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从慎刑司回来之后,从自己的心腹小太监那里得知,在皇后走后,皇后竟然对皇上说自己的坏话,这让梁九功脸色十分难看,当着这个小太监的面子竟然直接怒极,道:“好一个皇后娘娘!”
梁九功不知道的是,这个小太监因为平日里见多了皇上对皇后的宠爱,觉得梁九功当着自己怨恨皇后,要是出事了自己也讨不了好,竟然转身跑到康熙最近还算重用的张起麟太监,忐忑的告诉了他自己听到的。
张起麟闻言眼睛也眯了起来,心里顿时觉得,这次或许是他上位的机会,只是梁九功的义子顾问行也是一个问题,张起麟不敢疏忽,当然要说张起麟有多忌惮顾问行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顾问行不是在皇上面前当差。
心思一定,张起麟就带着这个小太监来到了康熙面前,张起麟如今还算受康熙重用,因此也可以随时见到康熙,等张起麟把梁九功最近的言行举动都告诉了康熙之后。
康熙阴着一张脸问道:“前段时间皇后可是和梁九功起了什么冲突?”
张起麟闻言心里一突,他拿不准康熙是怎么想的,只小心翼翼的答道:“这个奴才实在不知,还请皇上恕罪!”
其实要说张起麟不知道自然是不可能的,太监之间也有圈子,梁九功做过的事情自然也有人知道,传开了就不是秘密了。只是张起麟知道自己目前也只是在御前侍候皇上笔墨,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要是在皇上面前表现的什么都知道,恐怕皇上在处理梁九功之前,会先把自己给处置了!
康熙像是看出了张起麟的心思,嗤笑了一声,然后转头问张起麟身后跪着地那个小太监,道:“你说,梁九功究竟做了什么?”
这小太监只不过是平时侍奉梁九功的,伺候的连主子都不是,自然地位高不到哪里去,面对康熙似笑非笑的表情,自然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说道:“奴才,奴才知道,梁公公他因为太子妃进宫后,赏赐的东西不多,所以编排了太子妃几句,还在太子妃和太子过来给皇上您请安的时候,奉上了一杯滚烫的茶水。”
小太监还没说完,康熙听闻此言,直接把手边的茶杯一砸,怒道:“混账东西!”此时康熙陡然理解了云瑶为何忽然说起了梁九功的不是,太子妃是什么人,是未来的皇后,梁九功连太子妃都不看在眼里,岂止是放肆,简直可以说是胆大妄为了!
康熙大怒,道:“来人,把梁九功给朕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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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想给云瑶使绊子,竟然找到了宣郡王胤礽合作,而宣郡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梁九功,不由讽刺地笑道:“怎么梁公公贵脚到了本王这个贱地方?让本王好生荣幸啊?”
梁九功看着宣郡王这样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心虚,梁九功自认为自己当初做下的那些事情天衣无缝,不会有人查出来,赫舍里家的人若是识趣,也该知道谁不能惹,应当不会告诉宣郡王,所以转瞬间,梁九功的脸上的神情就变得理直气壮。
梁九功丝毫没看出胤礽眼睛里的嘲弄,胤礽要说最恨的绝不是赫舍里家,而是接受了赫舍里家不少贿赂的梁九功,让他受苦之时想要向皇阿玛求救的时候,偏偏让梁九功给搅合了,也是因此,胤礽不再信任任何人,非要自己以身犯险,亲自算计赫舍里家,这并非是说胤礽有对赫舍里家亲自下手的执念,而是梁九功的情况告诉胤礽,最好不要信任任何人,只有自己亲自动手才能保住秘密。
要说胤礽能忍到今天才是真的能忍,谁都不知道胤礽做了什么,唯有跟在胤礽身后的顾问行,废了好大力气才遮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惊骇,他是知道自家主子对干爹的痛恨的,尤其是当初自己向干爹求救的时候,干爹视若无睹,甚至隐隐有阻拦的意思时,顾问行仍然记得当时自家主子眼神里的阴狠。
可以说,那个时候顾问行就提醒过自己,千万不要再和梁九功这个干爹有什么往来,之后自家主子满意的态度也让顾问行明白,自己的做法没有错,所以自那以后,顾问行就和梁九功渐行渐远,只是表面虚应故事。
而这次顾问行也知道自家主子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今日一早,自家主子就端坐在椅子上好似在等着什么,没过一会儿,干爹梁九功就来了,这如何不让顾问行惊骇万分呢?
