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和沈汉卿领了证之后,沈汉卿才会将视频销毁,那么,现在首先得和陆逸深把离婚手续办好,不然她没法和沈汉卿领证。
倪子衿对贺敬亭问道:“他在你身边吗?”
此时,贺敬亭和陆逸深两人站在警局门口,听到这句话,贺敬亭转头看向一旁脸色不太好在抽烟的陆逸深,跟他示意倪子衿问起了他,要不要和倪子衿通个话。
陆逸深却置若罔闻,将脸瞥向一边,正好江北把车开了过来,他两步走到垃圾桶旁,捻灭了烟蒂,然后拉开车子的后车门坐进去,车门被他关的“砰”的一声响,明显是带着情绪的。
贺敬亭无奈摇了摇头,他现在插在他们两夫妻中间,还真是有点尴尬。
看了两眼黑漆漆的车窗,也不知道那男人在里面干什么,贺敬亭低咳了一声,没有回答倪子衿这问题,只道:“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给他。”
唇角扬起的弧度本就不大,贺敬亭没回答她的问题,而且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在沉默的期间,她觉得贺敬亭是在跟陆逸深交流。
现在贺敬亭说有事他会帮她转告,那就说明,陆逸深并不想跟她说话。
倪子衿咬了咬唇,垂眸瞧着自己搁在被子上的手,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默了两三秒,倪子衿才重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这是笑给自己看的,至少陆逸深出来了,她的付出没有白费。
“你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尽快跟他把婚彻底的离了,省得夜长梦多。”
倪子衿道。
和倪子衿的声音同时传进耳朵的,还有一道车窗下降的声音。
贺敬亭抬眸,就见坐在车里的陆逸深满脸不耐的看着他,“上不上车?”
贺敬亭又是低咳一声,抬脚往车子那边走,拉开车门前,简单的跟倪子衿说:“行,再联系。”
说完,便挂了电话。
倪子衿听着听筒里面传来的“嘟嘟”的声音,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刚刚明明听到了陆逸深的声音,她猜的没错,陆逸深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
患得患失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胸腔,没有谁会在得知自己心爱的人不愿跟自己交流时能高兴的起来。
倪子衿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自我安慰的想,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她以后和陆逸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断得痛快一点,以后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念想了。
……
贺敬亭坐进车内,便察觉到陆逸深不善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们夫妻两的事,本和他没有关系,但他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挨着陆逸深的那半边身体被他看得好像不会动了似的,贺敬亭实在受不了这样,突然清了清嗓子,拔高了音调道:“你这什么眼神啊?我跟你说,哥们儿我在你落难的这几天可是为你鞍前马后的,我知道你这会儿心里不痛快,但是我拒绝当出气筒!”
话落,陆逸深却哼笑了一声,神情不屑。
视线落向窗外,眼睛被外面的太阳光刺得半眯,少顷,状似不经意间问起一般,“她说了什么?”
“谁?”
贺敬亭懂装不懂,故意膈应这别扭的男人。
陆逸深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贺敬亭装作没看到,叫江北开车离开这。
陆逸深岑薄的唇抿了抿,最后还是说道:“倪子衿。”
语气带着很明显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怎么?”贺敬亭淡淡笑了一声,双手环胸摆出一副不想回答的姿态,道:“你不是不想和她通话吗?后悔啦?”
他这样说,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转达倪子衿的那句话。
他作为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陆逸深因为倪子衿要和他离婚这事心里有气,虽然离婚是为了他好。
陆逸深现在还没消气,再转达倪子衿的话,只会是火上浇油。
“那你到底说是不说?”
陆逸深也来了脾气。
贺敬亭这才瞥了陆逸深一眼,最终还是没说实话,“没啥,就是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闻言,陆逸深不耐的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靠在椅背上,冷着脸,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贺敬亭见着他这样,不免好笑,心想,男人别扭起来,可一点都不输无理取闹的女人。
……
把手机放回床头,倪子衿掀开被子下床。
在房间自带的卫浴间里面上厕所,坐在马桶上换姨妈巾。
只见一丝血迹的姨妈巾让她拧了下眉头,这是生理期第二天,按照她往常的经验,生理期第二天是量最多的一天。
这次,难道例假不正常了么?
