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她答非所问。
“因为我也梦到你了。”他低声回,说罢就要吻下来。
可惜梁盏作为一个牙医,面对大清早还没洗漱刷牙时的亲吻,第一反应就是去躲。
她捂着嘴巴拼命摇头,表示不能亲。
他也不勉强她,不能亲就不亲,但除了亲,他还有更多梦里没能完成的事想做。
他知道他们身体的默契,不消片刻,就让她无从拒绝了。
“阿盏……”他低声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梁盏之前为了躲开他的亲吻捂住了嘴,后来干脆没放下,因为大清早的,她都听到从玻璃窗外传来的鸟叫声了,她不想自己的声音同样传出去叫人听见。
毕竟不管怎么说,白日那啥啥,怎么想都有一点羞耻。
纪同光倒是完全不这么觉得,他致力于哄她松开手发出声音,温声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话,那语气比离这个时节尚远的春风更叫人沉醉。
第44章
晨间运动结束,梁盏力气还剩一点,但完全不想用在起床上。
她抱着被子懒得动弹,眼睛也半眯着,一派随时要再睡过去的模样。
纪同光见状,干脆也没有立刻起床。
他倚在她身后,拨了拨她的头发,问她昨晚梦到什么了。
梁盏:“……”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刚醒来时的事,踌躇了片刻,不答反问道:“你呢,你梦到什么了?”
他十分坦然:“梦到你了啊。”
梁盏追问:“梦到我什么?”
这回纪同光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梦到我们刚去S大报道的时候。”他说,“不过梦里和现实不太一样。”
“哪里不太一样?”她来了兴趣。
“我梦到我们不是一起去的,只是报完道碰上了。”纪同光声音平稳,缓缓讲了下去,“然后梁叔叔说,既然这么巧,就一起吃个饭吧,等吃过了饭,他们再跟我父母一起回老家。”
“就这样?”梁盏觉得他肯定还没说到重点。
当然不止这样。
纪同光继续道:“吃到一半的时候,梁叔叔忽然说起你被调剂的事。”
“然后你们吵了一架,你跑出去了,我不太放心,就追出去找你。”
其实大部分的细节,在情|事过后,都已经很模糊了,可追出去之后那一段,纪同光还是记得很清楚。
因为梦里的梁盏,跟平时的她实在太不像了。
她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揉着眼睛跟他抱怨,抱怨到最后,他尝试着伸手把她拉到怀里。
结果就在他抱过去的时候,她忽然直截了当地问他,纪同光,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梦里的纪同光或许真是刚成年时的心境,因为这个问题无措了好一会儿,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然后梁盏就推开了他,说你不说就算了。
“我就很着急,想说我是喜欢你,比谁都喜欢你,但是发不出声音,直接急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梦里的人还在他怀里,而且迷糊之间,喊了自己的名字。
刹那之间,所有由梦境带来的着急和郁闷一扫而空,只顾着看她了。
梁盏:“……”
她幽幽道:“你梦到的到底是哪个次元的梁盏,听着完全不是我。”
纪同光承认这一点,但还是没放过自己讲述梦境之前的问题。
他说现在到你了,你梦到了什么?
梁盏想了想,到底说了。
“其实是真的发生过的事,但我以前完全忘了。”她说,“哎,这么看来,你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啊。”
“在国外的时候,应该也没少过吧?”
纪同光回忆了一下,说其实还好,大部分人,根本跟不上他的时间表,想堵他都堵不到。
至于社交网络,除了真正的正事,他几乎不予理会。
梁盏:“那你平时没有娱乐吗?”
纪同光想了想,说一定要算的话,还是有的。
梁盏:“什么?”
