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要不要把头发擦干再走?外面还是挺冷的。”
“不用了,妈。待会在路上吹吹风就干了。”
“那行,你可别感冒了。”
“放心吧。妈。我穿得可厚了,还戴了围巾,全身上下就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一家人总算出了门。
“姑姑,你快看,那儿就是卖糖糖的柜子。”
才一到街上,锐锐就兴奋得手舞足蹈。
“别动!待会再给你买。”抱着锐锐的苏石轻轻的往他屁股上拍了两下。
苏言打量了一下小镇,发现周围建筑虽然比较破烂也没有县城大,但是该有的一样不少。不过,并没有多少人,而且街道也就从上而下那么一条。
“姑姑,你看那出现了好大、好漂亮的一座房子呀!”
锐锐安静不过两分钟,又开始兴奋起来了。
全家都顺着锐锐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街道的后方,果然有一座非常大的房子,在一群矮小的房屋之间,简直是鹤立鸡群。
苏言在县里也没看见这种带花园、精致的双层小洋楼。虽然比不上现代的豪宅,可是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绝对是豪宅一样的存在。
“这个应该就是老二说的大人物的房子吧!”苏安国开口道。
“啧啧,这房子还真是气派,不知道什么样的大人物才能坐这样的……”
陈玉梅还没感慨完,街上就出现了一阵喧闹声。
“大家都给我安静一下,我是红卫兵的总负责人,今天我主要随机检查一下发下来的红宝书,你们有没有背。”
听到这话,苏言心里一跳,因为她们村压根就没发,那天她还听见自己大伯说那书没用,是在浪费村民们的时间,就和村长商量着没发。
苏言和自己大哥对视一眼,苏石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应该说整个梨花村都没有想到这这场运动的严重性和残酷性。
而苏言之前还在暗自庆幸这场运动不像书上那么严重,现在她真想拿块豆腐把给自己撞死。
就在苏言胡思乱想之间,那个自称是总负责人的男子已经点了两个人上去背诵。
不过那两个人都能流利的背下来。
接着,他又抽了一个老头,老头显然不识字,是死记硬背的,越到后面越结巴。
苏言余光一瞥,看见红卫兵中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没错,那个人就是王强,他看那个老人情况不好,赶快偷溜着去找救兵。他现在已经和张毛成了公安局的内应,一看情况不对,就喊一人去找救兵,另一人留下应付。
还不等苏言仔细看清楚,台上的老人就被一脚踢翻了。
“先把他抓在一边,这一定是资本家的走狗,回去慢慢审问。”
老人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一直在那瑟瑟发抖。
苏言看见这一幕,又气又怕。她可是连红宝书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把带灰围巾把脸遮住的那个女的给我拉上来。”
还不等苏言多想,一群人就冲过来把她给抓住了。苏家人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都准备冲过来。苏言赶快对他们摇了摇头。
“你说你带个围巾把脸遮住干嘛?肯定是见不得人,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奸细!”
朱大胆本来是一地痞,不过家里在京都那边有人,本来他是在京都那边一片小区的红卫兵负责人,但由于在那边欺负少女被捅出来了,才被下放到这里改造。
他到这里天高皇帝远,开始还收敛了一点,可他最近一看从京都来的大官压根不管,他也就开始本性毕露了,慢慢的又开始借权利之便搜刮漂亮的女子。
他在上面看了一圈都没看见一个和他意的,正准备随便找几个人□□一下就撤了,结果就看见那双如小鹿般纯净的眼睛,可是眼角却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不自知的妖娆。扫一眼,他半边身子都要酥了。
“给我把他们带走。”朱大胆声音中透着一股急切。凭他多年阅女的经验,他敢肯定这一定是个尤物。
苏家一大家子都准备冲了上去。
苏言在娱乐圈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一看他那令人作呕的目光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苏言一把扯下围巾,正准备直接大声质问他。另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谁给你的胆子光天白日之下可以乱抓人的?”
“你算老几?敢问我的事?”
