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能用之人太少,多是腐朽弄权之辈,看着实在让人心烦,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提携岳昭。
“半年?”刘公公有些惊讶,半年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吧?
“那岳大人的事务……”
安隆帝的手指敲打着桌沿,阖眸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道:“让魏岚暂时替代一段时间吧。”
恰巧魏岚前不久办了一件不错的大事。
刘公公不由得担忧道:“可是魏岚与岳大人最近似乎生了嫌隙,怕是会……”
安隆帝扫了他一眼,公公立刻噤声,弯身道:“老奴明白了。”
他心里懊恼,陛下的命令,只管通传便是,怎么能够擅揣圣意。
安隆帝叹了叹气,“也怪朕。”
“前朝驸马不许担任实权官职,然而历朝驸马多有能人,朕见太浪费人才,便取消了这个东西,使得驸马变成了一个称谓,可以任职官员。”
“朕不应该将他提得太快。”
当初因为要废这个规定,他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也因此他才十分乐意岳昭娶他的女儿。
一旦有了姻亲,岳昭只会更忠心,一个忠心有才能的人,他这个皇帝自然是乐得提拔。而岳昭的所作所为也让他十分满意,交到岳昭手里的事都办得很好,未有出格,就是最开始几年刚入官场,未免有些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但是有魏岚在一旁协助,也很快将那些改了去。
为官,心慈手软不是错。
若是要为重臣,那便要不得这些东西了。
“你明天去通传他一声,让他不要来上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
好好的快穿被我写成了慢穿,嘤嘤嘤。
好想写岳昭脑袋一歪,眼睛一闭,死了过去。
另外微博发了一个小可爱的表情包,关于岳昭的,哈哈哈哈哈,沙雕啊!
第29章 书生篇【29】
刘公公前来岳府传达安隆帝的旨意,说让岳昭休息半年,他的事务由魏岚来代理。
听完后卫鸢第一个不同意,她提着裙子站起来,娇媚的面容上有着怒气,“休息半年?开什么玩笑!岳昭身上的伤一月就能好全,而且魏岚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由他来暂代?本宫不服!本宫要进宫去找父皇。”
官场风云瞬息万变,半年不让岳昭接触官场,这不是冷落岳昭,变相削岳昭的权吗!是岳昭无意做了什么让父皇生气了吗?可是岳昭能做什么让父皇生气的事,他的事务都做到尽善尽美,也没贪污受贿,还协助父皇施行了几项阻力都十分大的民策。唯一的就是岳昭新婚那一年不喜欢她给她难堪,可是这些她都隐瞒得好好的,从未向父皇透露过半分!
父皇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是岳昭身边最亲近的人,岳昭和魏岚闹翻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她知道,父皇没理由不知道!就算这样他也要让魏岚发挥岳昭,她要去问问父皇凭什么这样做!
她又气又怒,真的打算去宫里头去讨个解释,但还没走出一步,就被跪在地上的岳昭伸手拉住。
岳昭恭恭敬敬朝刘公公磕了一个头,声音虚弱中带着沉稳,“劳公公传话了,岳昭谨遵陛下旨意。”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刘公公又高看了几分,他甩了甩拂尘,笑道:“陛下这样做是为了岳大人好,希望岳大人懂得陛下的好意,不要辜负了陛下。”
岳昭低声道:“岳昭知道,烦请公公回宫后代我向陛下表示谢意。”
说完,朝身边奴才招手,奴才心领神会,去端了银子过来,双手奉到刘公公面前,弯着腰恭声道:“公公,这是我们大人的一点心意,还请您赏个脸收下。”
刘公公睨了他一眼,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来,他伸出手,微微掀开帕子一角,随即笑容更深了一些。朝背后跟来的小奴才一个眼神示意,小奴才上前一步将银子端了过去。
刘公公非常满意。
心想这岳大人还真是知情识趣得很。
既然人家都这么大方,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什么了,不妨多告诉一些消息。
他的眼睛眯成两条缝,笑容满面道:“岳大人您就安心在府中好好养伤,等岳大人您这伤养好了,半年也待够了,那个位置啊,还是岳大人您的,这谁都拿不走的。”
“岳大人的谢意,洒家也会好好转达给陛下的。”
“多谢公公。”岳昭温声道。
等刘公公离开后,岳昭松开拉着卫鸢裙角的手,从地上起身,神色淡淡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抵唇轻声咳了咳。
