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大殿中各自寻了地方啃干粮,心思各异。
宋家姐弟三人避到殿外,宋轻闲病未痊愈,脸色还有几分苍白。
“阿弟,你看那宁王心思深沉,手段很辣,寻常人等如何能在他手上讨到半分便宜?”宋莫闲苦口婆心。
“他权势滔天,宋家哪有抗衡之力?你若日后受了委屈,姐姐们如何给你出气,如何为你讨公道?”宋定闲苦口婆心+2
“她不会的。”不会让心爱之人受委屈,可我是她心爱之人么?
宋家姐妹苦口婆心半天只得了宋轻闲四个字,加一个落寞的背影。
“这死心眼的破孩子到底随了谁啊?” 宋莫闲一甩折扇。
“还能有谁?两个小叔父呗?”宋定闲吐槽。
“我看你们两个是皮痒了!老子让你们来劝轻闲,没劝好便罢了,还敢把错怪罪在长辈身上!”躲在门后听墙角的荣城二虎跳出来教训两个小辈。
扶着铁蓝去方便的小桃,看着不远处鸡飞狗跳的宋家一行人,悠悠地叹了口气。
“小桃……宋公子他为了救你,先是患了疫病,后又伤了一条胳膊,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铁蓝望着宋轻闲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忍。
“铁哥哥,你想说什么?”小桃知他这些时日晚上辗转反侧,今日便想给他个定心丸,有孕在身多思多虑可不好。
“我本不是不能容人的性子,他若倾心待你……”
“铁哥哥,小桃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是要负我么?”小桃控诉地打断铁蓝的话。
“不!我……”
“既然不是,铁□□后再不要说如此伤人的话!”小桃偷偷一笑,扶着小桃回转殿内。
随后跟着的甲六被大芳一把拉住,几个跳跃便被推进了一间无人的偏殿 。
“你要做什么?”甲六侧头,躲过大芳贴过来的一张脸。
“萧卉所求,也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你也要负了我么?”大芳按着挣扎不休的甲六,搂腰按手一气呵成。
“我……我已非完璧之身。”甲六紧闭双眼,两行清泪滑下。
大芳心一狠,欺身上前,含•咬住甲六口舌,吻了他一个昏天暗地 。
甲六一口气还没喘匀,半睁着眼只看见自己已经是衣衫半退,连忙拉紧衣衫。
大芳倒也不拦退后一步利索地脱衣服,片刻之间身上就没几块布了。
“你!”甲六堪堪说出一个字来,又被堵住了嘴,那人还不要脸的直往身上贴。
门外二芳躲过她姐姐射•来的暗器,捂着眼睛跑了。
门内甲六瞬间衣襟大开,大芳一不做二不休拽下他的裤子,顺势跪倒在胯•间。
“你!放开、我!唔……”
“唔!……现在我也不是完壁了,你可还有理由不嫁我?”
宫殿外面落了一层新雪,北风暂歇之时,与她娘刚作了耳报神的二芳才看见她姐姐回来,脸上倒没什么,脖颈深处倒露出几点血痕。
“姐姐何时新添的玉佩?我怎么从未见过?”二芳一脸戏谑地看着大芳腰间的玉佩,分明不是从前惯戴的那只。
“哼!今日的功课可做了?”大芳嗓音暗哑。
“我去看看小姐有什么吩咐?”二芳一溜烟儿跑了。
“你呀!为母再去提亲!”芳姨叹了口气。
“多谢母亲!”
刚给小桃用纯•阳•功•法疏通了内息的宁王,回了暂居的偏殿,就见老内侍贾寿手中拿着一支袖里箭眼含泪光。
“殿下,方才那大芳的姨母,又来提亲,还硬塞了这暗器做信物 。”
“为何又来?”上次芳姨来提亲,已经被甲六婉拒。
“老仆看六儿方才神色不对,像是,像是……”贾寿老脸一红。
“哦!~”宁王了然一笑。
“殿下,您看这箭?”贾寿不知该还还是该留。
“他在拜你做义父之前,有段前缘,那大芳是他未婚妻,此事你我静观其变即可。”宁王接过袖里箭,随手揣进袖里。
“殿下,您与那桃姑娘……”贾寿忐忑上前。
“我与她?呵呵!看来是有缘无分了!”
“殿下!”
