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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眼泪就跟决堤的水一样，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他也跟着说不下去了。
但是在场人都懂。
谁家没有孩子？
如果自家孩子被弄成这个鬼样子，他们肯定要跟着拼命的！
也不知道这些孩子的家长在哪，知不知道他们在受苦？如果知道的话，现在该有多着急啊。
这些警官们都是一颗赤诚之心，并不知道有时候人的心能黑到什么程度。
也不知道，送这些孩子进来遭罪的，大部分是他们的亲生父母。
“等等吧，我也难受，我相信大家没一个心里轻松的。”
要是往常看到属下这个熊样，王荣元早一脚踹上去了，当警察的哪能这么怂？
可现在，责怪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帮着小孩儿擦擦眼泪，扶起来后拍拍他肩膀，耐心说：“但是命令大过天，这些人背后不知道站着谁，咱们要做就得一网打尽，不然肯定后患无穷。而且咱们是在汇市，别人的地盘儿上，懂了吗？”
小警察抽抽鼻子，点头。
这些他都懂啊。
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眼看中午到了，一伙儿人下去准备吃的，另外的人继续在此处守着。
除了他们这些海市警察局的警察外，谭林还求助了上头。
那些人要行动需要时间，眼下打头阵的都是海市来的，加上往王家那边分流了一部分，人数并不多。
王荣元平时嬉皮笑脸的，能力和头脑并不简单，帮手没来的情况下他不敢随意冒险，心里再难受也得暂时忍着。
终于，晚上八点左右，那边的领头就跟王荣元通话了，说是他们那边再有十分钟就能到，双方要先汇合才能一起行动。
这是最开始就说好了的，王荣元应了声是，刚要挂电话，耳边就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
但是很快，第二声、第三声……源源不断地发了出来。
是个男孩儿的声音。
这么痛苦的叫声，险些撕裂耳膜，对方一定是经历了非常惨痛的折磨。
王荣元在警察局和监狱都待过，但这种程度的惨叫，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王荣元听得有些胆寒。
不止是他，蹲守在这里的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凛。
“怎么了？那边是什么在惨叫？有人袭击你们？”
电话那头的人也听到了，听到的时候也受惊不小。
因声音高亢，还以为是接电话的王荣元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不是我们，是……是那个所里的人。你们快来！赶快来！我真的忍不了了！”
挂了电话后，上午才劝过小兄弟的王荣元，这会儿也红了眼圈。
他拿出手枪，仔细上膛后，站起来道：“准备好，下去行动。”
等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另一队从燕京来的人，差不多也到了。
对方比他们人多，足足有一百多个，王荣元顿时放心了。
领头的脸色很不好看，比起电话里听到的动静，此时站在“教育所”外面，里头的动静能听得更清楚。
两个领头全都红着眼圈，就这样完成了汇合和交接。
然后，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行动方案，两方人迫不及待地在黑夜里穿梭起来。
教育所里事先安排好了安保人员，不过在正规警察面前，这些人还欠些火候，很快就被来人逮捕了。
一路长驱直入，在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之前，警察将主要案犯逮捕了起来。
燕京来的领头柴警官负责抓捕，海市这边，王荣元带队往屋子里进，准备将里面的人全部解救出来。
似乎这些人更喜欢晚上作案，每个屋子里都有人。
然后，王荣元和前来的警察们，就看到了一幕幕令人心碎的画面。
电击室里的孩子，刚遭受过酷刑，两人躺在木板凳子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有一丝神气，傻了一样望着头顶。
有一个还翻着白眼儿，并不是鄙视无语的意思，而是肌体真的受不了，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
除此之外，其他酷刑室，小黑屋……
“这群畜生！”
