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动了动嘴,似是要反驳,旭凤当即开口打断:“好了,我与夜神大殿还有要事相商,你先去吃粽子吧,去晚了,便不给你吃了。”
锦觅听得他想要收回灵力粽子,连忙闭上嘴,转身拉过一旁一直充作背景板的了听飞快地跑走了。
锦觅走后,旭凤被润玉看过来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甚自在,咳了两声,连忙转回正题上。
润玉听旭凤说起围剿彦佑之事,也整下心神,安坐下来听旭凤的布置。
两人才说着,燎原君匆忙跑来禀报:“殿下,蛇仙往璇玑宫方向去了。”
润玉蹭得一下站起身:“糟了,星儿……”
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身冲了出去。旭凤紧跟在润玉身后,一路赶往璇玑宫。
璇玑宫。
彦佑被追得有些仓皇,一路逃到了有些偏远的璇玑宫。
璇玑宫中寂静无声,也没有来往仙侍,彦佑进来后本想寻个宫殿躲上一躲,谁知才要一头扎进一处最大的寝殿,便被殿门外的结界挡了回来,无奈之下,只得另转了方向,却不料被匆忙赶回璇玑宫的润玉堵了个正着,被紧跟而来的旭凤和众多天兵天将包围了起来。
最终,彦佑还是跑了,以鼠仙自投罗网为代价。
抓住鼠仙后,众多天兵从璇玑宫如潮水般退了出去,旭凤也跟着离开。润玉看了看玉衡殿外完好无损的结界,心中松了口气,感慨自己离开时的准备。他虽仍有些放心不下辰星,此刻却不是能容他留下的时候,只得又加固了一番寝殿外的结界方才离开。
鼠仙,在面见天帝时,放言揭露天后恶行与天帝失德,被恼羞成怒的天帝当着众人,与因被天后攀扯而召到殿上的水神的面,灭杀当场。水神气怒已极,在天帝提到润玉与辰星婚期之时断然开口拒绝,润玉在场忙以水神舍不得才认回的女儿出嫁为由圆了几分,水神见开口的是润玉,虽仍气恨难当,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润玉与旭凤两人结伴从九霄云殿走出时,天光已经大亮。润玉询问旭凤是否知道簌离,心中有些在意。
两人走下阶梯没有多远,便瞧见了不远处似乎正等着谁的水神。
润玉与旭凤对视一眼,连忙过去见礼:“水神仙上。”
水神没有理会旭凤,看向润玉道:“夜神殿下,不知星儿此刻,可仍在璇玑宫?”
润玉道:“是,星儿正在璇玑宫内小睡歇息,估摸着也快醒了。请仙上放心,稍后星儿醒过来,润玉便送她回洛湘府去。”
“嗯。”水神点点头。
旭凤微低着头,也跟着道:“稍后,旭凤也会亲自将锦觅送回洛湘府,请仙上放心。”
“什么?”水神眉头一竖:“觅儿在火神那里?”
旭凤察觉到水神的态度,只以为是方才在殿上的气还未消,因此也不敢多说,只老实回道:“昨晚旭凤邀了锦觅到栖梧宫一叙,只是恰好出了……中途离开,想来锦觅应当还在栖梧宫,并未离开。稍后旭凤回去,便……”
“不劳火神费心了!”水神打断旭凤的话:“本神,这便亲自去将觅儿接回。”说罢,抬步往栖梧宫的方向而去,旭凤见状连忙跟上,只有润玉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匆匆离去,叹了口气,抬步回了璇玑宫。
润玉回到璇玑宫,直奔玉衡殿而去。抬手解了结界,轻轻地推门进去。
靠在床边的魇兽先回过头来,见是润玉,十分高兴地凑了过来,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润玉挑眉看着眼前的魇兽,自然看出它是吃过了。想来,是昨晚吞了辰星的梦境。
润玉还没来得及细想,床榻上传来响动,他连忙抬步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将恰好醒来正坐起身的辰星扶起。
“星儿醒了,睡得可好?”
辰星迷蒙着眼睛,见是润玉,扯起嘴角笑了笑,转过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怀里,撒娇似的蹭了一蹭。
他极自然地揽住她,低头在她的发顶轻吻了一下,感觉怀里的人顿了一下,而后又将自己抱紧了两分,唇畔的笑意也深了许多。
“……看天色,已经天亮许久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润玉拍了拍她的背,想了一想,将昨夜之事对辰星悉数道来。辰星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到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润玉低头看她,见她神色十分复杂。
“怎么了?”
辰星叹气:“前两日,我还想着要想办法弄清楚,天后寿宴那日鼠仙是不是故意算计锦觅,不想……”
润玉想了想,问道:“星儿,可是怨怪鼠仙?”