正想着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在房间床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的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
匆匆处理了一下,洗了手,急急忙忙的跑到床柜旁边,在看到沈汉卿三个字后,伸过去拿手机的手生生的停了下来。
沈汉卿三个字现在就是她的噩梦。
一想到要和他接触,她浑身就充斥着一种无力感。
因为沈汉卿,她的人生变得满目苍夷!
沉着一张气色不太好的脸,倪子衿最终还是将电话接通了。
她没有先开口说话。
这样的态度可能让沈汉卿不满意了,他笑了一声,道:“陆逸深一出来你就开始对我摆谱子是吧?你忘了我手上还有他杀人未遂的证据了么?”
“没忘。”
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倪子衿的嗓音冷淡,没法让自己的热脸去贴沈汉卿那张恶心的嘴脸。
“没忘就好。”没有太过纠结于此事,沈汉卿直接说自己给倪子衿打电话的目的,“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我希望在我出院之前,能看到你和陆逸深的离婚证。”
“我尽量。”
倪子衿机械性的回答。
“还有。”沈汉卿又说:“你作为我的准太太,现在我受伤了,你是不是应该来医院伺候我?”
“伺候”这个词,让倪子衿心里实在憋闷的厉害。
他这是把自己成帝王了吗?
倪子衿气结,却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在沈汉卿彻底销毁视频之前,她都不能跟他起什么冲突,以免他一个不高兴,突然改变主意。
毕竟她现在没有资本去和沈汉卿谈条件。
按照沈汉卿说的,倪子衿去了医院。
第一天还好,其实也不用她做什么,只是沈汉卿有时候要故意为难她而已。
第二天去沈汉卿病房之前,倪子衿给自己挂了一个妇科的号,因为这次来例假实在有点不正常,根本没什么血下来。
她往常来例假的第二天都会痛经,这次却没有,只是注意力放在小腹上时,会有一种闷闷的不舒服的感觉,其他时候倒并无异常。
很巧,给她看病的人是沈念慈。
倪子衿一说自己的症状,沈念慈当下就反问了一句:“你确定是例假?”
这话把倪子衿问得愣住了。
脑海快速的转动,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下意识的轻轻的覆在了小腹上。
沈念慈瞧着倪子衿这反应,轻叹了一声气。
倪子衿和陆逸深这断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从贺敬亭那里听到了一些。
也知道倪子衿要和陆逸深离婚的事。
而始作俑者,便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沈汉卿。
倪子衿这个时候要是有了孩子,会比较麻烦。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吧。”
沈念慈说道。
倪子衿现在的脑袋有些空白,完全按照沈念慈的说法去做。
她已经怀过一次孕了,对这些检查到不陌生。
只是……这个孩子,真的来的不是时候。
上一个孩子是她和陆逸深分开后她才发现怀孕的,这次又是。
难道他和陆逸深就注定是孽缘了么?
明明那位住持还说过他和陆逸深的姻缘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可是她却完全看不到花明的希望!
坐了一系列检查,确定怀孕,她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生命。
倪子衿拿着检查单,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怀孕了怎么可能瞒得住?
沈汉卿怎么可能让她把陆逸深的孩子生下来?
沈念慈见倪子衿的情绪有些激动,只好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情绪太过激动对孩子没有好处。”
正文 第149章 好好利用
倪子衿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眶,长吸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其实是个很消极的说法,但是当人陷入困境时,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沈念慈拿起笔在开药单写着,对倪子衿说:“我给你开点保胎药还有维生素e,你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尽量卧床,孩子应该不会出问题。”
倪子衿的目光有些呆滞,闻言,点了下头。
接过沈念慈递给她的药单,打算去拿药。
刚从椅子上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倪子衿抬眸看着沈念慈,有些犹豫。
看出了倪子衿的欲言又止,沈念慈笑了一下,道:“有什么就说吧。”
刚开始得知沈念慈的存在时,因为文茵的关系,倪子衿对她有偏见。
到目前为止,和沈念慈也不过只是接触过三四次,但她已经不会用有色眼镜看她了。
倪子衿不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准不准,反正在她看来,沈念慈的心地至少是善良的。
只是她还不知道沈念慈和沈汉卿的关系怎么样。
“我怀孕的事,请你先说告诉别人可以吗?”澄澈的目光中掺着请求的意味,“特别是沈汉卿和贺敬亭。”
沈汉卿要是知道她怀孕了,说不定会逼着她把孩子打掉。
而贺敬亭……如果他知道了,陆逸深肯定也会知道,那么她和陆逸深的婚可能就离不了了。
沈念慈转了转手里的笔,微微带笑,“放心好了,我不是喜欢把别人的事说出去的人。”
“谢谢你了。”想起上次她拜托沈念慈给她介绍医生做亲子鉴定的事,倪子衿放了心,跟她道别:“那我就先走了。”
“行。”沈念慈不忘再次交代:“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休息。”
看着倪子衿离开,沈念慈的目光落在某处,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她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还有两个人来她这门诊。
她当即拿出手机给贺敬亭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来她这里一趟。
贺敬亭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我想跟你当面说。”
沈念慈主动要跟他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这会儿听到这话,贺敬亭犹豫了一下,感觉她可能要跟他说点很重要的事?
