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和其他跳舞的女孩们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先走,而自己则等在了原地,其他的姑娘朝着云溪的方向传递来同情的目光,云溪咬了咬下唇,还是努力面带微笑的一一接受了。
只是自己心里也没底。
最后一遍的舞蹈自己跳的错误太多,在慌乱中,她似乎乱了心神。
这是舞者的大忌。
毫不意外的,她转过身便看见舞蹈老师责备的眼光。
“许云溪,你把刚刚的舞再给我跳一遍,”舞蹈老师犹如烟嗓般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转身到电脑面前,准备再次放起刚刚的音乐。
云溪把额头上的细汗抹掉,她挺了挺胸脯,腰背呈现一条直线,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准备听到音乐的响起,便开始自己的动作。
大约是因为四周没有人,也许是心中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她的舞蹈动作比之前要娴熟很多,出错的频率也低了下来。
只是。
当音乐进入到了高潮部分,腿部的动作愈发的密集,同时也对脚踝与脚尖的力量要求愈发的苛刻,云溪感觉到脚部传来的疼痛感愈发的强烈,直到音乐奏响到最高点的那一瞬——
“啪嗒”重重的一声,云溪狠狠地摔倒在地。
“许云溪——”舞蹈老师的怒吼立刻炸响在耳边。
“你干嘛呢你!”舞蹈老师掐断了音乐,“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之前那一边你看看你自己出了多少错,节奏掐不准,动作没做到位,你记不记得自己是领舞啊你,你朝着镜子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是领舞的样子吗?”
“在跳舞中摔倒这样的低级错误你居然能犯得出来,我真的是没话说你了。如果这种低级错误在比赛里面犯怎么办?如果更致命的是在艺考的时候犯,你还想不想进舞蹈学院了?”
舞蹈老师沙哑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戳中云溪的心尖。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白天鹅。
随之而来是老师更加急切的教训之声。
鼻尖酸酸的,麻麻的,眼眶明明已经湿润了,却必须要憋住气不可以让温热的泪水流下。
不然会被骂的更惨。
脚踝撕裂的疼痛抽搐着她疲惫的神经,稍稍一动,她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不能动,不能哭,憋住气,她紧紧的握住手心,粉中透白的指甲深深地掐入到手掌心的肉中,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就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力,如同一片零落的羽毛,散落在地上,安安静静。
老师的责备声音不断,云溪却像耳朵按上了静音键,疲惫、厌倦、自责与疼痛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仿佛掐住了她的咽喉,将她溺毙其中。
她却无力挣扎。
第21章 第二十一颗甜
“唉唉唉,最近墨哥放学都走的很早唉,”祥子堵在理科一班的门口,侧着身看到楚墨单手斜挎着书包匆匆离开的背影。
“你懂什么,”谭天伸手一拍祥子的后脑勺,“咱们墨啊赶着去看心头白月光去了,”他接过祥子抵过来的烟含在嘴巴里,眯着眼点燃了。
“嗯?嫂子你说是?”祥子立刻反应了过来,“嫂子不是去舞蹈教室练舞去了吗,还挺远的那地儿。”
王骄阳开了口,“有牛郎和织女隔着银河系来的远吗,你傻啊你,咱们墨少追女人,距离那是问题吗。”
祥子暗搓搓的笑了,他吐了口烟说:“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平生还没见过墨二少追女人呢,真是稀罕了。”
王骄阳笑了,他把烟灰在空中弹了弹,说:“唉那你以后有的看了。”
祥子眼睛都瞪大了,他稀奇的问道:“怎么了,攻城略地还没攻下呐,这都过了好些日子了,看来咱们嫂子可以啊,意志坚定。”说完还竖起了个大拇指。
谭天抬脚踹了下祥子,祥子机灵的躲开,“你小子懂什么,这叫情趣你知不知道,墨哥的事儿是你随便乱哔哔的吗,给我放机灵着点,别到时候惹了事儿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楚墨平日里就很讨厌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的事儿,当然,最讨厌的无外乎有人知道了什么风言风语后跟他哥楚辞汇报。
谭天怕祥子这小子拎不清,特地明里暗里的叮嘱他,别到时候惹上了楚墨,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儿。