辰星点点头,复又摇摇头:“若是站在锦觅姐姐的立场上,他刻意算计,令我的妹妹置身险境,我自然是生气的。我这人,一向护短,他若安好无事,他日我定会想办法让他知道厉害,下次不敢再算计我的亲人。可是……若我不是锦觅的姐姐,我倒……有些佩服他的勇气,和大义。”辰星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匡扶天道,义不畏死。可惜了……”
润玉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星儿,不会觉得他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么?”
辰星侧了侧身,换了个姿势,躺倒在他怀里:“永远光风霁月,不染权谋,不事手段,还能成就大事的人,大概只存在在话本子里面罢?”她在他怀中,看着透过窗棂的天光:“他心中有无论如何,哪怕身死魂消,遍染骂名,都要达成的事。心中既有此所执,有此所求,为了它放弃了一些个光明正大,行些手段,在我看来倒很自然。只要心中尚有一条底线,能把得住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能断得清什么东西能舍弃什么东西不能舍弃,就已经足够了。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啊,不过是选择罢了,选了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东西,便必然要舍弃另外一些。求的越多,越大,要舍的,想必也会越多越重。因而,这样的事,其实也不是谁都有魄力做的。我做不到,却也不会去指责那些做到的人。”
润玉抱着她的手臂无声地紧了一紧,闭上眼,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星儿,是聪慧,而又通透的。
辰星感叹完又默了默,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要起身:“阿玉,赶紧送我回去罢。那鼠仙与爹爹关系似乎很是不错,他如今……我想快些回去看看爹爹。”
润玉放开她,点头应下。
润玉送辰星回了洛湘府后,独自一人回到璇玑宫,回到玉衡殿内,坐在床榻边上,看了尚未收拾过的软枕和锦被,幽幽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润玉回头看过去,瞧见魇兽正朝他走过来。
魇兽走到床榻边上,凑到润玉身边蹭了蹭他,而后后退了两步,在他略有些不解的眼光之中,吐出了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剔透珠子。
润玉愣了一愣,凝神一看,那珠中的场景如此熟悉,正是眼前的玉衡殿,而床榻上交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也正是他与辰星!
润玉只觉得头脑中轰然炸响!
那一晚!
连忙挥手收过那梦境,将床边的魇兽支出房间,一道法术关上殿门,又接连下了好几层结界后,才重又取出魇兽吐出的珠子,脸色涨红,深吸了口气,抬眼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最后一天,晚上六点最后一次固定加更!(今天不把梦放出来感觉会被揍的,求生欲让我选择了加更!)昨儿持续一章的吻戏都不怎么关注,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后出场的小魇兽身上,好桑心!果然,纯洁的吻戏已经不能满足大家了嘛?
我个人其实蛮喜欢鼠仙的(可比那条蛇靠谱多了),可惜,女主的设定翻来覆去看,也没法蝴蝶出拯救得了他的剧情,唉
第41章遗憾
天色再次由明转暗的时候,润玉才终于从玉衡殿中踏了出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竭力做出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心中却仍在不住地默念清心咒。殿外经过的邝露便瞧见了颇有些落荒而逃之感,脸色有些发红,眼睛却有些发亮的夜神殿下从面前疾行而过,赶去布星挂夜了……
邝露本想问问一日未进水米的殿下是否要带些点心,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的身影便从璇玑宫消失了,连一旁奔过来的魇兽都没看一眼……
这是……怎么了?
