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南提提神,去跟老爷子道别,走到一半,看见之前见过的陈姓中年人,旁边是老爷子和另外一个中年人,那是石青临的父亲。
她多看了两眼,发现他跟石青临一点也不像,倒是留心到他手上带上了石青临的文件。
他们出了门,像是从来没来过,这里剩下了石青临,她也只在乎石青临。
作者有话要说: 更上了,内牛~
接着散落,这章更的晚,上章的红包留着和这章的一起送,就先去睡了~大家一定在梦里了吧,好梦~
第六十七章
石青临踩着凳子,手里捏着个新灯泡, 拧到屋顶的灯座上。
涂南整理着沙发, 抬头时看见, 他袖子卷到臂弯, 小臂露着,踩在凳子上的两条腿绷直,腰线提起来,后腰纹上去的那瓣纹身若隐若现。
以前听方雪梅说, 女人家里多个男人会很不一样, 她还不信, 现在发现是真的不一样, 他来了这个家,连感觉都不同了。
灯泡旋紧了,石青临一低头,正好撞上她视线。
涂南说:“我好像看到,一只凤凰飞进了麻雀窝。”
话是开玩笑的,但论开玩笑, 石青临的嘴巴比她厉害。他从凳子上下来, 走过来, 托起她下巴, 头慢慢转着, 像是从不同的角度在端详她,“是么,让我看看这凤凰是什么样。”
她忍不住推他一下, 他早笑开了。
两人一起收拾着屋子,从老爷子家里回来后就一直在忙,像是第一次住在一起的小情侣一样,打扫卫生,整理行李,里里外外,有做不完的事。
没多久,石青临的电话响了。
涂南正在给阳台上的绿萝浇水,听过他太多电话,光是语气就知道对面是安佩。
果然,他接完了说要去趟公司。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她把水壶放下来,都打算去换鞋了,想了想还是算了,“你们忙吧,我下次再去。”
她是新资料片的总画师,这时候去,见了大家就像是在提醒他们新资料片的事一样,还不如不去了。
石青临看看她,应该也想到了,笑了笑,出门走了。
涂南回房去,把衣柜腾出个地方,特地用来挂他的正装,出来客厅又把茶几垫高了,是准备方便他工作时用。做完后,她看了看屋子,早两年的时候,她还跟方阮商量着,想把家里重新粉刷一遍,后来因为忙没顾得上,结果今天石青临来却说他就喜欢这样子,她现在已经把重刷一遍的念头彻底断了。
微信提示声响了,她在茶几上拿起手机,以为是石青临发的,看到名字,有点意外,居然是黎真真。
她们加了微信只说过一次话,就是上次她约了时间去画舞蹈那次,今天是第二次。
她想见一面。
涂南回复了,把手机收进口袋,去拿外套。
反正有时间,见一面也无妨。
※※※
黎真真就在自己家里旗下的那间度假酒店里,她走到前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五十五分,问了一下前台的人,人还没有到。
约定的时间是两点,黎真真心里已经认定了涂南会迟到,不是很高兴,没想到一转过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女人。
她太好认了,身材高挑,气质也跟别人不同,酒店里客人人来人往,就属她脸色平淡,一双眼黑漆漆的。
不仅没迟到,还很准时,掐着点来的。
“我还以为你会不想来。”黎真真说。
“不想来我就不会答应你。”涂南把外套的衣领往下拉一点,露出下巴,问:“找我有什么事?”
“坐下说吧。”黎真真转头带路。
往前,进了酒店的餐厅,找了个靠里的位置,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这里的牛排不错,要试一下吗?”黎真真翻着菜单问。
现在不是饭点,涂南并不饿,“不用了,你可以自己点,不用介意我。”
“一个人吃我可吃不下去。”黎真真合起菜单,叫来服务生,点了杯咖啡,又问她:“喝什么?”
“白水。”
真是个冷淡的女人,淡到摸不清她的喜好。黎真真依言给她点了杯白水。
有几分钟,双方只是这么面对面地坐着,在等喝的上来。
涂南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里面穿的是件白色的细绒毛衣,心型的低领,露出了锁骨,她头发长了不少,超过了肩,刘海那儿微微的卷着,掩在脸颊旁。
以前见惯了她工作时的模样,现在的样子看在黎真真眼里,要妩媚很多。
服务生把喝的送了上来,黎真真看着涂南端起来喝了一口,等她放下杯子,终于问:“你知道薛诚的事吗?”
