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珺知道依照律法贤妃必死无疑,因为入了掌刑司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会全部扒出来,他不明白母后为何动了杀心,母后一向心善,怎么会?
贤妃被带走的时候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她是想报复皇后,她是想抢孩子,可是她没有要杀了二皇子的心思,今日之事她是知情,可是这不是她预想的结果,也不是她谋划的结果,有人要害她?还有人暗中出手?
她想要开口辩驳,却看到二皇子、三皇子嘲讽的目光,是他们!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直接晕死过去,她努力挣扎又怎事宫廷护卫的对手。
“皇后,你好狠的心呢,你就不怕糟……”贤妃的还没说出“报应”两个字就被一掌劈晕过去,皇上跟前岂容她放肆。
经历了这样一场变故,张瑶觉得身心俱疲。这就是她不喜欢出门的原因,事情到此就算与她无干了,她站在皇上面前,略带颓废的说了这么一句:“皇上,臣妾累了,想回家。”
“好,朕带瑶瑶回家!”郝徵心疼的把她揽在怀里。让她处理这样事情真是难为她了,好在她想退缩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自己。
他们旁若无人的相拥了许久,等张瑶情绪渐渐平复,郝徵才牵着她离开。
郝珺看着他们离开,没有去追,郝珏起身站在郝珺身边,只看到她们离开的背影。
“母后是为了我们吧?”郝珏低语,因为担心贤妃再对她们出手,若不然母后不会起杀心。
郝珺点了点头,他掩饰的再好也瞒不过母后的眼睛,她怕自己小小年纪便双手沾满鲜血,才会在自己动手之前,直接除去贤妃吧。
两兄弟也没做停留,他们相视一笑,抬脚出了长亭宫,此处今生他们都不会再来了。
一直被忽略的德妃,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才被赶过来的谷霜唤了起来。原本陪着她的安嬷嬷、谷雨也才慢慢回过神来。
“让所有的人暂且停手!”回到常宁宫,德妃留下这句话独自回了寝殿,皇后娘娘不是传言中的那般良善,她若狠起来,怕是会把她们常宁宫一口吞噬掉。
现在她圣宠优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绝不能与她对上。
哼,贤妃竟还羡慕她有过子嗣,可是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不在了,那种骨肉流失的痛苦,她每每回忆起来都痛的阵阵痉挛。
可是又怪的了谁呢,她恨王呈娟害她失去了孩子,怨惠妃看她的笑话。可是若不是她太贪心,孩子或许能留的住吧。
第59章 以爱之名
“瑶瑶, 对不起,朕从前确实荒唐了些。”留下这样的烂摊子给最爱的人郝徵很是自责, 登上大位是他年幼时立下的志愿, 也是母后的期望, 他原以为只要做一个帝王就好,只要守住祖宗留下的这片江山就好, 所以为了坐上那个位子,为了稳固这片江山,曾经自我放逐。
父皇、母后、先生们都教了他治国安/邦、用兵用人、处理朝政、平和后宫, 却没人教给他如何爱一个人, 他唯一见过的相亲相爱的人就是先生和师娘, 那个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羡慕的,可他没遇到能走进他心里的人。
御驾亲征的那四年,舅舅们的谆谆教诲,也不外乎是要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要对得起东盛的子民。只有祖母一句话让她幡然醒悟:“若是遇到喜欢的人,徵儿要好生守护, 祖母不愿徵儿孤独此生。”
回到宫里, 他第一个去见的不是母后, 更不是他的皇后,而是记忆力那个坐在秋千架上的女孩, 他记得她的名字叫瑶瑶,因为先生曾交代过:“瑶瑶拜托徵儿照看,待我们折返, 必接她回来。”
母后暗中的照拂他知道,他也一直暗中保护着,所以三皇子开口请求的时候他犹豫了一夜还是允了,因为他需要一个能靠近她的机会。
张瑶没有说话,实际上她饿的已经不想思考了。先不说一个帝王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已经是天方夜谭了,就是张瑶也觉得他没有必要说这三个字。
这里是男权社会,在这里只要稍微有点身份的男人都会去找个小妾,她没觉得自己有能耐去改变一个人,何况他还是自古最薄情的职业——皇帝。
若是没有女主光环,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但是她还是矫情的,他可以有三妻四妾,但是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同时跟别人还有纠缠,这是她的底线,她也明确说过。
所以她不会去在意过去,尽管有了他的承诺她还是不敢去畅想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她只需要活在当下就好。
既然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她又何必庸人自扰。
“其实瑶瑶一直都不相信,我们能一直走下去对吗?”张瑶没说话郝徵有些生气,他之前那么深情的告白,原来这丫头一直是不信的。
他这猛地一转身直接把张瑶推到了墙角,他们身后的仆人见此情形,一溜烟全不见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因为害怕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出现,因为不知道以我为主角的人生是大团圆的喜剧,还是苦兮兮的悲剧。”张瑶第一次被壁咚,心里一慌嘴巴就没把门的了。
“可是怎么办呢,朕已经在祖宗和先生面前立下誓言,今生都会守护在瑶瑶跟前,唯爱瑶瑶一人。难道瑶瑶希望朕成为欺师灭祖的大恶人?”郝徵知道她一直都有些患得患失的,而且一直想缩在壳里不出来,没办法他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就是想跟她一起俯瞰他们的江山。
以爱之名,共赴余生!
