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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接着一杯喝。
那要死要活的样子。
仿若又回到了很多年的样子。
顾疏远就仿佛像是没有感觉一样，那带着腥辣的酒一杯又一杯的灌进自己的嘴里面。
不知疲倦，不知难受。
“麻烦让我姐在下面安宁点吧。”
“莫存希死了，送来的那天晚上，没有等到血袋，就死了。”
“顾疏远，我姐走的时候，说了，她此生此世都不会原谅你的，此生此世，都不会。”
“阿远啊，我知道有些事情，来的太突然，让人难以接受，可以你自己要学会走出来，要学会放下啊。”
“顾疏远，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那些人一个个说着的话，都在此刻无一不响在他的耳边。
像那丢在火里面，被烫红的火刀子，一刀又一刀的刺在他的身上，他的心里。
鲜血淋漓，又惨不忍睹。
而所有的话语，都在最后汇成了一句话。
莫存希…
她死了…
真的死了…
顾疏远那一刻，就觉得世间的一切，在那一刻都黯然失色。
他终究也没有等到他顾太太的原谅。
终究也没有等到。
莫存希第二天的飞机，飞的加州，莫存奕将莫存希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将莫存希送到了机场。
“莫存希，这次杰森送你回去，你不要半路又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金贵，很金贵。”
莫存希乖巧的点点头，那被莫存奕捂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脸，水蒙蒙的看着莫存奕。
“好的，没有问题。”
“莫存希，你知道那会儿爸爸给你取得名字，为什么叫存希吗？”
莫存希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莫存奕。
莫存奕笑了笑，那是他和爸爸之间的秘密，那会爸爸说莫存希的脾气火爆的不得了。
妈妈希望给莫存希的名字能大气一点儿，最好的就能够像过去的那些女英雄的名字一样，威武又霸气。
爸爸不苟同，说以后不知道莫存希会过怎样的人生，但是她肯定会遇到一些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也会迷茫，成长的路上也会绝望和难受。
可是只要心里面存了希望，有太阳，那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故而叫了存希，存希，存希，存希望，记教训，不忘初心。
那会儿取这么一个文艺的名字，其中里面深含的意思，就连妈妈都不知道。
因为爸爸说出来，怕妈妈笑话他太文艺。
那会儿年幼他最记得就是这个。
然后爸爸说：
“爷爷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小奕也是，舅舅也是，诺大的莫家就只有存希和妈妈，是弱女子，他们需要被保护，而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他们。”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原本就该是他保护莫存希的，结果呢？自己在莫存希的庇护下，一待就是数十年。
走上前，突然张开自己的手臂，连带着衣服，然后将莫存希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抱着那个瘦弱的肩膀，低声道：
“存希，存希，存希，爸爸希望你能不忘初心，心存希望，什么答案，一切都会有定论的。”
莫存希抱着莫存奕，扬起自己的头，看着眼前和自己八分相似的脸，嘟囔着：
“小奕啊，看到你的脸，我觉得我真漂亮。”
莫存奕失笑，将莫存希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不愿意给莫存希看见自己的双眼通红的模样。
轻声道：
“存希，你知不知道，我希望你能幸福，不管是顾疏远也好，还是司南也罢，他们谁对你好，我就讨好谁，这些年，我就看着你，一路走过来，从守山岗，执行任务，驻守部队，这么多年，我真的特别希望有一个男人能够把你带回来，然后将你妥善安放，可是呢…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如意。”
咽了咽自己的口水，试图将喉咙中的酸涩感咽下去，莫存奕又道：
“这六年来，你一直睡着，我就在想，小时候也没见你那么贪睡过，差一点儿，我都想放弃你了，可是，每一次，我又想着，等一天，再等一天，万一她就醒了呢，也总算上天听到了我的声音，六年了，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要再去计较了，莫存希，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幸福，也更希望你能够最终有一个归宿，哪怕，哪怕…”
话说到这里，莫存奕突然停顿了，他自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
可是他还是想说，就矫情这一次，莫存希飘荡太久了，他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有人疼…
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四章:去遵训自己的心生活