“你指什么?”她看过来。
“撤资的事,是他搞的鬼。”
“知道个大概。”涂南是联系安佩的时候知道了一些,石青临一直没说,她也没问。
男人之间的情谊她身为女人无法了解,只知道石青临不一样,他面对背叛或许并不会说太多,但在心里界限一定会划清了,就像对他父亲那样。
“你可能会以为是因为我,他才会这么做。”黎真真说,手捏着勺子搅了搅咖啡:“其实不是,他对青临,一向既羡慕又嫉妒,我跟他的事,顶多算是个引线。”
涂南的脑子里像电影片段一样闪回过好几个跟薛诚对话的场景,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说话次数本来就不是很多,她记得那一次在酒店里,他说羡慕石青临,因为石青临的出身、头脑,哪一样都占尽了优势,干什么都从没失过手,感情上也是。
印象里,类似的话他说过好几次,那是个有点阴晴不定的男人,现在回想,他和石青临往来时,可能一直都情绪很复杂。
“今天早上他已经走了。”黎真真喝了口咖啡,接着说:“去了加拿大,以后可能不会回国了。”
涂南点一下头,表示知道了,“那看来,他也没多得意。”既然成功让石青临摔了,却又不欣赏成果,也许是做了就后悔了,但做了就是做了,后悔也没了意义。
黎真真没她想得那么深,随口接一句:“可能吧。”她没有去送薛诚,临走,也不过就是通了个电话,没说几句,因为有气,走到这一步,各自听天由命。
她的手一直搅着咖啡,忘了喝,和涂南对话,她会忍不住要思考措辞,就顾不上别的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彼此差不多的年龄,她却觉得自己不是对手。
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他是不是在你那儿?我找了他好几次,都见不到他。”
“如果你是说石青,他的确在我那儿。”涂南说。
石青。黎真真忽然发现一个连带着姓的称呼居然比她平时叫的青临还要亲昵,因为与众不同,所以独独显出了特别来。她把勺子搁在瓷碟边沿,“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他的事。”
她说完,再去看对面,涂南正看着她。
“我知道,”她们俩之间还能因为谁,涂南当然知道,“说吧。”
黎真真怔一下,被她的话弄的,有种反主为客的感觉,“你就不怕我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叫你离开他?”
“凭什么理由呢?”
“凭我现在能帮他,你不能,他缺的是投资,是钱。”
“你随意,”涂南的手指扶着玻璃杯,“我反正没有离开他的打算。”
黎真真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放在旁边的手包,站了起来,“算了,跟我来吧。”
涂南跟在后面离开餐厅,两个女人先后走上酒店走廊。
她心里有数,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题外话,或许现在才到黎真真叫她来的目的。
黎真真走在前面,身上的羊绒套裙把她的身段裹得细长,很快涂南就和她走成并肩,她忽然说了句:“羡慕又嫉妒,我对你,差不多也是一样的。”
涂南淡淡说:“那我挺荣幸的。”
余光里,黎真真的脸朝着她,看了看,她停了下来,从手包里掏出什么递了过来,“我开春后会要回美国去参加百老汇的面试,临走办个专场表演,如果愿意,你们可以一起来。”
涂南止步,拿过来,是两份邀请函,做得很精致,烫金的字体,有淡淡的兰花香气,掀开看了一下,是黎真真的父母替她办的,会邀请国内外亲朋和商界好友齐聚,算是让她出国前回馈一下国内。
她收了起来,心想,难怪会想见石青临。
再往前是宴会厅,黎真真走到门口,对涂南说:“里面是我父母的一个朋友,做风投的。”
“那应该让石青来。”她手伸进口袋,甚至想马上就通知石青临。
“你来或许更有用。”黎真真敲了敲门,把门推开,让她进去,“我在门口等你结果。”
涂南进了门。
里面有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在等,坐在沙发上,身材臃肿,穿着厚厚外套,乍一看像个假人。看到她进来,那人笑着从沙发上站了一下,请她就座。
两人互相做了介绍,涂南接过了他递来的名片,听着对方的说明,很快就明白了黎真真话里的意思。原来这位风投人士一向喜欢收集古董和文物,近期忽然迷上了壁画,这两天正好落脚酒店,也许是黎真真跟他提了投资的事,他顺藤摸瓜提出来要跟作壁画的涂南谈。
客套了几句,对方直奔主题:“我想跟涂小姐谈个生意,我知道你是做临摹的,你的老师是徐怀,那可是位大师啊,这样吧,只要你肯把你在他组里临摹的壁画卖给我,投资的事好说。”
涂南抿住唇,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个要求。
对方以为她在意价钱,“放心,价格你随便开。”
她很久没说话,心里明白石青临需要的投资不是小数目,任何一个投资人出现都是机会,但最终,还是拒绝了:“不好意思,这我不能答应。”
对方正处在兴头上,当头被浇一盆冷水,脸色就变了,“为什么?”