张瑶闻言忽而笑了,这算是表白吧,这也太与众不同了。
“当然不是,臣妾自是信皇上的,臣妾饿了,想吃饭!”张瑶伸手挡住他的靠近,远处那两个身影是珏儿和珺儿,为了避免有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她还是赶紧讨饶。
晚膳时间张瑶看着郝珏红彤彤的笑脸,看一眼笑一会,笑的郝珏都不敢动筷子了。
“母后,设计贤妃让她露出马脚这事确实是我们做的,可是她已经起了坏心思,出手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只是暗中添了一把火而已。”郝珏从实招来,回苏樱宫的路上两人就商量好了,这事不能瞒着母后,只有他们三人一条心,才没有人敢动她们苏樱宫。
所以他们买通了长宁宫的下人,从她们嘴里套出贤妃贴身丫鬟明环、明坠两人的秘密,然后还暗中派人传话说二皇子喜欢蛐蛐,中途使计换了盒子。
那盒子里残留的香味是真的,但他中毒的情形是装的,虽然想用苦肉计,但是总不能真的拿自己下手,这脸上的伤,它真是个意外,谁知道这野草的威力那么大,竟然整张脸都红肿了起来。
“母后知道,不过你用苦肉计是不对的,你年纪还小,万一那毒真伤了身子怎么办?还有这脸上,万一留疤了怎么办?本来长大了定是一个俊采星驰的美少年,最后变成满脸坑洼的丑小子,到时候你哭都没处哭。”张瑶放下碗筷,认真的教导,脸很重要,颜值即王道,在哪都是一样的。
郝珏停了连连点头,他方才照了一下镜子,都把自己吓一跳,往后再也不敢在脸上做实验了。
郝珺闻言狠狠嚼了两口米饭,好吧,母后的关注点果然与他们不一样,总是那么的清奇,不过既如此就不会在生他们的气了吧?
因为白天的事情颇费脑筋,张瑶便早早的入睡了,等她睡熟郝徵悄悄的起身来到书房。
书房内郝珏、郝珺跪在地上等待父皇发落,母后不处罚他们不代表父皇不会,他们还是自觉一点比较好,所以用完晚膳两个人就乖乖来书房跪着了。
“说吧,为什么突然出手?”这两个孩子都有超乎年龄的沉稳,不可能无缘由的出手还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贤妃因为之前谋害冯昭仪的事自乱了阵脚,不然今天这么简单的栽赃嫁祸,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他早就察觉郝珺知道贤妃与他生母的事情,却一直隐忍没有动手,如今联合郝珏用这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若说没什么隐情,他自是不会相信的。
“父皇,贤妃派人刺杀母后的家人,去的人是明家暗养的杀手,这些人已经被全部诛杀。”郝珺没有隐瞒,千语楼早就查出这批人存在,明府被查抄之后一直是贤妃暗中资助他们,所以贤妃消息刚传递出去,他就吩咐千语楼的人直接动了手,也因此这件事就连父皇派遣的守护在张府的护卫都没有察觉。
他们要刺杀的是母后的双亲,一旦得逞母后必然会伤心至极,且至少要守孝三个月,这期间她有的是机会获取郝珏的信任,甚至挑拨离间破坏他们的母子感情。
郝珺的话成功勾起郝徵的怒意,她竟然敢动这样的心思,真应该当场杀了她。他立即吩咐刘河到掌刑司走一趟,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要明心樱开口。
皇上直呼她的名字就代表她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贤妃了,原本掌刑司的人是不敢动她的,必定她是皇上的女人。如今皇上发了话,她的待遇就跟曾经伺候在她身边的人没什么分别了。
刘河从掌刑司出来的时候里面还是阵阵刺耳的尖叫,贤妃并没有被上刑,只是被拉过去亲眼目睹她贴身的人受刑,当然那些人早已经有了背主之心,有的稍稍恐吓下就全部招认的,有几个嘴硬的也没扛几下。
“你和千语楼有联系?”郝徵几乎可以肯定,这小子与千语楼脱不了干系。不然凭他七岁的年纪,怎么能得到这样的消息。
“六叔祖把千语楼交到了儿臣手里,父皇若是……”郝珺知道作为皇子可以暗中培养势力,但是一旦被发觉要不就如数上缴,要不就立即遣散,这其中哪一点都不是他想要的,现在宫外他唯一能用的就是千语楼了。
“既然给你了,就好好留着吧。这件事不可告诉你们母后!”郝徵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孩子们一心为她这很好,他高兴还来不及。
郝珏也知道千语楼的存在,得到这个消息他只是了然的点点头。
父皇走了,他们却还是跪着,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这罚不罚总得给个说法吧,他们总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啊?
