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给她什么帮助?不把她卖了算是好的了。
安深蓝趴在吧台上,像是不胜酒力,手里还握着那杯薄荷水,嘴里含糊不清:“谁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明明才刚认识不久。”
靳蔚挑眉看她,“刚认识不久我就对你掏心掏肺的,还不快感动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在吧台翻了个身,继续头也不抬地回道。以原主娇纵自傲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插手自己的事。
即使自己处理不好。
何况在原著中,一个和靳家关系很好的炮灰来找他一起对付男主,他可是当场答应的毫不犹豫,转头眼睛不眨一下地就把人明码标价卖给男主了。
真的是明码标价,有合同为证。
而就在原主被男主逼得走投无路之际,号称和她这么多年交情的他虽然没有落井下石,却也是冷眼袖手旁观,连一句话都没为原主说。
他的内在可比好看无害的外表要残忍得多。
安深蓝毫不怀疑,如果她答应了他所谓的帮助,估计下场会比原主还要惨。
这是只漂亮的美人蛇,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安深蓝在原文中看到最多的画面就是,原主在男女主那里受到打击后,来到这里找他倾诉。
他听着,也只是听着,像听人说书一样的表情,颇具兴味却漠然。
一直到最后,原主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她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老板,是她的朋友。
“非奸即盗?”他把她上上下下地扫一遍,比扫二维码还仔细,而后嗤笑一声,满是不屑一顾,“就凭你?”
没有得到回答,靳蔚挑眉凑过去扯了扯她的头发,安深蓝动了一下,仍是没有起身。
“睡着了?”他像是好奇心重的孩子般,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突然猛地向后仰倒,别开头装模作样地在她面前扇了扇,嫌弃道。
“一股酒味。”
安深蓝任他摆弄,原主酒量本就不好,没有耍酒疯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再跟他纠.缠,索性闭紧眼睛干脆当自己睡熟了。
安深蓝到底是演技派,自然不会出现睡着了眼珠还在动个不停的低级错误,相反,她呼吸均匀,连睫毛都不带颤动的。
旁边的靳蔚托着下巴想了半天,越过吧台走到她身边,从她风衣的兜里摸出手机,其手法之熟练让资深扒手也自愧不如。
然而他并不会解锁,按下开机键,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加菲猫笑了一声,又低头把手机重新塞了回去。
低头的一刻他才注意到,在她薄风衣下只穿着一件小礼服,思及她说她刚从欧阳家的庆功宴上回来,看来是还没来得及换下。
赭石做的吧台本就泛着凉意,她又只穿了那么一点,安深蓝睡梦中也不觉皱了眉头,嘴角轻微地动了动,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动作看起来很是可怜。
按说这种场面,任何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都不会袖手旁观,他却只是看着,还看得饶有兴味,没有一点身为男士的自觉。
旁边站着的真正的调酒师于心不忍,暗自感慨句老板不懂得怜香惜玉,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递过来给他。
靳蔚反射性地眯着眼斜瞥他,只轻飘飘的一眼,无辜的调酒师当即愣在原地,无措地捏着衣服一角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不知所措的调酒师开口:“老板,你看……”
靳蔚笑吟吟地看他一眼,很好说话的样子,却怎么都令人心里发毛。
他接过衣服看了眼,觉得这件衣服莫名眼熟,在脑海里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是自己以前落在酒吧里的。
漫不经心地开口问:“我的?”
调酒师点头,他自然不会蠢到拿自己的衣服去给和老板关系匪浅的女人披上。
那才是真的作死。
靳蔚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忙了,而后扬手把衣服往安深蓝身上一扔,衣服稳稳的落在她身上,刚好把人罩得严严实实。
靳蔚很满意,摸出手机冲着人拍了张照,欣赏了片刻点击发送,想了想又编辑一段文字发过去。
“你未婚妻在我这喝醉了,麻溜的过来领回去。”
不一会铃声响起,靳蔚把手机从桌上拿起来,在看清上面的文字后,下意识地挑挑眉。
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却还是可以看出对方的态度——“我没空,不用理她。”
“怎么办?”靳蔚笑着凑到安深蓝耳边轻轻吐气,语气很是苦恼,“你未婚夫不愿意来接你呢?”