警察们恨恨骂道，然后赶紧上去把凳子上绑着的人揭开，小心翼翼地让他们在床上躺下。
等把所有孩子都救出来了，王荣元才带着人从屋子里出去。
这时候，外面那群畜生还在狡辩。
王荣元实在忍不住，想到那些孩子他就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上去就是一脚，踹到了叭叭叭嘴里说个不停的人脸上。
一脚嫌不够，又踢，又踢，再踢……
他知道这样违反规定，对嫌犯采取暴力是绝对不行的，可面对这群畜生，就是忍不住。
“老大……”
“小王，快住脚……”
……
在场人低喊着，赶紧去拉王荣元。
海市来的几个警察，此时跟王荣元差不多，最开始都有点忍不住想打人。
见到王荣元的举动，又被冷风一吹，这才恢复了理智。
“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在王荣元动作的时候，柴警官说道。
他没有去阻拦，差不多是默认的态度。
“在场人除了抓捕，什么都没做，听明白了吗？”
柴警官的话一出口，在场人立刻应是。
其实都不用他交代，所有警察都只会觉得王荣元做得好。
看过孩子们的惨相，看过种种酷刑室五花八门的器具，没有谁还能镇定的下去！
都觉得打得好！再打几下更解气！
以至于那几个拉开王荣元的人都没怎么用力，就眼睁睁看着他一脚又一脚往上踹。
被打的人也就是这边的几个负责人，纷纷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声，捂着脸和脖子原地打起了滚儿，矮胖的身子在地上激起一圈圈尘土。
王荣元那几脚是真的厉害，打的都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负责人疼的够呛。
又听到柴警官居然对此视而不见，甚至明摆着袒护，负责人简直又气又怒。
独独没有慌乱，像是有恃无恐一样。
“你们是谁？打人犯法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告死你个龟孙！你给我等着……啊！”
话还没说完，又被王荣元照着脸面狠踢了一脚。
嚣张！我让你嚣张！
你个畜生还跟我谈什么法律？真想一枪崩了你！
打了好一会儿，王荣元才被下属们拉开。
此时，那四五个负责人已经是惨不忍睹。
脸上，头上，脖子上都已经被踹出了血痕。
他们捂着脸惨叫，疼的满地打滚儿，再也没有最开始的嚣张态度。
“哼。”
柴警官冷笑一声，吩咐道：“把他们抓起来封住嘴，一个都别放跑！小刘，你带一队人留下来看护这些孩子，咱们今晚就把他们送出去。”
“是！”
小刘刚要行动，那个被毒打一顿的负责人又不长记性，再次叫嚣起来。
“这都是我们的学生！我们是合法教育组织，家长们都签过字的，你们就算是警察也不能这么干，你们是在违法，我要告你们……”
这话一出，四周静谧了一下。
负责人的这句话，让许多人背后一凉。
家长们签过字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些孩子明明在遭受地狱一样的折磨，家长怎么舍得……
懵逼之后，柴警官忍不住，也是一脚踹了上去。
告你麻痹啊告！
这人咳嗽两声，嘴角流出了一缕血痕，也不知是嘴上的伤还是内脏被打痛了。
但是很显然，经此一踢他老实了好多，终于不再叫嚣着要告人了。
他颤巍巍道：“你们……你们是哪个区的警察？我告诉你们要想清楚后果，只要你们到此住手，我可以不追究你们。不然的话，让简局长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以前那些人的下场，你们最好回去打听打听，别怪我没提醒你。”
话里话外，显然没弄清来人的身份，以为他们是周围不知轻重的片儿警。
这话一出，四周气压再次绷紧。
王荣元和柴警官，可没忽略“简局长”这个名字。
而且听负责人的意思，似乎以前不是没有警察局来管过，只是被这位简局长用手段给压下去了？
甚至，那些警察可能还遭受了报复，导致后来者再不敢过来惹事？
这个推断一形成，两个警察领头对视一眼。
王荣元示意身边兄弟打开视频，然后立刻戏精上身，脸上显现出恐慌的神色。
“什……什么简局长。”
王荣元退后几步，道：“简林简局长还在市里头坐着呢，你乱攀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别以为恐吓两句我们就会放人，没那个可能！”
说是这样说，他脸上的担心害怕却遮掩不住，被夜里的灯光一照，惨白惨白的特别明显。
负责人得意了起来。
“哼哼，你以为我是骗你的？哈哈哈……那你仔细想想，我们做了五六年都没人管，为什么啊？小伙子啊，不要觉得就你一个人是正义天使，你以为这些年，跟你们一样过来的人还少吗？哈哈，看你年轻我劝你一句，回去好好打听打听我杨荣成的名号，看看你能不能担得起得罪简局长的下场，你要继续死磕到底，跟我们这些人过不去，那不好意思了，那些警察怎么掳职的，你到时候也是一样，希望你骨头真的有那么硬，到时候千万别哭着来求我……”
