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紧张，又是摄像机，又是一堆人站那看，我感觉我心脏都不跳了……”
“就当是真的在发生的，我们本来就在谈恋爱，只不过这次当着大家的面换个身份再来一遍而已。”
“……所以，你觉得我像书店老板吗？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打杂的。”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Clara”
“我也想……”
季柘开始拍摄的第三天，她表示自己有些惊恐不定。
前两天没来这么多人啊，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特殊情况吗？为什么大家都要站在那里看自己？？？？
季柘头上出了一层薄汗，紧握拳头的指尖有着发凉，本来和Tom一起演戏就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准备，结果现在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吻拥抱？？？？
“剧本上可没这段……”季柘严重怀疑是某个猕猴桃擅自要求加戏，“这么多人，这也太尴尬了。”
“Leo和Jane是一对情侣，热恋的情侣，我出去商演结束来找你，是带着浓烈的思念和爱意，要是只看看你说个话，不觉得有些不符合人设吗？”
Tom的戏服是旧绅士的改良西装，袖口手肘摸索的开始发白开线，Leo是一个有些穷苦的魔术师，却还坚持着打扮利索再出门。
人设怎么看都像有点强迫症，还死要面子的都市平民玩家。
“你确定这身看上去像个生意不景气的魔术师吗？我怎么感觉你这样像个隐藏富豪？？”
不是季柘胡说八道，Tom蓄了胡子后是没有之前一眼致命的俊俏脸蛋，但他特有的岁月沉淀的气质却总忽略不掉。
“来见女朋友，再落魄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准备。”Tom扣上西服外套，想了想又解开扣子左手插兜。
“怎么样？”
“别摆造型了，我再对一遍台词，一会儿那么多人，希望你的粉丝都手下留情，我还想好好生活……”
“那些大部分都是群演，别担心，没事的。”
Tom不停的安抚着快从书柜后钻起来罢演的Clara，她戏服和平时风格差不多，干净简单带着一点慵懒，造型师为了营造书店特有温暖慢节奏的氛围，特别给她还配了一个深棕色的毛衣外套，随意穿在身上既暖和又舒服。
“这什么牌子的？回去我也买一个，”几步开外副导演还在和群演确认走位以及角度，季柘觉得自己热乎乎的窝在这里简直是太美好了，她低头找着毛衣外套的商标，“这个太暖和了，感觉再窝一会儿就要睡着了。”
“OK，这边结束，就位我们马上开始！”
群演的走位核对结束，摄像部门都飞速的各自就位准备开工。
季柘看着斜对角的摄像镜头心里有些打鼓，下意识的转头去找Tom，搜寻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正在外面隔着玻璃望着自己。
——加油！
他举起大拇指对着这边，无声的对着嘴型。
——————————
这几天的生意依旧惨淡，熬了彻夜辗转几个酒吧，自己仍然只是脱口秀休息时暖场的滑稽小节目之一。
衣服有三天没换了，但这却是自己最好的衣服，平时天天穿，只能尽可能的注意保持干净整洁。
除了这一身消不下去的烟酒味。
Jane的店就在前面不远处，工作日的早上一般来访的都是退休老人和附近偷懒休息的打工仔，拖着步子走过十字路口，他在原地微微停顿了两秒，换成一副开心的样子大步往前。
这几日在酒吧被排挤的事不能让她知道。
从落地玻璃往里望，Jane正对着书柜在整理书目，店里坐了几个零零散散的人，一片闲逸。
“怎么不等我来帮忙？”
突然的出声吓了Jane一跳，脚下的矮凳左右不稳的晃了晃，他伸手搂住她，人是没事了，书却掉了几本下来。
“反正早上也没什么事。”
侧头看见恋人疲惫的面容，Jane轻轻皱眉什么也没说，她知道Leo不想让她担心，既然不提，她也不去厌人的多问。
“我想你了。”
凳子的高度似的Jane快赶上他的身高，Leo没有松手而是顺势抱上去，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借着她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淡淡香气来抚慰夜晚的疲乏。
“我也是。”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捏去自己头发上沾的纸屑，昨晚其中一个酒吧闹的有些high，连自己这个小角色都被直接拖到舞池中央被那些碎礼花闪片扑了满身。
那双小手又从后环住了自己的腰，她身上的松软毛衣外套呈着一股太阳味，让他有种小时候和母亲一起晒床单的错觉。
