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刚一动,她小手紧了紧,牵动着要醒,景微酌马上静坐着,呼吸都放轻了下来。
她果然继续睡了。
坐了会儿,他看了看外面夜空,最终拿起边上的水杯喝了几口后,躺倒抱着她陪着一起睡了。
卢潇不知不觉,玩累了后睡得尤其深,外面星光变幻车流喧嚣什么都不知道。
景微酌却两个小时就醒来,胃不舒服,他看了看怀里舒服安睡的人,亲了一口,小心爬起来大口灌了剩下的半杯水,眼睛一瞥,八点。
他走出去做饭,二十分钟后后面就传来脚步声了,他扭头。
她睡眼惺忪,依旧套着那身柔软的浴袍,笔直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纤细莹白,一步步踩着地毯进厨房,抱住他,“……你为什么起来了。”
“天快亮了,”他调笑,“而我们还没吃晚饭。”
卢潇软绵绵地蹭了蹭他,“我不饿,你吃,我去睡了。”
景微酌把她拉回来,“不许走,去浴室洗把脸到餐厅坐。”
“你自己吃。”
景微酌皱眉,压着她抵在厨房门上,手指滑过她粉嫩的唇瓣,声音低哑:“我胃疼了。”
卢潇蓦然抬眸,怔怔顿了两秒,想起两人刚在一起那会儿,他为了让她进厨房陪他一起做早餐,说过一句胃疼。
那会儿她不知真假,但马上就不敢不舍得和他闹了。
第二次这么说了,是不是真的胃不好,不然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没事老拿这个来吓唬她。
而且,那么三餐不对时的人,胃能好她才觉得奇怪。
“……你胃疼吗?”她马上搂住他开口,“你胃不好吗?你晚餐没吃中午也没吃吗?”
景微酌按住她急躁的身子,盯着她蹙起眉头的脸色,一笑,“没事,再不听话就真疼了。”
卢潇半信半疑,怎么都觉得他是在哄她,“你中午和谁吃啊?”
景微酌放开她,亲了一口继续做饭,“没吃。”
卢潇皱眉,刚要说话,他又来了一句,“老实陪我吃,不然待会儿吃你补回来。”
卢潇脸上一瞬发烫,踢了他一脚,不舒服还那么流氓。
“为什么没吃啊……”她不解,心疼地搂上去蹭,“干什么去了。”
话落,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下午在山上那条漂亮的路上看到他的那个画面,卢潇一怔,“你……去接我吗?所以没吃饭。”
景微酌听到身后一阵沉默,以为她要内疚了,正准备转身亲一口安抚,背上却蓦然拂过一阵热气,她张口,气息扑洒在他宽阔的肩背,“那……我确实应该给你吃的。”
景微酌:“……”
胃切切实实抽疼了下,他深吸口气,转身,卢潇拿起水杯给他,“你喝点水,我晚点再给你吃。”话落她就跑了。
景微酌伸手,没捞到,眼睁睁端着原本是给她倒的水,看着她溜进不远处的浴室,开着门弯下身在洗脸盆上,背影弯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他怔怔轻笑一下,转过身,瞥了瞥水杯,端起来一口灌下。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卢潇拿着纸巾擦着手走到客厅,不远处有一面宽大的落地窗,风拂过树上的雪花,洒开一片下来。
她卧着沙发坐着,没看手机也没捧着杂志,第一次那么安静地静静一个人待着。
其实也不是很静,厨房不时会有带着烟火气息的声响传来,静的是她的心而已。
回国之后她还没回过自己的房子,第一天被他美其名曰说和他一起倒时差,在这里睡下,过后就走不了了。
关键是,她也没有主动想过要走。
卢潇拿过一个抱枕拢入怀,闭上眼睛,又睁开。
桌上放着那个她从钥匙上换下来的小铜铃,卢潇伸手拿了过来,侧身透过灯光看自己,又看厨房里刚好斜睨出来的男人。
余光里,他身后的窗外飘起雪花,她脑海里晃过彼此父母见面的那晚,他在冰天雪地里倚着车头,酒气缭绕,抱着她低哑地说:知道你家户口本放哪儿吗?
