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真打算饿着她?那还让她坐着干嘛?
“你搬进西楼也有几天了,有没有四处转转?”
“没有。”
靳寓廷拿起筷子,前面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鸡汤里还放了枸杞、党参,桂圆肉等辅料。顾津津中午就没吃几口,一下午战战兢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喉间轻滚,伸手掐着自己的腿。
“三楼的房间,你也没有去过?”
顾津津看到靳寓廷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她没好气地摇头。“我又不住三楼,有什么好看的。”
“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是用来实施家法的,也是唯一一间可以将人锁在里头的屋子,顾津津,你今天犯的事可不小。”
顾津津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你要把我锁进去吗?”
“这次可以饶恕你,罚你一天不准吃饭,明晚,我会让人喊你下楼。”
顾津津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双手撑在桌子上欲要起身。
靳寓廷舀了碗鸡汤,眼帘轻抬,“我没放下碗筷之前,你不许走。”
“凭什么?”
“凭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顾津津,你被带去派出所的事,是不是需要跟你爸妈说声?”
顾津津磨着牙,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
靳寓廷心情大好,吃的也多了,“心里在说我卑鄙吧?”
她闭紧唇瓣不说话,靳寓廷吃饭的样子很是讲究,可她饿啊,她又不能扑过去抢饭吃。
顾津津原本以为靳寓廷也就是吓吓她,没想到一顿饭下来,真的连口剩饭都没给她吃,他也真做得出来!
回到卧室,顾津津洗漱后喝了杯温水,她哪还有心思想什么情节,饿得只能在床上干躺着。
靳寓廷上床的时候,顾津津卷起薄被背对他一动不动,被子大半都在她身上。
他靠向床头,将电视打开,顾津津双手捂住耳朵,“不要吵我睡觉。”
靳寓廷自顾调台,挑中了想要看的节目后,调高音量。
“羊羔一只约20斤、料酒100克,花椒50克……用无烟碳大火烤制二十分钟,中途不加碳,火头过了用余火煨烤,记得封闭起来。上盘,沾酱料,或者直接手撕,酥脆不油腻……”
咕噜噜——
顾津津双手捧住肚子,仿佛闻到了烤全羊的味道。
她翻个身,小脸从被子里钻出来,潭底溢满怨恨。
靳寓廷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还行。”她嘴巴很硬。
他视线轻垂,看到她颈间一片白皙的肌肤倾露出来,靳寓廷俯下身,手肘撑在顾津津面前。“几天没碰你了吧?要不要做一下。”
顾津津瞪大双眼,男人的话语声打在她头顶上方,平平撩出一片暧昧来。“不要!”
“做完让你吃饭。”
顾津津气不打一处来,裹紧被子,“我情愿饿死。”
靳寓廷冷笑声,他原本也是存着安慰她一下的心,毕竟娶回来后冷落她好几天了。再者,也算是给她个台阶下,他都说了做完就给她饭吃,至少不用今晚饿着肚子。
他关了电视,用力扯过被子,顾津津抓紧不松手,靳寓廷抬起腿将她往旁边踢去。
两人躺在同一个被窝内,中间空了那么大的地方,顾津津闭起眼,强迫自己快睡着。
翌日。
主楼内,秦芝双坐在餐桌前,面色有些担忧,“老九昨晚说的话,我越想越不对劲,他难道是真喜欢上了那丫头?”
钱管家在旁边帮着说话,“他亲口承认的,想来不会有假。”
“我一会去西楼看看。”
秦芝双继续用餐,钱管家走到外面,趁着她不注意给西楼挂了个电话。
靳寓廷刚下楼,桌上已经摆放好早餐,他冲佣人吩咐道,“去喊太太下楼,就说给她十分钟时间,过时不候。”
“是。”
顾津津饿得走路都在飘,听了佣人的话,她快速洗漱,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直接就下了楼。
靳寓廷站在餐桌前,有了钱管家的通风报信,他算算时间,秦芝双也快到西楼了。
孔诚按着他的要求守在外边,顾津津将信将疑走上前,男人并未落座,修长的双腿站在餐桌旁边,见她满脸疑惑,他伸手朝她招了下。
来到靳寓廷身侧,顾津津看到餐桌上摆满琳琅满目的早点,她伸手就要拿。
靳寓廷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圈住她的腰,将她身子一提,抱到桌上,顾津津坐在桌沿处,他平日里不是最讲究规矩吗?这会怎么又乱来了。
靳寓廷拿了块黄金三明治送到她嘴边,顾津津不习惯地抿紧唇瓣,“我自己来。”
“我喂你。”
屋外,孔诚看到秦芝双走了进来,他掸去肩上的寒气,大步上前。
“老九在里面吧?”
“在,九爷跟太太正在用早餐。”
秦芝双透过玻璃窗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她并未走进去,而是放轻脚步来到窗边。
餐厅内,靳寓廷随意地站在顾津津的身前,他单手撑着桌沿,另一手拿了吃的东西,似在哄顾津津吃。
“我自己有手。”
“你要不吃,就继续饿着。”
顾津津不争气地张开嘴,用力咬了一口。天哪,好香,总算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咀嚼几下,咽下了肚,菱唇微张就要吃第二口。
顾津津凑了上前,靳寓廷眼角含笑,俊脸微侧,下颌处的棱角精致得犹如精心雕琢过,他头一低,正好将自己送到她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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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家里藏的人
顾津津连忙想要退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靳寓廷手臂顺势搂在她颈后,薄唇毫不犹豫地吻住她。
“唔——”
他加深了吻,让她嘴里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秦芝双往后退,意识到孔诚还在边上,她不自在地轻咳声,“胡闹。”
孔诚忍笑,秦芝双也没了进屋的必要。“别跟老九说我来过。”
“是。”
秦芝双并未逗留,屋内,顾津津在靳寓廷的怀里挣扎,孔诚走到门口,轻敲两下门。
靳寓廷满意地松开她,却并不满足,她嘴角还沾了三明治的碎屑,他抬手替她拭去。
“张嘴。”
“靳寓廷,你……”
男人将手里的三明治塞到她嘴里,“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对你的惩罚到此结束。”
顾津津用手拿着,靳寓廷两手撑在她身侧,上半身还半弯着,“以后,嘴巴记得放甜一点。”
他无非是要她会说话,会服软,顾津津大口咬下去,眉头轻挑了下,“为什么呢?”
