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煜锦轻哼一声,理直气壮道:“当然,不然一会儿喝醉了还得我照顾。”
池采笑了笑:“那先不喝了,吃饭。”
几个人相视一笑,气氛很好的吃了一顿饭。
池采的房子一个人住够宽敞,可再来三个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都坐在餐桌那里吃饭还好,一旦结束用餐,几个人收拾碗筷的时候,这种局限就显得格外明显。
再一次跟乔煜锦撞在一起后,景行朝客厅抱怨道:“采采,能不能让乔煜锦出去!厨房挤死了!”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碰杯,池采朝厨房道:“不能!”
景行还想说什么,被乔煜锦拿水滋了一下:“安静点!”
“你出去吧,我自己洗行不行?”景行不满道,明明就没几个碗,他还要赖在这里。
乔煜锦看他一眼:“不行。”早上的时候他主动请缨,结果却打碎了两个碗,他现在需要知道,正常人洗碗的力度是什么样的。
景行翻了个白眼,上挑的眼尾要斜到天花板去,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腾出位置:“喏,试试吧。”
乔煜锦犹豫一下,挽起袖子开始洗,按着景行教给他的方法,果然方便了很多,乔煜锦松了口气,总算是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这么大了洗个碗都还要人教,你是怎么长大的?”景行嫌弃道。
乔煜锦淡定的回答:“不知道,可能是我爷爷碗洗得好吧。”
景行瞥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客厅里两位女士没有去管厨房里的人,自在地喝着小酒,因为空间太小,她们暂时没有讨论任何关于重生的话题,而是聊一些不相干的护肤美妆之类的。
景行和乔煜锦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俩人形象全无的赤着脚、散漫地歪在沙发上聊天,偶尔还发出猥琐的笑声,看到他们出来,池采还好心情地打了个招呼:“喝一杯吗?”
乔煜锦果断拒绝,看她们的样子今天是要一醉方休了,他还要头脑清醒的收拾家务,以及照顾她。
景行嫌弃道:“算了吧,知道你俩现在像什么吗?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池采和左柔对视一眼,不满道:“我才二十八好嘛,竟然敢多报我的年龄。”
“你这个样子说话,在十年后是要挨打的。”左柔严肃道。
“哦,看来已经醉了,”景行淡定的总结,接着看向乔煜锦,“她们估计短时间内不会结束,我们去上网吧。”
乔煜锦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池采:“你一个人可以吗?”
池采朝他摆了摆手,乔煜锦舒了口气,穿上外套跟景行出去了。他们两个一离开,门关上的瞬间左柔就坐直了身体:“找我来什么事?”
池采放下酒杯,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叹息着把梦里的事给左柔讲了一遍,左柔越听面色越沉重,最后也跟着把酒杯放下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这种梦代表什么,到底是梦,还是我的灵魂又回去了,看到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池采皱眉道,这个梦真实又清晰,扰乱了她的大脑,今天一天每当看到乔煜锦,都会想到2017年圣诞节,他眼睛通红地跑向自己的那个画面。
左柔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池采看了一眼,还是那本《论穿越重生的一百种方法》,这一次池采不再抱有吐槽的想法,而是迫切的想从上面知道答案。
池采殷切地看着左柔,手指抓着自己宽松的衣服,把衣服上拉出些许褶皱。左柔翻看半天,终于在其中一页上找到答案。
“这里说重生后,如果做了有关重生前的梦,而且这个梦里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那梦到的内容很可能就是重生前的未来发生的事,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重生,那你现在就是个植物人。”左柔越读越觉得同情,最后小心的看了池采一眼。
池采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道:“所以我现在应该是个植物人?”
“大概……是吧,”左柔抿了抿唇,她想了一下接着说,“池采,我觉得你还是别回去了,这书上我最近发现了很多矛盾的地方,之前我们看过的,说是你会回到重生前几分钟,这样就能避开货车,可按照现在看的这一条,回去的话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也没办法确定,到底你会遇见哪种可能。”
池采摇头:“不行,我必须要回去。”
“你怎么这么轴啊,不就是舍不得自己努力到的一切么,我资助你,让你比之前更牛,怎么样?”左柔有些急。
池采垂眸看着地板,思索很久后问:“柔姐,能把你那本书借我看一下么?”