顾问行虽可怜梁九功这个干爹踏入陷阱而不自知,但相比自己在主子面前的信任,以及梁九功对自己的虚情假意而言,顾问行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什么小动作比较好。
梁九功仍无知无觉的在胤礽面前打探着胤礽对皇后的态度,胤礽只是推脱,什么也不漏口风,时间一久,梁九功也没了耐性,直白的问道:“宣郡王,您可知道,皇后娘娘在万岁爷面前可没说您的好话,若是您不信,等过了这个时候,皇上定然会找您训斥一顿,您不觉得委屈吗?”
胤礽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问道:“不知皇额娘说了本王什么?”
梁九功似是怕胤礽不信,把皇后皇上之间的话都给胤礽复述了一遍。当然梁九功也自作主张修饰了一些话,让人一听就觉得皇后说的话很是刺耳。
胤礽听着脸上神色莫辨,好奇问道:“皇额娘真的说要让本王到阿玛面前诉说为何不求皇阿玛做主,反而自作主张亲自下手,要置赫舍里家于死地的原因?”
梁九功没想到胤礽这么快就抓到重点,一时脸色大变,不过为了掩饰自己曾从赫舍里家的索额图那里收到过大额的贿赂,梁九功只当不知这件事的真正原因。急着说道:“宣郡王啊,这并非是重点啊,重要的是,皇上若是听了皇后说的话,宣郡王您恐怕又要受苦了!”
胤礽听了心中只觉得好笑,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到梁九功竟然愚蠢到这种地步,还是觉得他好糊弄?只听梁九功三言两语就要和梁九功合作对付皇后?也不知道梁九功注意没注意道自己自始至终喊皇后都是皇额娘呢!
第五百一十七章 解决后患
其实梁九功不是没有注意到宣郡王嘴里喊得一直是皇额娘,但梁九功知道宣郡王一向谨慎,不肯留给别人把柄,在某些问题上,不留一丝痕迹,所以梁九功也没在意。
梁九功在找宣郡王结盟这件事上,想得很是精明,梁九功自认和赫舍里家只有那一笔钱的交情,不对,也不叫交情,而是一笔公平的交易,而且那桩交易双方都做得十分隐秘,梁九功也不担心宣郡王会知道,所以也不担心宣郡王会因此不和他结盟。
毕竟如今任谁看都觉得宣郡王受了这等委屈,心中定然是不甘心的,而如今皇后火上浇油非要处置了宣郡王,梁九功不觉得宣郡王会忍下这口气。
梁九功心中对于自己如何揣测,胤礽可以说是心知肚明,可是胤礽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比起梁九功假情假意的劝说,胤礽反倒对梁九功嘴里皇后说要弄清楚自己为何自作主张,做出这种事情的原因的事情更加关心。
若不是胤礽担心引起梁九功的警觉,还是想知道皇后是如何说的。说实话,胤礽当初虽因为各种原因疏远了皇后,可胤礽明白以皇后的性子定然不会这个时候对自己落井下石,只要自己没有先对皇后出手,皇后还是念旧情的。
如今胤礽从梁九功这边知道了一些只言片语,心中也有了一些期望,胤礽心里即使对自己的皇阿玛有些怨恨,但实际上还是希望能有一个慈爱的皇父的。
就连这次自己算计梁九功的事情,之所以在皇后掌控之下的宫中这么顺利,要说没有皇后的手笔,胤礽反正是不信的!
反正胤礽觉得,皇后对梁九功为难太子妃的事情的应对也太过诡异了些,胤礽心中总有种感觉,皇后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事。
不过在这之前,胤礽看了还不知大祸临头的梁九功一眼,心里想着皇阿玛的人何时能够找来。
胤礽没等多久,就听见门外熙熙攘攘的声音,勾唇一笑,却又很快皱起眉头,指着一旁的顾问行说道:“你去外边看看,出了什么事情?难道看本王落魄,就要在本王府里撒野不成?”
顾问行闻言心中惊骇,他自然知道今日一大早自家王爷特意吩咐了管家,若是有宫中的人来,不必阻拦,可如今王爷还这么说,显然是在梁九功面前装样子了。
顾问行也不敢暴露自己面上的情绪,低着头,直冲着往外走,唯有眼皮子直跳的梁九功总觉得哪里不对,就起身告辞道:“王爷府中有事,奴才就先告退,不打扰了!”
