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火神之事,这一回天帝竟一字未提。
卞城王思虑许久,也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难道……他先前想错了?天帝润玉,并没有那么迫切而深刻地,想置火神于死地?天帝对火神,其实没那么在乎?
还有一事……先前在天界气氛太过尴尬,他们父女匆忙离开没有多想。可是回魔界的路上,他猛然发现,结盟这事,天帝竟没有要求他们盟约立誓,就只是嘴上说说……
这件事,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感叹天帝的心胸和手腕。
就冲着这份对他们父女人品的信任,他也……
卞城王又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整了整情绪,抬步往暮辞的房间而去。
即便对那来历不明的四个孩子,他只见过两回,但上一回咄咄逼人,这一回却沉默安静,两次不同的反应落在卞城王眼里,稍稍思索一番后,就不得不感叹几个孩子的聪慧和妥当。
而鎏英……
尽管鎏英是他唯一的爱女,在他眼中也确实是独一无二,千好万好,但是比起那四个不知比鎏英小了多少年岁的少年少女,当真是……差距甚大。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时候已经没那么在乎旭凤死活了~对某人,也快放下了,也越来越渴望崽崽们是自己的了!
then。。。好像已经字数制霸了==(发生了什么,难道我不是打算十章之内搞定的么。。。)
第116章番外-原剧(九)
过了几日,呆在兜率宫与太上老君讨论两人炼丹之术的异同时,小仙童引进来了锦觅。
锦觅进来见到清瑾在这愣了一下。她还记得那一晚,正是这个少年和另一个少女一起给她送了伤药和丹药,两人身上都有一种让她隐约有些亲近的气息。
而清瑾看都进来的锦觅也是愣住了,尽管心中有些乱,但是面上还是板住,做出一副十分平静的样子。
太上老君并不知道两人的事,招呼起了锦觅。
太上老君与锦觅的对话,清瑾站在一旁一字不漏地全都听在耳中,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锦觅离开后,清瑾问道:“老君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与我研究替代那玄穹之光的药引?为何还是……”
太上老君笑道:“这九转金丹,老夫淬炼了整整两万年,始终未能成丹,是老夫生平一大憾事。如今有清瑾小仙君协助寻求替代的药引,的确有所得,却尚有不足。小仙君的炼丹之术,与老夫的截然不同,这其中的冲突和变幻,不知要经历多少演练才有结果,这却不容易给水神仙上解释了。索性就告诉她玄穹之光一事,断了她的念想,免得给了希望,等来等去再是一场空。”
清瑾抿着嘴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太上老君不知道,只猜到了先水神,清瑾心里却是有点儿数的。想来想去,结合之前他们爹爹曾想让卞城王他们搜寻火神元灵的事,看来,他们这个小姨想要复活的,正是他们二叔,旭凤。
只是……他心里有点堵。
不只为了他们爹爹,也为了……方才被不经意提起的先水神,还有,被遗忘了的先风神。
这件事,清瑾知道了,自然不会瞒着清瑶他们。而润玉,也知道了。
告诉润玉的时候,几个孩子还多少有些忐忑,见到他愣了那么一下,随即微微垂下眼,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翻动的情绪。
殿内静默许久,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心里又酸又疼。
清瑶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都被清瑾和清珺拉住了。清瑾面无表情,仔细看眉头皱得死紧,而清珺,则是拉着她和清珵,冲他们沉重地摇摇头。
这件事,不是他们几个能够插手的,这个时候,他们不论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另一边。
离开上清境,夫妻两人回想着在上清境唯一见到的玄灵斗姆元君的话,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斗姆元君,同他们的世界的那个感觉倒是相似。
两人在上清境并未遇险,斗姆元君对两人的态度也很是平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在意。他们倒是没有问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却在思索一番之后询问如何才能回去。
“天机已改,待机缘将至,便可何来何往。”
玄灵斗姆元君的话倒是不难理解,他们一家人想要回去,看来只能静待所谓的机缘了。
两人离开上清境,辰星仰望了一下天空,靠在身后的润玉怀里,默了片刻才道:“阿玉,去天界之前,咱们先回趟花界可好?我想……再去祭拜……一番。”
他们夫妻来此半年,到过花界两回,每次都会隐身去花神冢,祭拜先花神,水神,和风神三人。每到此时,辰星的情绪都多少有些失落,也隐隐有些庆幸。
