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商陆一个人没这本事逃走的。”靳寓廷手指在自己的手背上轻敲两下。“现在只能希望他不要这么快查到我们身上。”
孔诚尽可能回忆着那件事中的细节,就怕一个不当心,被靳韩声抓住了什么把柄。
靳寓廷给修善文安排的心理咨询师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上门去陪她说说话,修善文很喜欢她,得知她要过来,都会让阿姨准备好吃的、喝的,她就乖乖地在房间内等她。
顾津津知道今天有心理咨询师过来,所以早早就回了家。
她在楼下等着,直到听见有脚步声传到耳朵里,她这才起身。
顾津津走到楼梯口时,看到修善文和女人一道下来,顾津津当着修善文的面不好多问,便找个借口让她先上楼了。
顾津津将女人送到门外,将门轻带上,“文文的情况还好吧?”
“挺好的,一次比一次好了,这也是你的功劳。”
顾津津轻笑了笑,“哪里,她很坚强。”
“是啊。”
女人看了眼顾津津,似乎欲言又止,“很多人心里的阴影会存在一辈子,那是最悲哀的。”
“我现在就怕文文的那些快乐是装出来,怕她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女人轻摇下头,“放心,她肯跟我袒露心扉,就说明她是愿意走出来的。”
“那就最好了。”顾津津彻底放下心来,“真是谢谢您了。”
“不必客气。”
女人往前走了几步,时不时朝顾津津看眼,“不过还有些人,表面上看着是跟平时差不多的,其实一个人独处时,会备受心理阴影的折磨,这种情况如果不多关注的话,怕是会有后患。”
顾津津也听出了些许不对劲,“您的意思是……”
“多关心关心身边的人。”
女人走后,顾津津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她回屋时,看到修善文又下楼了。
顾津津上前,目光关切地落在她脸上,“文文,你要是心里不开心或者有什么想不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嫂子,我挺好的啊。”
修善文说完,眼神也有些犹豫地落到顾津津脸上,“那个哥哥是不是最近出什么事了啊?”
“哪个哥哥啊?”
“带我们去玩的那个。”
顾津津听到这,心里咯噔了下,“你为什么这样问?”“我觉得他可能遇到了麻烦事。”
顾津津胸口微窒,“为什么?”
“那个姐姐说的,也是无意间说出来的,说他也在接受治疗,只不过他把自己封闭的太死了,治疗了两次都没什么成效。我想仔细问她,究竟出什么事,但那个姐姐不肯说,只说他这样的也不算个例,很多人遇到伤害后会有应激反应,有些人能走出来,有些走不出的就容易产生心理疾病……”
18帮他走出伤痛
顾津津自然能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她一直以为靳寓廷好好的啊,最近的几次见面也没有丝毫的异样,怎么会……
“你们怎么会谈起这个话题的?”
“那个姐姐说我很坚强,她说脆弱其实跟男女无关,跟每个人心里的底线有关。”
这话实在是说到了顾津津的心头上,她小心翼翼不敢在靳寓廷面前提及的,就是他被人突破掉的底线。她以为靳寓廷会慢慢放下,会像商陆所说的那样看得开一点,但她没想到他居然会严重到要请心理医生。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嫂子,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津津轻摇下头,“你小孩子家就不要管这么多了。”
“那你管管啊,万一严重得了抑郁症的话……”
“不会的。”顾津津打断了修善文的话,“他也是个内心强大的人,我相信那些事都能过去的。”
修善文小心地看了顾津津一眼,“还有句话,我也不敢跟你说。”
“什么话?”顾津津闻言,心跟着悬起来。
“那个姐姐说他好像开始有自虐倾向了,这是很不好的先兆。”
顾津津倒吸口冷气,忽然就想到了一个电影画面,有人被玷污之后觉得自己脏,就不停地洗澡,不停地洗澡,发展到最后甚至用板刷往身上搓,直到搓得全身都是血还不肯放过自己。
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顾津津伸手轻握着修善文的肩膀。“你先上楼吧,作业都完成了吗?”
“完成了。”
“那就去看会书吧。”
修善文见她神色很不对劲,她答应了下来,转身往楼上走去。
靳韩声听着商陆在指挥着司机怎么开,到了她现在所住的地方,商陆推开车门下去。
男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商陆走到门口,从包里摸出钥匙,她转身看了眼靳韩声。“把我的东西放下。”
靳韩声知道那些都是她的宝贝,方才走的时候,他也特地让人将东西放到了后备箱内。司机提了两大袋东西到门口,商陆开了门,将门推开后,准备拿东西。
靳韩声见状,一边一个袋子拎着,商陆没有跟他多烦,她走进去几步,靳韩声忙跟了进去。
“放这儿吧。”她朝着院子内的角落指了指。
靳韩声将东西都放到了商陆指定的位置,他朝四周看了眼,原来她这段日子都躲在这儿,怪不得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好了,你可以走了。”商陆直接下了逐客令。
靳韩声显然是不肯走的,他站在原地,手掌撑在石桌上,看到上面还有雕刻了一半的物件,“我不会走的。”
“那你想怎样?”
“既然你执意要住在这,那我搬过来好了。”
商陆杏眸圆睁,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地方挺好的,我也很喜欢……”
商陆走上前,想要将他拉出去,但靳韩声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商陆干脆用手朝他胸口使劲推,她两手抵在他胸前,可靳韩声就像是尊石像般,连一步都没有后退。
“你出去啊!”商陆还在用力,靳韩声手臂朝她背后一压,将她紧紧压在了怀里。
“你还让我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看看我,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没日没夜睡不着觉,满脑子都在想着你会不会出事,你就算是恨我,也要给我点时间让我多看看你吧?”
