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津回头瞪向他,“你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我回家。”
靳寓廷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出衣帽间,两人在卧室内纠缠,顾津津不住想要推开他,“你让我留在这干嘛?靳寓廷,我是你谁啊?”
“我没让你走,你走得了吗?”
顾津津跌坐在床上,一根弦一直是绷着的,这会她的委屈说也说不出来,说不定靳寓廷还会觉得她好笑,她又能以什么立场去质疑他呢?
“我为什么不能走?我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靳寓廷,你喜欢自己的大嫂,你干嘛把我拉着?你跟我结婚,也是为了商陆吧?你怕这样的丑闻遮不过去,所以要找个人做这层关系的保护伞是吗?这就是靳家为什么没有计较门当户对的理由,是吗?”
靳寓廷目光攫住她不放,她好像都想通了,也是,今晚的事情这样明显,藏也藏不住。
“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好。”
顾津津怔怔盯着跟前的男人,这就是他给的答案,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在乎。
“什么叫还好?为什么还好?”顾津津完全被激怒,“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我现在要跟你撇的干干净净,你今晚不让我走,那我就明天一早走,靳寓廷,这次你就算把我爸妈搬出来,我都不会听你的。”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顾津津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她生怕自己想的越多,就越是会泄露更多的情绪,万一在他面前哭出来,她就真的没有一点底气了。“靳寓廷,你可以再找一个女人,你可以事先就跟她说,你跟她结婚只是权宜之计,再不行,你可以用你的钱和权买通她。到时候,你对你的大嫂想爱就爱,没有人会阻拦你,她还会配合你演戏,多好?”
她胸口处起伏着,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靳寓廷居高临下盯着她看,“如果我是要找人演戏,我不必再去重新找,你不就是现成的吗?”
“对不起,我演技不好,恐怕会演砸掉。”
靳寓廷嘴角处有淤青,每说一句话,疼痛都加深一分。“你之前几次都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靳寓廷!”
她这会的心痛,他是感受不到的,顾津津是绝对没有这个本事再在靳家待着。“你就不怕我出去将你们的关系四处宣扬吗?靳寓廷,你别再逼我了,如果你逼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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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要不要成全你们?(精)
靳寓廷眼眸处的深邃沉了沉,“你如果管不住你的嘴,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后悔出去胡言乱语。”
顾津津嘴角紧抿,这才应该是他们相处的方式吧,剑拔弩张。
若不是她之前自作多情会错了意,她也不至于在今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种狼狈和心痛击得她几乎没有还手能力。
“我知道,九爷说到做到,就像那时候逼着我跟你结婚一样,而我呢,没有背景没有依靠,你就是吃准了这一点吧?”
“顾津津,有些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我跟你结婚,是目的不纯,这从一开始就没瞒过你。”
他那样速战速决,几乎是没有好好挑选一下就确定了顾津津,他不信她当时对他是心存幻想的。如果所有的设定都是按着最开始的那样在走,他和顾津津之间也就不会有今晚的争吵。
她听完这席话,忽然安静下来了,眼里最后的一点精光在靳寓廷的注视下被尽数熄灭。
“我懂了,我都懂了。”
靳寓廷心头微沉,居然有些害怕她这个样子。
顾津津勉强拉开唇角,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没有资格跟你闹,因为我就是你娶进靳家的一个挡箭牌,只有商陆出事的时候,我才有用。或者还可以这样说,我的作用只是为了减少别人对商陆的伤害,对吗?”
男人薄唇轻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好像无话可说。
顾津津起身,一个箭步就要走,靳寓廷想也不想地抱住她,“你敢走?”
“我有什么不敢的?”顾津津豁出去的时候,就是脑子一热,什么都不想。
靳寓廷将她推回大床上,他弯腰想要擒住顾津津的手,她一拳打到他身上,靳寓廷闷哼声,方才跟靳韩声干了一架,身上多多少少挂了彩。顾津津意识到这点,开始手脚并用,靳寓廷见状,干脆两手圈紧,将她抱住后压在床中央。
他埋在顾津津的颈间,她目光正对头顶的天花板,半晌后,顾津津这才幽幽开口。
“靳寓廷,事已至此,我要把以前没跟你提过的条件都补上。”
靳寓廷俊脸微侧,薄唇几乎贴着顾津津的耳朵。“什么条件?”
“我还这么年轻,却陪你在这白白耗着,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接受这个身份,但你必须给我一个期限。”
“我要是不给呢?”
顾津津咬了咬牙,“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不过是一本小小的日记,却差点闹出人命。靳寓廷,大嫂疯癫,所以对什么人都不设防,我要想害她,轻而易举。你是想让我跟你同坐一条船,还是想让我成为那个你每天都必须要防备的人?”
靳寓廷听到这,上半身倾起,两眼攫住顾津津不放,“所以,你把日记送去了东楼,是吗?”
顾津津紧咬牙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你应该一脚把我踢出去,大哥这次因为一本日记发疯,那么下次呢?你就不怕我是个定时炸弹?”
男人松开手,起身坐在床沿处,顾津津维持着躺在那里的姿势,她继续开口说道。“靳寓廷,从今天开始,我们约定一年的时间。在此期间,我可以全力配合你,今晚的事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日记是大嫂写的,大多数又都是以前的事。只要你现在婚姻美满,我和你之间夫妻恩爱,大哥就抓不住你的短。也只有你这边不显山露水,大哥才不会对大嫂怎么样。”
“顾津津,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靳寓廷回头看向顾津津。
他没想到她态度突然变成了这样,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还在替他出谋划策,真是好笑。“好,我就看看你怎么给我翻盘。”靳寓廷丢下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当晚,他没有回主卧睡,直接去了客卧。
顾津津在床上躺了半天,起来的时候有些冷,屋内的暖气应该没有开足,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头晕目眩。
她轻拍下自己的脸,她虽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可她是个画漫画的,有些套路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全都忘了呢?