长这么大心跳还没有那么霎然间停住一般,随后疯狂的跳动。
那感觉新鲜到她不敢面对,四肢百骸都过了电一样,不敢再尝试。
可是这会儿,她忽然怎么有种……想去偷户口本的感觉了……
卢潇默默收住铜铃,厨房里的男人斜斜扯起唇瓣,朝她伸手。
看了两眼,咬咬唇,她真的没骨气地马上跑过去了,像只嗜糖的小动物,他是她骨血里的所需物。
和Ns约了两日后,去那天卢潇喊来已经回来的谢幸送她,但又没告诉她她去干什么,谢美人纯粹以为她要去突击男朋友,感叹连连。
进了阔气的Next season大楼,那种去年年初去AFTER时的感觉又涌来了。
卢潇面上不动声色,里面止不住唇角飞扬,到底是号称没有请不到的名人的,果然大气。
传媒行业,人来人往。
影子晃动的大厅里,前台处像是有人专门在等她,穿着职业黑白套装,干练知性。
见到她,对方眼睛果然亮了起来,马上踩着高跟鞋过来。
卢潇也穿着高跟鞋,除了去玩,没有开车她一般都是高跟鞋。
接待她的人走进后马上伸手,展颜招呼,“卢小姐,你好。”
有人闻声看了过来,卢潇看到两个同样音乐圈内的人,不想高调,很快和接待她的人拐进了电梯。
对方好像也看出来她虽然答应了过来录制了,可本质上还是那个性子喜好,低调至上。
所以也直到进了电梯,才跟她详细的自我介绍。
听着对方报完姓名职位后笑说,“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卢潇不好意思地低头轻笑,居然还出动一个主编来,怎么感觉她让他们整个公司都深深记在脑海里了呢。
可是……她也不是什么流量娱乐人物,不过是一个音乐圈内名气还算可以的,又一直比较神秘,没和别人过多来往的词作,作曲家而已。
可能是本身这个节目也是有营养的东西,喜欢挖一些不那么随大众,大流,有价值的东西。
谈音乐的话,那她还真有点东西好说。
出了电梯,卢潇随意看了眼,八楼。
那天某人办公室,好像在十一楼。
待会儿趁别人不注意,悄悄跑上去亲他一口。
喝了两口茶,卢潇工作了。
还是第一次接触音乐以外的东西,但她又真心兴趣不是那么的大,所以全程靠着沙发,偶尔目光扫过茶几上为她准备的豪华招待阵容,点心水果,茶,咖啡,应有尽有。
卢潇一时都不知道是某人特意吩咐的,还是她影响力真那么大,请到她出山,竟如此高兴。
对方主编问:“卢小姐是来过春节的?”
“嗯,”她脑海里闪过一张帅气的脸,“来玩吧。”
对面的女人轻笑颔首,“我没想到您在这,以为在美国,那就安排那边的同事接触了,幸运。其实我是百分之两百想亲眼见见你,和你聊聊的。”对方感慨。
卢潇得体的浅笑,说过奖了。
对方很专业,开头两句后就谈起她的本职工作,卢潇对这个还算有兴趣,一一认真回答着。
虽然好多人,都对她不出席活动不接采访感到神奇又不解,话题总容易绕到上面来。
卢潇悠悠低语,解释:“我有副业,有时候不方便采访。”这些都是工作之外的事……
她这会儿只是给景先生赚点钱而已,好回头请她看音乐剧。
面上淡定着,卢潇心里却忍不住阳光照射到一样,灿烂无比地笑着。
对方闻言见缝插针,感兴趣地问:“有时候吗?那是有一两次是别的原因?”
一两次……别的。
卢潇无声轻笑,叹气,想到自己拒绝了人家四次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个“一两次”的话题出来,脑海里转了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她喝了口茶,随后垂眸,是她很喜欢的那种……他到底有没有吩咐让人好好招待她的,可是吩咐了,怎么感觉眼前的主编问话的方向应该会变一变才对。
她眼眸微动,一笑,望了望茶杯索性道:“嗯,忙着谈恋爱。”
对方果然是不知道的,闻言当即脸上闪过兴奋深色,“是上次被国外媒体曝光出来的在车内亲你、据描述特别帅气英挺、身份也神秘的那位?”
卢潇闻言,眼眸微动,脸上微微泛着粉红,又喝了口茶,没说话。
他保密工作果然做的好啊,知道她的性子,上次把她软磨硬泡带去参加活动,完了却一秒视频也没流露出来,外界对她的信息还停留在刚开始恋爱时被拍到的印象里。
她没说话,对面的主编估摸着她这个性子,能透露一点私人信息,还是感情,已经不错了,就没多问,聪明地转了风向开口:“那这次是怎么愿意来的?”
