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驰一窜小跑过来,站在应欢面前,“姐,我收拾好了,我们回去吧。”
林思羽和钟薇薇也得走了,钟薇薇说:“那我们先走了,我打个车回去,思羽你呢?”
“太晚了,我只能打车。”
应欢的画板还在杂物室,她看向应驰:“你送她们到门口打车,我去拿东西,等下去找你。”
应驰看看钟薇薇她们,挠挠脑袋:“好,那你快点儿。”
应欢嗯了声,转身走了。
“哎奶驰,你打拳很帅哦,看不出来啊,你身上还有肌肉,我掐一下可以吗?”
“还是不了吧……我怕痒,而且我也不帅,打拳我输了啊……”
“没关系啊,输了也帅!下次比赛我们来给你加油啊。”
“……谢谢薇薇姐。”
……
应欢去上了个厕所才去拿画板,她背着画板经过休息区的沙发,那边灯没开,影影绰绰地看见沙发上靠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挺拔,手臂折叠地枕着脑袋,能隐约看见肌肉起伏的线条,健壮而有力。
隐约的熟悉感,她停下脚步,往那边看一眼。
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专注,很沉默,看久了甚至能看出一丝落寞感。
应欢无意打扰他,转身正要走,他却忽然转头看她,手也放下来,四目相对几秒,男人笑着问了句:
“小医生,吃糖吗?”
应欢定睛,看清他的轮廓,然后看见他伸手从盘子里拿了颗薄荷糖,她刚要说自己不喜欢薄荷的味道,他手轻轻一抛,那颗薄荷绿包装的糖果就朝她脑袋上空飞来。
她没想到他会直接给她扔糖,反应慢了半拍,伸手的时候,薄荷糖直直从她面前掉落,她接了个空。
徐敬余笑:“这都接不住?”
应欢:“……我又没让你扔。”
他又抛了一颗。
故意似的。
薄荷绿在半空中又飞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他抛得非常准,刚好就在她面前,一伸手就正正落在她掌心里。
应欢看着那颗糖,有种古怪的感觉蔓延过心尖,让她忍不住抬头看他。
徐敬余又剥了颗抛进嘴里,她听见硬糖跟他牙齿碰在一起的“咯咯”声。
牙真好,她想。
应欢下意识舔了下自己戴着牙套的小尖牙,捏着那颗薄荷糖说:“我回去了,你继续伤感。”
小姑娘背着画板走了。
徐敬余“咯嘣”一声,咬碎糖,对着窗外吁出一口气。
“谁他妈说我伤感?”
“你不伤感?”
周柏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还让人把灯开了。
他看向窗外,应欢背着画板连走带跑地,想起她做临时医护的模样,温柔细致,还会鼓励人,确实挺不错的……
周柏颢收回目光,看向徐敬余。
灯光大亮,徐敬余淡漠得有些寂寥的神色暴露,今天输了比赛,他确实有些挫败感,难得地有些自我怀疑,不知道换级别是对还是错。
他皱眉看向周柏颢,“你怎么还没走?”
周柏颢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笑道:“我这不是看你第一次在对抗赛上输了么?怕你心肌梗塞,问你要不要去喝几杯?”
徐敬余踢踢矮几,站起来,“不去,我回去了。”
“干嘛不去?”
“赛前禁酒。”
“切。”
……
应欢跟应驰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她坐在椅子上,把那颗薄荷糖递给应驰,“吃吗?”
应驰跟她一样,不喜欢薄荷。
“不要。”
“好吧。”
应欢把糖塞进背包旁边的小袋子里,拉上拉链。
应驰低着头,还有些失落,他打输了比赛,参赛名额有限,不能参加下个月的比赛了。应欢知道他的心情,摸摸他的头,“没事啊,还有下次的,你还年轻。”
“嗯,我知道。”应驰想起什么,忽然又打起精神,“徐敬余都输了呢,我怕什么啊。”
“……”
这种从别人身上找自信的毛病怎么来的?
而且,徐敬余跟你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吗?人家KO你根本不在话下!
