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讪讪的转向林彤,“婶婶你们要搬走吗?以后就没人给你们做好吃的了。”颇为遗憾的样子。
林彤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但也不会大度的当一切没发生过,她没有回答,只是把小念抱上了车,轻声道:“嘎鲁大哥,咱们走吧!”
吉普车缓缓的驶离。
张桂莲和张玉枝打开大门,看着汽车的背影,张玉枝问:“桂莲姐,你说林彤为啥搬走啊?”
张桂莲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不关咱们的事,我要回去做饭了。”
安秀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肯定是心虚不敢见人呗!”
张桂莲瞅了她一眼,“部队的调查结果还没下来,这事是真的还是没影的,谁也说不好,你就别在这瞎说了。”
安秀撇撇嘴,“我瞎说?你不也说亲眼看到武学斌去她家里吗?还有,你也看着好几回那姓武的在这站着了吧?现在又来装好人!”
张桂莲脸色涨的通红,“我说的是我看见的,我可没说她和武学斌咋样。你别瞎给我扣帽子,这可不是早年前。”
“哼!”安秀扭头就走,离的远了才小声嘀咕着,“装模作样!”
“嘎鲁大哥,我想问问,像这种情况,找到谁散播的流言,我可以告他诽谤罪吗?”
刚才临来的路上,林彤才知道,这位开车的嘎鲁大哥,竟然就是徐振华跟她说过的,转业到公安局的战友。
没想到,他们的第一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林彤难堪的同时,想到以法律的形式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诽谤?这个词用的好。不过,咱们国家的法律没有这一条啊!”
林彤听了心里很失望,嘎鲁劝道:“部队会查清楚真相的,你不要难过,明天我过去团里看看,问问他们进展情况。”
他语气迟疑了一下道:“林彤,我觉得这件事,也许不仅仅是污蔑。”
林彤听了这话脸色一黑,什么意思?他觉得这事是真的不成?
嘎鲁接着道:“我觉得,这事会不会和武学斌有关?”
林彤不解的问:“是和他有关啊?听说举报的人就是说我和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会不会,他们碰到武学斌这事都是真的……”嘎鲁的话没说完,就被林彤打断了,“嘎鲁大哥你什么意思?你也在怀疑我吗?”
“不是,你听我说完。”他的声音很沉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我是说,这一切会不会是武学斌搞的鬼?”
“武学斌?”林彤毕竟没经历过阴谋,一时没有明白,“他能怎么搞鬼?再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嘎鲁没有回答,这一年,他办了几起案子,都和武装组织有关,这个武学斌的行为,很让人怀疑。
只不过,现在没有证据,而和武装组织有关的事,都是保密的,不能和林彤说。
林彤见他沉默,自己琢磨起来,第一次见武学斌时他的憨厚,那次在新丰镇上他的热情,闯进她家莫名其妙的关怀,林彤的眉头越皱越紧。
“嘎鲁大哥,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理。当时,我只是感到他有些怪,现在这么看,难道他是故意的?”
嘎鲁可是公安局搞刑侦的,林彤仔细的跟他讲了和武学斌几次见面的情况。
嘎鲁一听就判断出:“这个武学斌绝对有问题。第一,他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明知道破坏军婚是什么后果,却还是那样做了。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的本地人,知道这后果的严重,却还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对二人全无好处的事,这种行为让人不能理解。反倒更像,故意的,故意这样做,故意让人看到,故意让人产生怀疑……”
“林彤,明天我去部队,跟他们一起调查这事,你放心,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肯定不会再让他们这么污蔑你。”
林彤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就连我一直以为关系很好的两个邻居都不信我,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是清白的?”
嘎鲁笑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人也笑了。
“林彤,你还不知道吧,振华那小子可是特意来县里找我,让我照顾好你的。他这么看重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林彤听的一呆,徐振华特意来找过他?就为了让他照顾着她?