祥子笑哈哈的应承道:“知道呢知道呢,我嘴巴严实得很,”祥子做了个给嘴巴拉上封条的动作,“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墨二少啊,我嫌自己命长啊。”
祥子平日里再浑这点事儿也是懂的。
谭天道:“得了得了,今天散了吧,墨哥一时半会儿肯定回来不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说着挥了挥手,让人散了。
平日里放学早的时候楚墨都会和谭天王骄阳他们一起约在学校篮球场上厮杀一场,但是最近小天鹅时常练舞,楚墨经常去舞蹈教室那边,自然是彻底爽了谭天王骄阳他们的约。
不过谁也不敢说什么,最后大家都作鸟兽散。
“小少爷,是这条路吗?”小K自从统考过后便被楚辞安排天天接送楚墨上下课,前几天在学校门口等了半天都没接到人,今天终于逮到了楚墨。
他前几天来学校都扑了个空,今天好不容易给碰上了,自然是不能放过,“没走过啊,小少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呢。”小K边灵活的打着方向盘边问着坐在后座的楚墨。
楚墨视线懒洋洋地从手机游戏里面抬起来,他随手给小K指了个路,说:“你就顺着这路走,到头就是。”
小K乖乖地听着楚墨的话,小心翼翼的在小巷子里面龟速行驶,生怕一个不小心撞着谁了。这高高大大的越野车听说也是进口回来的,要是擦着碰着,估计修车费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因此油门踩的更加的轻,就差没自动滑行的了。
“是这里吗?”小K停在一个死胡同里,旁边都是些岌岌可危的筒子楼,小K好奇的探出脑袋,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楚墨来这里干嘛。
楚墨的书包被扔在了后座上,他打开车门利落的下车,“把我书包给送回去,晚上别来接我了,让王妈她们也别给我留饭了,我吃完了再回去。”
说完顺手“嘭”的一声关上门就走。
小K听到楚墨关车门的声音肉痛的不行。
也不怕把车伤了。
不过小少爷自然是无所谓,最新款的车他哥楚辞跟不要钱似的给他进口回来,车库里一堆超跑放在那边落灰,也没见小少爷天天开。
也对,天天都有司机接送上下学,自然不用开车。
小K刚停好车,便看见楚墨匆匆离开的背影,他立刻慌张了,“小少爷你去哪里啊,好歹跟我说一声,我好跟大少交代!”说着便想要下车追上楚墨。
“唉小少爷你等等!”
可惜楚墨早已经走远,背对着车子,单手插在口袋里,他潇洒的抬手挥了挥,便消失在胡同的深处,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小K暗骂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楚墨给下套了,来这个弯弯绕绕的地方哪里是干什么事儿,分明是想摆脱自己,生怕自己的行踪被透露给大少。
可怜自己还傻乎乎的把人给送进来。
小K叹了口气,任命的掏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大少,对不起,我把小少爷给……”
“唉唉唉,是啊,转眼间人就没了,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肯定注意着了。”
“没有,书包还在车上呢,我回头给送回去。”
“不麻烦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
“行行,我开车在附近找找。”
电话被挂断。
小K看了眼手机,又环视了周边,任命的把车子在狭窄的巷子中调转车头,慢慢的开了出来。
而逃脱了小K视线范围内的楚墨早已经打上了出租车。
“嗯,沿着路直接走,”楚墨指挥着前座的出租车司机,“过了红绿灯右拐。”
出租车司机应声利落的行驶着。
“开快点,”楚墨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油门给点力啊,”他催促道。
出租车司机有点无奈,“唉哟小伙子,这可不是跑车哎,一点六排量的现代小轿车你要它跑出兰博基尼的速度呢这是。”
楚墨低着头不屑的抿了抿唇,拇指与食指并拢了捏了捏好看的眉心,右耳的黑色耳钉在黑暗中沉默着,正如现在一言不发的主人。
云溪一般六点从舞蹈教室里出来,而现在刚只剩下十分钟时间,若是赶不及去舞蹈教室,那么云溪就要一个人单独走到地铁站。
而那段路上正好在修路,还没有路灯,更别提摄像头。
这几日都是他跟在她的身后走到地铁站的,他刻意的和云溪保持一段不算远的距离不被发现,却也刚好可以看见她的背影。
明明每天都坐在她的身后,却一点也看不腻。
像是有瘾。
分开一秒钟都会觉得浑身忐忑难安。
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出租车司机加紧了油门,总算是紧赶慢赶的把他送到了舞蹈教室的门口。
楚墨随意的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扔给了出租车司机后,长腿一跨便下了车。
但是,等待他的却是关了灯一片漆黑的舞蹈教室。