应欢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笑笑不说话。
应驰可不管,他乐得给自己找自信:“听吴教练说,这是徐敬余第一次在俱乐部对抗赛里打输比赛。你想啊,之前大家都叫他敬王,现在王者也输了,估计他才要哭。”
应欢想起徐敬余坐在沙发上吃薄荷糖的模样。
他才不会哭。
“姐,大家都叫你小医生。”
“……嗯,随他们叫吧。”
“那你要不要来队里做我们的医护啊,要是碰上假期,你还可以随队比赛,可以给我加油啊。”
“……”
又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
主要是没工资啊!
而且,她只是学生,虽然俱乐部没有要求什么医生执照,但怎么说也是国内第一的拳击俱乐部,规矩总是有的。
事实证明,规矩是有,但要看老板是谁了。
几天后,她又跟着去看应驰训练。
俱乐部人事部的一个小姐姐忽然过来问她:“应欢,你要不要在这里做兼职啊?就做医护助理,给工资的那种,工资按月算的,对于你做兼职的来说真的挺不错的。”
应欢愣了一愣:“谁让我来的?我还是学生,可以吗?”
“周总啊。”小姐姐笑:“当然可以啊,又不是正规比赛需要从医院拨医生过来,只是平日训练帮队员处理一下基础伤而已,你没问题啊。”
暑假快结束了,新学期应欢还要找兼职。
她稍微考虑了一下,想到应驰的话,微微笑笑:“好,这样也可以照顾应驰了。”
徐敬余跟石磊几个刚结束训练,拎着水瓶过来倒水,听到这话,轻笑了声。
石磊大喊:“这可不行啊,来队里就得雨露均沾了,谁都要照顾,吹吹伤口什么的,也不能只有应驰才有特权啊,我们也要!”
众人哄笑。
“就是,不能只有应驰有特殊待遇啊!”
“还有,我们也需要鼓励,就温柔一点儿的那种。”
“对对对,都不能少,吹吹伤口,爱的鼓励,都不能少啊,大家都是队友区别对待就不好了,是吧?”
这群人早就看不过应驰那小祖宗了。
得亏这是姐姐,要是女朋友,这哄劲儿,谁受得了啊!想想骨头都要酥了!
别说,还挺羡慕的……
有个姐姐对自己百依百顺,温声细语,嘘寒问暖,还特会哄人,炸了毛都能给你抚得平平顺顺的。
应欢:“……”
徐敬余看了石磊一眼,淡淡地说:“就你这脸,人家下不去口。”
石磊:“……”
长得丑就没人权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应小欢:赛前禁酒?
徐敬余:嗯,有女朋友以后就得加一项了。
应小欢:什么?
徐敬余:禁欲。
你们觉得上章那算撒娇吗?逗逗小欢,毕竟每个人都调侃小医生,敬王也不能认输!今天依旧是厚滤镜爱敬王和应小欢。
第14章
俱乐部里多是20岁左右的年轻小伙,17-23岁的占大比例,而且基本单身。拳击运动员因为是按照体重分级的,所以身高体重看起来很是参差不齐,颜值也一样……
身材好的很多,但长得好看的,却是稀有物。
徐敬余就是俱乐部的稀有物了,他一直是俱乐部的明星拳手,很多赞助商不止看中他拳打得好,还看中他的长相。这年头,做什么都要看一张脸。
石磊一时气昏了头,指着他就说:“对着你就能下得去口吗?”
徐敬余倒好水,站在饮水机旁边,倚着墙懒洋洋地瞥向她:“这个啊,你得问她了。”
应欢:“……”
所有人都看向她,等着她的回答。
应欢目光略过这群人,看向徐敬余,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T,黑色运动裤,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那张脸棱角分明,轮廓深刻,确实好看得……就算他混在人群里,不穿红色衣服,她也能一眼认出他来了。
那人喝着水,好整以暇地睨她:“说话啊,下得去口么?”
应欢耳根突然开始发热发烫,红了起来,别过脸:“下不去。”
徐敬余挑眉。
石磊愣了一下,突然拍大腿大笑:“哈哈哈哈,敬王你也有今天!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有特权!”
