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听?”
“你得试试看给我讲道理啊!”
苏嘉誉呵了一声:“我觉得就这样比较好。”
慕西决定,不要和她说话了。
“等一下。”
慕西大步走在前面。
苏嘉誉:“你披着我的衣服走那么快做什么?想贪污我的衣服?”
慕西被气到了,脱下外套,转身向苏嘉誉扔过去,最好扔过去盖住他,一件衣服而已,小气才这个鬼样子。结果苏嘉誉接得正着,几步走过来,继续给她披上,她打开他的手,他继续,她再次挥开,再次继续……
慕西生无可恋,坐进电梯时,才无奈的不再理会他了。
然后出电梯时,慕西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这才趾高气扬的走出了电梯。
……
————————
叶佩璇现在不敢在家提苏嘉誉的名字,这个名字变成了叶家的禁忌,但当她听到自己的父母长辈,都在想把她尽快嫁出去时,心口堵得慌,只能躺在被窝里,默默哭泣。
没有人理解她,她说的真相,没有人相信她。
也不是没有人信,只有孟古昇信她,可是她真正想得到的信任的人,不是他。
叶佩璇睡不着,一想到那些过往,一想到如今苏嘉誉和沈慕西在一起,她就不甘心,就难受得想死。
苏嘉誉怎么能和沈慕西在一起,他究竟知不知道,那是他们的仇人,是让他们分开的罪魁祸首,他怎么能够那么做。
手机铃声响起,孟古昇的来电。
叶佩璇接了电话,起床,把自己收拾了一通,至少不要显得太过憔悴和邋遢,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又觉得,外表无论多光鲜亮丽,都改不了她此刻的绝望和无助。
叶佩璇赶着去见孟古昇,和她父母说的却是朋友有约,他们似乎想嘱咐她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气。
叶佩璇因家人的态度,再次心口堵塞。
去到会所包厢,孟古昇已经等待在那里。
叶佩璇看到,桌上已经摆放了几瓶酒,不觉看向仍旧端着酒杯的人:“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阿璇,你说了大盛朝的事,你是宰相的女儿,苏嘉誉是丞相之子,沈慕西是安和公主……”
“这些都是真的,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你说我也是那个时代的人,那我的身份呢,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又经历过什么事?”
叶佩璇嘴角抖了抖,他是什么人,他经历过什么?
孟国太子,若不是因为娶了她,他的人生,一定不会那么坎坷无望,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嫌恶过她,仍旧顺着她,这是对她最好的男人,若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上辈子的她如何能够挺过来。
“孟国太子,后来成为孟国国君。”
“然后呢?”
“……”
沉默了许久,孟古昇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不愿说,或者说难以启齿。那沈慕西说的话,多半就是真相了,他们上辈子竟然是夫妻,他不知道应该为此感到开心,还是该感到难过,前世今生他都追逐着她,她的目光都只看得到另一个男人。
“不想说就不说吧!”孟古昇扯扯嘴角,“让你出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我见过沈慕西了……”
“她……你们……”
“她依旧承认了上辈子的事。”
“那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因为苏嘉誉来了。”
叶佩璇愣住了。
孟古昇继续道:“苏嘉誉赶来了。因为他怕我伤害沈慕西,那么急着就来了,甚至还对我警告……”
“怎么可能?不会不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难道是因为孩子,就因为孩子,他对沈慕西那么关心……也是,他都能够因为孩子而娶她……”
“阿璇。一个男人的确可能为了一个孩子娶一个女人,但那样时刻的关心,却不仅仅会是因为孩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若不是因为孩子,阿誉怎么可能会和沈慕西牵扯上……”
“阿璇,你冷静一下。你就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吗?”
“什么?”
“你上辈子和苏嘉誉分开了多久?”
“你什么意思?”
“你们分开了那么久,你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外人,是别人。但沈慕西对他来说,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他们一起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你怎么就能够确定,他没有爱上沈慕西?”