邝露提着食盒,偏头看了看一边走过来的魇兽,一人一兽,对视一眼,十分不解。
布星台。
分明是做惯了千年万年的布星之事,今夜行来,大约是有些无法集中心思,竟然颇有些吃力。
布星过后,独自站立在空旷的布星台上,深夜的凉风拂面而过,他却仍觉得浑身热得发烫。
他分明无数次地坚定,是因辰星近来身体不适却找不出原因,他担心自己记不清的那一晚无意中伤到过她,才定想要弄清那一晚的情形。也是持着这样的想法,他才忍着如灼体一般的燥热,细细地将那梦境从头到尾,一丝细节也不漏地全看了一遍……
在那个梦里,他看到她向他走来,看到她伸手回抱住那时已经失神的他,看到她松开了手中的解酒丹药,看到她抬起头主动吻了他的唇,也终于释放了那只蛰伏的凶兽……
布星台上的白衣仙人晃了晃脑袋,抬起头,柔和而明亮的星辰,一颗颗镶嵌在暗色的天幕之上,流光盈盈。
他竟恍惚想到了,那个梦境之中,她似乎也在夜色之中,泛着柔和瓷白的柔光的肌肤……
他撇开眼,不敢再去看漫天柔光的星辰,不自在地轻咳几声,闭上眼。
然而,一旦将眼睛闭上,那颗梦珠之中的景象,便又不受控制地飞来……
在那个泛着莹蓝璀璨光芒的珠子里,他看到自己克制不住化出的龙尾,将她一圈一圈缠绕起来,牢牢地困在怀里,看着她几次想要低头看清那龙尾却被他压着不得起身……
他看到自己扯开她的衣带,带着几分急迫地一件件拉扯撕碎她身上的衣裳,连同自己身上的衣物,在床榻边上丢了一地……
他看到自己用手掌和唇舌一寸寸地洗礼过她逐渐露出的玉白色肌肤,在上面留下一串又一串暧昧的痕迹……
他看到自己在幻回人身的下一刻,挺身冲破最后的阻碍,在她克制不住痛呼出声的时候,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他看到自己牢牢制住她的腰身,不给她半分逃离和挣扎的机会,伸手与她十指相扣,两人手腕上的红绳在夜色之中鲜红如血……
他看到自己在不断深入挞伐的时候,总不断地俯身去亲吻她溢出泪花的眼角,在她颈间唇畔辗转流连……
他听到她带着哭腔和媚意的求饶和轻吟,一声一声,断断续续,却引得珠子里的自己越发放肆和疯狂……
直到……她在身下彻底脱力地昏了过去……
布星台上的夜神殿下猛地睁开眼睛回过神来,觉得浑身烫得像是要烧起来,疯狂地在心中念着清心咒,却似乎已经无法浇灭身上燃起的火焰。
他曾与旭凤切磋过多次,见识过不知多少次他的火焰,此刻却觉得,凤凰的真火,都没能让他如此时此刻一般,整个人都仿佛要灼烧成灰。
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再去回想,从梦珠中看到的一切反而越是清晰地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难怪……她会那样疲累……咳咳!
如此看来,他除了……索求无度上略有些过分之外,真的没有伤到她……也算是,让他放心了几分……说来,这还是他执意想知道的初衷……
然而……
他看到了那一晚的情形,知道了所有的细节,放下了心头的担忧,却……
反倒更遗憾了……
珠子里的一切,他能看到,却想不起来。
具体说,他能够看到,能够听到,却……记不得当时的感觉。
咳咳咳咳!
白衣广袖一派清心寡欲装扮的夜神殿下,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呛到,脸色涨得通红地在空旷的布星台上咳了起来,半天都没有止住……
与卯日星君交班过后,润玉缓缓地走回璇玑宫,在院中站了片刻,没有回玉衡殿歇息,反倒转头去了七政殿。
这会儿,他不敢回寝殿,回那个……梦境之中的室内和床榻前……
他在七政殿内取了几卷书,呆坐了半日,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脸上一阵一阵发烫泛红,握着书简的手掌也不断地攥紧。
过午之时,旭凤突然提了一壶酒前来拜访。
润玉颇有些意外,从七政殿出去在院中的石桌前见了旭凤。
旭凤与他闲聊几句,终于有些期期艾艾地扯到了正题。
“兄长可知……水神仙上和风神仙上,方才带着辰星仙子和锦觅两个,离开天界回花界去了。”
润玉愣了一下。此事……他还真不知道。
“星儿和锦觅自幼长在花界,自然是更熟悉花界的环境,水神和风神仙上带她们回去小住,也没什么奇怪的。”
旭凤顿了一顿,一口饮尽杯中酒水,继续道:“水神仙上……昨日从栖梧宫接走锦觅时……甚是不愉,似乎,不想让锦觅与我有何接触。”
润玉听了,将手中并未动过的酒杯放回桌上,朝旭凤看了过去。
旭凤垂着眼睛,有些无力:“我想着……许是昨日鼠仙之事,水神仙上一时放不下,心中有气,才……”他抬眼看向润玉,眼光颇有几分艳羡之意:“倒是对兄长,水神仙上态度倒是缓和。”
润玉挑眉:“旭凤,你对锦觅……”
旭凤深吸了口气:“兄长已知晓的,锦觅乃旭凤心系之人,旭凤想……能向水神仙上,求娶锦觅。”
润玉看了看旭凤,叹了口气:“旭凤,你要知道,先花神曾与父帝……先前你也曾误会锦觅乃是父帝之女,有这层旧事,母神之前更是想要动手要了锦觅的性命,如此……”
“先前只是误会,母神那里,我自会分说。”旭凤急急地打断润玉的话:“旭凤此心不改,也不愿为难兄长,只是……只是想向兄长请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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