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柔和了下来,倪子衿转身朝陆逸深走去,点了点头。
冷战不到两个小时,宣布和解。
餐桌上,倪子衿和陆逸深面对面的坐着。
陆逸深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两人沉默的用餐气氛。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倪子衿抬眸,无意一瞥,便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童颜的名字。
顿时,垂下了眼皮,静等着陆逸深的动作。
陆逸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将手机贴在耳边,倒是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静了还是电话的声音太大,倪子衿听到童颜对陆逸深说:“逸深哥,你今天没来公司,我听江助理说你生病了,上午的时候带了花和药去看你,不过那时候子衿说你在睡觉,你的身体现在好点了吗?我给你的药你吃了吗?那个药效果真的很不错,我之前生病的时候试过。”
倪子衿不自觉的停下了动作,触到陆逸深朝她看过来的视线,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因为心虚……
他的童颜妹妹送来的花被她叫张嫂扔掉了,药也不记得随手放在哪里了。
虽然低着头,可也能感觉到陆逸深落在她身上的灼热的视线。
倪子衿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这样低着头不敢看陆逸深实在太怂了!
她当时还没说是谁送来的花,陆逸深自己说是花店的人。
这完全不怪她的!
而且,是他自己叫她随便处理那束花的!
抬眸,刚和陆逸深的视线对上,他便开口对童颜说道:“嗯,我身体好多了,你的花和药子衿都给我了。”
“……”倪子衿惊讶陆逸深竟然帮着她说话,而且,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责怪的意思。
倪子衿觉得还是有必要说点什么,于是,等陆逸深一挂完电话,便开口说道:“是你自己说来的是花店送花的人,所以不能怪我没有告诉你。”
“如果我没有这样说你就会告诉我童颜来了么?”
陆逸深兴味的问道,倪子衿顿时哑口无言。
可能……不会吧!
“你抱着花和药进主卧的时候我就猜到是谁来了,那些小伎俩我也看穿了,吃饭吧。”
陆逸深说道。
倪子衿再次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她自己的说谎技能高超,把陆逸深骗过去了呢!
原来只不过是陆逸深看破不说破。
但是,倪子衿想,陆逸深这样的态度,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在乎童颜?
一时失神,倪子衿不慎吃到了辣椒,顿时辣得她蹙起了眉头。
看到陆逸深旁边的水杯还剩半杯水,想也没想的伸手去端。
然而,手指刚碰上杯壁,却被陆逸深阻止了。
“这杯我喝过了,我发烧会传染给你。”
“可是我太辣了!”
倪子衿几乎要跺脚了,张开嘴巴使劲呼气。
陆逸深见倪子衿挺痛苦的模样,当即起了身,去茶水室重新给倪子衿倒了一杯水,前后一分钟都不到。
倪子衿几乎灌了一整杯水下去,嘴里的辣意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此时,心里被一股暖意充实着,抬眸,瞥了一眼神情如常的陆逸深,倪子衿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很肯定的说道:“你在关心我。”
“嗯。”陆逸深神情温淡的说道:“你抵抗力差,我传染给你了之后你肯定要找借口不让我碰了,所以能免则免。”
“……我收回那句话。”
倪子衿恨恨的瞪了陆逸深一眼。
明明就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脑子里面尽想着那些事儿?
……
午餐过后,陆逸深把倪子衿叫去了书房,谈谈关于工作室的事。
倪子衿的一些想法中,陆逸深觉得不足的地方,会提出自己的建议,然后两人再讨论。
倪子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陆逸深在这方面已经打出了一片天地。
倪子衿把陆逸深的每句话都当成金句来对待,就差用小本子记下来了。
反正,在陆逸深这里,倪子衿受益良多。
最后,陆逸深对倪子衿说道:“招聘海报我叫人今天之内做好,然后贴出去,到时候你记得查看邮箱。你要确定你自己的品牌路线,所以有中意的合作方,你还是自己去谈比较好。前期的准备工作我会叫人帮你做好,还有人手,我都会派去给你,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倪子衿两只手肘抵在桌子上,用手背托着下巴,一对瞳仁乌乌的,意兴阑珊的瞧着陆逸深,说道:“结婚以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当陆太太的实际好处。”
“希望你这个陆太太当的愉快,工作室好好经营,不然会很丢脸。”
男人淡淡一笑。
“丢脸也是我和你一起丢,有人陪着我才不管丢不丢人呢!”