这让居无定所在夜晚飘荡的他找到了安定的理由。
“对了，我给你带了东西。”他突然想起来给Jane买了礼物一直都放自己的挎包里，时间长的险些忘记。
是一个精美的胸针，他某次路过一家店，从橱窗里看见的第一眼就决定买下来送给Jane，这个被雕刻成精致的小猫头鹰的胸针被他用道具丝布小心翼翼的裹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
这配她那件外套刚刚好。
他不去考虑自己为此可能要近一周没有钱吃饭，他想送Jane礼物，他只有这一个想法。
“好漂亮！”
她的反应一开始很惊喜，仔细的看了看层层叠叠上静静躺着的“小家伙”，她再次抬头后的表情感觉快哭了出来。
礼物被她抓在手里，但她却上前垫脚搂着自己的脖子吻上来。
“我很喜欢，谢谢。”
她很明白这份礼物背后自己所付出的代价，但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想让她担心。
她喜欢，她心疼，她爱自己。
这就够了。
————————————
“cut”这段戏份结束。
“这算成功了？还是……要重拍？”季柘站在原地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成功了。”
Tom把前面挡住走廊的自动矮书架移开，让Clara先过。
紧张什么的，在她看见玻璃窗外匆匆闪过的Tom时就烟消云散了。趁着摄像机在全部在外面Tom的身上时，她悄悄瞟了几眼。早上的温度有点凉，她都能看见Tom呼吸时空气里的一团白气。
自己的位置开始拍摄后，她装模作样的收拾着书架，在那只手搂住自己的腰时，她就听见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他蒙着声音的我想你了，他从包里拿出小盒子的惊喜，他熟悉的味道，他薄凉的唇。
哪里还有拍戏的围视群众，哪里还有摄像机位。
“真好。”
在休息区翻着剧本，她突然感叹了一声。
“？”Luke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无非就是忙碌的片场工作人员或者群演，这个画面看上去真好？
“演戏感觉不错？”
“一开始就是在工作中认识的，现在能亲自体验他的工作，感觉很神奇。”
Tom正在和导演就下面的剧情在交谈，她微微弯弯嘴，继续着“两人只是同事关系”的陌生客气模式。
“我也觉得很神奇，”Luke搬了个椅子坐过来，“两个很不相关的领域，突然被一部电影联系在了一起。接着，还促成了一段爱情。”
他那副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
“或许以后你们公开了之后，可以出本自传。”
“……”不愧是经纪人，处处为了负责艺人的今后考虑。不过说起这个，她还真有些好奇。
“当时我和Tom，你没有反对过吗？突然冒出我这么个陌生人出来，又是数独负责，又是出来见面什么的……”
要是放在国内艺人和普通人交往密切，经纪人不得坚决反对隔绝这段恋情吗……
“反对？为什么要反对？”Luke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晨跑第一次相撞，领养狗狗就是你送去的那只，数独电影结缘，你喜欢他他喜欢你，我高兴都来不及。你是不知道我和其他人为了让他尽快脱单简直要操碎了心。”
“……”家长式经纪人，催婚催恋爱。
“不过你们可以提前体验一下恋爱的酸甜苦辣。”他凑过来往后翻了几页剧本，“我记得后面好像有一场Jane和Leo分手的戏。”
“非得提这场戏吗？”季柘有些发愁，当时看完自己的戏份得知有一场吵架分手的戏就头疼，“怎么能吵的起来……”
“你们没闹过矛盾？”Luke感觉自己方式有些不对，求生欲满满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感情的那种意思，我就是……这么为了戏份问一下。”
“顶多就是不说话……”还是不久前的事情，幼稚的不理他，最后却埋在床上抹眼泪，季柘感觉说起来有些尴尬。“然后事后冷静了再打电话。”
“Tom其实很难吵起来，你们吵架分手的戏现在看起来很可能会拍着拍着两个人都舍不得眼泪汪汪的拥抱和好。”
Luke想了想，感觉自己形容的很贴切。分什么手，这两人又不是爱激动的类型，温和型的情侣俩怎么能吵的起来架……
不是他八卦，但他是真的好奇。
这两人真的是他最近最好奇的日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这两天在照顾一岁半的侄女，每天简直要头疼死了。一直围着转，陪玩陪笑陪吃……
就是多动加话多加爱发脾气爱哭，就没有清净的时候……
第53章 偶遇
“你在哪？”
应该是在俱乐部拍摄的戏份，Tom下场后目光搜寻一圈也没发现Clara的身影。问了问工作人员，他们说她前不久离开了。