说完，他还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简直比警察还嚣张。
很显然，此时还没意识到这些警察的不同。
王荣元呵呵冷笑。
要不是场合不对，对方身份也不对，王荣元都想给他点几根蜡了。
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这人连脑子都跟着不好使了。
“真的好吓人哦！我好怕怕……”
王荣元可怜兮兮道。
这语调，引来现场不少警官侧目。
有几个身上还起了鸡皮疙瘩，想着平常看不出，原来老大还有这癖好。
正这样想着，王荣元就一秒变脸，啪的一声又踹在杨荣成脸上，呸道：“怕你老子就不姓王了！你个渣渣！”
第171章 171
再次被打，杨荣成哭的很惨，满院子都是他哇哇大哭的声音。
这下子，他是真的怕了。
跟畏惧他的人还有理可讲，跟王荣元这种疯子……哎哟喂他总觉得前景不妙。
哭声似乎能传染，随着主要负责人杨荣成哭成傻瓜，其他几个境况也都差不多。
一时间，满院子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柴警官听得头大，又厌烦又无奈，只能上前阻止。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给他们一点教训就好，总不能真把他们结果在这里。你也消消气，就依他们对这些孩子犯的罪，足够让他们在监狱里坐到死，别脏了自己的手。”
王荣元听得点头。
他也知道今天打人的举动不对，明显违反了规定，回去后哪怕谭局护着他，肯定也会给他一些处罚教育一下的。
不过这有什么？
这种混蛋不打两下出气，他估计未来一年都不会有好心情。
“您放心，我脚上有分寸，就是看着让他们受了点皮肉伤，其实没伤到要害，不会有什么的。”
说是这样说，王荣元还是听话的住了脚。
末了又瞪了杨荣成一眼。
两人像是在谈论晚饭吃什么一样，轻飘飘的就结束了关于这场暴力举动的讨论。
这随意的态度让杨荣成傻眼了，也一下子忘了哭。
就这样就完了？
合着打他那么多脚都白打了？
还有，什么叫会在监狱里蹲到死？这啥意思？这些人原来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把他送进去？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是谁手底下的警察？”
顾不得理会身上的疼痛，杨荣成从地上爬坐起来，满脸都是警惕。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或许自始至终都是他想错了，这些人可能根本不是汇市的。
或许是省城来的，或者中央那边的？
杨荣成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
他赶紧去打量王荣元和柴警官，简局长手下的人曾经给过他一份附近片区的警察名单，上面都是有图片的。
这两个人，还有身边那许许多多警察，明显都不在名单上面。
杨荣成心里一咯噔，心道坏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好像一秃噜嘴把简局长供出去了。
柴警官可不管他在懊恼什么。
在王荣元停脚之后，他就赶紧吩咐下属把这些人扣押带上警车，尽早从汇市出去。
手铐冷冰冰明晃晃的，带上去之后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杨荣成彻底慌了。
他一边疯狂挣扎，阻止那些人铐手铐的动作，一边道：
“我……我告诉你们啊，我们这里是完全合规矩合法律的，有上头专门给我们审批的手续，你们没权力逮捕我们。你们……你们是不是想要钱，警官啊咱办事得讲个规矩啊，你们想要钱咱们直接商量就好了，没必要一上来就抓人吓唬人。你就说你们要多少吧……”
话音没落，柴警官听不下去了。
冲过来一把攥住他的领口，几乎是将人提了起来，红着眼恨恨道：“钱？钱？钱？人命在你们眼里，抵不上那几个钱？你们到底是不是人？有没有底线？”
“我……我……”
杨荣成吓得不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本身，他赚得就不是什么良心钱，那些孩子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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