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论陈丝乐幕后的人是谁,又做了些什么事情,陈丝乐回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要摧毁顾家还是莫家,这些在生离死别,和亲人离去的面前都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而从这一刻开始,陈丝乐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顾老太太年过半百,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让齐浩扶着自己自己,就离开了太平间,去外面等着陈丝乐。
顾承林上前,轻轻拍了拍陈丝乐的后背,安抚着,
“乐乐,节哀,若是陈叔叔在,也不会希望你这么难受,叔叔没有离开,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你而已。”
陈丝乐顿时哭的更加厉害了,转头投进了顾承林的怀里,死死地抱着顾承林,声音哽咽。
“承林哥,我没有爸爸了,承林哥,是乐乐错了,乐乐就不该回来的,到现在,乐乐都没能给爸爸讨一个公道,讨一个真相,是乐乐不孝,是乐乐不孝啊。”
紧紧的抱着陈丝乐,顾承林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乐乐,你放心,总会有证据的,只要那个人真的做过这些事情,就不怕没有落下什么证据和线索,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乐乐,你放心,坏人不会逍遥太久的。”
陈丝乐自顾承林的怀中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顾承林,声音委屈。
“承林哥,你相信我吗?相信乐乐吗?”
看到这个样子的陈丝乐,顾承林再铁汉的心,都化为了一汪柔情。
“乐乐啊,承林哥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你放心吧,出了什么事,你要记得还有我在,还有承林哥在,我会帮你的,我们一起去找莫存希谋害叔叔的证据,到时候拿出来,赤裸裸的铁血证据放在眼前,到时候不怕莫存希敢否认,我们一定会将做尽了坏事的人都绳之以法的。”
“真的吗?承林哥,真的能找到吗?存希他们家那么厉害…”
闻言,顾承林有些不屑的笑了笑,揉着陈丝乐的脑袋,一脸的宠溺和柔情似水,
“再厉害的家族,做了谋害人命的事情,相信老天也是看不过去的,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陈丝乐顿时一阵感动,回搂着顾承林,娇弱弱的道:
“谢谢你,承林哥。”
“傻丫头。”转头冷眼看着此刻躺在床上已经冰冷僵硬的陈平,陈丝乐竟觉得莫名的畅快,刚刚那一副哭天喊地,失去父亲的心痛也再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副冷漠无情的表情,仿佛那此刻失去呼吸,了无声息的男人不是她的父亲一样,反而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仇人一样。
嘴角都是冷笑。
莫存希,莫存希,莫存希,你等着,你等着,我陈丝乐终将一点一点的摧毁你所有的所有的东西,让你受尽千夫所指和万人唾骂。
~
一切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头阴谋诡计疯狂生长,一头分道扬镳,终于在时隔多久以后,分道扬镳,咫尺天涯。
一头千军等待,一招前进无出,走在负重前行的路上。
莫存希从西山苑撑着雨伞下来的时候,再次看到的还是李深,依旧是自己那天从墓园下来的时候那副模样,靠在车边,百无聊赖的像个孩子一样踢着自己腿,任由那点点雨星打在身上,毫不在乎。
那天在墓园门口,李深递给自己一样东西,自己没有收,告诉李深,总有一天,那东西她会亲自去找李深拿的,却未曾想到会那么快,那么快就到了拿这个东西的时候。
看着莫存希一席黑色的紧身衣紧身裤,套了一件高腰的皮衣,还有那一头齐耳的短发,李深就想笑,想着想着,也确确实实是真的笑出来了。
“不是我说,你短发真挺丑的,瞧瞧你这剪头发的技术,还不如我呢…”
莫存希白了李深一眼,撑着雨伞,走到李深的前面,不说话,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李深突然抬手摸了摸莫存希的头,掌心顺着那头顶落在发尾,看着那前些日子还长发飘飘的莫存希,现在已经变得模样,心里隐隐有些难受的紧。
“莫存希,你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别说,真的太丑了,回来,回来,爷儿给你剪一个酷炫又吊炸天的发型,保证你映衬你的头发,如何?”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爷爷,对不起
莫存希笑着回应了李深,
“可以啊,还有一顿酒,李深,我们之间了还差了一顿酒呢。”
“哈哈哈哈,是的,还有一顿酒,还有一顿酒。”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莫存希突然把自己的手伸到李深的面前,李深低头看着莫存希那白皙的手掌,摇摇头,心里不知是不舍还是什么,反正就是不好受,不太好受。
转身打开车门,从车门里面来拿出一个盒子,在放到莫存希的掌心时,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了,可是也算没有犹豫太长的时间,仅仅只有几秒,李深就将盒子稳稳的放在了莫存希的手里,也在霎那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着莫存希掌心的东西,脸色严肃,口气又似开玩笑一般,
“莫存希,我终于,终于把你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到你手上了,你知不知道,那会儿你爷爷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的时候,我差点没被你爷爷吓死。”
闻言,莫存希嘴角泛起浅浅的笑,将盒子紧紧的拿在手中,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李深,眼睛里闪过无数的复杂的情绪,看着李深,
“李深,我莫家欠你一个恩…”
未料到莫存希会突然说这个,李深顿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看着莫存希,
“我知道…”
莫存希看着李深一点儿也不惊讶的反应,也在霎那间明白了些什么
“李深,你要把命留着,等着我莫家还你的恩,不然我会被我爷爷打死的…”
李深淡然一笑,“当然…”
莫存希:“李深,好好活着,你妈妈定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还有你父亲,也是…”
话不用挑的太明,莫存希和李深自己都清楚的很,莫存希嘴里说的父亲,此
父亲非彼父亲。
李深点点头,两人相顾无言,有些朋友可能前辈子也是朋友,所以就算不用说太多,彼此也都懂得。
两人对着彼此笑笑,莫存希撑着雨伞,擦着李深的肩膀就朝一边而去,却中经过李深的肩膀时,却李深一把拽主了手,
“上次你出任务,也是我送的你,这一次,出任务,也是,莫存希,你说我们俩儿是不是特有缘分啊?”