“就是就是,人家就给应驰吹吹。”
“这就是亲姐啊,待遇就不是不一样……”
“应驰好命。”
一群人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应欢面红耳赤,怎么都这么不正经……
应驰训练结束,跑过来找应欢一起吃饭,就看见一群人笑得跟神经病似的,他不明所以,石磊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可真好命,以后你姐姐就要在俱乐部做兼职小医生了,你高不高兴?”
应驰一呆,看向应欢:“真的吗?姐。”
应欢笑着点头:“嗯。”
“啊啊啊啊啊!太好了!”
少年乐疯了。
徐敬余微微皱眉,这小子得意个什么劲儿?他看了眼笑眯眯的小姑娘,轻嗤一声,拎起水瓶,走了。
一直坐在旁边抖腿看热闹的陈森然突然笑了声,鄙视地看应驰:“恋姐控,怪不得会被KO。”他吊儿郎当地站起来,手抄进裤兜,语气特欠揍,“就你这样的,也上不了什么大比赛。”
应驰瞬间冷下脸来,怒冲冲地看他:“你说什么?”
说着就想冲过去。
陈森然笑:“我说你就是个宝宝。”
应驰:“……”
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团火气在胸腔窜动,凶猛地想要冲出来,他想跟陈森然打一架,一拳KO他,他想冲过去,被应欢拉住了。
应欢站起来,走向陈森然,小脸绷得有些厉害,徐敬余脚步顿住,在她身后停下,怕她控制不住体内的黑暗分子动手给陈森然一个耳光。
一般男人是不打女人的,但陈森然混,说不准。
应欢在陈森然面前站住,忽然笑了,“陈森然,我记得你比应驰还小一个月。”
陈森然莫名地看着她:“嗯,那又怎么?”
她忽然抬起手,徐敬余半眯了眼,低头睨她,往前挪了一步,几乎贴在她身后。不知道为何,就算她真的想打人,他也并不想阻止她,不过陈森然要是想还手,他是不可能看着她被打的。
不止他,石磊几个也都绷紧了神经,一时间又不懂怎么劝女人。
谁知,小姑娘纤细柔软的小手举高,落在陈森然脑袋上,轻轻一揉:“所以你也是个宝宝啊,乖一点儿,打架斗殴是不对的,最好能跟应驰道个歉。”
陈森然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在在那里,从来没被哪个女生这么摸过头,温声细语地跟他说过话,少年耳朵涨红,像被电到似的猛地往后一跳。
“你、你干嘛?”
应欢无辜笑:“没什么,不想你们打架而已。”
徐敬余低头,有些一言难尽地睨着她,他瞥了眼陈森然,宝宝……亏她叫得出口,他看看四周呆滞的木桩子,说:“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吴起从厕所匆匆走出来,刚才刘教练说他几个队员要打起来了,他尿了一半,骂了句“这群兔崽子真他妈不省事”就提着裤子跑出来的,一看有些懵了。
这群家伙聚在一起,围着应欢,这……哪里有打架?
他走过去,问徐敬余:“怎么回事?刚才刘教说你们有人想打架?”
徐敬余耸耸肩:“没有的事,应欢在夸人呢。”
吴起:“……”
陈森然觉得有股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抓了一把头发,走了。
吴起看看这群家伙,烦躁地摆摆手:“都吃饭去,该休息的休息去,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都别想着给我闹事,把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要打,上拳台打。”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散了。
应欢低头,从徐敬余身旁走过。
“姐你去哪儿?”
“洗手。”
应欢看他一眼,“你先跟他们去吃饭,不用等我,我等下要去医院。”
今天是复查牙套的日子。
徐敬余闻言,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后,去休息室换衣服,拿车钥匙。他今天下午没有训练安排,准备回家一趟,正好跟口腔医院顺路。
应欢站在公共洗手台前,挤出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搓每一根手指。
徐敬余拿了车钥匙,靠着墙边等她。
应欢洗完手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迟疑问:“你找我吗?”
他抛了下车钥匙,直起身,“走吧,送你。”
应欢还没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送我去哪儿?”
他回头:“你不是要去医院?我顺路。”
应欢哦了声,也不跟他客气,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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