第151章 凤凰顶四重宫
立春之后,乍暖还寒,凤凰山白雪皑皑,阴郁的云层终于散开,阳光落在厚厚的雪地上,刺的人眼睛睁不开。
宁王纱梓一身玄色正装,身披流云氅,头戴白玉冠,身后跟着一队捧着祭礼的玄门女卫。
“殿下,吉时已到。”宁王内侍贾寿躬身扶起宁王右手,佝偻着身子扶着宁王缓缓迈上了凤凰山宫殿深黑色的台阶。
凤凰山第一重宫殿皇族携百官祭祀的起点,大殿广阔,此时不过几十人,依然可以想见往日祭祀的庄严盛大。
在队伍尾端的是小桃一众江湖人士,此时才真实直观的见识到了皇室威严,在肃穆的环境里安静无言,默默看着宁王行了大礼,准备进献祭品。
香火熏染了漫长岁月的祭台上,正中一方青玉小鼎,四面阳文凤凰于飞。
甲六站于宁王身侧,见玄门女卫献完祭品,侧身一点头,后面便有两个劲装女卫提溜了一个人来。
那人脸上青肿,脚步虚浮,吊着一口气被拎到了祭台前。
“呵呵!宁王殿下竟然第一重宫殿便要求助于人,本王十分好奇,殿下可真的有纱灵皇室血脉?”衍云平王云追在玄门丙七手下受了几日,此刻被带到凤凰山,方才知晓自己这条命能留到此时的原因。
宁王斜睨她一眼,并不搭言。
甲六拿出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捏起云追左手食指,迅速一扎,挤出几滴鲜血滴到青玉鼎中。
片刻工夫,只听祭台后传来阵阵机括转动之声,宫墙慢慢打开一扇门,阳光倾斜进来。一道深黑色的台阶笔直而下,连接着凤凰山第二重宫殿。
“从大殿旁边的小道不就可以上去第二重宫殿么?为什么非要这么麻烦?”江淮捅捅旁边的未婚妻。
“皇室总喜欢个正统血统之类的。”旁边的范令疏插话。
江菲、林风轻二人无奈地看着这两个昨天已经把凤凰山前三重宫殿摸了个底儿掉的少年。
众人一路顺利走过三重宫殿,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概因纱灵崇尚佛教,寺庙林立,这衍云的禁地除了四处的凤凰图腾,与寻常大庙也没什么区别。
第四重宫门被打开,平王云追嘴边一抹冷笑,眉目阴森的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人走进去。
这座隐藏在凤凰山山体中的宫殿已经有数年没有人进入,里面依然空气清新,应当是有特殊的流通孔道。
头一次见识到山体内宫殿的众人,惊叹的看着头顶山壁上镶嵌的硕大夜明珠,深黑色石阶两旁是常年不灭的宫灯。
“这是取自北海深处的火油。”鬼医李泽端用银针挑出来一点宫灯里的膏脂,放在鼻下轻嗅。
“鬼斧神工,这得多少人力花费多少年的工夫方能建造出如此的建筑!”小桃赞叹的看着眼前依山而建的亭台楼阁,这山体内的宫殿,比之外面的三重宫殿更加精致,虽然不见阳光,却是小桥流水,花鸟鱼虫皆有。
“我衍云乃是凤族正统,自然能得神迹,你们纱灵这些乱臣贼子还不快快臣服!不要妄想九重宫殿了!”云追一脸傲气鄙夷地对着宁王指指点点。
“废话真多。”甲六一巴掌过去扇的云追鼻血直流,贾寿眼疾手快地拿着一只碧玉小碗接了半碗鲜血。
宁王带头走上石阶,不过三五息之间便走到横亘在宫室前的一条不过两米宽的溪流前。
一个女卫上前一步,想纵身跨过探路,却被宁王拦了。
甲六随手扔了一只女卫端着的牲畜祭礼出去,只见五彩斑斓大公鸡横飞过半空中,突然急落到水中。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水面上已经飘起来片片鸡毛,不见一丝血肉。
“想过忘川河,需得人祭,你们这些人将将够用,宫门已经关闭,若想活命的现在降服本王还不晚。”云追邪魅一笑,自负知道出去的方法。
众人听得云追所言,回头去看,果然入口处的宫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只有两个玄门女卫把守。
“这就是衍云十年才祭天一次的原因么?每次都用人祭?”宁王深深地看了云追一眼。
云追心下一惊,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宁王并不期待云追的答案,默默挥手,两个玄门女卫抬上来一个遮着红布的大笼子,掀开红布,里面是十几只冠子血红的大公鸡。
几个女卫上前利索的抹脖子放血,云追觉得自己脖子一凉。
一大盆热腾腾的公鸡血端到了宁王跟前,甲六指挥众人后退了几米。
此刻在场之人无比屏息静待,只见宁王挥指如笔,一招吸星望月,引出盆中血,指指如刀,用内力在水边地面上画出了一幅半米宽九米长的“鬼画符”。
别人看得一知半解,云追却在一开始就看出了宁王画的是衍云大祭祀才会的祭天祭文。
云追正疑惑为何宁王会画这幅祭文,而且大祭祀往日只在国内大旱求雨时方用此祭文,宁王却用在此时。
