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随贤妃去了避暑山庄,不知道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没想到因为一时大意竟把母妃牵扯进这样不堪的事情中,父皇虽然不会迁怒,但知道的越多,后面的路就越艰难。
张瑶苦笑,她还是继续做她的缩头乌龟比较好,这一次惊吓太过,必须得好好养个一年半载的!
母子二人稳定情绪回到苏樱宫,刚进宫门就发现了不对劲,院子里乌央央跪了一片人,其中很多都是张瑶没见过的生面孔。
“不……不是来抄家的吧?”这下张瑶是真慌了,她所有的家当可都在这。
“娘娘,您可回来了,快,奴婢扶您回屋歇着,三皇子您也陪着娘娘一起。”孙嬷嬷透过窗见他们回来忙出来迎他们进到房里,皇上突然驾到,又一身怒气,可把院子里的人吓坏了,后来又跟过来那么多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跟她们一起跪着。
好在宋嬷嬷近的了皇上的身,这一盏茶的功夫,把苏樱宫里几个得力的人都摘了出来,那些还跪着的也无碍,等皇上气消了就好了。
“皇上在这?”看这架势张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到苏樱宫里来?处理政务回他的勤政殿,后宫的事务在他的泰安宫处理不是更好吗?
郝珺也不明所以,不过这个时候孙嬷嬷既然让他们避开父皇的怒意,想来宋嬷嬷有法子替他们解围。母妃跟前,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父皇,母妃睡着了。”等皇上那边处理好天已经黑了,母妃向来睡得早,今天又走了那么远的路,早睡些也寻常。
“睡着了?”郝徵一脸不可置信,甚至特意走过去看了一下,确实睡的安稳。好嘛,他这边又累又气,怒火中烧的忙了那么许久,到现在滴水未进,她倒睡得香甜。
看她睡得安然的样子,郝徵气不打一出来,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脸,这几个月因为用药的缘故,她有些微胖,脸上肉嘟嘟的,捏起来应该手感不错吧?
“父皇,此事与母妃无干,请父皇不要迁怒!”郝珺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他要动手,立即出言阻止。原以为他不会迁怒的,真是错看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瑶:看到了吧,我这是浮肿,用药的原因,可不是真胖啊!!不是胖啊!不胖啊!
第9章 不会留下吧?
郝徵的动作因为郝珺疾言厉色的呵斥而停顿下来,他转身与跪在地上的郝珺对视,这个孩子没有丝毫惧怕的表情,高昂着头不肯退让。
郝珺不怕他,前世就不怕,只觉得他虽然有为君者的气度,但对于后宫之事永远掰扯不清,或许还可能是为了前朝的安宁不愿追究,这种不作为让他觉得就是一种懦弱。
“既然那么护着她,就要有能保护她的资本才好!”郝徵不知道这个儿子在想什么,他跟三个儿子都不亲近,也不想去亲近。郝珺来到苏樱宫的表现他是知道的,没想到他还真心真意的想守护她。
“自然,儿臣的母妃定会全力相护!”郝珺的对着父皇一字一顿的说道,谁都不能欺负她,就是父皇也不行!
父子俩这般剑拔弩张可不好,宋嬷嬷得了消息忙过来解围:“娘娘还没有用餐,奴才过来唤她起身用些晚膳,不然夜里肯定会饿的。”
这两个人闻言动作一致的退到了一边,宋嬷嬷示意了几次,两人都没有要退出房门的意思。
她看着依旧睡得安稳的娘娘无奈的摇摇头,这样都不被吵醒,也只有他们娘娘了。
她现在有些后悔进来了,因为娘娘有起床气,她自己睡到自然醒都能好大一会子不开心,眼下她睡得正香,这要硬把她叫起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但她话都说出去了,又不能不去叫,左右都为难啊!
安绘、安书捧着水盆、汗巾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皇上和三皇子都在,吓得赶紧垂下头小心的走到宋嬷嬷身边:什么情况啊,皇上怎么在娘娘的房里,还有三皇子,平日他不是极少到娘娘的房里吗,因着他不是娘娘的亲儿子,那么小知道避嫌,因为此事他没少被娘娘打趣,今个怎么转了性子?
