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津抿着唇瓣,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芝双面色有些不好看,“都几天没回来住了。”
“管不了他了,是不是?”靳睿言神色如常,就连语调都未上扬,可顾津津听在耳中,就是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段璟尧同她擦肩而过,径自走到顾津津边上,他高大的身影遮住她半边身子,段家在绿城同样有通天的本事,跟靳家联姻后,更是如虎添翼。
只是段璟尧为人冷漠,或许是这样的人,从小就被尔虞我诈给浸润着,顾津津从未见他笑过,跟他打招呼后,他的回应也总是不冷不淡的。
他在沙发上坐定下来,侧脸轮廓冷硬而俊朗,靳睿言睇了眼,转身走到一处。
开席时,秦芝双招呼他们入座,顾津津两手在膝盖上摩挲着,她抬头看到靳韩声拉着商陆的手,段璟尧也和靳睿言走到了一处。
她按着安排好的位置坐定下来,旁边的椅子是空的。
靳睿言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到旁边。“津津,我听说了你的事,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姐。”
靳寓廷进来的时候,正准备开桌,靳永岩见到他,话语间明显有不悦,“我看你干脆别回来了。”
“好了,”秦芝双忙打住他的话,“先吃饭。”
顾津津目光盯着桌上的餐碟,听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靳寓廷坐定下来,靳睿言看了眼,没在桌上说什么。
顾津津只顾吃着手边的菜,她如坐针毡,第一次觉得饭菜这样难以下咽。
“老九,你的脸怎么了?”靳韩声冷不丁问了句。
这几天他们两个也没碰过面,靳韩声目光又落到他脖子里。“不会是被哪个女人抓出来的吧?”
靳睿言轻啜口红酒,不动声色间睇向靳寓廷,他唇角轻勾勒下,“是。”
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回了一个是字,顾津津是知道原委的,可这会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过来,她顿觉喉咙口像是被刺卡住了似的。
靳永岩眼看就要动怒,靳睿言放下酒杯,“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吃饭。”
桌上安静下来,放在手边的都是冷盘,后上的几道主菜摆在了中间,顾津津反正胃口也不好,干脆就一直吃着那些冷菜。
“老九,津津身体还虚,你给她弄碗汤。”秦芝双吩咐了一声。
顾津津想说不用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吞咽了下去。
靳寓廷没动,气氛有些僵,另外几人自顾动筷。过了会,男人这才起身,舀了一小碗汤放到顾津津的手边。
尽管他们离得最近,却没有一点交流,别说是语言和肢体了,就连一眼都没看过对方。 吃过年夜饭,靳睿言不能久留,她和段璟尧还要回段家,那边还有人在等他们。
段璟尧被靳永岩叫进书房说会话,靳寓廷见靳睿言站在窗边,正出神地盯着外头。“姐,你男人呢?”
“没大没小,叫姐夫。”
靳寓廷挺拔的身子倚靠向落地窗。“姐夫?你们这样自相残杀,我不认为靳家姑爷的这个位子,他就能坐得稳。”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靳睿言扫过他的俊脸,伸手摸了摸靳寓廷脸上的伤口。“小九啊小九,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你可得珍惜了,从小到大,你就仗着自己的好模样横行霸道,真要毁了,我看你怎么办。”
靳寓廷将她的手推开,“我有名字。”
“叫你小九还不乐意了?”
在绿城,除了靳睿言谁还敢这样称呼他?“姐,明天的会议很重要,你要打起精神。”
“这还用你提醒吗?”靳睿言黑亮的眸子内闪着精光,靳寓廷凑近她身侧说道。“段璟尧会不会阻止你出席?”
“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靳睿言转过身,看到顾津津坐在沙发内,她这会不好先走,可是靳家的氛围她又融入不进去。
“听妈说,你这几天都住在外面?”