卫鸢忙扶着他,询问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傻子,从刘公公的话里知道父皇并没有冷落打压岳昭的心思,反而是为了岳昭好,但是想着岳昭半年不能踏入官场,她又急得很。
“陛下担心将我提得太快会引来杀身之祸。”岳昭淡淡道。“将我冷半年,让我安全些。”
卫鸢这才知道知道父皇原来是好意,但是半年……半年也未免太久了。
她还想说什么,岳昭却是一脸倦色,他轻声朝她道:“我累了,阿鸢。”
卫鸢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柔声道:“那你去休息吧。”
岳昭嗯了一声,然后嘱咐卫鸢身边的侍女道:“好好照顾公主,不要有一点怠慢。”
“红曦,你让膳房做一些孕妇喜欢吃的东西,给公主送过去。”
红曦服身道:“是,奴婢这就去膳房。”
卫鸢的脸上又露出笑容来。
她就知道,知道岳昭是关心自己的。
等红曦领着膳房的人送来膳食时,她小口小口认真吃完,想着自己有孕后已经很久没有和岳昭亲热,郁色又弥漫上她的脸颊。
吃完饭,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吩咐橙玉给她热水沐浴。
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凸现出来,微微鼓着,橙玉小心翼翼扶着她踏入浴池里,卫鸢不要她服侍,她便缓缓后退两步,解下轻纱挡住,恭顺道:“公主若是有什么事,就请吩咐奴婢。”
卫鸢靠在浴池边上阖眸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孕后,她的心思要比以前更敏感一些,总觉得最近的岳昭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她看不透,猜不出。
“橙玉,你说,岳昭爱我吗?”她掬了一捧水,目光有些怀疑。
橙玉笑道:“大人自然是爱公主殿下的,不然为什么将府里的侍妾全部赶了出去?还对公主的喜好一清二楚,公主喜欢什么,大人就给公主什么,公主的付出啊……大人都是看在心里的,您担心什么呢?”
卫鸢喃喃道:“是啊,除了最开始的一两年,剩下的时候他都对我极好……”
那一两年里,她有时候感觉自己都快要疯掉。
他的冷漠,他的不可控,他的报复,都透着深沉不可磨灭的恨意,她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新婚夜他将她认成别人。
明明是抱着她温存,却喊着斐斐这个名字,在被她推下床后,他清醒过来后露出来的笑容。
“这不是公主你想要的吗?”
“如今这样,你可满意。”
那种放弃了一切……冷得让人骨髓发寒的笑容,和温和根本搭不上边,她甚至毫不怀疑,他想要她赶紧死去。
她忽然抱住自己,不愿再去回忆,眸中露出痛色来,全身冰冷,心里空落落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在这一刻,她好想见岳昭,想得不得了。
不安的咬了咬手指,她当机立断吩咐橙玉道:“快去!快去把我那套红色的衣裙拿来!薄的那件!”
“可是公主你……”
“本宫让你快去!”
知道她是怒了,橙玉连忙应声,转身去取。
卫鸢将自己抱得更紧。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极为不对,孕妇心思敏感多疑,且忧虑心重,她现在只想着去找岳昭,只有在岳昭身边,她才能完完全全感觉到,岳昭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能够夺走。
很快橙玉取了衣服来,卫鸢让橙玉服侍她换上,橙玉担心她,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她的神色又没有胆子,只好安静的给她换衣。
衣裳换上了,卫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缓慢抚上了脸颊。
镜中的女人渐渐露出了笑容。
“橙玉,你说我好看吗?”
橙玉答道:“公主自然是好看的。”
卫鸢想起了从岳昭书房里看到的画像。
如雪似玉。
国色天香。
她敛了眉眼,唇瓣紧咬。“陪我去见岳昭。”
橙玉这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她满心不赞同,但是一个做奴婢的,怎么能主宰公主的想法呢,她只好扶住卫鸢,陪着卫鸢一起去书房。
新婚那一两年里岳昭抗拒卫鸢,一直待在书房不愿和卫鸢同住,后来岳昭不再抗拒卫鸢,俩人便同住一起,等到卫鸢有了身孕,岳昭也不便和卫鸢同住,况且卫鸢也不想岳昭看见自己怀孕的丑态,就让岳昭回了书房。
橙玉扶着她到了书房。
书房的侍卫很久以前就被撤了干净,留在这里的只有几个奴才,看见卫鸢来,恭敬行礼,“公主万福金安。”随即询问道:“公主来是要寻大人吗?”
