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低下头,没有回话,他是冲动了,不该那么说,可是凤羽…
“总会水落石出,我们大家都想要一个明白,白池,振作些,咱们不能让凤羽去的这么不明不白对吗?”金梧的死,的确是蹊跷,但是西玄知道,即便牢房内只有灵夕,也绝对不会是灵夕。
“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喝一杯吧。”天启并未去找灵夕,灵夕现在需要的是独处,要的是安静,所以,他不去打扰,看了看手中的酒,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学着她,与这杯中之物打上交道。
西玄给了白池一个眼神,三人坐下,酒杯满上,一言不发,一杯已经下去,这时候,无声胜有声。
“白池,凤羽的事,我与灵夕和大家,不比你好受,但是,或许我们的伤心,都太早了。”
“什么意思?”白池已经冷静下来,所以反应也回来了,一个用力,手中酒杯应声而碎,而他却混不介意。
西玄也听出这话中有话,同时看向天启,这种时候,天启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凤羽的神息并未消散,而且事情可能并不如我们知道的那般简单,白池,有些话,说出来,或许你不会相信,别说你,就是我和灵夕,现在也不愿相信。”天启没有看白痴的眼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饮下,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详细说来,每一个细节都没有省略。
三人坐着,久久不语,白池拿起酒壶,酒杯也省了,一大口一大口的灌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复心绪,他不信,可是他也知道,天启不会说谎,不是有七八分以上的把握,都不会开口。
一边是高兴,高兴听到凤羽八成还在的消息,一边是迷茫,迷茫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凤羽尚在,如果金梧的死与凤羽有关,那凤羽到底做了什么?又为何要这么做,她难道不知,他们都在等她归来吗?
西玄也是满肚子疑惑,换谁,或许都想不通个中关节,更不知,要说些什么,气氛很沉静。
也不知过了许久,白池放下酒壶,起身,“我知道了,我一个人走走。”此刻,他需要安静,很安静的呆一会。
西玄和天启都未阻止,对白池来说,凤羽是逆鳞,是死穴。
“他这样,不会有事吧。”虽说没跟着,可西玄难免担心的,这事对白池来说,打击有些大了,凤羽难道不知,她如果出了什么事,白池会如何吗?
“就算有事,也只能他自己走过去,这种事,我们帮不上,西玄,凤羽可真的在意过白池?说起来,他们两的事,与我和灵夕不同,他们是彼此明白,彼此心中清清楚楚,可这数万年来,可有一个明白的结果?”这种事,本部适合背后说,尤其是两个人,都是他们的知己。
无奈一笑,西玄饮了一杯,其实,这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不好明说罢了,白池对凤羽的心意,大家心知肚明,本来,有几次,他们已经玩笑挑明,让这两人把事给办了,在神界所有人眼中,他们就是一对,可是凤羽每次,都各种话题绕开,让人实在看不明白。
“有一次,我问过白池,白池说,凤羽要等你们两的事明了,一起办,本来,对于我们来说,这种事,不过就是个行事,既然凤羽不介意旁人说什么,我们更不会介意,所以,那时候,我以为,他们两不过是差一个仪式罢了。”看来,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这两人,也有偶尔的小别扭,但是,大的问题并未发生过。
“等我和灵夕?可我们的情况,完全是不一样的,她心中应该明白才对啊,这么说来,到是我拖累白池了,不说这个,西玄,你觉得,凤羽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凤羽自己知道,或许,过去的数万年,我们都不够了解她,神帝,如果那缕跑出神界的神息真的是凤羽,恐怕事情真的没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她能脱离金梧的神力源,就有的是机会与我们联系,明知道我们在帮她…”越说,西玄都觉得越发不对劲,所以干脆打住,现在,他不想往任何不好的方面去想。
天启知道他话中意思,只是想不出合适的解释,“好了,不说了,总会弄明白的,你最近,注意些白池,我去看看灵夕,其实,这件事,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难解的结。”
“恩,去陪陪她吧。”
这边,泡着泡着,人渐渐失去意识,或许是因为最近太累,或许是逃避,不想娶想一些让灵夕自己觉得过于复杂的事。
这汤泉的确是舒服,水温也合适,可泡太久了,怕湿气太重了,落月见人已经睡了,悄声走过去,想要唤醒,却被人阻止了。
“落月,你先出去吧,我来。”
这…不太好吧,虽说,他们孩子都有了,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看了灵夕一眼,再看看神帝,落月最后还是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低头消失在天启跟前。
主子,不是落月没有立场,或许,你一个人太久了,是该有个人好好陪着你了,再说,反正是两口子,落月也的学着适应适应,习惯习惯不是。
踏入汤泉,轻声靠近,看着飘散在汤泉的秀发,耐心的小心帮着梳理,看着半靠在岸石上熟睡的脸颊,天启有些说不出的心疼,虽说自己是神帝,可要说资历,谁能越过眼前这人,在神界,灵夕一直是特殊的,可谁又知道,她内心所肩负的责任到底有多重。