宋嬷嬷知道三皇子这是防着皇上欺负娘娘呢!她真是哭笑不得,这两个人都太护犊子,可偏偏娘娘什么都不知道。
“娘娘,起来用餐了,吃点东西再睡,不然一会该饿了。娘娘……娘娘……”宋嬷嬷唤了几声,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亮,可是床上的人一开始纹丝不动,后来被吵的烦了,抬手扯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看她这个动作,父子两个也不生气了,侧着身子注视着躲在被子里的人。天气这么热,她躲在薄薄的小被子里应该撑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宋嬷嬷还没伸手去拉扯被子,她便气呼呼的把被子掀开了。宋嬷嬷又唤了两声,她摇晃着脑袋紧闭着眼睛就是不回应。
安绘想着皇上、三皇子都还饿着肚子,倾身向前把今晚的菜谱报了出来,娘娘最近馋嘴的厉害,眼下又饿着,或许能起些作用。
“哎呀,别说了,饿一顿死不了的,今天过的跟坐过山车似的,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得睡一觉好好养养。”张瑶被吵的没办法,睡意朦胧的回应。
“娘娘,您起来吃两口再接着睡吧,大家都等着您呢。”宋嬷嬷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张瑶没办法顺势起来,抬眼看到不远处的两个模糊身影,抬手指着他们。
“他怎么还在这?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吗?他的女人出了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跑来这兴师问罪啊?”张瑶嘀嘀咕咕的抱怨,她这毫无顾忌的说辞,吓得宋嬷嬷使力捏了一下她的胳膊,想让她快点清醒。
宋嬷嬷这一下是把张瑶弄醒了,可是随之而来的起床气被彻底激发了,她推开宋嬷嬷整个人盘坐在床上,气势汹汹的喊起来:“嬷嬷,你干什么掐我呀,我又没有说错什么!我难得出一次门就碰到这么糟心的事,已经够悲催的啦,我招谁惹谁了,凭什么都来欺负我啊!……”
“娘娘,没人欺负您,真的,您现在可是贵妃,没人敢欺负的。”安绘知道娘娘现在说的什么话都是有口无心,此时只能顺着她,一会会她彻底清醒过来就好了。
孙嬷嬷见他们久没有出房间,刚进屋就听到娘娘这也肆无顾忌的大喊,感激跪地向皇上请罪。
“她一向如此?”郝徵皱着眉头看着床上气喘吁吁的人。
“不,娘娘她素来恬静,今天只是睡得安稳的时候被叫起来才闹了别扭,平日不这样的!”孙嬷嬷如实回答,她自张瑶出生时就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就有个五六七八……次吧。
“看什么,我就有泼妇的潜质怎么了?!”张瑶平时很敬重孙嬷嬷和送嬷嬷,见不得她们受委屈,尽管安绘极力拉着她,她还是脱口而出。
孙嬷嬷话音刚落,就听到娘娘略带沙哑的嗓音,哎,娘娘,不带这么拆台的。
郝珺第一次见母妃使性子,只觉得新鲜,若父皇因此厌烦了她,那更好!
郝徵被揭了短有那么一瞬真想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过看她后来的动作,这些话应该是最真实的想法,如此坦率之人,他到舍不得罚了。
“起来吃饭,不然张先生的书信,朕就一把火给烧了!”留下这句话郝徵转身出了门,郝珺看着他的背影,也跟着走了出去。
张父对皇上有救命之恩,所以皇上敬他,称他为先生,所以张瑶听到张先生三个字的时候瞬间清明:“父亲母亲有消息了!”
张瑶不知道是怎么厚着脸皮挪到饭桌上去的,反正对于方才的事情她打死不承认就好了。就算皇上定她的罪,她也能以发癔症做托词。
还好,吃饭的时候人家都没说话,张瑶也不打这个头,这一顿饭三个人各怀心思,吃的那是特别的慢。
张瑶:我去,皇上他什么意思,这么晚了还不走,不会要留下来吧?
郝徵:哼,装,朕看你怎么糊弄的过去,不开口求朕,书信绝不给你。
郝珺:事情总算过去了,避暑山庄那边现在怕是会很热闹吧!
“皇上,山庄出事了!”这边还没吃完,刘河急匆匆的来报。皇上离开山庄时只有他和太后知晓,所以一出事他必须飞速赶回去。
能让刘河亲自出马的必然是大事,郝徵让他立即禀明,刘河看了一眼餐桌旁的宸妃娘娘和三皇子,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张瑶知道自己碍事了,很自觉地起身,郝珺也紧随着她的动作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留下,没什么不能听的!”刘河自山庄而来,发生的肯定是后宫的事,他们两个用不着回避。
刘河见此也不敢再耽搁,躬身上报:“大皇子无故落水,太医全力抢救,至今还未醒来。”
落水,大皇子出行身边护卫宫人数十人护驾,怎么可能无故落水,就算是不慎落水,那些护卫哪个不是身怀绝技,怎么就没及时救上来?皇上闻言也坐不住,扔了筷子走了。
张瑶先是松了一口气,人走了就好,随后有默默祈祷大皇子逢凶化吉,不然皇上今儿个就可太悲催了。
“哎,皇上就这么走了,父亲的书信还没给我呢!”等人都不见了身影,张瑶才想起来还有书信这回事呢,又是一阵气恼。
郝珺回到小书房里,对着打开的书册沉思:
前世大皇子也是此时落水,到最后都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此次落水事件,大皇子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伤势,只是后来发现他的思维永远停留在了这个时候,说难听的就是痴傻,皇后也因此性情大变,开始近乎疯狂的折磨后宫的众嫔妃,没多久王家又送进宫一位小姐颇得宠,皇后被废除不久之后病逝。