“我在车上，”季柘在车上看着飞速略过的风景愣神，“今天要去一趟学校，和导师讨论一下论文的事情。”
“这么突然？”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上次Clara说和导师见面应该在一周之后。
“反正也没我的戏份了，就赶快来处理一下。”
她旁边有些杂音，咿咿呀呀的小孩充斥着背景音，听上去让人有些头疼。
“那晚上想吃什么？”今天除了自己还有别人的戏份，Tom特地确认了时间可以稍微早一点回房子。
“呃……说起这个，Tom，我今晚不回去了。”
“what？”不回是个什么意思？回她自己的公寓？那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基本全部都搬过来了。
“我住在我同学的宿舍里，今晚要和她参加一个聚会。”Clara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抱歉，“她是我在学校里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我不能再拒绝不参加了。”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急匆匆赶去学校的主要原因……”Tom嘀咕了一句，计划落空虽有些伤心，但他很高兴Clara可以在空闲时间多和朋友一起。
“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太晚。”
“嗯，我会一开始就把戒指举高让所有人看见我不是单身。”Clara带着笑，Tom似乎都能看见她摆弄自己戒指的画面。
“对，一开始就亮出来。”他不自觉的跟着笑，“明天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你专心拍戏，我自己可以。”
————————————
季柘还是没有办法适应酒吧低音炮颤的心抖的气氛，昏暗的灯光和摇晃舞动的身体让她眼睛混沌的睁不开。
“不不，你们去玩吧。”
拒绝好友舞池的邀请，季柘要了瓶啤酒悄默默窝进了角落。俗话里说的肢体不协调就是指她这种，正常活动没什么，一有点舞蹈动作就成了植物大战僵尸里低吼呜呜的敌人。
嗯……对她不爱闹腾的人来说，夜店真的有点无聊。
“嗨，Clara？”
季柘扭头，借着忽闪忽闪的灯光看清了来者的长相，是Freddie Highmore“嗨，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除了拍戏，这应该算是私下第二次偶遇到他。他同样拿着一小瓶啤酒，形单影只。
“和朋友一起来的，只不过他貌似发现了人生真爱。”耸耸肩，Freddie冲她指着舞池里一个穿着衬衫的寸头男人，而和他相谈甚欢的对象……是自己的朋友。
“呃…这我倒可以确定，她性格开朗活泼的女生。”季柘看他一脸不解，“她是我的朋友。”
“哦。”
奇妙的巧合，两人的朋友在舞池里聊的开心，两人窝在楼上碰杯喝啤酒。
“我记得最近有你的戏份，”Freddie侧身让过一个人，又重新回到栏杆前，“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和Tom Hiddleston一起拍的对吧。”
“对，目前几天没有，”和一个专业演员来讨论演戏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季柘抿嘴笑笑，“我只是个眨眼就过的情节，其实就不应该让我参与，我一点都不会，这实在是太……呃……”
“你要相信导演的眼光，事实上，你却是我们里面唯一精通数独的人。”
啤酒瓶就剩下半瓶，映着舞区的灯光下朦胧扣上了一层磨砂滤镜。Freddie今天没想着出来聚会，只是耐不住好友的软磨硬泡，无奈跟出来消遣。
没想到还能碰见另一个朋友。
“所以，接下来很快就该你们聚在一起的精彩戏份了？”不说话的气氛有些小许的尴尬，季柘寻找新的话题来继续，“光是看剧本都觉得精彩绝伦，迫不及待要看到你们四位主角的聚会了。”
“对，我也很期待。”Freddie笑起来腼腆的酒窝让他总是带着可爱大学生的书生气，“我给我家里人读过一段，他们现在天天都在催着问我这部电影拍了多少。”
“绝对值得期待的一部电影……”季柘笑着和他碰杯解决剩下不多的啤酒，突然发现舞池里有些差错，“嗯，你有看见我们俩个的那对朋友吗？”
本在舞池中央的那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探着身子扫视了一圈，季柘也没有看见半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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