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以将手机递给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处理,才有时间理一理这复杂关系。
这次的任务,她的反派爹何有道也还是一切故事的起因。这位大佬娶过三个老婆,折腾过十几任情妇,最后在他年近六十时,他三十岁的三老婆才给他生了原主这么个宝贝金疙瘩。
而偏就是这时,他的一个情妇也有了身孕,查出来肚子里的竟还是个男胎,那心思就动起来了,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想要除掉这个正房皇太女,给自己的宝贝儿子让道。可她动了这恶毒心思,正执行呢,被三老婆发现了,两位母亲大打出手,竟不幸出了车祸,两尸三命。
何有道经此一闹,唏嘘感慨,挥手将所有情妇都打发走了。
他也算是大方,好歹顾念着红尘一场,各个情妇都给了三百万连一套房,加着之前送的珠宝鞋包,那些年纪不等的情妇们想好好过个日子,也是有余了的。
可人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突然没了供养,这奢侈的毛病一时改不过来,难免就走了歪路,惹上些不好的事。
初二辍学,从山窝窝里进城打工,吃苦受累了三年,被老乡骗到会所买了,却阴差阳错遇上了来谈生意的何有道,被他看上带回家养了四五年的齐慧,就这样由俭入奢再入俭,被人骗着赌博赔光了钱后,在简陋的汽车旅馆里自杀了。
齐慧,就是齐延一母同胞的大姐。
他与这姐姐年龄差距太大,其实并无什么感情,可消息传回老家,齐慧当过旁人情妇的事就瞒不住嘴,齐延他三姐刚定下的婚事被毁,在家喝了农药自杀,他母亲病弱,气不过与人争执,惊怒之下,竟就这样气死过去。
齐延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何有道。
尤其是在他进入娱乐圈,千辛万苦仍在底层打滚,却也略略知晓所谓上层人的生活之后,他对名声,对利益,对复仇的渴望,让他愈发不折手段。
他处心积虑接近原身,从普通朋友开始,慢慢让原身对他产生好感,接着原主的势争资源争名气,然后故意一拖再拖,走到了今日这“包养”的第一出戏上。
他前几日才拿了金环奖影帝,正是最受媒体关注的时候,原主“包养”他的绯闻一出,他的粉丝们自然前仆后继地滚上来撕扯原主,然后齐延就会打着不舍得原主受伤的旗号,将他的青梅推到台面上,宣扬他的“真爱”理论。
而背后,他不断“补偿”原主,一点点坐实原主“包养”他的传闻,在媒体询问时避而不谈,甚至频频与青梅秀恩爱,以此刺激原主,在她饭食中下药,害原主被人□□,视频广而告之,他也趁机落井下石,公开为“被包养”落泪。
重重打击之下,原主身败名裂,被与齐延勾结的副总推下总裁之位,失魂落魄之下,不小心车祸而死。
她那在疗养院养老的老父亲,受不住独女身亡的噩耗,竟也就此逝世。
齐延却因为与他那青梅情比金坚,在圈内混得顺风顺水,一生功成名就。
珈以瞧这关系时,只疑惑这原主得有多爱齐延,才会眼瞎到这地步,但她睁眼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去往第一场“包养”戏的路上。
时间紧迫,珈以只联系了助理,让他拿钱收买了埋伏在绿化带里的狗仔,并买通了好些个V博大V,准备在照片发出的第一时间就跟风炒热。
果然,等珈以回到公司,#齐延店门口摔跤#的话题,已成功挤上了热搜。
真是想看看齐延这时候的表情啊。
珈以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儿,打了个电话给公关部,让他们盯着V博,要有关于她和齐延的绯闻,在第一时间澄清,说明两人只是商业饭局。
毕竟,齐延前几日才刚从原主手里拿走个代言,合情合理。
只是……珈以看着手下压着的那开音乐工作室的策划案,摸着下巴思索,这大好的机会,不浪费给齐延,应该给谁?