他看到后,心中泛起了一阵急躁,他抬起脚猛地一脚踹在教室门口的白墙上,墙壁被留下一个无辜的黑印。
这还不够泄出他内心的火。
他侧身抵靠着墙,心中烦闷的点燃了一根烟,被点燃的烟头在黑夜中亮起了猩红色的一点,烟味在空中弥散开来,却消散不掉他内心的郁闷。
还是错过了。
楚墨心中暗暗地不爽,他用力的吸了口手中点燃的香烟,但转念又想到之前对云溪的承诺。
他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戒了。”
只能用力的掐灭了烟,还在地上踩上两脚。
纯白色的运动鞋拧着地上半个没吸完的香烟,拧到脚下因为和地面摩擦都有点发烫了,他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真的是魔怔。
楚墨哑笑,为什么遇上许云溪的任何事情他总是会失了理智。或许说,只要是和许云溪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他都没办法保持镇定,视若无睹。
真的是栽了,楚墨有点任命般的捏了捏眉心,他从身上掏出一片口香糖,拆了包装塞进嘴巴里。
用来缓解对于烟的渴望。
更用来缓解内心的燥。
可是当他转身准备离开舞蹈教室的时候,却听见,舞蹈教室里面,有人在哭。
哭声低低的沉沉的,像是有人刻意的压抑着哭声,但是却没有逃脱掉他敏锐的耳朵。
楚墨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许云溪。”他终于在无人的更衣间里发现蜷缩在角落,不停抽泣的许云溪。
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崽。
耸动的肩膀,低沉的哭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让人没由来的心疼。
唉,他的傻姑娘。
这一刻,楚墨很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转身离开,只是下一秒,便懊悔自己身上也许沾染了少许的烟味,肯定会被细心的她发现。
跟她说是谭天他们抽的,不知道小天鹅会不会相信。
许云溪隐约间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她根本不敢抬头,生怕别人看见自己脸上挂着的眼泪鼻涕糊在一起的丑样。
被老师训斥已经够丢人的了,更别说自己一个人躲在更衣间里哭。
她总是做不好,让人失望至极。
想到这里,她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了。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抬头,”楚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更衣间里响起,“别哭了,”他走上前去。
许云溪抽泣的声音不停。
“喂,你再哭我就亲上来了,”楚墨蹲了下来,就在她的跟前,“把你抵在墙上亲,喘不过起来也不会放的那种。”他哑着声安慰她。
似乎有了效果。
许云溪听到楚墨的话后就不再哭了,虽然还偶尔抽个泣,但是比之前停不下来的哭声,要好很多了。
“抬头,”楚墨尽量把声音放柔了,“给我看看。”他估计她的双眼都哭红了。
云溪不肯,她想要远离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躲在了角落。
无路可退。
楚墨叹了口气。
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不等她缓过神来,他就用左手把她的脑袋抵在自己的胸前,右臂紧紧的环住她的腰,他们之间紧紧的靠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要哭,就在我怀里哭。”
“别一个人躲着哭,我看了会心疼。”
“别怕,有什么事我给你顶着。”
第22章 第二十二颗甜
云溪被楚墨紧紧地搂在怀中,声音断断续续低低沉沉的在哭。
楚墨不由的把她搂的更紧些。
她的头被深埋在他的胸口,长长的黑发散落在裸露的白皙的肩膀上,他只要一低头,便能看见她头顶的小漩涡,顺着看下去,是她好看的蝴蝶骨。
露在外面的脖子线条流畅而优雅,像是上好的白瓷,他就着月光看去,连脖子后面一颗小红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胸口的那块衣服被泪水浸湿了,他却毫不介意,还伸出手轻拍她的后背,掌心的温热触摸在她瘦弱的背脊,楚墨嘴巴很是笨拙的哄着:“别哭了,别哭了,谁欺负你啊,我给你教训去。”
“什么事儿,天大的事儿都有高个儿的顶着呢,别怕啊小天鹅。”
“唉唉,你还是每天气鼓鼓瞪着我的样子比较好看,哭的样子丑死了别哭了。”
“别哭了,你这么哭别人还以为我不要你呢。”
“唉,我可从来没不要你啊是你一直不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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