“那是组里的壁画,不是我个人的。”
“那又怎么样,是你临摹的,你悄悄拿出来没人会知道,回头再临摹一幅一样的不就完事了。”
“我临摹的是文物。”涂南说声抱歉,告辞出门。
黎真真还在门口站着,听到门开的声音,转头看过去,“怎么样?”
涂南摇一下头。
“看来我没说错,你的确帮不了他。”黎真真往回走。
涂南真的很想答应那个要求,但原则不允许,何况对方又没多少心思在游戏上。这些很难说清楚,不作壁画的人,很难了解这其中的意义和坚持。她跟上去,脚步快,很快赶上黎真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黎真真回头看她。
她说:“不管能不能帮上他,我还是想帮他的。”
※※※
那天,石青临从公司回到涂南家里已经是天黑的事了。
进门先嗅到一股饭菜的香,他换了鞋,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涂南在做饭。
她把头发扎了起来,身上围了条围裙,上面有菠萝的图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买这么卡通的围裙,跟她本人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可是莫名的,越看越觉得可爱。
石青临不忍心打扰她,就这么倚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个家对他而言原本应当只是个落脚的地方,现在因为这个场景,一下就像个家了。
他牙关紧着,以他现在的处境,哪里还能在她面前谈到家这个字,什么也给不了她。
涂南关了炉火,转过头,其实早就看到他,“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做了。”
他笑,“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不挑。”
这人也不吃甜,可嘴巴总能说出好话来。涂南又想起了酒店里拒绝掉的投资,思考了一下,还是没告诉他,只把黎真真给邀请函的事说了。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他脱了外套,走到洗手池边洗手,和着水流声说,一切让她决定。
“那到时候一起去。”涂南说完,准备吃饭。
“等等。”他洗完了手,擦去水,伸过来摸到她的脸,亲下去。
吃饭之前,得先吻过她。
※※※
黎真真的表演定在城里最好的舞剧院,周五,晚上八点开场。
石青临当天去谈了几个客户,和涂南赶过去时已经过了八点,进去时现场一片黑漆漆的,只剩下舞台上还有光。
这是个小厅,大概能容纳几百人,但这毕竟不是对外公开的表演,反倒算大了,可居然也都坐满了。两人找到座位,在前五排,很靠前。
台上,黎真真早已在跳,这一支是现代舞,音乐哀婉,她动着手臂,缓缓伏在舞台上。
下面,掌声雷动。
最前排,有对中年男女站了起来,在鼓掌,应该是黎真真的父母。
舞台灯熄掉,黎真真下台休息换衣,几分钟后,下一支舞开始,又再上场。
涂南悄悄问石青临:“这里的人你认识多少?”
他转着头看了一圈,低声说:“太暗了,看不清,有几个见过面,但不熟。”
她说:“那说明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也包括你我?”他故意开玩笑。
“当然,”涂南指台上,“只要你点头,黎真真连美国都不回了,你马上就会成为这里的座上宾,最有头有脸的那个。”
石青临的手本就还搭在她腰上,在她裤腰边沿蹭过去,低低说:“你可能是最近又欠教育了。”
她腰被他的手掌蹭得热起来,嘴巴闭住不说了。
知道他的为人,他向来说到做到。
没人知道他们这点小动作,台上还在跳,下面的人看的认真。
这场表演,有点像汇报演出。涂南以前读美院,也曾去艺术院校里看过舞蹈生音乐生的表演,每到毕业前,都会有类似的表演,是作为一场总结和汇报,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就如同他们毕业前,也会开画展一样。她觉得黎真真的父母真是有心,能在她出国前,为她做这样的安排。
61/69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