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众餐厅在S市开设的不多,东南亚的口味,要么让人流连忘返,要么让人无法下咽。很明显,迟微微就属于后者。
贺琰喜欢东南亚的做菜风格,尤其是它的味道,相比华国自然是略逊一筹,不过他们大胆的调味方式,以及各种食材混搭的风格是最吸引他的。
他知道,迟微微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菜式。
坐在贺琰对面,迟微微小口地品尝着那一道咖喱蟹。虽然是感冒的第一天,可感冒病毒已经麻痹了她一半的味觉,浓重的咖喱味在她嘴里只有浅淡的香。
咀嚼着嘴里的蟹黄,迟微微刻意地掩住嘴,生怕感冒病毒会飘向对面的贺琰。
感冒按理说是不应该答应和他吃饭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好几天没见,她都有些想念他的声音了。尤其是说话时,他脸上浮现的不经意的笑容,真想天天见到。
“没关系,其实我也感冒了。”给迟微微续满面前的柠檬水,贺琰说道。
说来也巧,距离上次感冒还没多久,贺琰就又病倒了。要知道,过去的两年里,他的健康体质,可是一次感冒都没有过的。
贺琰:“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老八歌他几乎已经被全网封杀了。”
迟微微:“看到了!哇,真没想到约翰森会帮我出这口气,真是痛快!”
说到这,迟微微又往嘴里塞了一小块烤肉。
提起约翰森时,再次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贺琰,隐约之中,两人好像有那么一点相似。不仅是长相,性格也有些雷同。
“我记得你是在米国长大的吧?你和约翰森……”想到约翰森的华文名字,迟微微眯起眼睛大胆地猜测道。
贺琰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自己和约翰森的关系,约翰森的影响力足够给他一个远高于常人的起跑线,但他不想要。
注视着迟微微的眼睛,他丝毫不担心迟微微去猜测事情的真相,细细咀嚼嘴里的炒饭,贺琰淡定地问道:“怎么呢?你觉得我们是父子吗?”
“像,但你们应该是亲戚吧。”迟微微说道。
贺琰点点头,略赞同地回道:“差不多,我们都姓贺嘛,也算是亲戚。”
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坐在餐厅一隅的迟骋彦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倒是一旁的黎梓琛淡定地吃着碗里的酸辣汤。
距离迟微微他们有十几米的距离,从入座的那一刻开始,迟骋彦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过。
他总觉得女儿和贺琰走得太近是个错误,通过这十几分钟的观察,越发觉得他们距离真正的男女关系只有一步之遥。
“还吃!”压低声音,迟骋彦抬手朝黎梓琛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黎梓琛:???
憋了一肚子的气,只能在黎梓琛的身上发泄一下。
把勺子丢到碗里,黎梓琛被迟骋彦打得这一下惹得很不爽,“来餐厅不就是为了吃饭吗?”
“你都不担心你姐吗?”
“俩人这不没事吗?担心什么?”
迟骋彦一脸懵逼,伸手朝着他又是一下,只是这次被他躲了个空,“真要有事不就晚了?”
“晚不了,餐厅都是人,能有什么事?”
黎梓琛当然担心迟微微,但和迟骋彦担心的不同。
因为对贺琰不了解,他总觉得贺琰会是个伪装很好的衣冠禽兽,偶尔有一天会暴露出自己邪恶的一面。
他不反对迟微微谈恋爱,只是担心会被他骗,所以时刻都保持着警惕。
现在就和迟骋彦在这家餐厅里,两个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吃饭,既然没发生什么事,他自然一点都不着急。
可迟骋彦不同啊,他就是不希望这个大猪蹄子拱了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就是不愿意!不愿意!
“下周有时间吗?我们公司准备去东北团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用纸巾擦拭着嘴角沾上的油渍,贺琰这才将今天要说的事情讲出口。
思索了片刻,贺琰又赶紧补充道:“很谢谢你能帮我们的公司迈出第一步,我们都很感谢你,邀请你,也是于阔和其他员工的意思。”
提出去东北,是贺琰的意思。
邀请迟微微,也是贺琰的意思。
至于其他人和于阔……贺琰都开口了,他们能不同意吗?