商陆想要起身,但肩膀被他紧紧抱着,她浑身都动弹不得,“留着这话去跟你那帮红颜知己说吧,靳韩声,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我哪来的什么红颜知己?录像里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我找来气你的,我没有跟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发生过关系,你看到我们去了隔壁的卧室,其实那都是我故意的,我每次都将她们赶走了。”
商陆冷笑声,“你如今说这样的鬼话,是觉得我好骗,是吗?对,你靳韩声坐怀不乱,跟人勾搭成那样还能临时收住脚,你最厉害了,行不行?”
“商陆,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商陆在他怀里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
她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在他腿上,她要不是被他抱紧了,没法将膝盖抬得再高点,不然她肯定还有更损的招。
靳韩声吃惊地望着怀里的女人,“你……”
他印象中的商陆温柔极了,是绝不会跟人动手的。靳韩声一把握住商陆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她还未反应过来,唇瓣就被他吻住了。
等到靳韩声吻够了,退开身后,左脸结结实实吃了商陆的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啪地传到他耳朵里,还有一半打在靳韩声的耳朵上,他这会只觉耳膜内在嗡嗡作响,好像快要听不清楚别人的说话声。
她那时候疯癫,打他也就算了……
不对,靳韩声想到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之前打我的时候,都是清醒的,是吗?”
商陆擦了下嘴巴,准备进屋,靳韩声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跟前。“被我碰,觉得恶心吗?”
“是,很恶心。”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就不能碰你了?”靳韩声说罢,再度吻住她的嘴。
商陆连挣扎的力气都省了,反正她拼不过靳韩声,只是等到男人的俊脸从她眼里退开后,她再度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靳韩声都快被打懵了,从小到大除了商陆,也没人敢跟他动这样的手。
他怒火中烧,脸上的五官拧在一起,一把抓住商陆的下巴后,又将俊脸凑了过去。
司机和助理都在外面等靳韩声,半晌后,他们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
可以看得出,靳韩声是愤怒的,那满身的怒意藏都藏不住。他刚走到外面,大门就被人从里面用力关上了,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就是送给他这个不速之客最好的礼物。
靳韩声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他的特助见状,赶忙上前。“靳先生。”
他一眼看到了靳韩声的半边脸,肿得厉害,这不用问都能知道是被谁打的了。
靳韩声觉得脸上的皮肉都被抽麻木了,他伸手摸了下,立马将手放回去。
“靳先生,先回去吧。”
这脸,需要赶紧消肿才行。
靳韩声一回头,冲着门口指了指。“给我看紧了她,别再跑了。”
“您放心,我已经调了人过来。”
靳韩声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为什么不论他怎么解释,她就是听不进去呢?
也许是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商陆安全感,他现在满心都想着要将她带回去,但靳韩声不敢再逼她了,有些事急不得,只能一点点来。
顾津津来到靳家的时候,将车停在路旁,她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已经打开了。
孔诚坐了车出来,看到顾津津后,忙让司机停下来。
他落下车窗,顾津津上前几步。“靳寓廷在家吗?”
“在,你找九爷有事吗?”
顾津津有些欲言又止,但都到这个时候了,真没藏着掖着的必要,“他最近还好吗?”
孔诚没说话,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她,顾津津心里有了底,“他是不是很反常?”
“你就别问了,就算问,我们也不能跟你说什么,这是九爷的意思。”
顾津津两手落在车窗上,眼里露出了焦急。“那你就看着他这样吗?”
“给他安排了心理医生,但他自己钻进了死胡同,恐怕是很难缓过来的,凡事需要时间。”
时间?
恐怕给他时间的话,就要出大事了吧?
顾津津直起身,将手垂在身侧,“他是不是做过伤害自己的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孔诚疑惑地皱起眉头。“九爷的事,连太太那边都不知道,除非是……心理医生?但她应该不会跟你讲,这是她的职业操守。”
那名心理医生正在给修善文做治疗,一来二去总会讲一些别的例子,就算不点名道姓,但修善文很容易就能猜到靳寓廷身上。
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顾津津朝西楼的方向看眼,“家里还有别人吗?”
“九爷不让我们留下来。”
“我进去看看可以吗?”
孔诚打开车门欲要下去。“你最好还是别去了,他也不会想让你看见他的反常。”
顾津津一把将孔诚打开的车门推上,“我就去看一看,你先走吧。”
她说完这话,抬起脚步往里面走去,司机透过后视镜盯着顾津津越走越远的身影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都快饿死了,走,去吃顿好的吧,记在九爷账上。”
“好。”司机爽快地答应了。
这话是避着靳寓廷说的,要是被他听到了,非说他们两个没良心不可。
顾津津来到西楼的大门口,她尝试着用自己的指纹去开锁,居然还能打开。
她走了进去,楼下空无一人,连佣人都不知去了哪里。顾津津径自走到楼梯口,她顺着台阶一级级往上走,来到主卧门口,门是关着的,顾津津都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屋内并没有丝毫的声音,走进去几步,顾津津才听到浴室内有水声传来。
她在房间内等了会,都不见靳寓廷出来,只是水声一直在响,花洒就没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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