“嗯。”靳寓廷回了声,视线也不由落到顾津津身上。
“既然娶回了家,装也要给我装出恩爱夫妻的样子。”靳睿言看眼外面的夜色,庭院深深,景观灯照射下的树影显出几许同平日里不一样的阴森。“今晚是除夕,别以为外头的那些人就会放松了,越是这样,越要谨慎,我可不想听到除夕夜有谁还在外面过夜的新闻。”
她没有将话讲透,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今晚,靳寓廷必须留在家里过夜。
靳永岩和段璟尧正从楼上下来,靳睿言看眼时间,“我回去了。”
她快步上前,拿了外套和包走到段璟尧跟前。“爸,我们先走了。”
“好,路上当心点。”
顾津津眼看商陆和靳韩声也要走,她跟着站起身来。
秦芝双让他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又特地拉着靳寓廷嘱咐了几声。
靳寓廷抬起腿往外走,顾津津见状,停了脚步,她想着还是等他走后,她再走吧。
男人到了门口,见她没有跟上,他转身朝她看了眼。
秦芝双盯看着这边,靳寓廷不冷不热地扬声,“你打算住在这吗?”
顾津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靳寓廷将手落在门把上。“妈说得对,孩子没了还能再要,只是你不回西楼,又怎么要孩子?”
他这话,明着是要让秦芝双安心,可顾津津听得出来,他满嘴都是讽刺。
63她进了陌生男人的房间(精)
“津津,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秦芝双催促说道。
顾津津没法子,只好跟着往外走。
主楼前停了两辆车,一辆是靳睿言的,另一辆则是段璟尧的。
两人都有司机,如今两名司机分别站在车子的一侧,拉开了车门正等着他们上车。
靳睿言手臂间挂着外套,车上有暖气,她也懒得再穿。她身子站得笔直,尖细的高跟鞋踩过硬邦邦的地面,她弯腰坐进后车座内。
段璟尧视线扫过去,黑色的西装裤下,靳睿言的腿显得细而长,司机想要关上车门,却不想男人伸出手,落在了车门上。
司机目露不解,眼看着段璟尧弯腰坐进去。
靳睿言原本轻闭的眼帘睁开,他侵略性的气息太浓,令她忽略不得。“你不是自己有车吗?”
“怎么,市长的车,我就坐不得?”
靳睿言拧紧眉头,段璟尧搭起长腿,“这还没出靳家呢,你就要把这恩爱的面皮撕下来?”
靳睿言示意司机关上车门,她看了眼外头,见到靳寓廷和顾津津走了出来。
司机很快发动车子,段璟尧今晚喝了不少酒,如今处在密闭的空间内,靳睿言能闻到他身上的满身酒气。
想到回家还要应付段家的人,靳睿言不由头疼。
她跟段璟尧没什么话好说,还不如趁着这段回去的时间小憩一会。
靳睿言全身放松,轻靠在头枕上,段璟尧侧过身,压制住她的上半身,他一手抵在靳睿言脑后,另一手圈紧她的腰,她两眼刚睁开,就看到他的俊颜逼近而来。唇瓣触及到他的柔软和冷冽,靳睿言杏眸圆睁,她肩膀开始挣扎,很明显不想在车里跟他有什么亲热的举动。
段璟尧薄唇轻启,先是吻住她的唇,随后就是一口重重咬下去。
靳睿言痛得倒吸口冷气,两手在他胸前使劲推搡,可他就是不肯松开,直到两人的唇齿间泛出血腥味。
靳睿言眼皮轻跳,段璟尧满意地松开她,她痛得冒出了冷汗。
男人轻笑声,靳睿言伸手轻抚过唇瓣,看到手指上沾着血。
她目光微凛,扬起手臂就要抽过去,段璟尧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就势将她上半身压了回去。
“还想再来一次?”
“姓段的,你属狗的是不是?”