“啊?去东北啊。”听到东北两字的时候,迟微微愣了一下。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她本能地想到了老八歌。尽管东北的美食和景色她都还没有领略过,但那毕竟是老八歌的地盘,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有些怯怯的。
不过,说起来她也已经好久都没有和朋友出去玩了。大学的那几年和室友出去过,留学后就很少闲逛,更多都是在忙学业。
贺琰的邀请真的很诱人,让迟微微多少有了点动摇。
“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觉得有顾虑也没关系。”放下手里的纸巾,贺琰看出了迟微微的担心。
那件事情,他本来是准备留到去东北的时候再说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提起,只能将机会再次提前一点。
喝了口面前的柠檬水,贺琰的大脑在飞速旋转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没有构想的长白山雪景,没有蓝天白云、松树森森,在这家餐厅讲那件事显得有些草率,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也好。
“微微,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贺琰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等,等我一下。”
放下刀叉,迟微微觉得肚子一阵不舒服,十几秒后下半身的一股暖流拉响了她这个月的警报。
不好!这个月来的早了几天。
慌忙地拿起旁边的手提包,粉底盒、钱包、钥匙、口红……就是没有姨妈巾。
坐在椅子上,迟微微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动生怕动作太大会漏出来。
但,一切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感觉到裤子有些湿热。
睁大了眼睛盯着坐在对面的贺琰,迟微微的脸涨得通红,比刚才吃辣椒的时候还红上两分。一双手紧紧地按住座椅的两侧,恨不得让这张椅子长在身上。
这恐怕是迟微微这辈子经历过最尴尬的事情了。
“怎么了?”贺琰疑惑地问道。
“我……那个……”被贺琰这么一问,迟微微更加紧张了。
这种女生的话题怎么跟他开口?
羞于启齿的她吞吞吐吐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眼神在她脸上和她紧张的双臂之间打转,贺琰似乎猜到了是什么事。
“他们准备走了吗?”刚才只顾着看他们聊天,这会迟骋彦才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
“没,贺琰他,他!”
“怎么了?”
“他当众脱衣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迟微微:爸,最近天冷了,多穿点。
迟骋彦:能不能有点新意?换个方式关心我一下?
迟微微:比如说?
迟骋彦:一个温暖的抱抱,自从你跟贺琰谈恋爱,你都好久没抱老爸了。
给了迟骋彦一个温暖的拥抱之后……
迟骋彦:闺女你变了。
迟微微:没有啊,我还和以前一样爱您。
迟骋彦:不,你胖了。
迟微微:???
第77章
转过身,迟骋彦果然看到贺琰脱下的身上的外套。
走到迟微微身边,贺琰主动将衣服围在她身上,“要不要回去清理一下?在这可能不太方便。”
贺琰猜到了迟微微发生了什么事。
感冒让她的“亲戚”提前来了好几天,不用剧烈运动就已经让她的裤子湿了一大片。
这种事情,身为男人按理来说最好还是回避一下,但贺琰却不在意这些细节。现在,迟微微的面子重要,还是先带她离开这里比较好。
慢慢扶迟微微起来,贺琰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到她手里,“你先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吧,我一会送你回家。”
用贺琰的外套挡在身上,遮住了那一块令人尴尬的红色。迈着小碎步往卫生间的方向移动,迟微微觉得那股液体似乎流得更多了一些,甚至粘在裤子上的那些已经碰到了他的外套。
还头一次看到有人围着外套去卫生间的,男的食客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倒是女人似乎能理解她的尴尬,都转过头不去看她。
“服务员?”抬起手,贺琰朝站在不远处的那一排服务员说道。
一位男服务员正要靠近,贺琰赶紧对他旁边的女服务员摆摆手。
幸好,座椅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有一些淡淡的血色。将桌子上的擦手湿巾放在上面,挡住了不少人好奇的视线。
“抱歉,我朋友她今天……”指了指椅子上的湿巾,贺琰没有再说下去。
拿出钱包,贺琰从里面抽出了两张钞票递给她,“麻烦你清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贺琰对谁都保持着应有的尊重,哪怕是餐厅的服务生,他说话时都轻声细语,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吝啬半分。
拎着迟微微的外套和手提包,结完账后,贺琰走到卫生间门口耐心地等待。这时候,她身边一定需要一个人陪伴,起码可以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站在众人眼神的焦点。
“对不起啊,我……”从卫生间出来,迟微微将头发捋到耳后。肚子的疼痛感开始变得明显,走路时都不由地弯下腰。
贺琰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在迟微微身边,双手扶着她肩膀的时候,贺琰的动作很轻。放慢了走路的步伐,缓慢地行走可以让她稍微好受一点。
他很想将她抱起来离开这家餐厅,只是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允许这样。
“不用说对不起,没事的。”微微一笑,这种事贺琰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特殊时期,什么尴尬的事情都可以理解。
第一次离贺琰这样近,迟微微能够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种洗衣液的薰衣草香,又有一点男士护肤品的清冽,闻着一点都不像男士香水那样刺鼻。
贺琰的怀抱很温暖,这种温暖,和迟骋彦的感觉完全不同。她感受得到贺琰掌心的温度,甚至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都似乎在对自己说着什么话。
走到餐厅门口,迟微微突然想起了刚才餐桌上,贺琰没有说完的那一句话。
迟微微:“对了,你刚才想要跟我说什么?”
