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点睛之笔,是不是?
“对她们来说,我是律师。”陆泽一握住她的手,“对你来说,我是男朋友。”
嘤?
楚蓉伸出一根手指,威胁似的戳了戳他的肩膀,声音严肃:“说,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一定是有什么大师传授他,不然就是以前有经验。
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恶,太犯规了。
嘤,脸又开始烫了!
陆泽一说:“我关注了你微博里面所有的人。”
楚蓉的嘴角僵住。
“我没事的时候,就会随便看看。”
“什么女生最喜欢听的甜言蜜语啊,最喜欢的东西啊,感觉最甜的男朋友啊,还有小狼狗小奶狗……”
陆泽一认真的回答道:“我平时都有研究。”
哇哦。
楚蓉惊呆。
这个人是怪物吧。
“你、你研究这个干什么?”她话都说不利索了,天知道她之前都收藏了些多恨嫁,多中二,多羞耻的东西。
“这还不明显吗?”陆泽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道,“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让你更喜欢我啊。”
“有些鸡汤是有毒的,你知不知道?”
“只要能让你喜欢,毒的我也喝。”
楚蓉:“……”
完了完了,这家伙简直是病入膏肓了。
不过——
楚蓉猛地凑过去,狠狠地亲在他的脸颊上:“奖励你。”
大笨蛋。
谁能想到那个业界精英,出了名的淡漠清冷的男人在这儿一边拉着她,一边给她说这些粉红色的情话。
真是赚到了。
上次来没仔细观察,楚蓉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电视机旁边的一张照片上。
嗯?
楚蓉眯起眼睛,相片上的那个人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口红花了,”陆泽一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给你补上。”
头可断血可流,口红不能花。
楚蓉立刻掏出手机,将相机调成自拍模式。
“好像是有点,”楚蓉从背包里掏出个两寸多长的口红,刚要补,陆泽一从她手里拿了回去。
“怎么了,”楚蓉问,“颜色不好看吗?”
“好看,”陆泽一将口红旋转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捏着她的下巴,道,“我给你涂。”
真是要命。
楚蓉摆摆手:“我可以自己的。”
陆泽一弯了弯眼角,说:“你脸红了。”
谁脸红了?
他那只眼睛看到她脸红了!
“太热了。”
楚蓉扯扯自己的衣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我不应该穿毛衣的。”
没事刷什么微博,不好好工作!
“别害羞,我帮你。”陆泽一用拿着口红的那只手隔空笔画了一下,说,“给我个机会。”
靠,这也太帅了。
别说是机会,人给你都行。
楚蓉咽了一口口水,一边乖乖的凑过去,一边威胁道:“你要是敢给我涂坏了,今天晚上就自己睡吧。”
“不会的,”陆泽一说,“我认真研究过了。”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认真研究过了。
陆泽一的力道很轻,手法细致。他低着眼睛,安静认真的望着她,仿佛正在做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事情。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别咬嘴唇,”陆泽一抵了低她的下巴,“坏习惯。”
“哦。”楚蓉松开。
“你的嘴巴只能我咬,知道吗?”陆泽一又补充了一句。
嘤,这是什么撩人的小恶魔啊喂!
“好了。”
过了半晌,陆泽一才松开她,楚蓉连忙拿出手机,手不停照了照居然感觉还真不错。
“你怎么会研究这个?”楚蓉随口问道。
是为了找机会给她涂一次吗?
没想到她家陆先生还这么浪漫呢。
陆泽一一边把口红拧上,一边说:“反正也是被我吃掉,还不如我来打理。”
啊啊啊啊果然不应该问他,又撩人!
楚蓉放下手机,问:“说实话吧,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嗯。”
“因为我漂亮?”
陆泽一抬手揉小动物脑袋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想什么有的没的呢?”
“那就是因为我的才华?”
楚蓉一脸认真。
陆泽一摇摇头,脊背靠在后面的沙发上。
怎么这也不是,那也不对的。
“反正我身上一定有什么优良品质吸引着你。”
楚蓉像是得到了自我肯定似的点了点头。
她真是个小机灵鬼。
老人家没一会儿就端上菜来了。她做的都是些家常饭,什么麻婆豆腐,白菜炖粉条啊,香气只往楚蓉鼻子里钻。
太幸福了,楚蓉戳齐了筷子,开吃。
“上次没招待你们,这次终于补上了。”
老人心满意足的一边笑一边看着两个人:“我明天就要走了,也算是个纪念吧。”
楚蓉咽下嘴里的东西,问:“您的孙子来了?”
“对。”
老人高兴的音调提高了几个度:“他正好出差,可以回来一趟,顺便陪陪我。”
楚蓉点点头。
好消息。
“这个就是我孙子,”老人转过身子,伸手拿过不远处的相框来,一脸笑意,“你看看是不是长得特别俊?”
楚蓉接过相框。
鹰钩鼻,薄唇。男孩的眉间皱起,似乎对照相的人很是不耐。
一个人脸从楚蓉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叫什么名字?”楚蓉手指加重力道。
“辛和安。”老人回答。
果然。
楚蓉猛地转头朝自己身边的男人看过去,后者却朝她微微一笑,安抚似的摸摸她的手。
“他帅我帅?”
楚蓉:“……”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辛和安是凯进老板的名字,楚蓉之前见过他一面,那个时候她还是乾安的一个小员工。
他给她的印象只有四个字:
不屑一顾。
楚蓉抬起头来,他怎么会是她的孙子?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怎么,”老人笑眯眯道,“你们认得?”