贺敬亭最终还是答应了,说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医院。
……
沈念慈看完两个门诊,正好接到贺敬亭的电话,说他到了。
挂断电话走出办公室,一眼便看到走廊尽头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身材颀长,背光而站。
沈念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远远的看着他,觉得他会发光。
贺敬亭单手插兜,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景象。
像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似的,他突然转过身,果然看到了沈念慈朝他走过来。
只是她慢慢吞吞的脚步让他顿时就拧了下眉头,语气不太好,“能不能走快点?我还有事。”
沈念慈手里捏着手机,听到这话,敛了敛眼睫,盖住眼睛里那一瞬间的慌乱。
她就这样看着他,竟然走了神。
不敢再耽误,打开手机的屏幕锁,点开相册。
贺敬亭看到其中一个相册她设置了密码。
沈念慈点开了那个相册的照片,然后将手机递给贺敬亭。
“这什么?”
贺敬亭拧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如果对一个人心生了厌烦,那么,对方的一言一行都会让人生出不耐烦。
贺敬亭随意的翻了几张,这些照片是在一个饭局上面照的,有些照片很模糊,而且角度也不好,明显是偷拍的。
他偶尔也会去应酬,这样的场面实在见怪不怪,不知道沈念慈是怎么想的,将这些照片单独组成一个相册,还设置了密码。
心里正不屑的想着,突然,贺敬亭眸光顿了一下,手指立马往右滑了一下,将刚刚被他随意快速略过的照片滑了出来。
眼眸微眯,眸色复杂,侧眸看着沈念慈。
沈念慈瞧着他这眼神,便知道他或许已经知道她给他看这些照片的用意了。
“这是我爸、沈汉卿,还有国土资源局的局长杨兴,他们私底下有勾结。”
沈念慈抿了抿唇,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罕见的透出一抹恨意。
她瞧着手机上的这张照片,她父亲沈立年正将两盒名贵的冬虫夏草推给国土资源局的局长杨兴,而沈汉卿坐在一旁,神情平淡。
脑海中闪过当年这一幕发生时的场景,那杨兴当时就已经四十多岁,身宽体胖,还有些谢顶,他假意的推拒了一下,然后将那两盒冬虫夏草收了。
紧接着,杨兴那油腻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问沈立年她是谁。
想起那些事,沈念慈反感的蹙起了眉头,“这是几年前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偷偷拍的,这几张照片虽然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但要是放出去,还是能激起一点小水花。”
贺敬亭良久没有说话,复杂的目光盯着沈念慈。
在他的印象中,沈念慈是一个不懂得拒绝别人的蠢女人!
医生这个职业不同于其他职业,就算是过年过节,她们也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岗位上每天都得有人。
贺敬亭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但是由于近两月总被自家母亲大人逼着跟沈念慈接触,去医院接她的时候,等她下班的时间,她的有些同事瞧见他偶尔会跟他聊几句。
她的同事说,节假日的时候,沈念慈明明不需要值班,但是别人一提想和她换个班,她必然会答应。
和她换班的医生在家一家人团圆开开心心吃吃喝喝,而她一个在冷冷清清的医院查房。
到最后,她们科室的拍值班表,就干脆直接把沈念慈排在节假日,沈念慈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沈念慈的同事说她心地善良巴拉巴拉的,但是贺敬亭觉得,她就是蠢。
贺敬亭没有想到,原来她也有算计的一面。
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将手机一把塞进了沈念慈的手中,移开目光,两手抄袋,面色清冷,眼睛里隐隐浮出戾气。
他觉得自己是被她这几年的表像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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