左柔犹豫一下,把手里的书递给了池采。
池采接过来后开始从第一页仔细的看,左柔见她认真,就自己一个人喝酒,没有去打扰她。
池采的眉头随着书里的内容舒展紧皱,右手食指不住地在沙发表面画圈。直到墙上的钟表时针走了一格,她才揉着太阳穴把书还给左柔。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左柔有些微醺,眼睛迷茫地看向她。
池采点了点头:“上面说,梦境成为现实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如果运气好的话,是能回到重生前前几分钟,也就是说,我可能会直接回到货车撞过来之前。”
“这破书,说了跟不说一样,谁会冒这种险啊。”左柔一脸嫌弃,好像跟这本书多不熟一样,然后注意到池采淡淡的表情,她顿了一下,“你真的要冒险?”
“也说不上冒险,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现在的2007年和我重生前的2017年是两个平行时空,那2017年植物人的我,是不是因为灵魂跑到了2007年,所以才会一直不醒,等我成功回去了,说不定就醒来了。”池采说着,心里愈发觉得有可能。
左柔看她一眼,把她的酒杯倒满酒:“我看你就是疯了。”做这种假设,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行为,。
池采笑着把酒杯端起来,然后一饮而尽,苦酒入喉刺激得人嗓子疼,她咳了一下,感兴趣的看向左柔:“对了,我之前还没问过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是正常人吧却能当穿越者的引导人,说是非正常人吧却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很怪。”
左柔晃了晃酒,想了一下:“我跟你一样,但是重生的方式不一样。”
池采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是穿越者?”
“是啊”左柔无辜地说,不觉得这是一个多大的秘密,或者说,不觉得在另一个重生的人面前,有什么好隐瞒的。
池采沉默一分钟,消化了一下这个新闻,然后新的疑惑就出来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重生的?”
“气息,”左柔笑,“我能感觉到和我磁场相同的气息,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跟你重生的方式不一样。”
“你是什么方式?”池采有些不解。
左柔又打开一瓶红酒,轻轻道:“我是主动祈求老天爷,让他给我一次重活的机会的,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神秘人,他送给我这本书,让我有了一次回来的机会,但是作为条件,我要帮助三个像我这样的人找到新生活,你是第一个,我业务不太熟悉,请见谅。”
“能帮我就很感激了,”池采不觉得这还得找个有经验的,“帮了三个之后呢?”
左柔想了一下:“应该这种感觉就会消失吧,我找到你之后这种感觉立刻少了三分之一,估计第二次就减半,第三次会彻底消失。”
池采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左柔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了,不免对那个神秘人产生了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左柔想到那个人,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霸气……且怂。”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明明身上有种睥睨众生的气场,却在老婆面前怂成狗。
听起来跟某人也挺像的,池采笑笑,继而想到什么:“你能主动求重生,一定是过得很惨。”
“惨到你无法想象。”左柔举起杯子,“想起来还是会觉得痛苦,不提了,干杯。”
池采跟她碰了杯,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今天一天她接收了太多信息,急需一场大醉放松自己的大脑。
只是大醉并没有让她轻松一些,尽管思维变得迟钝,梦里的画面还是不断地在脑海里反复出现。她失神地盯着吊灯,灯上的每一个光点都像乔煜锦看她的眼神。
梦里的他穿着病号服,为什么?她明明记得自己推开了他,闭上眼的瞬间还看到他活蹦乱跳地朝自己跑来,为什么梦里的他却看起来像快死了一样。
还有他的头发,为什么要剃光,难道是朝自己跑来的时候撞到了头?可为什么会流鼻血,为什么会头痛,池采缓慢的眨着眼睛,像慢速奔跑的蜗牛,执着的想得到一个答案。
乔煜锦从门外进来,立刻对满屋子的酒气皱了眉,他看到池采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茶几和地上到处是酒瓶,两个红酒杯横躺着,残余的酒从里面流出来,把下酒菜泡成微红色。
他叹了口气,走到池采身边,发现她没有睡着后惊了一下,无奈道:“你朋友呢?”
池采看着他的眼睛、鼻子和嘴,慢悠悠地在脑子里组成一个人的脸,然后笑了一下,可怜道:“她被弟弟接走了。”
乔煜锦点了点头,伸手把她横抱起来,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池采乖乖的躺在他怀里,一句话都不说,湿漉漉的眼睛像一只猫咪。
直到乔煜锦要走,她才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角:“你去哪?”