只是怎么听都能听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愿意来接她才是真的奇了怪了。原主可是刚在他的庆功宴上大闹一场,彻底让欧阳家落了面子。
当然,安深蓝还记得自己在睡觉,话语只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
靳蔚声音听起来更加愉悦,愉悦到让人想踹他一脚:“无家可归的小猫咪……怎么办才好?我也要下班了呢。”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安深蓝真的想要睁开眼揭穿他的谎话——安靳两家可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你能没有安父安母的号码?
第13章 男配他恶趣味2
关于电话号码其实是安深蓝误会靳蔚了,他家与安家多有合作不假,但他向来随心,从不过问这方面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她的父母。
安深蓝有心想要看靳蔚怎么处理她这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咪,却终究不敌困意,在一片恍惚之中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阳光温柔地洒落了一地,安深蓝揉着还有些发胀的脑袋从沙发上爬起,有些发愣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身上盖着的绒毛毯和黑色外套一起脱落,安深蓝捡起叠好放在沙发上,理了理脸边的发丝,把身上的礼服拉正,把一切弄得一丝不苟才开始环视四周。
无他,原主这位大小姐还是个处.女座。
这是间干净利落的套间,只摆了一张床、一张不大的沙发和一个茶几,却几乎占满了所有空间。
床上洁白的床单干干净净,一丝褶皱也无,被子像切好的豆腐块一样放在床位,天蓝色的墙纸颜色鲜亮,一切光洁如新,却没有一丝人气,显然被长期搁置。
她一向浅眠,如果昨天靳蔚把她移出酒吧,弄出的动静自然会把她惊醒,但她并没有醒来。
这应该是另隔出来供人临时休息用的,安深蓝环视四周后下了这个判断。
只是为什么把她放在沙发上呢?木质沙发睡着不怎么舒服,大小姐的身体表示强烈的抗议。
腹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纯粹是生理性的反射,饶是安深蓝此刻没有多大心思去搭理它,也不得不考虑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从风衣口袋摸出手机,下午一点十三分。
隔间很小,洗漱台上放着的还没拆过的一次性洗漱用具,一眼就能看到。安深蓝走上前去,镜中缓缓出现一张有些疲倦的脸。
为了衬托出女主的美艳出人,女配的长相自然要寡淡得多,但说不上丑,只是比之精致的女主秀气些,少了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像是雨落江南的水墨画,自然不比西洋水彩那般夺人眼球。
也就是说没有很多男人都爱的那股气势,有挑战性,有征服欲。
安深蓝不免想到男主和女配的那些事。
可能是原主离开欧阳家后偷偷哭过的原因,现在残妆星星点点的分布在脸上,倒真有些水墨画的感觉,只是没有那种美感罢了。
走出房间,果然是昨天的酒吧,只是没有人。隔音玻璃把外界的喧嚣堵在外面,安静得过分,比之夜晚少了几分迷.离。
靳蔚俯身在吧台上,手里还捏着根搅拌棒,衬衫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继续专注地盯着那杯淡蓝色的液体看。
比看情人的目光还要深情。
安深蓝轻咳一声,快步走到跟前,模仿着原主的口气道,“有吃的吗?”
靳蔚仍不看她,随手从桌上拉了个抽纸盒过来,抽出几张纸飞快塞她怀里,“喏,吃的。”
安深蓝:“……”
“我要吃的。”
靳蔚神情不耐,小心地把杯子往自己的方向靠拢,似乎是想要避免她饿极了抢走。却终于舍得抬头看她一眼,道,“自己去订外卖,肯德基或麦当劳,一会就到。”
安深蓝把手往他眼前一伸,理直气壮:“手机欠费了。”
如果是以前原主跟他这么说话,他一定会眯着眸子笑得异常危险,温柔地让她再重复一遍。
但此时他正醉心于手中的新“发明”,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会好说话得过分,她有恃无恐。
靳蔚果然懒得理她,飞快地解了锁屏扔给她,动作怎么看都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安深蓝接过,找了个看起来熟悉的号码打过去,开口就问,“你是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那边沉默良久。
安深蓝试探般地问道,“必胜客??”
依旧没有答复。
“德克士?”