认得,何止认得。
陆泽一将相册从楚蓉手里抽出来,一边递还给老人,一边道:再让她看下去,我会吃醋的。”
楚蓉眼神僵硬,随意的扒拉了几口饭,就饱了。
这种事情为什么陆泽一不早跟她说?
饭后,老人拽着她说了很多关于辛和安的事情,中心只有一个:
这个孩子多么的孤僻,多么的孝顺,多么的有思想有主意。
楚蓉只能机械的点头,终于两个人告别的老人之后,楚蓉压抑的火气才冒了出来。
她快步走到车旁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进去。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要是早说了,你还会来吗?”陆泽一反问。
就算如此,也不应该这个样子。
“你别生气,“陆泽一道,“我是因为太了解你了,所以才没提前告诉你。”
又是这样。
上次倪悦的事情也是,怕她冲动,拼命的捂住事实不告诉她。
“你之前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了?”
陆泽一顿了一下,“嗯”出了声。
“你不信任我。”
“我没有。”
楚蓉冷哼一声。
陆泽一转动方向盘,很快的开到了大马路上。
“我们是情侣,”楚蓉深吸了口气,道,“你从来都不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前面是红灯,陆泽一踩下刹车。
“辛和安的事是,倪悦的事是,你自己的事情也是,”楚蓉转过头来,一字一句的问,“到底为什么?”
她不值得信任吗?
她该承担的已经有能力承担了。
“我想了解你。”
陆泽一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声音低哑,道:“我们回家说。”
楚蓉哼笑一声,摇摇头:“我很生气。”
她生气的不只是因为他没告诉她关于凯进老板的事情,还有别的。
他有秘密,楚蓉一直都知道。
可他们是情侣啊!
这么长时间了,关于陆泽一的父母家庭,职业背景,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认识自己,为什么既然认识还要装不认识等等等等,她全都不知道。
楚蓉按了按太阳穴。
这么细细算下来,她就连他喜欢的颜色,最爱吃的食物,最爱听的歌都不知道。
“我还算你的女朋友吗?”楚蓉侧过头,轻轻的问。
情侣不应该是互相磨合的吗,为什么要给她机会猜忌?
绿灯亮了,陆泽一猛地一拐弯,将车停在了路边。
楚蓉声音平沉,道:“你说让我了解你,可你从来不给我机会。”
陆泽一作势想要摸她的手:“我——”
楚蓉躲开。
陆泽一动作僵住。
“你在害怕什么?”楚蓉问。
辛和安的事情只不过是个□□,现在火焰已经顺着绳子往燃烧了起来,如果到了某一个点,也许就会引爆□□。
楚蓉安静的凝望着他。
这个男人,她是真喜欢,所以不想爆炸。
“怕你离开我。”陆泽一回答。
“为什么?”楚蓉问。
“如果你家庭条件不好,那我告诉你,我家庭条件也不好,你现在已经成了知名的大律师,根本用不着自卑。”
陆泽一眼神幽深,像是下一秒就会把她整个人吸进去似的。
“又或者,你们家可能犯了什么事情,有什么矛盾摩擦等等等等,这些都无所谓。”
楚蓉眼神直白,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懂吗?”
无边的沉默。
他是在想什么,犹豫什么?
楚蓉没来由的开始紧张起来,她缩回身去,刚打算放弃,陆泽一便开口了:“我见过你爸。”
刹那间,四周围仿佛安静了。
车声,鸣笛声,都被隔绝在外。
楚蓉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那次火灾,我爸爸也在里面,”陆泽一声音沙哑,道,“但他是被救出来的那个。”
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她楚蓉的后脑勺,紧接着是疼痛,麻木,一片空白。
“陆泽一,你在说什么梦话?”
“我本来是想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
他仿佛忽然失去力气似的,一下靠在椅背上,喃喃道:“可我现在好像找了一个最错误的时间点。”
……
那时候的陆泽一刚刚十五岁。
浓烟漫天,乌烟滚滚。
无处条火舌疯狂的舔舐着一家粉末厂,周围全是惊叫的声,燃烧的声,东西“哗啦哗啦”的倒塌声!
“爸!”陆泽一想要跑进去,却被人从后面强行抱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子一点点被烧黑。
“我爸爸在里面,谁快去救他!”
人们都远远的看着,没人敢靠近一步。
“爸!”陆泽一疯狂的想要拜托束缚,可手臂上的力道极大,狠狠的压制住他。
喉咙被撕扯的生疼,消防车的警笛由远而近,几名穿着橙色工作服的人带着面罩飞快的冲进火海里。
“发现幸存者,发现存者!”
“水枪!”
各种声音扑面而来。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呛鼻的浓烟围绕着陆泽一,只听里面再次传来“咚”的一声,仿佛又什么东西瘫倒了。
不论如何,一定要先救爸爸!一定要先救他!
不管别人怎么样,爸爸一定要活着。
陆泽一那时候是这么想的。
“消防员有危险!”
“太大了,控制不住!”
“准备撤离!”
那次火灾的是有人随意扔了烟头,没踩灭导致的。
爸爸被成功救了出来,可听说一个消防员牺牲了。
他被掉下来的柱子砸伤了后背,再加上周围挨着一片林子,火势很旺,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被火烧成黑炭。
那个消防员家里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陆泽一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之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话,于是他匆匆跟爸爸说了几句话,便快步的朝另一个病房跑去。
那个消防员叫:楚磊。
陆泽一偷偷的趴在门边上,妇人哭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大小,她似乎站不住了,只能由身边的警察搀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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