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老师”没有注意到称呼的变化,倒是看了看爷爷,不知道他精神气怎么样,毕竟中风才好。
白林见孙女不住的看自己,哈哈一笑:“没事的,爷爷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的很,先去朱家看看也可以,反正顺路。”云水村在山下,说是顺路,其实也还是要绕点路的,主要是看人家朱家派了专车来接他,免得受坐拖拉机顺风车之苦,还是要去人家家里先看看,再说朱修亲自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对比老谋深算的爷爷,在单一环境中长大的玉谷子,在心性上跟白甜甜本尊也差不多,自幼就是上尊之神的玉谷子,可从没有要揣摩别人心思的必要。
白甜甜:“真的没事吗?”
在医院休养了几天,白林除了走路不便利,坐在车上还是蛮好的。
挥挥手:“没事没事,刚好爷爷也在,咱们一起看看,顺便考验一下你,看看你是不是只有嘴巴厉害。”
听见爷爷这样说,白甜甜当然不乐意了:“爷爷你敢看不起我?”
“哪里敢哦,爷爷觉得你的天分,已经远远超过我了,爷爷老了,想看看自己的孙女威风一下,好不好?”
“那好吧——”
汽车沿着公路开到了云水村,村里最气派的那栋小别墅,就是朱家的,朱家现在别说是云水村的首富,就是整个零洋镇,都找不到比他家更富裕的人家。
所以从别墅的规格跟风水上来讲,都是有讲究的。
白林看见这栋楼,说:“当年你们家盖房子,还是你爹去找我看的风水,甜甜你能看出来门道来吗?”
这是最简单的风水学知识了。
背靠环山,但离山不是特别近,山意味着这家的运到,靠山而建叫背有靠山,有山则有阳气。
整栋房子面朝河流,水意味着财气,而房屋的下首,必须有个建筑,是以拦水的趋势而建,这叫搂住财运不外走,所以下别墅下首建了一个小小的亭子,整个房子的位置并不是正面朝水,而是稍微往水流来之处倾斜。
这个宅子的风水位,主要从水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稍微点拨了一下朱修,做人不可以忘本。
朱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脸憋的通红通红。
就连一手带她长大的爷爷,也觉得孙女在玄门之术上,天分何止是很高,简直是要远远超过自己了,连他这么老道的人,在量房看风水的时候,都需要仔细斟酌。
他做了好几天功夫的事情,孙女却能娓娓道来。
这对白甜甜来说确实很难,但对活了几千年的玉谷子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但这一切,她不能摊开了给白老爷子看,还是像沙漏一样,一点点漏出来才好。
看到白老爷子的脸上都露出来惊讶的表情,朱修觉得自己这个大腿抱的真好,人家都说看风水需要的是天分,看来白家这个小丫头的天分,连她爷爷都不太了解呢。
白林身子不好,就留在车上休息,而白甜甜则跟着朱修走进他的小别墅。
刚刚走到大门口,看见夕阳下站着一个穿着白T恤的青年男子,背上背着背包,手里拿着一个罗盘,手上不知道拎着什么东西,正在跟另外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青年男子说着什么话。
看见朱修进来,蓝衣男子叫了一声:“爸爸,你回来了。”这是朱修的大儿子朱家霖。
这个儿子因为去年考上了粤城的重点大学,在这一代很出名,白甜甜也知道一点。
朱修见到半年没见的儿子,也挺高兴的:“学校放假了?”
“嗯。”朱家霖长得很有几分像朱修,并不是很高,但是看面相,富贵也是一生相伴,他刚回来,显得有点兴奋,没有看到朱修旁边的白甜甜:“我带了一个同学回来,他刚听说家里最近有问题,看了一下,说家里有人种了易土阵,这种阵法专门压制住从水位的风水宅,所以家里最近的事情,大概是被易土阵影响到了…….”
他在喋喋不休的跟他老爸邀功,丝毫没有注意到老爸脸上尴尬的神情。
朱修:我已经请来了大师啊,你这样我怎么搞……
“爸。”朱家霖注意到旁边这个带着仙气的小姑娘:“这….谁啊。”
他记得自己没有妹妹啊,而且,这姑娘长的挺好看,气质也非常超然,穿着虽然再普通不过,但浑身上下冒出来一种特别高冷的气质。
“呃——”朱修觉得超级尴尬,刚请回来了大师,结果儿子不知道带了个什么同学,把事情给解决了,这岂不是显得大师很没存在感?
这不会一次性把大师给得罪了,以后万一有什么情况,还得去粤城找儿子的同学?