他神色忐忑,道:“在沈子言微博里找她提到你的那些。”
“我记得她还画过一个你和她每次见面互怼的日常,我一话不落地追完了。”
梁盏再度:“……”
如果换一个人,她多半要大喊你是什么变态,然后立刻把人划到拒绝再来往的黑名单里。
可是纪同光的话,惊讶过后,她更多的是觉得暗恋阶段的他真的有点心酸。
算了,她想,反正之前刚发现他微博那会儿,她也没守住好奇心,现在又有什么立场觉得他当年的行为不合适呢。
何况退一万步想想,他只是默默地看,从没出声打扰。
就连看这件事本身,还是时隔这么久,在她的询问下才透露出来的。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从昨夜的梦聊到分别两国时的往事,你一句我一句,天南海北,倒有种细数沉沙的感觉。
这一细数,就是一整个上午。
梁盏太想继续躺着了,跟他商量:“我们吃外卖吧,做饭好麻烦。”
他哭笑不得:“上回是谁跟我说吃外卖不健康的?”
“那肯定不是我。”她飞快否认,“可能是你梦里那个梁盏。”
“你真是……”纪同光无奈,“我去做吧,你再躺会儿。”
“别啊,你做,那我就要洗碗,我今天也不想洗碗。”
“也我洗不就行了?”他觉得这不是问题。
可她却说不行。
“之前说好的,一个做饭一个洗碗,怎么能全扔给你。”
她这么坚持,叫纪同光有点没想到。
他想了想,说其实他不介意她把所有的事都扔给他。
“我喜欢你比较多,那我多做一些,也是应该的。”
梁盏翻身和他面对面,道:“不是这么算的。”
他挑眉:“那该如何算?”
她皱着鼻子,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光靠喜欢。”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既然决定和你试试,就是很认真想走到最后的,所以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别的什么,都该慢慢磨合好才行。”
梁盏不相信有情饮水饱,她觉得感情都是会被消磨的。
而两个人如果要长久地在一起,就得一起付出努力,让这消磨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所以该有的生活需要继续维持,那样才不会因恋爱增加额外的劳累。
纪同光听懂了。
他有点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理智上他知道,她会说这些,足以证明她已经把他当成准备长久相处下去的恋爱对象了。
可与此同时,他也忍不住觉得,她这是认定了就算是暗恋她多年的他,也会有渐渐不再那么喜欢她的时候。
纪同光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梁盏个性如此,他反驳再多,都不一定能改变她的想法。
与其一遍遍说,还不如做些实际的事来让她明白,他有多喜欢她,有多非她不可。
……
不论怎样,赴过路青扬组的那个局,让林霄“知难而退”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这个休息日结束后,梁盏神清气爽地继续上班,顺便为跳槽去顾铭那做准备。
公司内部基本都知道了这事,也知道挽留不得,但她在这大半年,累下的人缘十分不错。
最终,在确定离职日期后,平时熟悉的同事决定给她办个欢送会,合资请她吃顿好的。
梁盏不忍拒绝他们的好意,答应了下来。
但她着实没想到,最后会来这么多人,甚至还包括曾经和她吵过架的市场营销部总监。
顶头上司老张也没错过这聚会,说就当是一场年会预热了。
梁盏:“……”所以你们只是想找个机会一起玩吧!
老张也不反驳,还拍着她的肩膀表示,既然你都快走了,也别藏着掖着你男朋友了,这次一起带来呗。
梁盏:“他在出差。”
老张一脸失望:“这么忙啊?”
梁盏点头,实话实说道:“上周去的,要去半个月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本来也没刻意藏着掖着,有人问她,她都会说,就是那个被迫配合推广计划的老同学。
由于她这个主角没有带家属,其他同事琢磨了一下,也一样没带。
一群牙医行业的人聚在一起,聊来聊去,还是绕不开工作。
有不知道梁盏跳槽去向的人问梁盏,之后是去哪一家,难道是佳辰?毕竟纵观整个行业,在连锁私诊上,做得比他们更规范的,也只有佳辰了。
“不是。”梁盏摇头否认,“是我师兄才开业的诊所,还没什么名气。”
“你也太替顾总谦虚了。”知道内情的老张笑了一声,“在S市,他的名字就是保障,新诊所哪怕现在没什么名气,明年肯定也有的是人眼红。”
“梁医生的师兄!”有见过顾铭照片的小护士激动起来,“长得超帅的,我跟你们说。”
于是一堆人起哄起来,说要看她师兄究竟长得多帅。
梁盏无奈,又觉得把顾铭的生活照给这么多人看不太合适,就去他诊所公众号里找了一张证件照。
“喏,他长这样。”梁盏把手机递出去。
一群拿着酒杯的小姑娘争相凑过来欣赏,但因为没人伸手去碰她的手机屏幕,十几秒后,就黑屏了。
梁盏也没多想,直接伸手过去解锁,结果锁屏亮起的那一瞬间,聚在这边的好几个女孩子都“哇”出了声。
“梁医生的锁屏,就是梁医生的男朋友吧?!”