“收拾客厅。”乔煜锦摸摸她的头发道。
池采沉默片刻,迟钝地说:“陪我。”
“一会儿陪你,客厅里那些,不收拾明天早上会发酵的。”乔煜锦低声道。
他的话依旧要在池采脑子里过很久,她才会理解他的意思,然后摇了摇头,坚持道:“陪我。”
她明显是醉了,乔煜锦狠狠心,把衣角从她手里抽出来:“我一会儿就回来了,10分钟。”
“你不会回来的……”池采看着空空的指尖,淡淡道。她的眼里无喜无悲,可乔煜锦陷在里面就无法出来了,明明是正常的一句话,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跟着抽痛。
乔煜锦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叹了声气出去了。池采听到关门声的瞬间,一滴眼泪缓缓地从眼尾落下,她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安静地躺着。
正如乔煜锦说的那样,他在10分钟后准时回到卧室,因为打扫的都是酒类,他的身上也沾染了淡淡的红酒味,和池采身上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他以为这个时候池采应该睡了,结果进到屋里才发现她的眼睛仍然睁着,无奈地给她喂了些水,哄道:“乖,睡吧。”
池采安静地看着他,乔煜锦蹲在床边,像一只乖巧的大狗“池采,睡觉。”
“你不会回来了,是吗?”池采问。
乔煜锦有些莫名:“回哪去?我已经回来了啊,现在不是在你面前。”
“我不知道该怎么等你,我等不了你。”池采的声音有些低落,酒精没有让她得到发泄,她只能用这种方法表达自己的难受。
乔煜锦捏了捏她的脸:“你永远不用等我,我会等着你的,睡吧。”
这一次池采很快的摇了摇头:“不要。”
“为什么?”乔煜锦奇怪道。
池采认真的看着他:“怕做梦。”
乔煜锦先是不解,然后想到早上醒来,看到她闭着眼睛流泪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是因为今天早上做恶梦了?”
池采点了点头。
“不怕,我在你身边。”乔煜锦安抚的拍着她。
池采摇头:“你在我梦里。”
她的话没头没尾,但乔煜锦立刻就明白了:“早上是因为梦到我了?”
“你看起来好可怜。”她的声音颤了颤。
乔煜锦觉得自己的心都化成水了,整个人都要融化在她旁边,他起身蹭了蹭池采的鼻尖,给了她一个吻。
池采举起右手,他立刻握住,池采看着两个人相握的手,他的手刚劲有力,虽然有些粗糙,但充满浓郁的生命力,而自己的手白皙如雪,像一只小兔子被他拉着,和梦里那两只交握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池采有一瞬间觉得恍惚,她突然不知道哪边才是梦,哪边才是真实。她坚定的看向乔煜锦的眼睛,轻声道:“不要再出现在我梦里。”
“什么?”乔煜锦问。
“不要再出现在我梦里。”池采重复一遍。
乔煜锦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因为早上的梦太让她难受,所以她才会说这种话,于是更加好奇她梦里都看到了什么,但是显然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看着池采委屈的脸,他心疼地回答:“安心睡吧,我不会去了。”
池采看着18岁乔煜锦年轻的眉眼,语气更加坚定了些:“你别妄想我会愧疚。”
第18章
大醉一场的后果就是,连续三天头都是痛的,然而池采还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每次她一皱眉,乔煜锦的眉头就比她皱得还厉害,随时准备用眼神控诉她醉酒的行为。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乔煜锦和池采在70平米小房子里待了近一个星期后,终于忍不住提出抗议。
池采正在玩电视上的拼图游戏,就看到他蹬蹬蹬跑到自己面前,挡在了自己跟电视之间,她疑惑地看向乔煜锦,就看到对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干什么?”池采有些不解。
乔煜锦推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因为池采说是她喜欢的斯文败类型,所以他买了下来,最近有事没事都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他严肃道:“你不觉得生活有些无聊吗?”
池采摇了摇头,既能培养感情增加乔煜锦对她的依恋,又能懒散的躺着,这对她来说,是重生到现在最满意的状态,也是最喜欢的安排。
乔煜锦不满地蹲到她面前:“我们已经在家里待了一周了,就不能出去转转吗?”他昨天偷偷给景行打过电话,知道正常情侣之间在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出去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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