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爷,扶着回去的。”
有些话,打不明,就这么说,四爷就多半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底有那么一丝诧异划过,四爷没想到,这郭络罗氏,还挺硬气。
“爷,您,多吃点,每日起得早,睡得晚,嫔妾这心底呀,心疼……”
李氏,长了张汉人讨喜的瓜子脸,大眼睛,殷桃唇,说话的时候,特别善于娇娇柔柔的,对男人来说,还特别受用。
尤其此时,她长长的头发,分批肩膀两侧,身上穿的,也是宽松的睡衣锦袍,胸前的纽扣,因为在哺乳期的原因,凸起特别丰满。
若是低垂,侧身或者弯腰的时候,还能看到里面皙白浑圆,加上李氏本身长了张小巧的瓜子脸,真正撒起娇来,确实别有一番风情。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看到这样一幅活色春香的场景来,又加上李氏在月子里,男人多半是要更加怜惜她的。
可李氏倒霉呀,活了三世的人了,还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能从九龙夺嫡中杀出,心智和心肠又岂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有时候不计较,是不想计较,想宠着这个人罢了。
这就是从康熙那里延续过来的,典型的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被爱着的时候,你会幸福到天堂。不爱你的时候,你会跌落到地狱,他们还会在身后推一把手。说白了,就是皇家人的薄情。
李氏第一世,死在了自己的心狠手辣里。第二世穿越四爷后院,死在了自己的狂妄自大里。
本以为第三世重生,能破茧成蝶成最后赢家,却没想到却是死在自己的愚蠢里。
她携金手指空间功法重生,当然想将四爷身边一切变数给斩杀掉,却没想到,太过急于求成的她,过早的在四爷跟前暴露了野心和欲.望。
这才让四爷心底生出了危机,从不干预后院的他,竟然就打了个眼神给苏培盛,严查后院,这才是令李氏,从真正的盛宠,走向衰落的根源。
何况,她还遇到了秦嘉宝这个本身能力手段心智都不差的对手,如果不输的惨烈,也才不合常理。
不论如何,总之,四爷是个善于蛰伏的人,对付对手,总有数不尽的手段和心机,让你沉迷在他的掌控里。
就比如此时,四爷本已对李氏产生了怀疑,却是在秦嘉宝走后,反而温和的将她扶坐起来,还一脸柔情的将她两边的衣服往里拉了拉。
接着将他碗里李氏爱吃的菜,重新夹回了给她,一脸深情的说:“还坐月子呢,多穿些,别受了风,受凉了以后身子就不好养。”
“爷,您,您,您对嫔妾好好。”
伸手拉住胸前的大手,身子跟着压在胸前的手臂上。
李氏恰到时机的一滴眼泪,掉落四爷白皙修长的大手上,顿时手上的湿意,让四爷的心思顿了顿。
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深深看了眼李氏后,接着就若无其事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道:“吃吧,多吃些,将身子将养好才好。”
四爷心底有些担忧郭络罗氏,但是男人的面子,却是不可能让他真的抬脚去醉霞阁看她。
只想着,让苏培盛好好查清楚,如果真的冤枉她的话,就只能尽量在膳食上善待她了。
有心无心的陪着李氏用膳,四爷吃了半饱,就放下了筷子。本想再继续侧面敲打李氏一番,好好照顾弘盼,不然出事了,他定饶不了她。
可他刚放下筷子,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将嘴擦了擦,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外面却是先响起一阵脚步声。
“何事?”
“爷,听说是梨香阁宋格格,吃坏东西,昏迷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是爷,让送汤?
四爷去看了宋氏,却发现府里府医已经去看了,就说是吃坏肚子了,身子太虚了,一下受不住,就倒下了。
那拉氏也在,四爷看过后,刚想抬脚走,宋氏就醒了,对着他又是哀怨,又是哭哭啼啼的,他最烦宋氏的,就是这点了。
每次看她,都哭着一张脸,仿佛永远没有笑脸似的。
府里,他是最讲规矩的,他是没有亏待她半分吧。
恼怒之下,四爷安慰宋氏几句,又让宋氏,好生将养,接着让人打赏宋氏一颗陈年参,这事就揭过了。
至于宋氏为什么会吃坏肚子昏迷,又为什么偏生,在他去梦竹院的时候出事,这些都是后院的惯例争宠手段。
只要不伤到子嗣,四爷也没有这么多心思去管。
争宠可以,但是,千万别坏了规矩,否则,小心眼的四爷,自然就会秋后算账。
就亦如此刻书房,四爷听到苏培盛的禀报后,差点将桌子给掀了。
没想到这个李氏,这么大胆,竟敢传他的旨意,去吩咐郭络罗氏送汤。
“你是说,来人禀报,是爷,去醉霞阁吩咐的,亲自让郭络罗氏,带汤到梦竹院?”