忙回过头看着气质冰冷的小姑娘:“小白师父,我这个儿子一直在粤城,这不放暑假回来也没打个招呼——”
“没关系。”白甜甜盯着那位“同学”的方向,淡淡的说:“简单的易土阵而已,很容易解决,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一般来说,即使有人知道这种易土阵,也不会轻易拿出来伤害人,术法伤人,也会反噬,告辞。”
朱修现在就怕得罪了这位小白大师,断了自己的后路,往后真碰上啥事,人家不给你整呢,哪有不给人送到家的道理,不仅要送到家,还准备了厚礼,当然这厚礼本来就是准备给白甜甜爷孙两个的。
当初拿红包拿的开心的小姑娘这下不肯接了,摆摆手:“事情不是我解决掉的,我不能随便拿你的馈赠,告辞。”朱家霖的那位同学,看上去实在是很眼熟,但也确实是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此人。
白甜甜哪有心思去拿人家的厚礼,在同一个地方看见一个同行,无论是谁都会不爽,既然他能解决风水问题,降头看来也不在话下咯,既然这样,无功不受禄。
第8章
在朱修看来,这位小白师父肯定是生气了,换谁都会生气了,大老远把人请过来,结果自己家里请了别的风水师父了,不行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向小白师父赔罪才行。
旁边朱家霖没有察觉到老爸的难看,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道:“这是我在粤城的同学卜恩,我两关系最好了,放完暑假我在他家住了一周才回来…….”
朱修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而一旁的白甜甜算是听清楚朱家霖的话了,这个人姓卜,而且会看风水,联想到爷爷的故事。她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年轻人几眼……
谁知道那人一回头,两人的眼神直接一个碰撞,那人恍了一下神,竟然对白甜甜笑了笑。
长得还挺好看的。
长相好看有什么用?
没劲,回家!
等到白甜甜走后,朱修走忙脚乱的去屋里,一个趔趄,差点摔死到门口。
“爸爸,你怎么了。”看着心不在焉的朱修,朱家霖皱皱眉,以前爸爸从来不这样。
朱修的妻子最近也跟他在一起少,语气里面多少带着点不满:“我也想知道你爸爸到底怎么了。”
最近总是浑浑噩噩的朱修这才想起自己的降头术还没解,他的记性,最近也越来越差,明明说好了到家帮他解的,小白师父走了就走了,他竟然也没留。
当初人家没收红包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感觉的到啊。
*****
刚刚到了家里,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好在白甜甜和白老爷子两个人已经在县城里面吃过饭了,先跟两个伯伯打了个招呼把白老爷子收拾好,两个伯母这回却不像以前热情的叫甜甜,没什么好脸色,白甜甜就三个字对付——“管他呢”。
白甜甜去看那三个小鬼了,如果这三个小鬼的阴气养的够好,还是早早送去阴间,毕竟阴阳协调,万年不变的理论阴世之物在阳间晃荡太久,是违悖天理的。
走到半路,一直雀儿飞过来,停留在白甜甜的肩膀上:“上尊大人,那三个小鬼叫起来了。”
因为小鬼是被她装起来养在槐树底下的,这下她回来三个小鬼肯定有感应,他们不像大鬼一样,可以商量着来,乱七八糟的毫无章法,有时候乱七八糟的吵起来你也不知道从何而起,突然一下子又不吵了。,
想到这里白甜甜加快了脚步往村口走了过去…….
屋子里面,白国庆两兄弟给老爷子收拾了一番,擦擦洗洗弄好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去。
天已晚,屋中的灯光昏黄,白老爷子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从床头抽屉里面掏出来老花镜,慢慢的翻看的书,思绪也被拉回到很多年以前。
因为资质很好,白林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师父收养,即是义子,又是弟子,跟着卜东来学习了五年,要不是那年日本鬼子打来失散了,现在还能有个师门。
跟师门离散以后,生怕自己的这门手艺失传,硬逼着三个儿子学,那个时候破四旧,白国庆和白永庆视这种封建思想为仇敌,打死不肯向学,只有白卫国还学了一点。
到了孙子这辈,大孙子白涛,小孙子白鹏,也都不喜欢学,但好在有个孙女白甜甜学了个皮毛,没成想这个最不受他重视的孙女,现在是玄门水平最高的一个。
真是造化弄人啊。
“爹,我觉得你这事整的不公道。”开门见山的,白国庆的媳妇刘艳找了上来,直接就跟白林摊派:“家学应该传给儿子孙子的,哪有传给孙女的,我刚才看您的七宝剑都给了那小丫头了,小丫头以后是要嫁人的,终归不是我们白家人。”
今天还带了一个帮手,白永庆媳妇李红红。
以前这两妯娌从来都很不来,现在为了两人的利益,也能够拢到一处去。
“是啊,爹,要说白涛和白鹏才是您孙子呐,为啥您把一身本领都传给小丫头?”来了个帮腔的。
看着两个媳妇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白林叹了一口气:“你们以为玄门之术有那么好学?”