说着就要离开,胤礽听了却洒然一笑,道:“梁公公着什么急啊!外边的事情有顾问行处置,本王对梁公公刚才说的很感兴趣,您还是留下来和本王说清楚再走吧!”
梁九功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看到宣郡王命令手下隐隐阻拦住了自己离开的路,心中大惊,回过头来,心虚的道:“王爷说笑了,奴才没说什么,值得王爷感兴趣的!奴才这就告退!”
胤礽听到这笑着反驳道:“梁公公此言差矣,公公怎么知道本王感不感兴趣呢!”
就在此时,顾问行匆匆地进了门,附耳在宣郡王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又怜悯的看了梁九功一眼,这让梁九功见了心中预感大叫不好,就要强闯离开。
宣郡王却冷着脸吩咐道:“梁公公这是要去哪啊?来人,把人给本王拦住,正好宫里边皇阿玛正等着您呢!”
说着宣郡王就让人绑住了梁九功,顺带堵住了他的嘴!拉着梁九功出了房门,看着迎面而来的几位侍卫,胤礽笑着让几个行礼的侍卫起来,道:“这是皇阿玛要的人,今天一大早,他来本王这边说了些不着四六的话,本王正要回宫里禀告皇阿玛呢!”
这几个侍卫闻言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知道皇上要他们抓的可是乾清宫的太监总管梁九功,可梁九功却在宣郡王府上的事情让他们不敢轻易下手,只能又重新让人回宫请示了皇上,才又带着人来到了宣亲王府。
不过他们原本以为宣郡王和梁九功过从甚密,说不得这回就跟梁九功一样一起栽了,毕竟皇上可是说了,若有阻拦者,与梁九功同罪来着,这摆明了是针对宣郡王。
可他们没想到宣郡王比他们更猛,直接把梁九功给捆了起来,话里话外还说梁九功蛊惑于他。
不过这几个侍卫只是呆愣了一会儿,各自对视看了看,领头的那个侍卫,才恭敬的对宣郡王道:“奴才谢宣郡王!这位梁公公,奴才要先带走给皇上过目的,麻烦宣郡王将其交由我等。”
胤礽挥了挥手道:“慢着,本王有话要说!”
这几个侍卫心里一个咯噔,怀疑面前的宣郡王要说让他们为难的事情了,不由有些担心,毕竟宣郡王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即使已经被过继,也是宗室,他们几个小小侍卫哪敢硬抗,虽说有皇上口谕,他们相信宣郡王肯定不敢违抗,但问题是宣郡王身份特殊,他们也不愿招致宣郡王的怨恨不是吗!
正当这些侍卫里那个领头的硬着头皮想着怎么拒绝宣郡王的话时,胤礽微笑着开口问道:“本王也有事要禀告皇阿玛,所以想和几位侍卫随行,还请稍等本王一下!”
听了宣郡王是这个要求,几个侍卫也松了口气,领头的侍卫连忙谦虚道:“奴才不敢,多谢王爷体谅!”
胤礽听了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才跟着侍卫一起前往宫中。只是胤礽也注意到,与刚才不一样的是,侍卫似乎也少了一个,胤礽顿时就明白了这个侍卫的领头应当是吩咐那个离开的回宫禀报去了。心里不由感叹,这倒是一个聪明人。
胤礽路上随意的问那个领头的侍卫,道:“本王见着你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哪家的子弟?”
在宫中担任侍卫的人大都是八旗子弟,这个领头的侍卫既然能被康熙委以重任,家世自然不差,连忙回道:“奴才不敢,奴才姓瓜尔佳,叫傅尔丹。”
胤礽闻言转头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太子妃的兄长啊,本王实在是记性差了不少,竟是忘了三等公,不过三等公既是散秩大臣,怎么亲自出马了?”
傅尔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这是毕竟关系到自家妹妹的声誉,所以只是言语闪烁地说道:“是奴才闲着无事,自动请缨向皇上求来的!”
胤礽自然知道傅尔丹没说真话,不过也没在意,等众人带着绑的结结实实的梁九功来到康熙面前复命的时候,胤礽才知道其中原因,原来这梁九功得罪了太子妃啊,怪不得傅尔丹好歹一个三等公,竟然亲自出马抓人,也不怕得罪梁九功,坐视梁九功一路上受了不少委屈,恐怕若是自己不在的话,傅尔丹都恨不得亲自下手揍梁九功一顿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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