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有些奇怪,道:“看我干什么?”
吴邪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给黎簇收拾一下,一会儿准备叫上其他人撤离。”
“叫其他人?”程锦不解地看着他,道:“能甩开他们自己去找古潼京,这不是更好吗?也不会有人和你争夺你想要的东西。”
“在那之前,他们还有用。”吴邪莞尔,道:“总不能叫他们白来一趟吧。”
他笑得开心,程锦心里却是一冷。
“黎簇……真的是意外吗?”程锦出声问道,她坐在吴邪对面,身体微微前倾,紧紧地盯着吴邪的眼睛。“找到黎簇,了解到关于他的那么多信息,连我的事情都很清楚,你要用‘偶然’和‘意外’这种借口来搪塞我吗?”
吴邪也看着她,平静开口道:“有的事情,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想的太多,问的太多,也许就要真的入局了。”
“我不是已经入局了吗?倘若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我就是变数,为了避免不可控因素出现,你把我也带了过来。”程锦微微眯眼,轻声道:“你原本可以杀了我的,杀了我就不用担心了,可你没有。因为这个,我一直睡不着,我躺在睡袋里,脑子里面都在想你要把黎簇送到哪里,你要对他做什么。”
吴邪努力用轻松的语气打趣道:“程锦,慧极必伤,知道吗?”
“老套的小说台词。”程锦不耐烦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她瞥了他一眼,道:“前一句是……情深不寿?你是因为自己的女人才要找什么古潼京?”
吴邪苦笑一声,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脑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啊?”
程锦嫌恶地拍掉他的手,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黎簇你不能动。”她转过身低下头,看着睡得正香的黎簇,没有说话。
黎簇与她不同,他是和父亲一起长大的,黎一鸣不喝酒时对他也还算不错,父子之间的感情与父女之间的感情又有不同,他对黎簇严厉有余,关爱不足,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年长的吴邪可能会成为黎簇的依赖。
程锦有些恐惧。
她怕黎簇走上不能回头的路。
程锦忽然转过头,看向他问道:“你会害他吗?”
吴邪沉默了许久,道:“我尽力。”
“走什么走,这么短的时间哪儿能把帐篷都收拾起来!”
“就是,你们怎么知道这里会塌陷!你们就是想骗我们丢掉物资!”
“他娘的,那个什么吴邪和那个小娘们儿疯了,还想玩儿我们?”
程锦准备了满满的一包食物和水,正好听到外面吵闹着要走要留这个问题,神情冷漠,又转身回去,轻轻地推了推黎簇。
“黎簇,醒醒,我们该走了。”
好在黎簇没有发烧,很快就醒了过来。
程锦瞥了一眼迷迷糊糊的马日拉,道:“马日拉,快点起来吧,带上你的老烧一起,我们赶紧离开,晚了就没酒了。”
马日拉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一骨碌坐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外跑。
“怎么突然要走啊……”黎簇揉揉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地宫之前被炸,这一块可能会有塌陷,我们要尽快撤离这里,重新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黎簇也不困了,瞪大眼睛道:“不是吧……那我们快走啊!这个不是玩的!”
程锦扶着黎簇站起来,他稍微动了动胳膊,觉得没之前那么疼了。“行了,不用扶我了,红烧鱼,我能自己走。”
程锦点点头,把背包背好,伸手挑开帘子,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哟,关大老爷这是要带着人光明正大地逃跑啊?”苏难带着几个手下走过来,笑眯眯地抚着腰间悬挂着的刀。
吴邪耐心解释道:“我们下面这一块有可能会坍塌,我已经解释过了,现在如果不收拾东西走,一会儿很有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苏难看他言之凿凿的模样,一时间心底也有些拿不准注意。
一旁的老麦急忙道:“难姐,这摆明了是这小子想玩儿我们,你可别信啊!”
吴邪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就算你们不信,我们现在也必须收拾东西,难道你们不出发了吗?”
“那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出发吧!”