“呦,两位皇子怎么还跪着,皇上没说要罚你们呢?”等到夜半时分,刘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劝阻。这话可是皇上教的,他说的时候舌头都在抖。
皇上休息之前嘱咐他:“且让他们跪着,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然会起身,若是想不明白,你觉得时辰差不多就去赶他们回去睡觉。”
因此刘河一直等在不远处,心里想着这两位赶紧想明白了自己回去,哪只他们竟还聊上了,这都快子时了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也不知道他们想明白了没有,皇上说时辰差不多的时候,他估摸着大约就是子时,所以眼看着时间要到,他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得咧,刘公公辛苦,我们立即就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皇就是故意耍他们呗。郝珏挣扎着起身,由宫人扶着回了房。
郝珺招来陈木低声吩咐了什么,不多时陈木消失在夜色中。
他抬头仰望天边弯弯的月牙,满天的繁星点点,如此宁静唯美的夜色,看得人心里舒坦了许多。直到脖子发酸他才一瘸一拐自己回了房。他以为这一夜注定辗转难眠,哪只刚躺在床上就安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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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看你表现
“太后娘娘, 宫里传来消息,贤妃因为毒害嫔妃、谋害皇嗣证据确凿被赐了鸩酒, 皇后还无意从长亭宫搜出私铸的金子, 皇上已经查明金子的出处, 严惩了跟此事有关的官员。”方茹每隔几日都会禀报宫里、朝堂上的事情,唯有这一次她说的时候脸上是含着笑意的。
太后娘娘果然独具慧眼, 选中的皇后真真是个能为皇上添福解忧的福星呢。
“瑶瑶这丫头不错,哀家没有看走眼!”对于自己选中的人,太后自然十分满意, 贤妃这事虽然有两个皇子暗中帮助, 皇后也确实用了心出了力。
“就是, 太后娘娘,奴婢可听说,从山里挖出来私铸的黄金有足足十三马车呢,这些若是被有些之人利用,不知道会用来干什么勾当。还有那些官员拿这些来历不明的金子,定然用来做坏事。
还好皇后娘娘歪打正着给查出来了, 听说冯家的人也牵扯进来了, 不过那人胆子小, 有了金子不敢使怕丢了性命,就偷偷派人送进了宫给冯昭仪, 冯昭仪身份低胆子也小,不知该怎么办更不敢动,就这么留了下来。”方若说着心里暗暗称奇, 得亏皇后娘娘发现的及时,冯家人还解释的清这金子的来龙去脉,虽然也被皇上责罚,但他们检举有功,功过相抵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处罚。
这也算是替三皇子保存了仅存的亲人,虽然这些亲人并不怎么样。
“太后,那咱们可要回宫去?”方茹知道太后虽然善佛,但也喜欢热闹,宫里有皇上、皇子总比寺里要好吧。
“不急,不是还有一个吗?”太后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很是认真的说道。德妃可不是个简单的,比贤妃难对付多了,所以她还是留给皇后处理吧。
再说这个时候正是皇上皇后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时候,她才不会回去给人家添堵。
贤妃事件让宫里那些人彻底安分下来,除了苏樱宫大家都闭门不出,张瑶连着三天去御花园竟连个人影都没碰到,回味过来之后还忍不住偷笑。她没可什么好自责的,没有人正和她意。
“孙嬷嬷,还有几日就是珏儿的生辰了,您教我做长寿面吧。”回宫的路上张瑶想着珏儿生辰的礼物已经准备妥当,不如再给他个惊喜。
孙嬷嬷连连点头,娘娘这么做当然好了,二皇子与娘娘亲厚,他孝顺又懂事总能逗的娘娘开怀,娘娘这是拿他当亲儿子疼呢。
后宫的管事之权还是在德妃手里,因此二皇子生辰宴是由德妃打理。在选择地点的时候,德妃提议在苏樱宫,毕竟二皇子住在这,参加的也只是宫里的人,只是她刚一开口就被皇上驳了回来。
如是几次德妃实在没办法,只得把宫里适宜的宫殿翻了个遍,最后选定距离苏樱宫不远的东庆殿,这次报上去皇上没有再反驳。生怕皇上再改主意,定下来之后德妃立即命人打理,这里没有人居住,足足打扫了十余天才收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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