“……”
安深蓝绞尽脑汁地想快餐店名,“农场农夫?”
那边终于有了声音,是个很低沉好听的男声,“……我是你未婚夫。”
安深蓝条件反射地马上把电话扔给靳蔚。
他没反应过来,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稳稳地砸在他鼻梁上,而后滚落,掉在地上毫发无伤。
靳蔚捂着鼻子低头捡起手机,只冷冷的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她却恍如见到他身后几乎实体化的火焰图腾。
他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一行醒目的大字“你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让你死在这”。
安深蓝努力露出个僵硬的笑容,隔着好远的距离指了指手机。
通话尚未结束。
欧阳旭渡可能是在犹豫靳蔚的手机为什么在她手里,所以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靳蔚盯了半晌手机,让它在手里旋正后放在耳边,嘴角噙了抹笑容:“喂,带着骨灰盒来我这里一趟吧,给你未婚妻收尸。”
他笑容格外温柔,温柔得让人不寒而栗。
安深蓝:“……”
说完,靳蔚心情不错地挂了电话,转到吧台后面,小心捧起那杯晶莹剔透的液体放在眼前,眯着眼睛细细观赏着,还示意安深蓝来看。
安深蓝面色惊恐:“你是要一杯毒酒赐死我吗?”
靳蔚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我本来不想过问的,不过你既然得罪了我……”
他当然不介意给她找点不痛快。
他动了动身子,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坐在转椅上斜着眼睛看她,手指敲在吧台上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音,“你不是很喜欢你未婚夫吗?昨天还为他醉得不省人事,怎么今天接到他的电话时表情这么的……”
他思索着用语,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惊恐?”
安深蓝拉了把椅子也坐下,问他,“你看今天的商业新闻了吗?”
“哦,你说这个啊。”他从屁股底下扯出一份皱巴巴的报纸,递给她。完全的配合,显然一副你不解释清楚就别想走的态度。
安深蓝拒绝接受,直言道,“我昨天在他家大闹了一场,所以你懂的……”
“这样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表情夸张得要死,也假得要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演技有多漏洞百出——“那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这个时代别的不说,就是八卦传得快。她在欧阳家做了什么估计全市的人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
安深蓝冷眼看着他装模作样,默默翻了个白眼,像是刚想起似的问,“你手机里怎么会有我未婚夫的号码?”
难怪那个号码那么熟悉。
接收到剧情的她自然知道原因,但原主不知道,有这样的一问纯属正常。
“这个嘛……”靳蔚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反而促狭地向她眨眼睛,“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哦,毕竟已经订过婚的男人经常来酒吧这种事情,可是很伤人心的……”
安深蓝感觉额头上的筋都绷不住跳了几下……还说最好不要知道,你自己还不是轻易的说出来了?
然而即使心里再不在意,面上的姿态也要做足——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带一丝感情,语气有着强烈的嘲讽,“呵……我还以为他对李灵玲有多深的感情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误会你未婚夫了哦,”靳蔚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否定道,“我最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来这里了,人家可能是真的对李……那个谁专一不二呢。”
安深蓝感觉整个人都是不好的,被人多次有意地刺痛伤疤,即使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何况她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而明知她和李灵玲关系不好的他却多次在她面前提及,已经不是可以用开玩笑或没心没肺来开脱的了。
对于靳蔚这种人,适当得表露出你的不悦要比一味的忍气吞声好得多。
她僵着张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冷冷的一字一顿,“靳蔚……你真当我没脾气吗?”
靳蔚稍愣了一下,马上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收敛了面上的笑容,颇有诚意地对她道歉。
他正经起来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安深蓝面色有所缓和,就听见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安深蓝转头看他,目露疑问。
这自然不可能是欧阳旭渡派人带着骨灰盒来给她收尸。
靳蔚已然恢复了平时不正经的样子,刚才的严肃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他斜睨她一眼,示意她去开门,一边随意地倚在靠背上道:“应该是我订的外卖,时间刚好。”
一番争论下来,由于情绪波动太大,已经感觉不到腹中的安深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冲他感激的笑笑。
还没等她开口道谢就又听见他说,“别自作多情,是我饿了,你是捎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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