卫鸢点头。
那问话的奴才脸露难色,“可是……大人已经出去一段时间了。”
卫鸢怔在原地。
岳昭出去,为何不告诉她?他不是说他很累想要休息吗?
——
——
“吁——”
马车忽然停顿下来,一个动荡,岳昭身子往前一倾,好在他反应快,迅速扶住了旁边的扶手,微微蹩眉,他拉开车帘,询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戴着草帽的车夫回头道:“一个小乞丐突然出现在马车面前,奴才怕撞了人,连忙拉了缰绳。”
岳昭抬眼看去。
马车前站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脸上都是灰,看不清长什么模样,看着险些撞了自己的马车,似乎也没什么惊慌恐惧。
车夫骂少年不长眼睛。
少年冷冷看了眼车夫。
岳昭觉得有些有趣,他还从来没见过这般有气势的小乞丐,出于好奇,他问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马车面前,我的马车差点撞了过去,撞过去你就死了知道吗?”
少年开口说话了,声音竟然有些意外的好听,“我不会死,它要是撞过来,死的是它。”
岳昭只当他说胡话,但是这胡话也有些意思,嚣张得很,他温声道:“你还没回答我前一个问题,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少年皱眉,“分明是你的马车在这个拐角点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怎么能说是我突然出现?”
不待岳昭继续说什么,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还要去找人,懒得和你们废话,下次麻烦注意点。”
“哎!你这个臭乞丐!”车夫还没见到过脾气这么差的乞丐,他扬起手里的马鞭想要教训对方一顿。
“够了。”岳昭道:“既然没出什么事还计较什么,继续走吧。”
车夫恭恭敬敬应了,继续驾着马车前行。
岳昭落下车帘,揉了揉眉头,揉着揉着,他的手一顿,慢慢放了下来,微微皱着眉。
说起来,那小乞丐的声音倒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乞丐戏份不多。
给他的设定就是来京都找斐斐,最后斐斐死了,他成了大将军。
第30章 书生篇【30】
岳昭见到妲斐的时候,妲斐正在给自己画花。
云鬓散落在身后,极黑的色泽,柔顺得似丝绸一般,她身上穿的衣衫右边滑落,露出半边香肩,肤色极为白嫩,上面有一个浅浅的肩窝,顺着肩窝看过去,是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那张活色生香的侧脸。
她歪着脑袋,细长的手指提着笔落在雪白的肩上,上面开了一瓣栩栩如生的桃花,随着她的呼吸,锁骨也跟着起伏。
连低垂下来的眼睫在旁边灯火的映衬下都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
槅窗敞开,有花瓣飘落了进来,停留在那素色裙摆上,添了一抹难以描述的艷色。
春色撩人,风花随了雪月,满室仿佛都开了美人香。
他的到来似乎是扫了她的兴致,看到他,她便意兴阑珊的将笔随意扔在旁边,手指顺势勾住单薄的衣衫往上带,遮住了那片风光后,自然而然往后靠在槅窗的窗栏上,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真没意思。”
她看现在的岳昭怎么看都怎么碍眼。
问题是他还总出现在她面前。
岳昭就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她。
对视了一会儿后他走了出去,低声吩咐门外那个侍女,妲斐懒得听他吩咐什么,她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岳昭的突然到来给破坏了。
她都快要气死了。
不一会儿,那侍女取了一张画架来,随即又陆陆续续送来一堆颜料,然后是水,最后是一张上好的熟宣。
妲斐意识到什么,抬眸瞧他,惊道:“你要给我画画像?”
既然是来画她的美貌的,她就不能这么对岳昭了,于是她对岳昭露出了好脸色,软了嗓子道:“你想要我摆什么姿势呀?我都会配合你的。”
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过如此了。
明明前一刻还如此的不想见他,在知道他要为她作画之后,眼睛就亮得发光,和他说话的调子也软了几分。
岳昭心里苦笑不已。
“什么姿势都不用。”他纵着道:“你看书也好,去睡也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如今怎敢要求她半点,讨好她都来不及,只望着她不要那么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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