失落在这个世界,她无缘能见他们一面,也庆幸,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平安而幸福。
润玉将她在怀里揽紧了两分,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好。”
两人始终记得隐身敛息,来到花界之后,却正遇到老胡唉声叹气地走过。辰星觉得有些奇怪,决定跟过去看看。
老胡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被连翘看到,追问之下,老胡道出锦觅和月下仙人,彦佑一道去了翼渺洲的蛇山之巅,寻上神廉晁求取玄穹之光,好让太上老君做药引炼制九转金丹,复活旭凤之事。
辰星一听,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当即就像露出身形去找老胡细问,却是被润玉拉住。有润玉一拦,辰星也从冲头的怒气之中醒过神来,放下这边还在絮叨自己不能去帮忙的老胡,咬了咬牙,拉着润玉一道往蛇山方向而去。
润玉和辰星赶到蛇山之巅时,锦觅和月下仙人,彦佑已经进去见到了廉晁。
蛇山限制法术仙力,但是对于夫妻两人却并无影响,也许是因为两人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也许是因为两人受星辰之力的道统沾染多年全身灵力早已不是纯粹的灵力,但不论如何,两人在蛇山上法力丝毫不受影响。在门外听了片刻,进入木屋之前,润玉挥手化出一定纱帐帷帽,以灵力在上面画上迷幻的阵法,让旁人在阵法被破之前都无法窥到轻纱之后辰星的样貌。辰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几个孩子也就罢了,她和润玉确实不太合适在人前露出行迹来,免得麻烦。于是也挥手如法炮制,给润玉戴了一副面具。
两人准备妥当,正要显出身形时,恰遇廉晁取出玄穹之光,称道即便上神之身也只能承托三个时辰。月下仙人和彦佑都要动作,锦觅却是二话不说就要伸手接过去。
辰星在窗外瞧见,神色一变,抬手一道法力过去,将锦觅的手击开,这冲力甚至让锦觅后退了两步,被彦佑一把托住。
“什么人?”众人一惊,尤其是廉晁。蛇山是廉晁元神所化,有人上了山甚至来到了他木屋之外,他竟然丝毫不曾察觉。
“哼!”辰星和润玉显出身形。一男一女两人都身着天蓝色的衣裳,女的那个带着帷帽,他们身为仙神都看不透那薄薄的一层轻纱,而揽着那女子肩的男子,身形有那么两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面上覆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那面具像是一件法器一般,让他整个人都像是隔着一层迷雾,让人瞧不清晰。
“你们是什么人?”月下仙人看着眼前的两人,莫名觉得有点儿不安。
辰星根本没有理会月下仙人,朝锦觅看了过去:“没听到人家说么?这玄穹之光上神之神也只能承托三个时辰。你是什么修为?能晋封上仙都是勉强了,你以为承继了爹……承继了先水神的神位,就有上神的能耐了?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这样不自量力!”
廉晁在看出两人并没有恶意,而且像是认得锦觅之后就放松下来。如今,他在意的事情已经不多,这两人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身份,他其实都不甚关心。
锦觅从这两人出现之后,便从其中那个女子身上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亲近之感,这感觉有那么两分熟悉,却有一时间想不起来。不知是因为这种难言的亲近感,还是因为这女子身上慑人的气势,锦觅在她的话中微微低下头:“我……”
“你是什么人?有何资格这样说锦觅?”彦佑见此,上前一步,却对上了女子身后那男子凌厉的目光,不由得抖了一下。
辰星面纱后的嘴角勾了一下,却是有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她的情绪只有她身后的润玉有所感,揽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紧了紧。
辰星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锦觅:“不过是先水神和先风神的故人罢了。”
锦觅一惊,抬头略有疑惑道:“你真的是……可是,我从未听爹爹和临秀姨……提起过你……”
辰星并不解释,只问道:“锦觅,我问你,你为何要救旭凤?”
“我……”锦觅眼睛开始泛红:“我错怪了凤凰,我以为他是杀害爹爹和临秀姨的凶手,可我……我想弥补他,我……我……我爱他……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要我的命……”
“锦觅。”辰星的声音冷硬下来:“我问你两件事。”
锦觅眼中含着泪看过来,明明隔着轻纱看不轻面纱后人的样貌,她却莫名间觉得颇有压力。
辰星吸了口气,平复了一番:“第一。你既然说,你错怪了他,他不是杀害先水神与仙风神的凶手,那么,真凶是谁你可找到了?可为他们二位报仇了?”