她们也知道不好学,前几日都问过丈夫们了,各个听到学这个都是抓耳挠腮,也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自己不想学,还是真的学不进去,倒是老三学了一点,但也没见他用过。
这两兄弟,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当时老爷子逼着他们背八卦方位图就差点搞死人,还要记六十四卦,干脆两眼一抹黑。
“好不好学,您老人家也教教两个孙子呗。”刘艳直着个脖子,拿出视死如归的勇气:“我不信白涛学不好。”
其实她说这话就挺心虚的,白涛读完初中以后死活就读不进了,大小伙子跟着他爹挥锄头,这两年听说去粤城打工挣钱,又开始又想法去粤城进个厂什么的。
刘艳是老农民的思想,保守,不想儿子出去嚯嚯,这不听说侄女替人家把老头子鬼上身给治好了,就要儿子学。
白涛哪里是学这些东西的材料,一听到鬼这个字,就开始打哆嗦了。
所以刘艳把儿子拉到老爷子房里的时候,白涛内心是抗拒的。
这个爷爷,自小就跟别的爷爷不一样,别人都吧大孙子顶在脖子上面骑大马的时候,白林就开始给孙子看相。
但白涛,实在是不像是个会给人算命看风水的材料……
这不后面果然应了老爷子的猜想,白涛和白鹏,两个人一看到六十四卦就是晕的。
“去,跟爷爷说,你们也要学。”刘艳在后头踹了儿子一脚。
白涛咬咬牙:“爷爷,我想学,我不想挖地了。”
“你跟鹏子都是爷爷的孙子,爷爷又不想你们好的意思吗?既然要学,你就跟鹏子拿着六十四卦好好去学,连这个都学不会,也别想学更深层次的东西了。”
其实白林就是考验孙子的耐心,六十四卦,其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
但如果没有钻研的耐心,还真是吃不了这碗饭。
两个媳妇看老爷子有教孙子的心,也放下心来,回去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从家里到槐树底下不是特别远,一路上都有个小雀儿跟着。
这段时间她发现,跟某一些动物都能沟通,但这些东西不限于所有的,比如爷爷家养的那头肥猪就没办法跟她进行语言对话。
而家养的猫儿,狗儿,甚至在大槐树顶上筑巢的雀儿都可以跟她讲话。
而这只雀儿说话没有大黄狗利索,叨叨叨叨半天也未得其所。
无来由的,白甜甜觉得很烦躁。
到了槐树底下,见树底下坐着一个人,夏天天黑的晚,夕阳的余晖照在那个人身上,只看到一个侧颜,他并不像传统的术士,身上带着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他长得好看,个子又高,坐在哪里都是笔挺笔挺的。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其实第一次遇见他时,她心里就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特别怪异的感觉,所以连给朱修解降头这种事情都忘记了,只想早点回家。
甚至,她有一种错觉,自己一定是见到曾今认识的人了。
不会不会,这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自己怎么会认识他?
“你好。”他站起身来,自我介绍:“我叫卜恩。”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不偏不倚坐在这颗树下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想必他也感觉到了这里有异常的东西。
但走到这里,她突然感觉不到三个小鬼的气息了,难道是这个人?
“我的东西呢?”对他实在是提不上有没有什么好感,既然他到了这里,“聚魂袋”八成是被他拿走了。
“你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吗?”夕阳映照着这个年轻人,他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
左手拿着一个画板,右手拿着一支铅笔,画板上还用素描画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是个女人。
看来也不过是个俗人耳,想必他也没有这个闲心管自己的事情。
白甜甜在他侧面三米处站定,右手伸了出来:“我的东西是不是在你那里。”别装了,他先到这里的,怎么不在他那里吗?
看样子他也不像是装的。
白甜甜狐疑着,看了一眼随身带着的铜铃,铜铃安静如鸡。
她只能疑惑着,一直盯着他看,他姓卜,但没能让铜铃震动,这么罕见的姓氏了吗,难道不是巧合吗?
既然这个卜恩不是卜家的传人,那下次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另一个姓卜的呢?
她长得是女孩子里面偏丰满的那种,小手肉肉的,至于眼珠子,黑白分明,黑眼瞳像熟透了的葡萄一样,让人看过了就会牢牢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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