朱大胆平时还是挺会看人眼色的,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言那张精致不似凡人的小脸,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了。这些年来他就没遇见过这种长得似仙女,气质如妖精的女孩。
“哦,是吗?公安局局长够不够?林首长够不够?再加上个京都林家呢?”
朱大胆现在总算想起镇上还有一个大人物了。强自镇定的道:
“原来是林局长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这抓人不也是工作需要吗?林局长,这两人啊,一个是走资派,一个是间谍。你可别被他们的外表所迷惑了。”
“那你可有证据?”
“这……我这不是抓回去调查嘛!您放心,结果一出来我马上通知您。”
苏言实在要被这人给气笑了,真没见过这么会扯的。
“局长,您要明察啊!我家娇娇绝对不可能是间谍。”
“我家娇娇那么小的一个怎么可能是间谍。”
“我姑姑才不是间谍呢!”
……
苏家人一听就要把娇娇抓走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全都在下面焦急的喊道。
“林局长,您看我像间谍吗?”苏言回头灿然一笑,当看见他那双眼睛时,不由得怔住了。
因为他俩的眼睛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说我违规
然后就给锁住了
第25章 25
苏言可以说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极品的男人。
一双潋艳多情的桃花眼却配上高贵禁欲的气质和平淡无波的眼神, 让他无端的多了几分神秘。他就那么淡淡的往她瞥了一眼,苏言竟莫名觉得腿软, 耳尖也不自觉的泛红。
而他眉间又好似带着寒冬的肃杀, 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以及流畅而又硬朗的下颚线, 无一不彰显了他的男性魅力。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 与冬日的暖阳却自成画卷。
苏言人生中第一次看一个男人失了神。内心不自觉的涌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 但又伴随着很细微却如同针扎般的酥麻感。
而林寒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女人的美和丑还是有概念的, 而女人与女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在他过去20年的人生中,他把女人一直等同于麻烦。至于美丑, 在他眼里那是压根就不会存在的东西。
但是他看到她的第一眼, 脑海里就不自觉的想起了“秋水为神玉如骨,芙蓉如面叶如眉”这一句诗。这让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 可从来连评价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大脑无意识的就给出了答案。
特别是她那一声“林局长”, 明明是正式中带着尊敬的称呼,可他却听出了一种情人之间的亲昵,每个字都好像带着小钩子, 钩得他的心都是痒痒的。
大概是此时此刻环境太混乱了, 周围声音太嘈杂了,连大脑都不太灵光了吧。他不无嘲讽的想道。否则,这么会出现这么荒谬的想法。林寒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思想。
而苏言也在自我安慰道:人都会对美好的事物多看上一两眼,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所以也没什么可羞耻的, 以前只是没有遇到罢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而旁边的朱大胆早已经被苏言的那灿然一笑迷得找不了北,只一个劲的在那点头,口里还喃喃道:
“像,太像了!”
林寒看着朱大胆的这副色眯眯的样子,厌恶的别开了眼,只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看他们俩都不像你说的走资派和间谍,把人给我放了。”
“林局长,您这说的什么话?不调查就把人给放了,这,不太好吧?”
“哦?是吗?你还不是不调查就想抓人,怎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林寒近1米9的身高,足足比朱大胆高出了一整个头,双眼凌厉的俯视着他,让开始还准备插科打诨混过去的朱大胆在这寒冷的冬月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林局长,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看我这不也是不得已吗?上面文件是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朱大胆虽然被吓得半死,可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想让林寒改变主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言那勾人的模样。
“上面文件么?”