“太帅了。”
“真的太帅了,比梁医生师兄还帅!”
梁盏:“……”这倒是真的。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地称赞了几句,就略过了这个话题,说回了行业八卦。
“说到佳辰,我上次和我一个在佳辰的同学吃饭,她跟我说,佳辰那个跟我们隔了两条街的门店矫治总监也打算自立门户了。”
“这种事还挺常见的。”梁盏没有太惊讶。
“不不不,她不是自己要走,据我同学说,是被人挤走的,还是她硕士同门呢。”
“哇,同门相杀?这么刺激的嘛?”其他人也来了兴趣,“哪个学校出来的啊。”
“S大!”讲八卦的年轻小医生说完,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向梁盏,“梁医生也是S大的吧?”
梁盏点头:“对,不过我师门没人在佳辰做,跟他们算不上同门。”
小医生:“他们好像是S大一个姓孙的教授教的。”
梁盏:“……孙易?”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好像在S大还挺有名的。”
“孙易何止是在S大有名,在整个S市正畸圈都很有名。”老张忽然插了一句,“他和小梁的导师,算得上是咱们这一块水平最高的两个人了。”
梁盏:“而且他俩关系也挺好的。”虽然是表面上,暗地里却是疯狂较劲,就差没跟自己的学生辱骂对方了。
不仅自己较,还要让手底下的学生一起较,所以梁盏他们师门里,没有一个去佳辰的。
孙易的学生,却是稍微有点水平,就会努力往佳辰里挤,混个几年,履历漂亮了,再出去自立门户。
“能做到矫治总监,那人水平应该很不错吧?”梁盏问,“姓什么啊,我说不定认识。”
“程。”讲八卦的小医生说得很肯定,“禾字旁那个程。”
梁盏:“?!”
“不会是程子航吧?”
“咦,梁医生您真的认识啊。”
“不是一届的,但见过几次。”梁盏说得含糊,“我要是没记错,他是孙易这十年里最器重的弟子了。”
“哇,这么厉害?”
“那怎么还被挤走了?还是被同门挤走……”
“是啊,没道理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猜了好一会儿,无奈信息太少,谁都说服不了谁。
梁盏没有参与,因为她多少猜到了一点,但她也是猜,说出来没什么凭据,干脆没说。
当天晚上,公司里的人各自散了后,她立刻去找顾铭讲八卦了。
顾铭快十二点才回复她,问她从哪里听说的这事。
梁盏:“同事那呗,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听说是孙易的学生我才问了句。”
“嚯,结果居然是程子航,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顾铭大概是从她发过去的文字消息里看出了她现在满心兴奋,干脆拨了个电话过来,上来第一句就是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梁盏:“靠,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程子航那垃圾,当初为了奖学金,到处跟人说你性取向的事,靠这个让人别给你投票,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这口气咽不下。”
顾铭生过一场大病,对这些已经不太在意,此刻再提起,也没前两年那么咬牙切齿了。
他说没事儿,现在你师兄我比他混得好。
“他都快被挤出佳辰了,足以证明他最近不太得宠啊。”顾铭又说。
“我还以为他和孙易情比金坚呢。”梁盏说,“结果这才几年啊,啧。”
同事们聊的时候,猜了一堆原因,但他们恐怕想不到,在S市正畸圈极有名气的孙易,其实是个爱好和手下学生玩婚外情的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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