男女之间就像是一场博弈,谁先认真,谁就先受伤。
东楼。
卧室内仍旧一片狼藉,床上的女人已经被抬了出去。
佣人手忙脚乱换上了新的床褥,秦芝双发了一通火后也回去了。
靳韩声坐在沙发内,看着佣人来来回回地走,他心口的火难以压制,冲着门口挥下手。“都出去!”
佣人战战兢兢抱了被血染红的床单出去,靳韩声魂不守舍的靠在椅背内,他没有想过要跟那个女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他只是恨,很恨很恨,他就是要折磨商陆。他如今满身疲倦,他似乎忘了商陆心里一直没有他,这样的刺激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靳韩声弯下身,双手捧着脑袋,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靳韩声不想被人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他沉声喝道,“出去!”
脚步的声音并未停顿,反而是由远及近,靳韩声一抬头,刚要动怒,却看到商陆站在他跟前。
他脸上挂了彩,眼神阴狠的落在商陆脸上,“出去!”
商陆吓了一跳,却并没有逃走,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手指落在他嘴角处,靳韩声感觉到她的指尖在他的伤口处摩挲。他想要将她的手拍开,却不舍得,他修长的手指一把握住商陆的手背,靳韩声另一手圈住她的腰,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商陆……”
商陆盯着他的脸不住在看,她两手覆到他面上,她从来没见过他受伤的样子,“血……血是不是你的?”
她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佣人抱着床单,靳韩声将她抱紧,不住跟她说道,“不是,不是我的。”
“你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
靳韩声说到这,心头酸楚不已,他两手越抱越紧,脑袋埋在商陆颈间,“你爱的人为什么不是我?我不介意你疯了,你一辈子都这样,我就一辈子养着你,可是你的心里,为什么就没有我呢?”
商陆这会居然不怕他,她用手抱住靳韩声的脑袋,小手不住在他头上拍着。第二天一早,商麒就去了西楼。
顾津津下楼的时候,看到靳寓廷坐在餐桌前,商麒压着嗓音在说话。“九哥,我方才去东楼了,可是佣人不给我开门,说是姐姐不舒服,让我改天再去。”
靳寓廷没说话,商麒急得不行,继续问道。“姐夫出门的时候我碰到他了,他让我来问你,说你最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津津踩着坚硬的地面走过去,商麒一见到她,赶紧招下手。“九嫂。”
“看到你九哥脸上的伤了吗?”
“看见了,这是怎么了?”
顾津津拉开椅子入座。“一本日记引起的血案啊。”
“什么日记?”
“你姐姐写的日记。”
商麒闻言,立马就懂了,她看眼旁边的靳寓廷,没有再继续追问。
顾津津看到桌上有三明治,她拿了一块,再拿了杯牛奶后径自上楼。商麒盯着她的背影出声,“九嫂?”
“你要还有不明白的,就问他吧。”
商麒眼见她上了楼,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不由看了眼靳寓廷。“九哥,我姐的日记里是不是写了很多跟你有关的东西?”
“你应该好奇,为什么你姐的日记本会在东楼。”
经过靳寓廷这样一提醒,商麒也觉得奇怪。“是我姐夫发现的吗?”
“日记应该是那日掉在了我的车里,但它后来却从我的书房,跑去了东楼。”
“这怎么可能?”
顾津津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听着二人的说话声传到她的耳朵里。靳寓廷的嗓音一贯清冷,“顾津津拿过去的。”
“什么?”商麒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顾津津握紧手里的玻璃杯,她手腕在轻抖,看着乳白色的牛奶将杯口染上了一层白。
“昨天。”
“昨天?日记本是什么时候丢的?”
“也是昨天。”
商麒闻言,立马摇头,“不可能啊,我昨天跟九嫂在一起呢。”
“小于说,她昨晚去过东楼,而我的书房,也只有她能随便进出。”
顾津津心头酸涩不止,就因为她能进他的书房,就因为她昨天凑巧去了东楼,所以她就一定是罪魁祸首?
商麒还是不信,“九哥,昨天去东楼,是我拉着九嫂去的。我们当时就在客厅内坐着,谁都没有离开过一步。要照你这样说的话,连我都是怀疑对象,我也去了东楼,我时不时还往西楼跑。再说,九嫂不是这种有心机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顾津津没想到商麒会这样替她说话,她昨晚几乎没有合眼,整宿都在胡思乱想,甚至想到了商麒身上。
毕竟她来过西楼,东楼又经常去,但她到底是商陆的妹妹,这件事被牵扯最深的就是商陆,商麒应该是做不出来的,再说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如今听了商麒的这番话,顾津津越发排除掉了这种可能性。
靳寓廷的目光落定在商麒脸上,“你不觉得她可以买通东楼的佣人吗?”
“贴身照顾我姐姐的是小于,她是我妈亲手培养出来的人,凡是在东楼发生的事要想逃过她的眼睛,怕是很难。”
靳寓廷望向楼梯口,看到顾津津穿着睡裤的腿若隐若现,既然要偷听,也不好好找个地方蹲着。
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说道。“如果是她做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不是将日记本放到东楼去,而是会直接找我拼命。”
“真的?九嫂这么厉害?”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脾性,谁都学不来谁,我心里自始至终都清楚,这件事跟她无关。”
顾津津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只是靳寓廷相信了她又怎么样呢?这并不能代表,他的心里是装着她的。
靳寓廷应该是脸上有伤,所以没有出门,傍晚时分,主楼那边来了人,说是让他们过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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