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眉心,想要帮着抹去那一抹清愁,眉上也染了水汽,晶莹剔透的,很是好看,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同时掩去的,还有不为人知的心思。
今天白池的话,她未必往心里去了,可凤羽的事,她到底还是有几分伤心吧。
手还在对方脸上,没舍得挪开,灵夕却在这时候醒了,其实,在对方靠近的时候,她就醒了,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对方,四目相对,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天启,也免不得面色泛红。
灵夕伸出手,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划过他的眉心,眉毛,眼帘、脸颊,一样的轻柔,只是眼神过于迷离,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可越是这样,越是撩拨的天启浑身发烫,好似这一次汤泉突然升了温度。
这家伙,知不知道,男人的忍耐是哟股阿限度的,尤其是对这种事的忍耐。
“天启,心悦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以前,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这个问题这般渴望知道答案,为什么,她会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就感觉不到呢?是她真的天性太凉薄了?
灵夕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还有少见的认真,她在问他,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她从不知,什么是心悦对吗?
没关系,万万年,他都等过来了,不在乎再用今后的无限光阴告诉她,什么心悦,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心悦是什么感觉。现在,他只有心疼,特别的心疼,她活了这么悠长的岁月,此刻看上去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轻轻将人抱入怀中,让对方的头靠近自己的胸口,“听到了吗?这就是心悦的声音,这个声音,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因为你的一颦一笑、因为的一言一语、因为你的一切而跳动,灵夕,你仔细听听,可听到它在与你说话。”
灵夕很认真,很安静的贴着对方的胸膛,聆听着那胸腔内传出的跳动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心悦就是这样吗?心随着对方的一切而跳动,不再属于自己吗?
时间一点点流失,两人静默无声,灵夕不动,天启就任由她靠着,眼中无限的宠溺,揉着对方的发丝,轻轻的帮着理顺,任由月光洒满汤泉。
“少爷!”灵夕突然开口,她能感觉到身旁的人身子僵硬了一下,灵夕依旧没动,她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伸出手,抓起对方的右手,借着月光,看着对方手腕上的红色珠串,“少爷,我想起来了。”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对少爷,是不是心悦的感觉,可是,她很喜欢那时候的自己,有喜有忧,有愁有哭,有乐有悲,有不顾一切的为一个人,有现在的灵夕没有的一切。
心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绽放,就如一颗种子,发芽,长出嫩叶,开出绚烂的花朵,然后结出诱人的果实。
“你…都想起来了。”天启感觉喉咙有些干涸,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虽说,都是他们两,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是啊,想起来了,有个坏蛋,把我的记忆抹去了,可是,我还是想起来了,那么,你心悦的是那个丫头,还是九天之上的灵夕呢?”问完,灵夕自己先是一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幼稚的一天,明明是同一个人啊,竟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额…天启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笑的像个孩子,她这是吃自己的醋了?还是…
“我心悦是你,不管是宠儿还是灵夕,我好想都没有逃脱你的手掌心,可满意?”在灭世之前,他心悦灵夕谁人不知,轮回中,追随而去,同样未能逃脱,所以,她不想负责是不可能了。
灵夕抬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对方,无比认真的道:“我会试着去明白,也会试着去回应,给我些时间,我很喜欢那个义无反顾为一个人的宠儿,想到自己曾经有过那样的样子,很开心。”
“没关系,天荒地老,我都在,我的石头总算捂出些温度了。”天启一笑,将人抱的更紧了些。虽然不知道,灵夕为什么突然会想这些,但是,是好事不是吗?