没等云追想明白,只见水中翻涌着一阵阵浪花,拍起丝丝水汽。
宁王画完最后一笔,一个鹞子翻身退回甲六身边,由着甲六擦掉他额头的薄汗。
贾寿端着半碗血(云追的),上前一步,随手一泼。
水面上咕嘟咕嘟开锅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起涌向了水边。
“有东西出来了!”醴陵老人是人老成精,拉着王桂花退了半步。
身旁的小桃有样学样,扶着铁蓝越发粗壮的后腰退了半步。芳姨和大芳挡到二人身前,二芳默默断后。
只见地面上沾染了丝丝水汽,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又被晕染开。
“是银虱虫!”鬼医李泽端兴奋地大叫一声,要不是有身边的甲六拦着,人已经冲了过去。
“前辈,不知这银虱虫是何物?”荣城二虎见醴陵老人仿佛也知道这个东西,便凑到鬼医跟前去不耻下问。
“我也是在鬼谷的古籍上见到过,这虫是远古遗族豢养的宠物,性喜人血,但却是一味肉骨生肌的好药材!”鬼医两眼放光的看着透明无色的虫子吸足了鸡血,软绵绵的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殿下,这虫不立刻收进玉盒里,一炷香内便会成灰……”鬼医跑到宁王身边伏低做小。
“此番事了,回去收几个徒弟,莫要再挑三拣四。”宁王瞥她一眼。
“是是是,谨遵殿下吩咐!”鬼医见宁王一点头,手舞足蹈跑到水边,却想起手中没有玉盒。
一回身,只见几个玄门女卫拿出了玉筷,脸色发青的小心翼翼收虫子。
“哦哟!轻一点!轻一点!爆浆了!”鬼医心疼的看着被夹爆的虫子。
第152章 端倪
“铁哥哥,吃颗酸梅会好些。”小桃悄悄从荷包里拿出几颗腌梅子。
“我不妨事的。”铁蓝温和的笑笑,接过梅子压下被血腥气带起来的恶心感。
江淮艳羡地扶着铁蓝使出一苇渡江,轻飘飘地带着他过了水面。
“萧姑娘对你可真好!”江淮一个待嫁男儿,颇羡慕小桃的细心呵护。
“江小公子言重了,我看林小姐待您更是用心。”铁蓝笑看着江淮红了脸,旁边的林风轻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宋轻闲与王桂花在一旁看得眼热,却也没说什么。
“你们俩还是趁早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吧,为了她一个名声不要,一个命都不要,老夫也没看那范桃花起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醴陵老人袖着手,凉凉地泼冷水。
“前辈所言极是,早看破早脱身。”荣城二虎点头附和。
“舅舅们自己都看不破,何来劝我?”宋轻闲目光追随着一跃而起轻松渡河的小桃,轻叹口气。
荣城二虎尴尬起来,怒从心头起。
“外甥肖舅。”醴陵老人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荣城二虎对视一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二人与醴陵老人前尘往事实在不堪回首,今日看来有缓和的余地,也就没心思再去劝解死心眼儿的宋轻闲了。
宋莫闲姐妹只得继续上阵,准备苦口婆心劝慰弟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惜宋轻闲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桃与范令疏在不远处说话。
“小侄女,果然上面祭台上是四只青玉鼎,那云追老匹妇再放几次血,小命可还能留得?”范令疏刚刚拉着妻主江菲去逛了一圈。
这凤凰山几重宫殿内的祭台上都摆着青玉鼎,逐层递增,第一重只一只小鼎,到了第四重已经是四只鼎了,虽说那鼎比只碗大不了多少,云追也已经被放了几次血了,眼见着已经面色发青。
“不是有鬼医在嘛?她肯定会让云追留口气到凤凰顶的。”小桃撇撇嘴,那边鬼医已经收完了银虱虫,正在喜笑颜开的清点数目。
“小姐,之前鬼医不是说她‘费尽千辛万苦’上过凤凰顶么?怎么好似根本没来过这里?”二芳摸摸下巴,表示此事有疑惑。
“有一年凤凰山雪崩,修缮宫殿,鬼医混进来过,不过半夜爬雪山潜到凤凰顶吹了半宿冷风罢了。”身边的玄门女卫给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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