四爷眉头邹在一起,明显的,心情不算好。
“爷,事情,还真是说听了您的令去的。
去吩咐的,还是前院的小陈子,还亲自带的口信,说了,要‘亲自’。”
亲自,这里的亲自,说的是谁,明显得很。
“爷何时下过这样的令?”
听到声音,手里的毛笔,应声而断,在他心底,却是炸开了锅。
他何时,会如此要求一个女人,亲自去讨好另一个女人?
他又不是昏君,会干这么没脑的事情。
苏培盛头皮一阵发麻,就是脚底,都有直接移开,跨出书房的冲动。
实在此时的爷,脸上的表情更冷了,一眼瞪过来,仿佛要将他吞了似的,着实吓人。
“爷,是李侧福晋。”
这不说是死,说了也死。
总之,苏培盛觉得,这后院争宠之事吧,争宠就争宠,可别牵连到自己就行。
显然,李氏干这个事情,假传旨意这个事,实在侵犯到苏培盛的权利了。
要知道整个四阿哥府,那拉氏管后院总体事务。
但是四爷身边,真正的大总管,可是他。
就比如,这种叫人之事吧,不论李氏多得宠,还真轮不到她去传唤人。
而且,手还伸到前院来了,这不是打他脸吗?
她若是一直得宠也就罢了,苏培盛不会这么蠢,真的放着得宠的女主子得罪。
但是现在,显然爷在盛怒中,这种事,源头在哪,让爷去哪发泄出来,是最好的。
“她就这么蠢,别人让去就去,去了,还让人给欺负成这样。”
四爷扔掉手里的字帖,心底恼怒,更为自己,被自己心里有两分看重的人,这么算计,心底就不舒坦。
他是男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只会觉得,此时的郭络罗氏,蠢爆了,这样都能被人算计去。
“爷,是小陈子去传的旨,说是,您让郭络罗格格去,陪着用膳的。”
苏培盛要说到这个,就感觉郭络罗家这祖宗,这次真冤。
要说这事吧,可大可小。
郭络罗格格,当然可以不去梦竹院。
但是偏生,这次去叫人的,是四爷前院的人。
若是真不去了,没人拿这事做文章还好。
若是,有人拿来做文章。
那就是不敬之罪。
郭络罗家当然有权有势,但是,要先想想,她现在在哪?
在四爷府,竟然公然反对府里权利最大人的旨意,这不是公然藐视皇子吗?
往大了说,就是,公然挑衅皇权。
大清朝,到底是姓爱新觉罗氏的,郭罗家,这点分得很清楚。
若是真的站在皇权对面,谁吃得消小心眼的康熙,小心眼的四爷的不顺眼?
这看葛尔丹就知道了,不服,康熙老爷子,那是即便自己亲征,也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撤掉,直接送回皇宫重新培养培养,省得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
四爷当然恼怒了,他这是,被自己女人,不小心暗算一把都不清楚。
那以后,若是传旨刺杀呢?
还不敢多想,四爷就直接往最坏的方向想了。
没有谁冤不冤的问题,只有他心底高不高兴的事情。
后宅女人,伸手,伸到前院来。
对一向将规矩看得很重的四爷来说,这是大忌。
“嗻,爷,奴才这就去办。”
苏培盛即便再同情小陈子,也不可能真的拿自己前程去赌。
尤其此时的爷,冷着一张脸,是最不好说话的时候。何况,他也只是个,奴才呐。
刚应了声,苏培盛就行礼,躬身准备出书房。
“回来。”
“是,爷。”
知道自个爷心里不得劲,又碍于面子,根本不可能发出来,他也不好真的挑破这纸。
只好装着不知道,躬着个身子,又回到四爷跟前,立好,等着吩咐。
“爷曾经对李氏说过什么,让大家都觉得她这么受宠?”
四爷,也就是觉得,跟李氏相处的时候,愉悦的日子多些。
她院子里的饭菜,也做得格外用心些,他喜欢用心的女人,自然去的时间就久了。
再加上,李氏所出的二格格,弥补了大格格去时他心中的遗憾。
出现的时机,跟他曾经所谈的夫妻感情,又恰好是四爷心中所的。
所有的一切,都格外的好。
加上李氏,又一直仁慈善解人意。
自己的女人,多宠着点,有他总体把控着,也不会出问题出到哪里去。
可没想到,这次,竟然就这样再次辜负他的信任?