“……我……”
“第二。你承继先水神的神位,现在六界都知道你是水神。先前你在花界守孝三年,后来又沉睡半年,这就罢了,可你醒来之后,可有哪怕一日履行过身为水神该尽的责任和义务?这几年来,万千水族过得如何,你可知道?水族诸多事物你可问过?或者,兴云布雨之事,你可做过哪怕一次?”
“我……”
“面对父母大仇,身负水神重责,这种时候,你心心念念的却只有那只凤凰?只有你的情爱?好……好得很!”
锦觅支支吾吾,面对辰星的指责,什么都说不出来。
廉晁微微低下头,彦佑动动嘴正要说什么,却是被一旁的月下仙人抢了先:“锦觅只是一片丹心,想要救活我无辜的凤娃!她……”
“无辜?”辰星冷哼一声,转向锦觅:“锦觅,我再问你。先花神因何而死?你的好友肉肉又是因何而死?”
“那是荼姚!”月下仙人急道:“跟凤娃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辰星冷笑:“荼姚不是最爱说‘母债子偿’了么?既如此,旭凤这算是还了母亲的债,又有什么不对?”
“什么母债子偿!”月下仙人插嘴高声道:“老夫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事,与凤娃无关!我凤娃一向光明磊落,他绝不会……”
“你可知道杀害先水神先风神的真凶是谁?”辰星根本不搭理月下仙人,仍旧对着锦觅发问。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老规矩,晚上六点加更!继续怼!
第117章番外-原剧(十)
“你可知道杀害先水神先风神的真凶是谁?”
锦觅听到辰星的话,猛地抬起头:“是谁?”
“穗禾。”
“不可能!”彦佑高声反驳:“杀害先水神先风神的是琉璃净火!穗禾她根本……”
辰星倒没有像方才无视月下仙人一样无视彦佑,她朝他看过去,隔着面纱,众人看不到她的眼神,却能感觉到他的帷帽动了一动,似乎是看了一眼彦佑的方向,又转回到锦觅身上:“废天后荼姚被囚禁于临渊台,你就不奇怪,以荼姚当年的实力,就算被关毗娑牢狱几年,这会儿真能这么踏实地被软禁?怎么不跑不闹呢?”
彦佑听到这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正要开口打断这女子的话,却又一次被她身后那男人的目光对上,顿时全身僵住。
“因为早在她刚入毗娑牢狱不久,就将自己的毕生修为传给了穗禾,包括琉璃净火。”
话音一落,屋内除了辰星身后戴着面具的润玉,其他几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月下仙人抖着手:“穗禾,穗禾!竟然是她,害了我的凤娃!她好狠的心啊,她……”
“锦觅。”辰星看向神色大乱的锦觅:“先前旭凤不是查过这件事么?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凤凰……他说……此事与他有关……我……我不知道……”
“的确与他有关。”辰星继续道:“他就算不知道真正下手的是穗禾,也知道这事与她母神荼姚有关。但是……他选择了包庇他母神。光明磊落?呵”
“……”
月下仙人见锦觅低下头沉默下来,连忙道:“觅儿,凤娃他只是……他只是没有办法看着他亲生母亲丧命,所以才……”
“所以他母神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是草芥么!”辰星突然提高了声音:“既然月下仙人觉得你的好凤娃为了母亲可以是非不分枉顾旁人性命,那阿……那如今的天帝润玉为他生母报仇起兵夺位,怎么在你就变成大逆不道了?”
“你!”月下仙人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啊,老夫就知道,你们两个,都是那冷血白龙派来的!要阻拦我们救凤娃是不是?你们……”
“呵。”辰星冷笑一声:“果然……是我傻了,对你这样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白费口舌罢了。”
“如果真是润玉派你们来的。”彦佑站了出来:“回去告诉他,我们……”
“彦佑君有什么资格再与天帝说话?”辰星根本不听他说完:“别再以他义弟身份自居了,你不配。”
“你!”
看着眼前一道怒气冲冲的月下仙人和彦佑,辰星突然笑了起来,往后倒了倒靠在身后戴着面具的润玉身上:“过去还以为,月下仙人心里,只要对不住你家凤娃的,哪怕伤他一丝毛皮都是罪大恶极的,如今看来,倒是我误会了。对某些人,月下仙人也可以宽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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