朱大胆看林寒停顿了一下,以为他要改变主意,立马说道:
“对呀!上面文件可是让我们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分子,我也是按指示行事呢!您放心,如果查出他们俩真是无辜的,我一定立马就放人。”
苏言看到朱大胆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觉得早上吃的饭都在胃里翻涌。
“你是凭什么认为我是间谍?难道就因为我带了围巾蒙住了脸?你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苏言声音虽然是娇娇的,但话语中的嘲讽却丝毫不掩饰。
朱大胆正准备辩解几句,就听见林寒用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说道:
“上面文件有哪一条说了可以随便抓人?现在难道是什么小丑都可以来查案了吗?这镇上的人不是你想抓就能抓的。还有,朱大胆,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我,你……”
朱大胆还想说点什么,可抬头看见林寒似笑非笑的眼神,整个人得一个激灵,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你的批*和搜查我都管不着,可是,你没有正当理由就想随便抓人,那你可得问问我这个局长干不干了。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林局长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你不妨去打听打听其他地方的负责人是不是直接抓人的。”
朱大胆平时都是被人给捧着,何时受到过这种钉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落下了脸,他也顾不得林寒身上的威压了,挑衅的话脱口而出。
“其他地方我管不着,不过,我也没听说哪一个负责人像你一样不询问不调查就直接抓人。”
“林局长,如果我说我今天一定要抓呢?”
朱大胆突然想起林首长已经内退下来了,而他靠山还在上面待得好好的,一下子底气又十足了。
而下面的苏家人看着朱大胆一直不放人,全都急得火急火燎的。特别是锐锐,要不是苏石紧紧的抱着,早都想迈着小短腿上去了。
苏言此时也没有刚上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悠悠的开口道:
“你说我是间谍?难道你都不调查一下我家是什么情况吗?”
“那你家是什么情况,你就好好的说一下,我相信咱们吴队长不会乱冤枉人的。”从远处走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声音洪亮的说道。
“李镇长,您怎么来了?您看,这点小事还劳烦您和林局长跑一趟。”吴大胆一脸假笑的迎了上去。
“这可不是小事,你都给上升到了走资派和间谍的程度了。再说了,这动静闹得这么大,我想不听到都难。”
“哎,你看我……”不等吴大胆说完,李镇长直接打断说道:“有什么话咱们私下聊,先让人同志把家庭情况给说清楚,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把人给抓走了吧?”
“咦?林局长也在呀?”
“嗯,李镇长。”林寒微微颔首。
吴大胆整张脸被气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林寒他尚可以忍耐几分,可一个小小的镇长也敢来教训他了,而且还在那聊了起来。
可还不等吴大胆发怒,苏言已经开始叙述了:
“我家三代贫农,爷爷为救全村人民被日本人残忍杀害,奶奶也是为了救村里一小孩而死。我的三哥今年八月去了省城参军,而我舅舅已经参军10多年了。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梨花随便找人打听一下。”
“至于我家其他人都是身份清白的农民,我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二学生,现在在家里等工作。请问这位负责人,你还想调查了解什么?”
苏言就不信他当众听到这些还敢抓她。
果然,吴大胆听到她说的这些后,整个人都阴沉了不少。他是无论如何都没理由抓她,她这个简直是不能再根正苗红了。吴大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你看,人小姑娘多清白的背景呀!差点就被你给误抓了。”
吴大胆沉着脸一言不发,目光放肆而又大胆的在苏言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流连。
苏言当然感受到了他停在她脸上那恶心的目光,可此时她也不好发作,只好抿着嘴挪动脚步站在了李镇长的后面。
“好了,既然弄清楚了就把人给放了,吴队长,你说是不是啊?”
“她是可以走了。”吴大胆说得咬牙切齿。
“不过,这个老人连红宝书都背不熟念,我看啊,他可得带去好好教育一下了。”
老人看见他那发狠的目光,整个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可又不敢说什么。
这时,自从李镇长出现后一直没说话的林寒终于说话了:
“你先给我们背一下做做示范吧!我也想知道什么语速才不会被称为走资派。”
“林局长您可别太过分了,咱们撕破脸皮了谁都不好看。”
林寒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旁若无人的说道:
“我不管你是京都谁家养的狗,但你要是想来咬我的话,你可得掂量掂量,不要以为我林家好欺负,当然,更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吴大胆此时已经被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至于刚刚升起的“我有靠山的”念头,立马被林寒的一句话给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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