今生他还没有足够的势力窥视避暑山庄的事情,所以只能让母妃暂且避开,这样即使将来皇后发难,母妃也能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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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避暑的一行人陆陆续续的折返,张瑶的自在日子也终结了,太后回来的比较早,她每日清晨都会去请安,顺便带着些自己亲手做的小吃食,太后很是欢喜,又赏了她不少好东西。
张瑶跟皇后请安的时候,见过大皇子几次,那孩子看起来并无异样,张瑶因此放下心来了。
大皇子若是出了事,遭殃的肯定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之后就是养育两位皇子的惠妃和她,人家惠妃怎么说也是亲母子,她的儿子可是别人说收回就收回的。她虽然带了郝珺不久,可她很喜欢那孩子,不舍得放手呢。
“母妃,听到太医的话了吗?”太医切完脉对着宫里的人好一顿嘱咐,当然尤其是宸妃娘娘她自己。如今她的身子虽然恢复了些,但终归底子太差,今年冬半年还需要卧床将养才好。
“那是不是还得每日用药啊?”张瑶很是委屈的问道,她这才停了一个月,不会那么悲催的下半年的药就接上了吧。
“那倒不用,微臣开一副方子,每隔一日服用,中间配上药膳,一个月后若是无碍便可先停药一个月。”太医深知宸妃娘娘的身体状况,他们太医院每年有一半的药材都是用在她身上的。
张瑶感激的道了谢,这药她能少吃一顿是一顿,所以隔一天用一次对她来说还真是大喜事。
因为这个原因,后半年的冬眠生活彻底拉开序幕,这次大皇子出事,太后有些忧心又去寺里祈福去了,苏樱宫便向从前的褔霞宫一样,等三皇子下学归来就早早关门落锁。
第10章 突然造访
张瑶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德妃送的衣衫被皇上穿在身上了!
这本来与她没什么关系,奈何不止德妃整个后宫都高兴过了头,为此皇后还对德妃大加赞赏,甚至吩咐下来要大家都为皇上做衣裳,甚至她这个病号都不放过。
看着上面分配下来的布料,张瑶欲哭无泪,她女红还行,但是她不想熬夜做这个呀,这给的布料一看就是做秋装,这都八月中了,没几天就冷啊,她可不想赶工做这个。
反正后宫的女人那么多,也不差她这一件衣服,打定主意不做之后就让人把布匹收起来压箱底,这布匹好是好就是颜色太暗了,可以留着以后给儿子做衣裳。
现在她不用每天都躺在床上,醒着的时间久了就觉得闲的发慌,逗儿子成了最大的乐趣。于是乎幼师学院几年学下来的课程,她就全部用在了郝珺的身上,还有她前世记忆里的格林童话啊,伊索寓言啊,凡是觉得适合六岁孩子的,一股脑全说给他听。
这孩子聪明又好学,她说着也不会无趣,只是这人记性太好,说一遍他就记住了,所以这才半个月,张瑶就有点江郎才尽的感觉。
郝珺也觉得很委屈,他要是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肯定会觉得这些故事既新奇又有趣,可他实际年龄比母妃都要大,听她说故事还要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很考验人有没有?
要知道母妃是这个欢脱的样子,他打死也不会这么早早的来到她身边了,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娘娘,临华宫的紫竹姑娘求见。”紫竹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安绘不敢不报。
紫竹进来的时候,张瑶刚用完药,她苦着一张脸斜躺在床头,整个房间里飘散着浓重的苦涩,她恭敬的行了礼,抬眼看看房内没有任何做过女红的痕迹,并没有提及衣裳的事,只是说皇后惦念宸妃娘娘,特意遣她过来看看。
张瑶勉强端坐起身谢过皇后娘娘关怀,还好紫竹来的是时候,不然她还真不好交代。
“娘娘,奴婢看宸妃娘娘病的颇重,距离苏樱宫老远就闻到了汤药味,那宫里的味道都赶上太医院了。”紫竹回去之后如实禀明。
皇后看着堆积成山的各宫送来的成衣,原本清冷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暖意,她不过是听说宸妃换了新药方,想去探探结果,没想到这比之前还不如。
“是呀,整个太医院一半人的人都得靠她养活呢!”皇后无奈的说道,她是知道宸妃进宫的缘由,还是太后无意间透露给她的,不然就她那个药罐子,白白得了那么多照顾,早就悄无声息的去了。
“娘娘说的是,那这些?”紫竹见皇后难得说了句玩笑,也跟着打趣,不过她侧身看着这些崭新的衣裳,这怎么送过去呢?
“今晚去请皇上,就说大皇子想念父皇。”既然德妃能送进去衣裳,那她的消息自然也能传进去,旁的不说,大皇子落水之后皇上可是守了他一夜,到底父子情深,以大皇子的名义相请,他大约不会拒绝。
“可是惠妃娘娘?”惠妃前几天以二皇子生病为由去请皇上,可是得到的回复是生病请太医。随后刘河公公亲自领着三位太医去了芳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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