“哪怕，你最后是一个人生活，没有工作，不会狙击，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那都没事，我能够养活你的，我又不是养不起，可是存希，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有人照顾，那个人和我们不一样，去遵训自己的心去生活。”
哽咽了声音，莫存奕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姐姐，将这些年来，一直憋在心里面的话，都趁着这一次，全部的都说了出来。
这些年，她看着自己的姐姐，真的太难受，太难受了。
听闻爱情，十有九悲。
可是他希望剩下的那一个幸福快乐的人，是莫存希，是自己的姐姐。
是自己护在掌心里面的姐姐啊。
“存希…司南挺好的，顾疏远也挺好的，可是我觉得他们都配不你，配不上我姐姐，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真的那种举世无双的男人，可是只要你是选的，对你好的，让我莫存奕天天给他供起来，都可以。”
微垂了自己的目光，伸出手，轻轻的拍着莫存希的后背。
一如小时候一样，
他哭闹不停的时候，莫存希就是这样安抚着他的。
“姐，去感受春暖花开吧…你必须要幸福，不然以后怎么给爸妈交待…”
他把他们莫家的小公主都护成什么样子了。
莫存奕第一次见那么柔弱的莫存希，也自从莫存希醒来，莫存希身上的戾气和倒刺真的再也没有了，反倒是一片温和和柔情。
这是他以前都不敢想，会出现在莫存希身上的气质。
“莫存奕…”
拍着莫存希，莫存奕恍尔笑道，先一步开口，
“姐，弟弟爱你…”
亲自将莫存希护送上了飞机，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
莫存奕鼻子酸酸的。
他不知道莫存希会做这样的决定，可是他知道，他们三个人的这一场纠葛，必须要有结局了。
爷爷不希望他们知道莫存希的下落，可是总不能，莫存希一辈子不回江城吧。
土生土长的江城人，根到底是在江城的啊。
送走了莫存希，转头回到酒店，莫存奕就看到了司南。
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叹气，叹气，再叹气。
六年未见。
真的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上前看着司南，莫存奕皮笑肉不笑，
“好久不见…司南。”
于是这一句好久不，司南跟上了莫存奕，莫存奕在江城的好些天，莫存奕走到哪里，司南跟到那里。
莫存奕去上厕所，司南就在门口等着。
莫存奕去开会，司南还在门口等着。
莫存奕回酒店睡觉，司南就冒着莫存奕。
这样的情形，仿佛就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司南找不到莫存希的时候，就会去找莫存奕，莫存奕不说，就跟在人家司南的屁股后面，天天跟着莫存奕，直到莫存希出现为止，又或者直到莫存奕自己说为止。
看到司南的这个模样，莫存奕深刻的怀疑，是不是江雅已经暴露了莫存希的消息。
于是他匆匆跑去给江雅打电话。
那边的江雅支支吾吾的大半天，
“我…我…我…”
莫存奕皱眉，
“你什么你？小雅姐，你也太不靠谱了吧？”
江雅一愣，随即大吼道：
“那和我有啥关系？反正我是看不得一个痴情的男人，苦苦等多年，没有结果，我就是想帮他，怎么了？怎么了？”
莫存奕无奈，连忙摆手，
“没怎么，没怎么，你对，你对，你们女人都对。”
挂断电话，莫存奕给莫存希那边打了电话，确定莫存希已经安全到家了，才将自己的心落下来。
走出厕所，看着司南，叹气，
“司南，你真的挺深情的。深情到，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真的，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么深情。
他姐兜兜转转多少年。到最后，站在原地，一直等着她的，至始至终都是司南，都是司南。
司南不说话，反正他就要一定跟着莫存奕，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这样，一直，一直跟着。
莫存奕真无奈，两人走到街边的便利店，莫存奕进去，拿了两罐啤酒出来，抬手丢了一瓶给司南。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了路边。
打开啤酒，喝了一大口，莫存奕看着司南。
“说吧，这些年，你有什么领悟或者体会…”
司南看着那川流不息的车群。
告诉莫存奕…
有些人不是真的去等时间让他放下，有些人也真的不是说说就能够忘记的，他努力过，想过，改变过，也想努力的去忘记过…
可是一切终究是徒劳。
有些人已经是融入自己生命里的血肉和肋骨一般的存在…
忘不掉…
放不下…
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五章:时光的刻薄
话到最后，莫存奕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司南的深情了。
伟大吗？
或许吧。
可是就凭这份毅力，他莫存奕有什么理由不去帮助他呢？有什么理由不该去帮助他呢。
“莫莫…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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