卢潇沉溺在某个人的贴心温柔里,闻言想起那天他驱车去接她,两人在空无一人只有满天白雪的半山玩闹的情景,默默道:“他说Ns是他的产业,给他个面子。”
整个偌大的录音棚一静,隔间里操纵着器材的工作人员纷纷当场愣住。
卢潇回过神来,勾了勾唇,端起水杯喝了口醇香清甜的茶后,朝眼前还没反应过来的主编说:“嗯,这段不要录进去。”
对方是个见过大风大浪采访过主流人物的人,绕是如此,下半场还是话语有些脱稿,面对着眼前优雅坐着,表面是音乐圈幕后金字塔人物的女人,脑海里却总觉得对方身份立马高出一级,是个让她们这些给Ns打工的不敢怎么说话的人。
不带这样的……主编一把辛酸泪。
就说请不到,难请的都是狠角色,有朝一日请来了,也不好招待。
终于喝了三分之二的茶水后,卢潇离开了录音棚,对方不知道是不是沉浸在她是他女朋友的事情里,完全没想别的,没考虑现实因素,一路小心翼翼客气非常地准备送她下楼去。
卢潇想上楼去偷偷抱一个的,想法完全无法实施。
“不用送,不用客气。”电梯口,卢潇开口微笑道。
“怎么能,您请进。”对方按了电梯,标准甜美笑容展开。
卢潇轻吸口气,随着进去的最后一秒,故作手机震,点头说了句等一下,拿起来给景先生发了个信息,“你在楼上吗?”
刚发出去,她收起手机准备进电梯,这时,背后传来一阵短信铃声。
下一秒,熟悉的清澈男声在背后响起来:“想我了?想上楼找我?那怎么不直接上去?”
卢潇身子一僵,转过头看去,又回头和旁边一心想送她下楼的主编四目相对。
景微酌才看到电梯里有人。
对方和卢潇对视两秒,回神,干干笑了两声,“抱歉卢小姐,是我疏忽了忘了您应该想见景总,不想那么快回去。”
卢潇:“……”
话落,人火速转身踩着快速的步伐走远。
景微酌搂上来,亲了一口,“嗯?想我了?不好上去?”
前面深感罪过的人闻声,在拐弯时回过头来,抱歉地再看了眼卢潇。
卢潇僵着身子,悲伤地伸手捂住眼睛,“景微酌!”
“嗯?”
“我不想给你面子了!!把我面子还给我!”
“……”
第79章
景微酌抬眸瞥着公司人员离场的方向, 笑着拿下她的手,亲了亲她的侧脸, “抱歉,我不知道有人在,不知道你这会儿刚好发信息给我。”
卢潇吸气, 转过身。
他把她捞住往怀里带,“潇潇, 潇潇。”
卢潇头晕,身子跌入他怀里, 背靠着他的胸膛。
脚下两人的影子重重叠在一起, 无人的长长同道四面白色静谧,呼吸可闻, 两人的温度交缠。
“潇潇。”
卢潇脑袋一片烟花炸开般, 明明生着气呢, 可他温柔喊了两声,她居然就心里的火焰一瞬好像已经消弭了。
她咬唇,懊恼, 最后转过来如愿以偿地扑上去,仗着没人又亲又抱, “你怎么下来了?我想你了。”
“当然不可能只有你想。”
卢潇眼底流淌过笑意,心情美到爆。
晚上景微酌带着她和好友吃了顿饭后, 去看了场音乐剧,完了又带着她在这个比较少回来的地方兜风玩了一圈。
卢潇喜欢和他出门玩那种感觉,暂时没有工作, 就像当初在芬兰初次见面一样,只有雪,风景,没有什么身份与繁忙的事情。
而且他这个人,这样霸道性子的人,带着她玩总有种尤其的浪漫气息,一路吃豆腐,逗她,惹得她脸红了不理他了,又痞得不行强硬搂上来,温声软语,把她整的内疚,身心都酥软了。
晚上临睡前,她跟他说她父母明天过来,要喊她起来。
景微酌应了,然第二天却悄无声息,时间差不多了,起床后驱车自己直接去了机场。
除夕的早上,天一片清澄,阳光灿烂,卢潇睡到八点醒来,缓了缓神,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个清醒,八点???她妈妈跟她说飞机清晨七点到,为什么景先生没喊她?晚点了?
卢潇爬起来,打开门,楼下高大的男人和着大衣,人站在落地窗前举着杯子在喝水,脸颊侧身一片金光闪闪,她刹住在最后一个台阶。
“你……穿这样要去哪儿?接机吗?”
“回来了。”
“……”
景微酌挑眉一笑,她一张精致美艳的脸像霞光一样,静静在那里怔怔望着他。
回过神来,卢潇轻吸口气,踩着软棉地毯走过去,走到他身边,不可思议,“骗子!”
“六点让你起来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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