司机打过方向盘,昏暗的路灯带着掠过的街影倾洒在两人面上,也照亮了段璟尧眼底的挑衅。“我的市长老婆,你这幅样子,明天去参加重要会议的时候,会不会引来非议?”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靳睿言垂下眼帘,显出一片漫不经心,“段先生可不像是这么幼稚的人。”
“大过年的,让你见见红,预祝你来年鸾飞凤翥,扶摇直上。”
靳睿言舔了下伤口的地方,火辣辣的痛,“明天的会议上,我一定提一提段家,提提我们两夫妻琴瑟和鸣,到时候很多人看在段家的面子上,定会促成这趟会议更顺利地进行。”
她嘴上被咬出来的这块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段璟尧低低笑出声,他逼近上前,伸手拉开靳睿言颈间的丝巾,他盯着那一片白皙细嫩说道,“既然这样,我不介意回去给你制造出更多的痕迹来,到时候你只要露个脖子出去,那些人就更能明白我段璟尧对你的心。”
靳睿言别开脸,“你松开我。”
“这么容易生气,这可不像你。”
司机在前面充耳不闻,一心只顾着开车,段璟尧手臂微松,坐回了原位。
西楼。
顾津津回到卧室,手机一直在响,都是群发的祝福短信。
靳寓廷径自去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时候也没看她,两人当彼此是不存在的,等顾津津洗完澡时,靳寓廷已经躺在了那张大床上。
她好几天才见到他一面,下一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津津觉得还是得趁着这个机会,将有些事说清楚。
她坐向床沿,没有丝毫的犹豫,开门见山说道。“靳寓廷,你既然这么不想见到我,就趁早结束了这段关系吧。”
男人挑起眉头睇向她,“怎么结束?”
“我想回家。”
靳寓廷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你明天就能回去。”
“我不想再住在靳家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顾津津沉默片刻,这才说道。“我明白,你若不肯,我再怎么想离开都是枉然,那你总要给我个期限。”
“无期。”靳寓廷冷冷开口。
顾津津面色微白,“凭什么?”
靳寓廷躺了下去,拉过被子,“你要想轻举妄动的话,我不拦着你,但我奉劝你一句,陈家对你虎视眈眈,你要现在离开了靳家,我保证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今天是除夕,两人的对话间却不惜出现了‘死’字,顾津津躺在自己的那半边地方,她还是没有鼓足勇气,问一问他和商陆的事情。
她怕会自取其辱,又怕靳寓廷连句解释都懒得给她。
第二天,靳寓廷出了门后果然就没再回来。
他也算是给足了家里面子,除夕这一晚留在了西楼。
两天过去,三天过去。
初五这天,陆菀惠又打了电话。
她在那头小心试探着,“津津,寓廷在吗?”
“他……他出去了。”
“大过年的还这么忙吗?”
顾津津轻嗯了声,心里却藏满了愧疚,这几天她都不敢回家,她生怕妈妈非让她叫上靳寓廷一道。可总这样搪塞也不是办法,她想家想得厉害。
“嗯,他……他出差了,妈,我明天自己回去。”
“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
陆菀惠语气间也有无奈。“津津,你舅妈和婶婶她们年前就跟我讲好了,你和寓廷新婚第一年,家里亲戚都要请你们吃饭。”
“妈,寓廷太忙了,算了吧。”
“再忙,抽个空吃顿饭总有时间吧?津津,新婚请客的规矩不能坏了。”
顾津津头痛欲裂,“爸呢?出门打麻将了吗?”
“还打什么麻将啊,胃痛,在家躺着呢。”
“什么?”顾津津从床沿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陆菀惠原本不想说,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总是一个人喝酒,喝着喝着胃穿孔。”
顾津津怔怔听着,半晌后,这才说道,“我马上回家趟。”
“那寓廷……”
“明天,我明天一定带他回来。”
年初五的晚上,绿城还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中,树山别墅内挂满了喜庆的彩灯,茂密的树枝上绑着一束束粉色的花,放眼望去,犹如世外桃源,满眼尽是景。
靳寓廷处理完一些事后,准备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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