或许,悠悠岁月,身旁有个人,累了可以依靠,也是很不错不是吗?这么一想,心安理得的靠在对方身上,灵夕便是如此,只要一想通,就不会扭捏作态。
“你可知道,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沉睡的,等我醒来时,父神已经不在了。”
“知道,好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吧。”天启随着她的话题,陪着她说话,她愿意说,不管说什么,他都愿意听。这一段,他也的确没有听灵夕提过。
灵夕枕着天启的肩膀,看着月光,原来与人分享心思秘密,也没那么难,不是吗?
“就连父神都以为我只是沉睡了,但其实不是,而是我进入了一个境界内,一个叫一叶界的地方,在那里,有个人陪了我数万载,那个人叫紫坞,焦漠之地的法阵是他布下的,金梧的封印是她解开的,但是,他并非要灭世,而是救世,金梧的命数正合了法阵的阵器,但是,许多事往往都不由人左右,法阵被金梧动了手脚,天劫提前启动了,你抹去我的记忆,是因为灭世天劫吧。”
寥寥数语,免去了许多细节,可抽丝剥茧,天启却仿佛看到了许多画面,那个紫坞,或许就是祖佛吧,一叶界,陪伴数万载,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灵夕以往独饮时,与之隔空对饮的那个人是谁了,就是她口中的紫坞吧。
而那个法阵,也并非是为了救世,而是为了就她吧,不知为何,心口有些闷闷的窒息,那数万载的岁月,是他无法逾越的,也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参与的,那是只属于灵兮与那个人的记忆。
他没想过让灵夕去忘记什么,也不想去问,那个人对她来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想将她紧紧抱住,再也不松开。
曾经的不能参与,他会在今后的岁月中,用光阴去弥补,她愿意说出来,就已经很好了,说明她已经给他机会去接近,了解全部的她。
“那朵金莲,就是他留给我的,其实,也算是被他算计了吧,他将佛界交给我,我也一定不能辜负,你知道吗?他已经彻底消散在这世间了,他走了。”
没关系,他走了,今后换我来守护。天启知道,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用说,只要陪着就好。
“这个,或许你会有用。”天启手心出现了一片金莲,既然都知道了,他也不用藏着了,天劫也罢,既然避免不了,那就来吧,只是这一次,不会是她一个人面对就是了。
金莲?从天启手中拈起金莲莲瓣,灵夕端详了许久,紫坞说过,他将一些他来不及说的东西,比如如何修复法阵的法子,都化成了金莲的一瓣,这就是那被替代的一瓣金莲吧,紫坞,你步步算计,可步步算计中,却没有一步将自己算在内,灵夕,承受不起的你深情厚意。
你是祖佛,佛就是你,你自己不是说,四大皆空,人世间的情恨不过过眼云烟吗?那你所做一切,可是违了你的初心?
到底是我误闯了你的一叶界从而误了你,还是你扰了我的一世无忧,让我明白了所谓儿女情长,或许,我们各自都是对方的劫。
懵懂一生是过,明明白白一生是过,无情无欲一生是过,尝遍百味也是过,那就让我们活的明明白白一些也好,父神的怜惜,让灵夕过了这么些年没心没肺的日子,够了,紫坞,不管如何,尚欠了你一句多谢,多谢你的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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