“不可能。”叶佩璇猛的站起来,情绪异常的激动,“不可能,我打听过的,他和沈慕西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一直都不好……”
叶佩璇越说越坚定,阿誉怎么可能会爱上安和公主,不可能的啊,那可是让他们分离的人,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第八十章
回到家, 慕西便去洗漱, 然后吹干头发。大概是觉得无聊,她拿出她买的卷发器,开始折腾着自己的头发,这东西操作超级简单,完全不用担心会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发型的变化, 让整个人的感觉也变了。
然后……
苏嘉誉也出现在这镜子中,他正看着她, 那样的目光……
慕西眯了眯眼睛,苏嘉誉现在的状态绝对有问题, 她放下卷发器, 慢慢的转过身看他, 在她转过头时,苏嘉誉恰好偏开视线,于是不与她对视。慕西扯了扯嘴角:“来帮我卷发啊!”
苏嘉誉看了下时间:“不能明天早上起来弄?”
“他们说了,睡一觉的效果更佳。”
苏嘉誉没有做声, 一步步向着她走去, 拿起卷发器,开始给她卷发。慕西则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还有他。
“苏嘉誉, 我刚刚在思索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在思索什么?”
“嗯?”
慕西的手在梳妆桌上敲了敲:“我在想, 你若是真的恢复了记忆, 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苏嘉誉收敛了视线,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头发微微卷起,让她从眉眼明媚的女子过渡到惊艳的少女,连五官都显得甜美动人,他把卷发器放下,轻轻拨动着她的头发:“为什么会想这个问题?”
“因为不管是我还是叶佩璇,我们都在从我们自己的角度猜测你会做什么,但我们都不是你,其实根本不知道真实的你会做什么。”
“所以?”
“所以想问问你自己呀,我们都不是你,但你却是你自己,你应该会知道你会做什么吧?”
“然后?”
“我就可以做好安排和心理准备,免得被扫地出门,那该多难过。”
“哦。”苏嘉誉想了想,“那应该还不至于。”
慕西眨眨眼睛:“也是,至少也得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后再扫地出门?”
“少想些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
慕西扯了扯嘴角。
她随意的拨动了下自己头发,然后躺到床上,看着他走进浴室,眼眸一片冷清。
苏嘉誉,宋嘉誉,她在这一刻,竟然升起一股儿冷意,在问自己,能否分得清他们二人,可这个问题原本就非常可笑,同一个人,她要如何才能够分得清?宋嘉誉身上,有一股儿常年包裹山峰的清雪一般的冷意,仿佛他连笑都一起融化进了雪里,至于苏嘉誉,他是一个理智而果断的人,比宋嘉誉多了生活气息,一个如同画上的男人,一个如同从画上走入了生活的男人。
慕西扶着自己的额头。
为何刚才从镜中看到他的神色时,她会下意识的觉得,是宋嘉誉在看着自己?
回忆过往,她对宋嘉誉的印象,永远是那一双清眸,淡淡的望着自己,眼中不含任何情绪,哪怕是她对上他的目光,他目光中的清澈与平静,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然后呢,关于宋嘉誉。
独坐亭中品茶,独坐亭中下棋。
她总会在那一刻,走向他,坐到他对面,笑意融融的看他:“一人独坐品茶,多没意思,不如我陪你?”
她端起杯子,让他倒茶水,他不动,她不收回。
慕西捏着自己的手指,回忆重重,这些场景全都不陌生,但从未有这一刻,让她觉得宋嘉誉独坐亭中,并非是因为萧条的心境,而是他在邀请自己同他对坐,一起品茶,一起下棋。
慕西嗤笑一声,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
在苏嘉誉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慕西躺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苏嘉誉走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站在床边,默默的看着床上的那身影,眉头狠狠的皱起,他在压抑着自己,否则会想上前,把睡着的她扯起来,因为非常厌恶这个状态的她,仿佛永远都会安静躺着,再也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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