毕竟,她这次的任务,就是让齐延身败名裂。
而按着齐延那性子,他应该最讨厌有人爬在他头上,尤其是那种,和他差不多出身,机会却比他好得太多太多的人。
那么,为了让他不开心,让自己更爽,捧个人压在他头上,是个很棒的主意。
珈以略略思考了下,就想到个最合适的人。
她拿起原主的手机,点开狼牙直播的APP,从原主唯一的订阅里,点开了那个名字叫做“独狼”的直播间。
男人低沉磁性的笑声像是一小朵电火花溜进耳朵,令人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就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去捕捉这太过悦耳的声音,“你说你是不是傻,这种人,直接干掉就行了,和他废话是浪费空气和水资源。”
这话音还未落下,画面中的小人已矫健地翻山越岭换武器,端着把枪瞄准,继而就看见远处猫着腰的一个人倒下。
短短的那一瞬间,男人还配了个音,“砰。”
弹幕在嗷嗷嗷地嚎叫,喊着男人那缭绕的声音就是朝她们心口开枪。
男人也瞧见了弹幕,又低哑地笑了一声,气音撩人。
珈以觉得,她可能……也中了机.关.枪,突突突连击的那种。
这个男人偶尔发单个字时的气音,真的是……让人想砸钱去包养他。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男主就是“独狼”啦,珈姐来,肯定是有任务的嘛~~
放心,齐延的身份、眼光和谋略,在珈姐一点不想鸟他的时候,是掀不起多少风浪的。
第96章 别人家的金主(2)
身为霸道总裁,在钱上面,总是有种想动就动的冲动。
贺梢一盘游戏结束,正新开了一波等开局,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就看见弹幕上被一大坨的“6666”给挤得密密麻麻,他往前翻了翻,才知道居然是有人给他开了三张藏宝图。
折合成软妹币,一张五千,三张就一万五了。
贺梢看了眼那个昵称,笑了声,“谢谢‘别人家的金主’送的三张藏宝图,”他停顿了下,“这手笔太大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比较合适。”
弹幕滚滚而来,都在为他出谋划策,还有那么些个恶搞的,让他喘息着叫几声金主,或者以睡抵资,后面竟还有一群跟着叫好的。
“房管呢?”贺梢把杯放在桌上,轻微的吞咽声,“房管干事了。”
弹幕又一溜开始叫唤着让贺梢再喝几口水,她们要听吞咽声。
贺梢拉了凳子坐下,没管那些叫嚣的弹幕,“喂,金主还在吗?别人家的金主?”游戏开始,他这次关了对内语音,“你喜欢什么游戏,我带你玩。”
这话才落下,珈以又给他送了三张藏宝图。
“主播音色这么好,不考虑去当个歌手吗?”
贺梢刚才趁着空隙给珈以加了马甲,这会儿看见她的弹幕,专心备战就读了出来,每个字在脑海里里依次排列好等着了,他才恍然反应过来。
手下一抖,操作失误,他的人物显示死亡了。
弹幕里有疑惑不解的,也有伺机嘲讽,贺梢盯着瞧了,脑海里盘旋着的却还是方才那句话,端过水杯喝了好几口,才淡淡回了两个字,“不了。”
他说得不响,可莫名就让人觉得这两字重得很。
弹幕里有人反应过来,开始追问主播是不是有什么幕后故事,贺梢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他接过听了几句,突然起身撞倒了什么,珈以这边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就是关门声,再剩下一片沉寂。
过了快一分钟,贺梢才走回来,匆匆说了句有急事要下播,就关了直播。
他不播,珈以也退了APP,正巧看见了跳出来的信息。
——珈珈,V博上的解释是什么意思?
——今天难得带你出去吃饭,我也没想到会有狗仔在跟拍,但他拍到的那些照片,不利于我的地方太多了,你应该帮我公关一下,而不是扯开关系。
——你这样解释,你让我的粉丝怎么想我?
——珈珈,在吗?我很为难,经纪人这边意见很大,我不想以后和你出来吃饭都受到限制,你稍微理解我一下,好吗?
连续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发过来,珈以放桌上让他发,等他把能说的话全说完了,急不可耐地一个电话打过来,珈以才施施然挂了电话,给了回了条信息。
——不是你说,我们的情侣关系,不方便公开的吗?
那么,在V博上拍到了他们俩在西餐厅吃饭的消息,并猜测他们有某些私密关系后,她的公司官博出来解释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又有那么做错了?