听着李深的话,莫存希知道李深那玩世不恭的脾性又上来了,此时此刻也懒得再去和李深贫嘴,轻轻的一下,就将自己的手从李深的手拿开,侧脸道:
“你可得要好好护着你的狗命啊,李深。”
话落,抬脚就走,不带丝毫留恋,也没有再转身,李深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头看着莫存希那逐渐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大声道:
“莫存希,你离婚了吧?”
前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留给他的只是那单薄匆匆而去的背影,李深又笑,大声的又喊着:
“莫存希,我娶你啊,不介意你二婚…”
说完这话,李深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却没有再想过收回来,甚至还隐隐的有些期待莫存希的回答,但是他估计莫存希这丫的,口里肯定不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滚…”
这边想法才落下,那边就传来了莫存希的回应,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直接昭示了莫存希的态度。
李深也不恼,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莫存希离去的背影,久久都没用动,也没有再说话。
临走到部队的时候,莫存希握着手里沉甸甸的盒子,想了想,转身还是走向了一边的电话亭,现在已经接近傍晚,那边的人似乎在忙很久很久才把电话接起。
“喂,你好…”
苍老的声音带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莫存希心就像被一只紧紧的拽主了一样,一点儿也呼吸不过来。
爷爷和莫存奕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那天晚上被爷爷带回去,爷爷那一声声的质问,
“莫存希,你还不回头,还不回头。”
带着对自己极致的失养,这几个月,日日夜夜都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回荡,她莫存希不孝啊。
没有听到莫存希的回应声,那边的莫老爷子也是沉默着,彼此两端都沉默着,良久,莫老爷子才道:
“以后就不要打电话回来了,好好过你的日子,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好过难过,都已经和我们莫家没有关系了…”
听着这话,莫存希那隐忍了很久很久的眼泪,终究是再忍受不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其实不管再怎么坚强,再面对自己至亲的人面前,仅是一句,就能够让自己积攒了很久的坚忍都崩塌了。
莫存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异常,对着电话那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爷爷,对不起…”
话落,匆匆把电话挂断,一头扎进雨幕里,朝着自己阔别已久的营地而去。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狙击手莫存希就位
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爷爷,当初生辰辰的时候,顾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来,莫存奕在接到消息以后,向剧组里面请了假,从剧组匆匆而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自己不争气,却还是妥妥的给她安排好了一切。
明明自己才是姐姐,可是有时候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莫存奕挡在自己的身前,护着自己。
那天晚上爷爷也来了,虽然没有露过面,可是她知道,也隔着门缝看着爷爷那苍老的身影,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偷偷的抹着眼泪,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独自多年扛起一个家,在面对自己的儿女双双去世的时候,都没有流过眼泪的爷爷。
那天晚上在病房门口就那样流了泪,她知道爷爷是在想要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若是在,她就不会这样了,不会这样做了,爷爷是在愧疚,愧疚没有教好自己,而她不孝啊,真的不孝啊。
而这一声对不起,早就该和爷爷说了,是她欠爷爷的。
转身义无反顾的踏进雨幕中,再不回头。而这一头,莫老爷子怔怔的看着自己手里面的电话,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耳边回荡着的是莫存希刚刚说得到那一句。
“爷爷,对不起。”
不觉有些湿了眼眶,手下的老将看着莫老爷子那陡然变得难过起来的脸色,也想到了莫老爷子家的长孙女,莫存希的事情,不觉也劝道:
“老莫啊,有些事情不必太执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莫老爷子布满皱纹的手把了把自己酸涩的眼睛,看着自己多年的老友,摇头叹息,
“你不知道啊,我们家莫莫太倔了,太倔了,为了查她父母的死因,她把自己困了很多年,却什么都没有查到,如今又突然得知了真相,她心里矛盾着,需要有人把她带走,不去想那些事情,她才过的开心,我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孙女,她撞了南墙,我要把她带回来,带回来啊…”
后来很多年,莫存希每每想起自己的爷爷,想起那个把自己作为骄傲,逢人就炫耀的爷爷时,才明白,父母走的那么多年里,爷爷他一个人也撑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后来躺在病床上,听着那迟暮,鬓角泛白的老人,说自己是他的骄傲时,莫存希才终于明白,自己其实一直在等爷爷的话,等爷爷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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