倪子衿哼了哼。
……
两人谈完工作室的事,两点半不到,倪子衿看到陆逸深躺在床上打算睡觉,于是她也躺了上去。
将近五点两人才醒。
倪子衿醒来时刚好听到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一声。
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文茵发来的微信。
自从文茵受伤后,倪子衿和文茵联系的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
中度脑震荡,倪子衿问过陆逸深这个情况算不算严重。
陆逸深说中度脑震荡的病人在半个月内都会出现头晕不适的症状。
倪子衿看了一下日期,离出事那天,好像正好过去半个月了。
“文茵姐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她想约我去主题酒吧。”
看完文茵的信息,倪子衿对陆逸深说道。
毕竟去酒吧,喝酒难免,可是她今天才答应陆逸深,以后他在身边的时候才能喝酒。
“你想不想去?”
正要掀开被子的男人转头看着倪子衿问道。
倪子衿思忖了几秒,其实是想去的。
文茵主动约她出来,想必是想找她倾诉倾诉。
和陆逸深闹矛盾的时候,倪子衿每次都是去找文茵,现在文茵需要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倪子衿咬着唇,点了点头。
“那就去吧,你要开工作室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会忙的分身乏术,今天就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陆逸深爽快的说道。
正文 第61章 除非我死
约好了七点钟在一家叫做fun花酒吧七点钟见面。
陆逸深自然不会让倪子衿一个人去酒吧,虽然有文茵在。
两人洗漱了一下之后,倪子衿就看到陆逸深在用微信叫朋友去那边聚。
倪子衿淡淡的瞥了一眼陆逸深的手机,就看到贺敬亭说他也去。
“……这样不好吧。”
倪子衿看着陆逸深说道。
陆逸深自然知道倪子衿指的什么。
文茵和贺敬亭两人发展成现在这样,他们这些人几乎是亲眼看着的。
且文茵早就对贺敬亭放了话,希望贺敬亭离她远一点。
前几年贺敬亭保持的还是挺好的,有文茵在的场合,会很自觉的离开,但是现在……
“我说文茵会去敬亭才说他也要去的……我总不能说不许他去吧。”
陆逸深也有点头疼。
这两人呆一起,还不知道要闹出点什么事来。
倪子衿抿着唇,只好作罢,到了那里再说吧。
文茵说这家酒吧以花为主题,很浪漫,倪子衿去了之后才发现所言非虚。
花加上灯光,营造出神秘又浪漫的感觉。
文茵早就在座位上等着了,一见到倪子衿,便朝她招手示意。
李成蹊,秦伯庸也陆陆续续到了,还差贺敬亭……文茵不知道贺敬亭会来。
几个男人坐一桌,两个女人有女儿心事要讲,便另外坐了一桌。
酒吧的环境很清幽,乐队现在唱的是一首抒情英文歌,曲调很悠扬,完全不影响谈话。
服务员送上饮料和酒水离开,倪子衿看着换了发型的文茵,想开口问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切入。
文茵婚礼那天被叶子戚推了一下倒地瞌到了头,伤口很深……
文茵原本是中分的大波浪卷发,现在却剪了刘海……
大概是感觉到了倪子衿的犹豫不决,文茵突然笑问道:“换了发型是不是显得我年轻了几岁?”
“这个倒是真的,像个18岁的少女。”
倪子衿也笑。
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所以有失必有得,我要不是额头上留了疤也不会去想剪刘海,能停留在18岁的少女模样那我留了个疤也不亏。”
倪子衿淡淡的笑,心说,文茵倒是想得开。
“不过现在美容行业这么发达,去个疤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我不想去。”文茵垂着眼皮,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的位置,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我天生就是自虐体质,就想留着它,让它提醒我在我身上曾经都发生过什么。”“倪子衿抬眸瞧着文茵,心底淡淡的叹息了一声,“你这又是何必,人总要向前看,发生过的事情,既然不能挽回,那就让它过去。”
文茵闻言,突然低低的笑了一下。
在淡紫色的灯光的照射下,文茵撑着头低笑的模样给人一种颓然的感觉。
“发生过的事情,我就是没法当作它没发生,也没法说服自己放下向前看。我要是有你说的那种豁然的心态,估计就不会和贺敬亭闹成现在这样了,毕竟他当时很诚恳的跟我道歉,我也是真的很爱他。”
文茵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往酒杯里面夹了几个冰块。
端起酒杯仰着头一口便将酒喝得见了底,文茵又继续给自己倒,“我不知道贺敬亭对沈念慈现在是什么感情,但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有我,有时候我觉得我挺坏的,我过的不好的时候,我就是想折磨贺敬亭,我想让他看到我的惨状,让他内疚,如果不是他,我的生活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子衿,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文茵突然抬眸,问倪子衿。
倪子衿看着文茵,一时没有说话。
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倪子衿内心深处是不同意文茵的做法的,既然分手了,为何不放过彼此,好好生活?