犹豫了一下,贺琰将那句话又咽了回去,“没事,我,忘了。”
天色已经黑透,东升的月亮已经快要到这块黑色的画布的正中。可一个多小时之前,还能看到西沉的太阳,以及那满天的霞,冬天的夜来得太快,就像迟微微本该晚几天的亲戚一样。
扶着迟微微往车停的方向走,贺琰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几天,他被接连不断的事情冲昏了头脑,过快的生活节奏让他有些掌控不住。
现在跟她告白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太早地捅破这层窗户纸,会不会……
“你看见没,贺琰那小子抱你姐了!”餐厅里,迟骋彦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几分钟前,贺琰他们两人从隔壁桌走过的时候,迟骋彦看得清清楚楚。他的一双手牢固地压在迟微微的肩膀上,将她搂在怀里,那张邪恶的嘴分分钟都快要亲吻到她的额头。
这还没确定关系呢,怎么着?这么猴急着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下手吗?
“爸爸爸,你淡定,先坐下来!”
黎梓琛一把拉住迟骋彦的袖子,这才没有让他在餐厅里暴走。
刚才发生的事他当然都看在眼里,他能看得出来迟微微身体不舒服,贺琰在旁边照顾她也没什么不妥。
在迟骋彦眼里,贺琰或许是想要非礼她。
不过,黎梓琛却对贺琰的印象改变了一些。或许,他真的是一个绅士?真的不像外面的那些大猪蹄子一样?
其实仔细想想,是应该给他一个靠近迟微微的机会。
——
第二天一早,迟骋彦正在客厅里准备着出差需要的东西。
这次是去南方和几家工厂谈合并,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在家,所以有很多的东西都要带去。
“爸,你什么时候走啊?”一步一挪地从楼上下来,迟微微的头比昨天更加胀,说话的鼻音也重了不少。
感冒加上亲戚来看望,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
一溜小跑到迟微微身边,迟骋彦赶紧抱住了她。
和昨天的贺琰是一样的动作,甚至比他还要更紧一些,迟骋彦脸上写满了心疼,“下午就走,估计下个月月中才能回来。”
半个月见不到女儿,这还没离开,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迟骋彦主要还是担心贺琰和女儿之间的关系。
十五天啊,不在的十五天里,万一贺琰那个大猪蹄子对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非分之想怎么办?
唉!愁啊!
“刘妈?炖得生姜红糖水好了吗?”扶着迟微微走到沙发旁坐下,迟骋彦问道。
“来了来了!”
昨晚回来迟骋彦就告诉她要买红糖、生姜,早上一起来,刘妈就开始为迟微微准备红糖水。
“生姜、红糖还有红枣,最补身体了。”端着碗,迟骋彦轻吹着上面漂浮的一层热气道。
虽然是刘妈炖的红糖水,但里面装得却是迟骋彦的关心。
“特殊时期,得多喝点补血的东西,身体才能健康。”
听迟骋彦这么一说,迟微微突然愣了一下。
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迟骋彦,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等等,爸,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日子到了?”
糟糕!被发现了!
昨天晚上从餐厅回来迟微微就直接回房间了,迟骋彦和黎梓琛回来后,跟他们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也没表现出来什么异常。
按理说,他是不可能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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