几人争吵间,马茂年等人已经跑了出来,大声喊道:
“跑,快跑,赶快逃命!”
吴邪的目光投向汽车,果然看到轮胎在下沉,不断被沙漠吞噬,也大喊道:“快跑!”
众人纷纷逃命,直到跑到另外一座沙丘之上,才摆脱了刚才不断下沉的恐怖感觉,回过头一看,帐篷和汽车都在不断下沉,一点点地被沙漠无声的吞没。
“没了,全没了……”
程锦有些不耐烦地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没了,没了”的声音,一手叉腰,脚尖不断地点着地,显然是烦躁极了。
“素材,素材……”
程锦回过头,看到身后的摄影组的制片人蛋姐双目失神,嘴里不断念叨着素材,忽然冲了出去。
“你疯了!”程锦大喊一声,迅速出脚将她绊倒,看着她摔在地上,一路滚了下去,吃了一嘴的沙。
程锦滑下沙坡,反手按住蛋姐,怒道:“你瞎了,没看到东西都没了吗?你现在去是要和素材一起送死吗!所有人都没休息好,难道还要为你浪费力气吗?”
“我……”蛋姐努力在沙堆里挣扎着。“素材……”
“命都没了还素材!”程锦凑近她,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想送死,只要我现在推你一把,你马上就能去死,沙子会灌入你的鼻腔,堵塞住你的呼吸道,让你一点点在绝望中窒息而死。”
蛋姐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导赶紧过来劝和。“程小姐,程小姐,你别生气!蛋姐是一时情急……”
“那也没有让别人为她拼命的道理。”程锦松开蛋姐,站起来用至今擦了擦手,冷眼看着王导,道:“你别忘了,之前你们团队里的徐磊怎么死的,就是被你们自己人害死的。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我不想被你们害死。”
“诶,好好好,您别生气,都是我们不好……”王导急忙赔礼道歉。
程锦看了一眼被吓得不敢说话的蛋姐,随手扔掉手里的纸团,转过身走回黎簇身边。
吴邪故作无意地说道:“心里有火。”
程锦白他一眼。“你有病啊。”
黎簇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狐疑道:“你们两个看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哼……我连话都不想和他说。”程锦扭过头。
吴邪当做没听见,对其他人道:“现在大家清点一下手头的物资。”说完,他看向一旁的马日拉,道:“靠你了。”
马日拉一脸无辜。“靠我什么啊?”
“找你来不就是找海子的吗?”
“我的亲人啊,还找海子。”马日拉都要哭了,可怜兮兮地说道:“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能更新了
关于CP问题,不知道大家有啥看法,小锦鲤的情况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这样,嗯……
想找个和小锦鲤合拍的人真难……_(:з」∠)_
☆、我在大漠挖过沙[八]
他们已经连续走了很长时间,日头照在背上火辣辣的,黎簇只觉得自己连背都要被太阳烤熟了,恨不得脱掉所有衣服在沙漠上狂奔。
当然,理智让他选择只脱掉外套。
“不能脱,暴晒会让你体内的水分流失过快,最后脱水而死。”吴邪把黎簇的衣服给他披了回去,道:“用外八字走路,身体重心向前。想象着自己是一头骆驼,控制自己的呼吸,别留太多的汗……”
黎簇无奈,只能深吸了一口气,用吴邪交给自己的办法走路,感觉倒是好了很多,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程锦,只见她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红烧鱼,你是不是渴了?”
吴邪也看向她,看到她原本白皙的脸已经涨的通红,道:“太累了吧。”
程锦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摇摇头。
吴邪全当做没看到,接着道:“我们再走一段儿。现在也不早了,走到沙丘背风的地方就准备今晚休息吧。”
黎簇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程锦一起向前走。
到了沙丘的背风坡,大家将仅存的物资分了分,算是解决了今晚的问题。
“怎么样,好点了吗?”吴邪看向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程锦,出声问道:“白天的时候我看你脸色很差,没什么问题吧?”