但是站在文茵的角度,所有的经历都是文茵一个人经历的,旁人其实无权点评好与坏。
“文茵姐,我们既然是朋友,就不说好与坏的事了,以后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尽管找我倾诉,随叫随到。”
倪子衿说着,拿起一瓶酒,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酒放下了,转而给自己拿了一瓶饮料。
文茵明显察觉到了倪子衿把酒换成饮料这个动作,倪子衿不是不喝酒的人……
文茵撑着下巴笑了笑,“打算要孩子了么?”
倪子衿闻言愣了一下,紧接着,摇头,“倒不是打算要孩子,只是有一次没做措施,事后我也没吃药,怕万一会中,所以还是觉得不喝酒为好。”
酒精对胎儿是百分百的有害,既然当时选择没吃药,就得为当时的选择负责。
倪子衿下意识的看向陆逸深,他还不知道她那天没有吃药……
如果真的怀上了,不知道陆逸深会是什么心情。
倪子衿和文茵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一会儿,就见贺敬亭来了。
文茵看到贺敬亭明显一愣,紧接着就冷下了脸色。
偏偏,贺敬亭还很没有眼力见的在倪子衿和文茵这一桌旁边停了下来。
“逸深说你在这里,所以我也来了,想看看你,身体好全了么?”
穿着衬衫西裤一派精英打扮的江城有名的律状,此时,却有些委曲求全。
文茵微抬着头看着站在旁边的贺敬亭,凉凉一笑,突然用手将刘海拂开,露出额头上的伤疤,道:“你觉得这样是好全了么?”
幽暗的灯光下,贺敬亭微眯着眼眸,觉得眼睛刺痛,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
他的歉意和痛苦那么真实明显,连倪子衿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我帮你联系医生,把这个疤去掉。”
说着,贺敬亭抬手,想要去触摸文茵的额头,但文茵侧了一下头,贺敬亭摸了个空。
“不,我要把它留着!”
文茵淡淡一笑。
她要把这个疤留着,提醒自己也提醒贺敬亭,贺敬亭欠了她文茵的!
贺敬亭的手僵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去。
倪子衿看到贺敬亭眸光深邃复杂,一瞬不瞬的凝着文茵,她想,让他们两人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出声说道:“陆逸深他们在那一桌,你去那边吧,就别打扰我们两人谈女儿心事了。”
倪子衿指了指和这边隔了两桌的位置。
贺敬亭呼吸起伏,顺着倪子衿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文茵。
贺敬亭走后,倪子衿明显察觉到文茵的视线狠狠的盯着贺敬亭的背影,搁在桌子上的手紧紧的蜷了起来。
“文茵姐。”倪子衿开口,伸手覆在了文茵的手背上,试图让她放松,“我感觉他也不太好过,就不能不要去计较过去的事了吗?”
听到声音,文茵这才回神,决然的摇头,“想要我不计较,除非我死。”
“……”
一直以来,文茵都以温婉示人,倪子衿没想到,在对待爱情这一方面,文茵可以做到这么决绝。
知道自己劝不动,倪子衿便不再多说要文茵放下过去的话了。
……
文茵又喝了几杯,没一会儿她就说要去上个卫生间。
而倪子衿便去了陆逸深坐的那一桌。
自从回来后,她和李成蹊算是聚过一次,和贺敬亭有过几次接触,但是和秦伯庸只是在文茵婚礼的那天见过一面。
那天的场面太混乱,都没好好的打个招呼。
今天既然都聚在一起了,倪子衿总得过去和他们说几句话。
倪子衿坐下来和他们聊了几句后,李成蹊便说道:“你们一直说要办婚礼,我们请帖都没收到,你们也没说哪天办,到底会不会办啊?”
“呃……”倪子衿下意识的看向陆逸深,“我都忘了我们还没选日子。”
“选好了,11月2号。”陆逸深立马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们选了吗?”倪子衿拧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她完全没有记忆她和陆逸深选好了办婚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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