众人脸色都是猛的一变。
这一切的源头不是因为九同承允那声仰天长啸吗?
都是九同承允干的?可是为什么他仰天长啸一声,这些雪怪就统统往这里抛了。
毕竟这片雪原上, 又不仅仅只有雪怪这一种妖兽,像是雪狼, 比如面前的这头狼王就丝毫没有受到九同承允那声长啸的影响。
等等,狼王站起来了。
狼王冷冷的看向九同承允,小白猫趴在他的脑袋上晃了晃。
狼王好像没有被九同承允控制的意思啊。
“你们说, 那些雪怪,真的是妖兽吗?”一直没有出声的阮正宜终于说话了。
孔子瑾不耐烦的拍了拍他:“你这不是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对视一眼,忽然就都明白了阮正宜话中的意思。
“我……去, 不会吧……”孔子瑾睁大了眼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这猜想可真是太可怕了点。”慕新知咽了咽口水,原本他以为已经看到了最惨绝人寰的一幕,看到了最突破底线的事情。
没想到,事实告诉他,他们还可以更加残忍一点,更加没有人性一点。
“可就算这些雪怪真的是以前的人被做了试验制造出来的,也不可能活这么久啊。”慕新定皱了皱眉,还是不敢相信。
“这些雪怪只是被变成雪怪了而已,又不是丧失了生育的能力。”阮正宜摇了摇头。
“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让我们来想想来解决现在最现实的事情吧。”阮正宜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看向了这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雪怪。
他们现在第一要考虑的就是,将这些不管是真的由大自然孕育还是由连方家前辈一手造出的雪怪全部杀绝。
“太多了!!!”慕新知哀嚎一声,不过他也就哀嚎这一声,哀嚎完了,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
“疯子。”北堂长风下了评价。
血戮堂的那群人已经够丧尽天良,够疯狂了,可现在和连方家的这些前辈一对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所、所以、你们、又懂、什么。”九同承允咬着牙说道。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心想要飞升,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哪里会知道,上界会是那样一个恐怖的地方呢?
他曾经也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满心抱负的修士,可不过在上界呆了二十年,他曾经的骄傲、曾经的棱角都被磨得彻底消失了。
他开始自我怀疑,开始自我畏缩,他曾经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资质超群,可到了上界。
他发现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被嘲讽、被看不起的底层对象,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欺辱他,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而他曾经仰慕不已的自己家很早就飞升上来的前辈也不过就是如此,和他过着差不多的生活,甚至没有办法多为他提供一丝助力。
他看着那些被连方家后人尊敬、膜拜的大能活得像是人间可以随意践踏的贱民后,终于受不了了。
他要回到下界!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最后成为了他活着的唯一动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上界的连方家的人还是有手段联系下界的人的。
只不过大多数飞升上来的连方家的大能过的都不好,时间久了,也没有兴趣与下界的小辈通话。
在被这些下界的小辈一通吹嘘后,再回到自己贱民一般的生活,这样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而他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联系到了当时连方家的族长,他开始一心想要回到下界。
恰好他去往过一处遗迹,在那里得知了恶魔的部分事情,还知道还有恶魔的容器这一说法,他便想要了自己也可以学那恶魔,通过容器重新回到下界。
他很快就和下界的连方族长谈妥了,一个想要回到下界,一个想要强大的修士带领连方家登顶元一世界。二人一拍即合。
其实在不久以前,他还是个称得上善良的人,甚至还会帮助比他弱小许多的普通人,可在这样高强压的环境下,他没能顶得住压力,终于扭曲了。
他不再看重人命,他冷漠的听着族长告诉他今天又抓捕了多少外族人,做了什么样的试验。
可惜这个容器始终没有办法做出来,倒是做出来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小怪物,雪怪就是其中之一。
他开始不耐烦,他开始焦躁,他终于把魔爪伸向了自己的族人。
既然是容器,那必然是要匹配的才是,最容易和自己匹配上的,不就是自己的后人吗?
连方家的族长听到他这个提议怔愣了许久。
牺牲连方家的小辈,这件事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人生信条里。
可以说,自从他成为连方家的族长后,他存在的意义就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为连方家族牺牲、以至于献身。
他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连方家变得更加强大。
历来族长,都不会是族中最强的那个,但一定是最爱家族的一个,他们满身满心的都只有自己的家族,甚至可以为了家族将自己的前途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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