“禀爷,爷您也没有说过什么。只是李侧福晋在坐月子。
前些天,胃口一直不太好,您就说了句,她有什么需要的,到前院来禀。
您都会满足她。”
苏培盛说到这里,就舌头一打结。
全身一阵发凉,这主要是被自家爷给瞪的。
要他说,就这李侧福晋会惹事,爷说的,明眼人也知道,是补品一类的东西呀,偏生都能歪到醉霞阁去。
他也不知道,该说李侧福晋,心眼子多呢。还是真的装着不知道,只是真的心疼爷,想让爷吃好一点。
可是后宅女人呢,苏培盛现在,不介意自己以最大恶意,将自家爷后院的女人,全都往最坏的方向,想一遍。
主要是保险,省得又出什么事情了。
“那爷以前,都是眼瞎了不成?”
第二十七章 四爷,心疼了
四爷当然不高兴了,这话里,都在说着,他是个瞎子,宠着个女人,如此会得寸进尺。
可不就是眼瞎了么?
府里,有多少人是真的觉得梦竹院的李侧福晋是温和的,那才是找死呢。
说来,他虽然不算个男人了,但是男人的心底,还是清楚的。
爷,那哪是眼瞎呢?
那是简直瞎透了好吧。
以前,李侧福晋也这样,不知道坑过多少女人,只是,不算以到前院来,传话这样的。
而是,就像当时坑这郭络罗格格这样,假意摔到,摔伤,甚至是哭泣,被人欺负,都恰好被爷您看到。
您是问都不问,就直接将人给冷了。
这看府里,宋格格,武格格,可不就是这样的际遇么?
只是,这次,李侧福晋,再次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个还不算您后院的女主子而已呀。
当然,这种话,他不敢说,说了,那是找死呢。
此时他将腰,低得更低了。
话语中的恭敬,就更是诚恳了两分。
“当,当,当然不是。”
四爷又重新拿了只毛笔,开始重新临摹字体。
只是越写,他眼前就浮现出当时那倔强的身影。
被冤枉了,不辩,不说。
被烫伤,甚至吭都不吭声,脑子傻到家了,都不知道哼声痛吗?
跟他辩解一下,怎么了。
竟然还要硬气的挺着,硬是在梦竹院中,一点异样都没传来。
一直要等到出了梦竹院,才再也支撑不住,等丫鬟们扶着回去。
他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真是碍眼。
四爷心底想着,心里不痛快,又觉得,秦嘉宝当时受了委屈,就要说出来。
不说出来,弄得他好像跟个昏庸无能的主子似的,心里就恨不得将秦嘉宝弄出来,打几十大板子才好。
千说万说,四爷自个还是感觉,这次,真是委屈了秦嘉宝,但是面子上,他又挂不住。
是以,自打苏培盛回来禀报了后,他就在书房里,憋了好一会儿气了。
半天没听到主子说话,苏培盛低垂个脑袋,眼观鼻,鼻观心,也紧紧缩着呼吸,没敢吱声了。
明显现在主子心底不痛快的很,谁惹,谁倒霉。
此时已然是夜晚了,四爷今日连番折腾,这个时候,竟然是晚膳都没来得及用。
就在书房里,一片寂静的时候,书房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爷,福晋派人来传话,说是,想请您去正院用晚膳,给你加餐,听说您今日没用膳,福晋在正院给担忧坏了。”
小太监的声音,尖利的嗓子,本说不出这些话。
显然,是正院来传话的小宫女,给添加过的。
四爷听完,也没应声。
到是弄得外面传话的小太监,一直低垂个脑袋,跪在外面等候四爷的吩咐。
一刻钟。
两刻钟。
甚至后面,眼瞧着,三刻钟即将过去了,四爷还是没有反应。
苏培盛只好应着头皮上前,叫了声。“爷,是否要在书房传膳。”
其实这话吧,今日下午开始,他就说了好几回了,可都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不然何至于四爷,竟然是晚膳都没用。
他在旁边也看得着急,主子爷是主子,谁惹他不痛快了,发落了就是,何至于让自个生闷气。
“你说,爷,是不是该去趟梦竹院?”
一声天外来音,差点没将苏培盛给吓跌倒?
这是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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