大概就是,照片上看起来,齐延太巴着她这个大财阀的掌舵人罢了。
匆匆追出来拉人,人没拉到还摔了一跤,结果就那么趴着被喷一脸汽车尾气的照片,大概足够他的黑粉们嘲笑他三年吧。
许是感觉到她那句话里的怨气,齐延的口吻立即就变了。
——珈珈,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我们有个完美的未来,但是我现在正是事业的最高峰,如果外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会有很多流言蜚语,我不想让你承受这些,我只想你幸福快乐。
——六年了,从“音乐少年”开始,你一直都是我的伯乐,我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你的鼓励和帮助,你既是我的导师,又是我的爱人,你对我太重要了,我负担不起失去你的一点点可能。
——我只是太爱你了,珈珈。
珈以冷漠地看他表忠心,假装被他感动,解释V博是公关部在管理,为防人多嘴杂,她并没告知过他们俩的关系,所以公关部那边,也是按平常事务处理的。
在珈以“适当”地提醒公关部的消息很可能走漏到各处之后,齐延虽有些犹豫不舍,却还是咬了咬牙,认下了那条说明他俩合作关系的V博。
但很快,他自己那边也发了条V博。
齐延V:出乎意料地在绅士时摔跤[汗][尴尬],但还是谢谢何总@何珈以在百忙之中,赏脸给我一个请客的机会,期待下次合作[害羞]。
官方说明出来之后,V博下很快就有粉丝为他摇旗呐喊。
珈以看他演戏,退回到信息界面截了个图,打电话喊了助理进来。
何氏规模极大,珈以身为掌舵人,一年到头往外跑的时间占了大半,好在何有道当年是做足了准备,光是助理就给珈以备了六个,如今珈以叫来的这个徐助,管着的都是她的生活事务,也是唯二知晓她在与齐延恋爱的。
毕竟这两位,不要说同居,约会都不一定一个月有一次。
“我怀疑齐延另外有女朋友,你找几个私家侦探去查,一个星期给我结果。”
徐助理早年是何有道资助的孩子,比珈以大了五岁,现在32,正好是当妈最敏感的年纪,听了这话,立即严肃了神色,眉都皱得死紧。
她想到之前珈以让她去收买的狗仔,心里“咯噔”了下,对齐延的恶感已经蔓延了上来,想到刚才秘书处的人在讨论的娱乐八卦,立即就去找人办事。
饶是心理有了准备,可找的五个侦探里真有四个拍到了齐延在各处带着同一个女人的照片,而且姿态还颇为亲密后,徐助还是气得砸了手机,拿着照片递给珈以,“何总,他仗着您得意了这么些年,居然还背着您做这种事!”
她鲜少会在珈以的私事上置喙,这也是气极了才出口的。
“狼心狗肺的人多了去了,遇上一个有什么稀奇的?”珈以看了眼徐助,目光锐利,半点不为此难受,“调查出来的照片和资料,徐助那先放着一份。”
徐助听她那口气,思维转过弯来,眼睛立即就亮了。
珈以等她出了门,掏了手机把徐助给她的底片给齐延发过去一份,果然很快就接到了那边打来的电话,听背景音,应该是在某个酒店里。
翻着拍下的照片看了看,恩,这个时间,那个青梅薛青青,应该在齐延房里。
“珈珈?”齐延的声音听着有点哑,“是谁给你这些合成的照片的?”
张口一句话,就先表明了自己的无辜。
“我让人先查过了,没有合成的痕迹,”珈以一句话给他怼了回去,翻着没给齐延发的资料,缓缓给他报了个小区地址,“这房子,好像是我三年前买给你的,怎么房产证上的名字,却是,薛青青?”
最后三个字被她缓缓念出来,齐延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灭了。
他抹了把脸,不知道过去这么些年都完全不在意这些小事的何珈以怎么就突然知道了青青,他回头疑惑地看了眼待在房间里,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女人。
薛青青没有何珈以五分之一漂亮,她最多只能算清秀,可她陪了他十几年,藏在背后像是个影子一样,将他当成天地,又与他没有血海深仇。
她要那座房子,只是想要在这个城市里要一个容身之处。
“珈珈,”齐延深吸了口气,像是受不住了与她坦诚,“那把照片给你的人有没有告诉你,薛青青只是我的同乡,我的妹妹,她来这里工作,又是我的助理之一,看她那么可怜,我也只能用房子让她安安心。”
说这些话时,齐延转过了头,面向窗外。
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坐在床边,安静柔顺地给他叠衣服的薛青青,在听见他的话时,瞬间在衣服上抓出的褶皱。
他看不见,珈以却猜得到。
她停顿了一会儿,数着齐延耐心的极限,然后告诉他,“那你自己照顾好你的妹妹吧,我就不帮你分担这个压力了,我们分手。”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将录音存好,把齐延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齐延被挂电话,百般尝试还联系不上她之后,也砸了个手机。
他气得额角青筋毕露,站在房间里嘶吼,“何珈以!你以为我非要巴着你不可吗?你以为我没了你不行吗?你等着,等着我让你再高傲不起来!”
狠话放完,齐延深吸口气,压着薛青青折腾了半夜出了火,第二天再出去,又是个温润如玉的老干部模样,等在一旁等场务喊他。
然而他等了一天,都没等到自己的戏份。
这部戏的导演是全球都叫得出名字的名导,齐延虽然刚拿了个影帝,可要费尽周折来拍这戏,演的也不过就是个男三的角色,还得陪着大部队蹲在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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