男人勾唇浅笑,“吃起来也好吃,是不是?”
他丢下句话,站直了身,走过去两步后拉开椅子入座。“坐下来吃。”
顾津津从桌上跳下去,坐到靳寓廷对面,他想起今晚的应酬,漫不经心吩咐句,“一会我让人送两套衣服过来,晚上来接你。”
“去哪?”
“周家摆宴。”
“我一定要去吗?”
靳寓廷推开手边的煎蛋,拿了碗粥过来,“嗯。”
孔诚推门进来,靳寓廷朝对面指了指,“坐下一起吃吧。”
“谢九爷。”
中午时分,有人按照靳寓廷的吩咐送了衣服过来。衣帽间内虽然有不少还未拆过标签,但周家也是大户,顾津津第一次跟靳寓廷出门,自然不能丢了他的脸。
黑色的礼服裙穿在身上并不显夸张,腰身处点缀一圈纯白绸带,外面的白色大衣也是搭配着一起穿的。
顾津津年轻,底子又好,根本不用浓妆艳抹,一身亮点全被衬托了出来。
接送的车子停在西楼门口,顾津津坐上去,并未看到靳寓廷的身影。
“太太,九爷在周家等您。”
“好。”
周家位于绿城北郊的华亭山脚下,这也不是周家常居之处,只不过这样的人家,谁没个几栋居所,买了宴请宾客和偶尔度假居住,也不算浪费。
顾津津下车,远远的看到靳寓廷正走过来。
她踩着高跟鞋,亦步亦趋往前,靳寓廷一把握住她的手,“进去吧。”
不少人都没见过顾津津,如今见她挽着靳寓廷的手,便一一上前打招呼。
“前几天听闻九爷结婚了,今日总算有幸能见到九太太。”
顾津津对这称呼很是排斥,开口说话的女人并不年轻,可一声九爷却称呼得极溜,再看靳寓廷的样子,丝毫没有他担待不起的意思。
他带她见了几位长辈,顾津津看到有休息区,她轻拉下男人的袖子,“我想自己坐会。”
“别乱走。”
“好。”
靳寓廷将她送到休息区,几位太太小姐正窃窃私语,不知道讨论着什么。顾津津轻揉脚踝,靳寓廷在这样的圈子里,如鱼得水,她跟旁人不熟,也没有去攀谈的必要。
“靳先生今晚也来了,你们猜猜,这次带的谁?”
“谁啊?”
“苏家的二小姐,你们说说……这算怎么回事?”
这些话,顾津津想不听到都难,毕竟都坐在一起。她们嘴里的靳先生,指的应该是靳韩声吧?
有人朝她这边看了眼,可是说话声并没有刻意压低,反而高了些许。“九爷忽然结婚,倒是挺奇怪的。”
“对啊,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的。”
“在圈子里混久的人,哪个干净?可他却片叶不沾身,很显然他是藏了人的。”
顾津津如坐针毡,但也不好突兀地起身离开,紧接着一句话,带了莫名的尖刻和笑意,就那么猝不及防传到她耳朵里。“据外界传闻,这个人就是他的大嫂!”
“别瞎说!”有人捂着嘴轻笑,“不至于吧?”
“真的……”
顾津津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刚走出一步,就看到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穿过走廊,侧脸轮廓像是见过。
她不由加快脚步,靳韩声来到了走廊尽头,旁边的装饰架上摆满小口径的玻璃花瓶,里头插着馥郁香浓的白玫瑰。
靳韩声抽出一枝,掐了下端的根茎,将花朵往西装口袋里一插。
顾津津看到他拿起花瓶,瓶子里头是空的,他右手边就是落地窗,夜色正浓,铺天盖地袭进来的黑暗将男人的面色隐在其中,顾津津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和神色。
靳韩声将瓶子抛起来,长形的花瓶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稳稳地落回他手中,重复了几遍后,他抬腿往外走。
迎面,一个男人端了酒杯过来,“靳先生,您好,您好。”
靳韩声站定脚步,对方满面恭敬,点头哈腰。
他却是抄起花瓶,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砸在男人头上。
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压抑的惨叫声传到顾津津耳中,她吓了一大跳,男人手掌捂向冒出血的伤口,靳韩声似乎还说了什么话,只是顾津津站的远,并未听见。
院子内有人听到动静,正从不远处的花房里出来,靳韩声丢了手里剩下的半截花瓶,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如没事人一般离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四下,脚步声纷纷聚过来。
男人捂着头,血流满面,“没事……”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周家的公子也出来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个结果,“还没人敢在我家里动手的呢!”
男人断不可能说出靳韩声,除非是他不想活了。
他痛苦地抬头,透过指缝间,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站着。那方向正好连接着室内和室外,他伸手一指,“是她。”
顾津津身后再无他人,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张陌生的脸。一个宴会而言,靳寓廷不可能把她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你给我过来!”周公子冷眼冲着顾津津吼道。
21没人怜香惜玉
顾津津进退两难,但出奇的冷静,没有慌张。她走出去时,下意识张望,第一时间想看看靳寓廷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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