程锦无力地摇摇头,将背包放在一边,靠着背包迅速合上了眼,显然是累极了。
吴邪原本想让她吃点东西,看她睡得很快,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他顺手把外套脱下来罩在程锦身上,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捣鼓着柴堆。
黎簇坐在一旁看着吴邪,神情复杂。
吴邪把他带入了绝境,却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还一直格外照顾他,这让他对吴邪这个“绑架犯”感情颇为复杂。一时间,他心底的怨恨和不满似乎都消失了。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吴邪故意逗他,道:“你可别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
黎簇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魔?”
“斯德哥尔摩。”王盟喝了一口水,解释道:“就是人质爱上了劫持犯。”
黎簇瞪大眼睛,怒道:“吴邪,你有病吧!我三观正着呢,怎么可能爱上你……”
“最好是这样。”
“呸!”黎簇嫌弃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程锦的额头,觉得她额头烫得厉害,有些紧张,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发烧了吧……”
吴邪微微一愣,也伸出手想要摸摸程锦的额头,被黎簇在手背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你干嘛?不怕胳膊被红烧鱼扭下来啊!”黎簇瞪大眼睛,道:“我可不会接骨,要是红烧鱼这个时候醒了,你就死定了。”
吴邪微微一愣,扬扬下巴,道:“你来,你来。”
“我来就我来。”黎簇试了试程锦的体温,又试了试自己的体温,嘟囔道:“我怎么觉得我自己也有点发烧啊。”
吴邪无奈地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程锦的额头,道:“是有一点儿烫,有可能是晒伤了,你拿点水给她脸上拍拍,再给她灌两口水,程锦要是醒了,你就让她吃点东西,好好睡觉,不要想得太多,明天应该就好了。”
黎簇听了他的话,往手里倒了点水,小心翼翼地在程锦脸上拍了拍,他手劲不小,没多久程锦的脸就红了。
吴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走黎簇手里的水瓶,道:“程锦是不是你妹妹啊?这是拍妹妹的脸吗?你该不会是把对我的仇恨发泄在程锦身上了吧?”
“我……”
“行了,一边儿去,还是我来吧。”
王盟看黎簇委屈的模样,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黎簇哼了一声,坐到一边儿,对吴邪道:“搞得好像红烧鱼是你妹妹一样……”
吴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手掌蘸着水轻轻地拍了拍程锦的脸,低声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兴许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说什么?”
“没什么。”吴邪把水瓶递给黎簇,起身重新坐回火堆边,道:“你喂她水吧,把她扶起来,慢点喂。”
“哦……”黎簇正要过来扶着程锦,却看到她眼睛动了动,显然是已经醒了。“红烧鱼,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吓了我一跳!”
程锦揉了揉眼睛,勉强坐了起来,接过黎簇手里的水瓶,猛地喝了几口,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别喝的太快,还喝水的时候就喝,别省着,不然对身体不好。”吴邪用树枝拨弄着火堆,头也不抬地说道。
程锦低声嗯了一声,一手捏着身上的衣服,依稀嗅到了淡淡的烟草味道,她有些困惑,随后又明白过来,把衣服递给吴邪,道:“谢谢你的衣服。”
“你先披着吧,等一会儿体温正常了再给我。”
“……嗯。”程锦把衣服盖在腿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黎簇有些惊讶,他本以为程锦会一把把吴邪的衣服撕下来扔到吴邪的脸上,然后用充满嫌弃和不屑的眼神给予吴邪重击,高雅地表达自己的嫌弃。
至少他以前见过对程锦献殷勤的男生都是这样的下场。
黎簇忍不住看向吴邪,细细地打量这个中年大叔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吴邪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看向他。“干嘛,难道你真有斯德哥尔摩啊?”
黎簇果断收回视线,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他真是脑子进水了!
“什么斯德哥尔摩……”程锦有些疑惑地看着黎簇。“黎簇,你生病了?”
“我没有!”
吴邪低声笑了起来。
“衣服还你,我好多了。”程锦将衣服递给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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