这两天心里的冰冷和烦躁,竟然微微有丝丝暖意。
“可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轻信啊?毕竟他找你之前可没有人这种流言。”
嘎鲁笑着摇头,“你还真较真!好吧,这事吧,和以往流言不同,散播的太快,有些细节太不合常理。这涉及到我们调查的一些事,你啊,就不用问了。”
林彤果然不再追问,心里却轻松多了,只是还有些不忿,“部队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你只是一听就知道事情的可疑,可他们却怀疑来怀疑去的……”
“这也不能怪他们,有人举报,还是军嫂,他们当然得查证,这是例行手续。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怀疑你,你觉得你还能这么自由?”嘎鲁笑道:“这里因为地理和历史的特殊性,军队的权利还是很大的。”
他的话点到为止,林彤听了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说,有人相信她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那些人的公开道歉。”过了一会她小声嘀咕。
“这件事估计一时半会的你就别想了。”嘎鲁道:“你不爱回镇上就在县里住着,这事等振华回来的吧!”
如果真跟他办的案子有关,那么这种流言怕是不会被禁止,只怕林彤要受一段日子的委屈了。
“你也别怪那些人的态度,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搞鬼,他们肯定是被误导了的。”
林彤听了这话并没有感到释然,为什么接触并不多的大叔大婶能无条件的相信她?
反而是接触多,相处的像姐妹的二人却问也不问就判了她的死刑?
“我不怪她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她们爱信不信,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彤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可里面的怨气还是能听得出来。
这让嘎鲁听了不禁摇头,他有心劝两句,想了想毕竟受到伤害的是她,有怨言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这事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徐念靠在她怀里,昏昏沉沉中突然问:“妈妈,咱们走了,邮政所要是有你的信和稿费怎么办啊?”
林彤也是一怔,刚才光顾说话,她都把这事给忘了,可看看外面,已经从镇上出来有一会了,就道:“没关系,他等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给邮电所打个电话。”
嘎鲁问:“有事?有事咱们返回事就行。”说着一打方向盘,汽车转了个弯。
再返回去多耽误时间,那多不好,林彤忙道:“没事,不用回去,明天打电话一样的。”
“林彤,不用客气,回去也不费什么事,打电话现在经常不通,怪麻烦的。”嘎鲁这么样,林彤不好意思的道:“今天麻烦你们了。”
不大一会,回了镇上,吉普停在邮电所门前,林彤下了车,心里想着,明天要给出版社那边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电报告诉一声新地址。
还好邮电所还没下班,林彤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希望有她的汇款单和信,能先交到政委家刘爱莲手里。
工作人员记下来了,林彤在他们单位那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人物,这点要求还是很好达到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搬家
嘎鲁倒是不知道林彤还写作,林彤下车以后他就问徐念,“小念啊,你刚才和你妈妈说的什么稿费啊?”
徐念略有些得意的显摆,“我妈妈可厉害了,她写的好多故事杂志上都有,我妈妈赚了好多的钱呢!”
嘎鲁有些好奇,“你妈妈还会写故事?”
“当然了,叔叔你看。”徐念把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本杂志翻开,“看到了吧?这是我妈妈写的,这图也是我妈妈画的。”
他小嘴一嘟,“我妈妈是好人,他们骂我妈妈,他们都是些坏蛋,大坏蛋!虎子和小树也是,我妈妈白给他们好吃的了,都是白眼狼!”
白眼狼是奶奶以前常说的话。
他觉得,用在小树和虎子身上正好。
嘎鲁和巴图看着这色彩鲜艳的儿童杂志,对林彤又有了新的看法。
这是个能人!
做生意,写故事,都做的这么好,不是能人是什么?
林彤回到车上,看到两个大男人,正翻看着儿童杂志,看的津津有味。
“这是你写的?写的真棒,借我吧,我拿回去给我儿子看看,他肯定会喜欢。”嘎鲁扬了扬手里的画报。
“是我写的,你要喜欢就拿回去给孩子看吧,一本画报说什么借不借的!”林彤不在意的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嘎鲁刚说完,徐念就小脸一扬,很得意很显摆的道:“我这有很多呢,里面都有我妈妈写的故事,可好看呢!”
林彤哭笑不得,点了他小鼻子一下,“行了,别显摆了,不过是几个故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嘎鲁叔叔才是了不起呢,他和爸爸一样是英雄,专门抓坏人的。”
徐念一听,眼睛瞪的老大,带着希翼道:“真的吗叔叔?那你把那些骂妈妈的坏人抓起来好不好?”
林彤怔了怔,温柔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小念,不要乱说,抓人也不是能乱抓的……”
嘎鲁也愣了下,看向徐念的目光竟然出奇的温和,“小子,你可给叔叔出了个难题啊!不过,叔叔虽然不能把他们抓起来,却可以让他们向你妈妈道歉。”
又跟林彤感慨道:“你们感情这么好,怪不得振华这么感谢你,说你这么好那么好的。”
林彤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他真的是这么觉得吗?我可没感觉到。
在最委屈的时候,他不在旁边,林彤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
因此听他说起徐振华,她心里还是挺介意的。
嘎鲁转身开车,旁边巴图翻看着画报,“别说,小孩看的书也挺有意思的。嫂子,问你个问题呗,你要不愿意说就不说。”
林彤道:“什么问题?”
“你写这些,能挣多少钱啊?”
林彤倒没瞒着他,这人和嘎鲁一样在公安局上班,只要是认识的人,去邮电所就能打听出来。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这一说。
“这个不一定的,是按字数算钱的。字数多稿费就多,安数少稿就少。像这画报上的,一般也就十几二十块钱一个故意吧!当然,要配插图就多一些。”
巴图一听惊讶道:“这么多呀?那一个月要写个十篇八篇的,岂不是得挣一二百了?”
嘎鲁笑骂道:“还写个十篇八篇的,你以为这是啥玩意?真要那么好写,这满大街的都能写都能挣那些钱了。作家是那么好当的呢?”
巴图挠挠头,憨笑着道:“也是。嫂子那也挺厉害了,作家啊,了不起!”
林彤也没多解释她写了很多,她是占了前世的便宜,要不然脑海里也不能有这么多的故事,“啥作家啊,我可不是作家,你可别这么说,让人家听了笑话。”
汽车开回县里的时候,直接去了饭店,大叔还没下班,他特意让大婶早回去,安置好林彤母子。
大婶家里是两间正房,中间是厨房。
大叔和大婶住东边那间,嘎鲁和巴图帮着把箱子和炕桌搬到西屋。
大婶和林彤,搬被褥等杂货。
徐念抱着大黄,跟在妈妈身旁,好奇的看着这个新家。
大婶看到盆和碗筷那些,竟然还有些调料,忍不住笑道:“家里都有,你拿这些干什么?”
林彤笑道:“你家里是你的,我们住在这里就够麻烦的了,怎么好都用你的呢!家里也不是没有。”
大婶佯作生气,“什么你的我的,分那么清干啥?家里有你尽管用,没了再说没了的。”
林彤连连点头,“放心吧,大婶,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把东西搬完,嘎鲁道:“明天我就去部队问这事,你们就在这安心住着吧!我叔和婶都是好客的人,你放心,住在这肯定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事。”
林彤道了谢,大婶道:“今天我就不留你们了,等哪天我休息,你们来吃饭。”
嘎鲁和巴图忙笑着答应。
等他们离开,大婶要给她们做饭,被林彤拦下了,“大婶,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吧!吃面条行吗?”
“你快歇着吧!不用你。”大婶硬把她推进屋,“你先收拾着,等明天我上班,再吃你做的。”
林彤见大婶坚持,倒也不矫情,进屋把炕桌在炕梢那摆好,把书本都放桌子上撂好。
被褥都重新叠好,撂到箱子上,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婶喊了二人吃饭。
收拾完,林彤跟大婶商量房租的事,“……就按县里的价钱给……”
林彤还没说完,就被大婶打断了,“提什么钱啊,他们解放军战斗保我们平安的时候都没提过钱,你再说给钱大婶不高兴了。”
林彤刚要开口,大叔下班回来了,大婶站起来道:“你回来的正好,这孩子,非要给咱们钱当房租,被我说了一通。”
大叔哈哈笑,“孩子,你大婶说的对,你安心住着,相信部队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说什么房租不房租的,大叔大婶不差你那点钱。”
林彤着急了,“大叔大婶,我有钱,你们不收钱我可不好意思住了。”
“大婶知道你有钱,之前两个月你绿豆糕可不少卖。不过,那些钱你就拿着吧!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大叔大婶白天上班,晚上你帮大婶做个饭就行了。”
林彤苦笑,“大婶,做饭才用几个钱啊,你们这样,我真的不好意住下去了。”她招呼小念,“去把画报拿来给爷爷奶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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