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应该感恩?应该跪下来,好好侍奉你?”
叶律恒拽下她的手,嗤笑一声,指着她的脸,面如死灰:“我曾一度不再期待母爱,不再期待幸福。这些,都拜你所赐。所以,离我远些。看到你,我就满满恶心肮脏的回忆。”
江琴一阵头晕眼花,要不是扶住墙壁,估摸会直接摔倒。她受了很大打击,他的言语太伤人。
“这是一个儿子该说的话吗?你对一个生养你的母亲说这些?”她捂住胸口,面色苍白,却是在咆哮:“你这是要逼死我吗?你知道妈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唐家不能垮!不能垮!别逼妈妈!”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逼我。”
叶律恒不想看她,转身就要走。
江琴又追上来,拽着他的手臂,眼泪簌簌落:“你非要妈妈跪下来求你吗?”
她哭花了妆容,凄惨地笑:“儿子,你随我,偏执决然的性子,唐氏是我的命,如果你真想见我死的话,那就尽管动手。”
“你瞧,这个时候你还在逼我。”
“我没逼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别说了!”
“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江琴终于冷静下来了,言语理智的吓人:“你知道的,我出事了,你也活不下去。”
她笃信他在乎母子情分。
更何况,他还得了病。
遇到不幸,便会歉疚、自伤的人,经不起任何打击。
江琴拍拍他的手臂,走近他,耳语的几句后里带着警告:“妈妈想你好好的。所以,安分下来。既然不再期待母爱,那么,就期待幸福。周小姐是个好姑娘,握紧她的手,愉快地展开新生活,好不好?”
她说完,看向周漫兮,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感谢你在他身边。”
有侍者站在走廊的隐蔽角,她看见了,微皱起眉,收回手,转身走了出去。
真是一场非常不愉快的晚餐。
她给酒店经理打电话,让人处理监控拍到的她失控的画面。
现在的唐家不能再出现任何丑闻。
叶律恒情绪非常差。
江琴走后,叶律恒站了原处,一直沉默不说话。
周漫兮站在他身边,给他平复心情的时间,但他眉眼间依旧难掩失落和郁气。
“不要拿别人的错误伤害自己。你妈……那位唐夫人在强词夺理、道德绑架。”
“我知道。”他出了声,“倘若我够狠,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母子反目成仇的那次,只要他够狠,坚决反对她嫁进唐家,或许,她还可以维持着慈母的形象,会跟他住在一起、关心他、疼爱他。她也曾是个好妈妈,只要没有唐域,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周漫兮不知道他心里所思所想,伸手握住他,眼神传达着坚定的温暖:“无关狠不狠,说什么报复也很没意义。叶律恒,你现在只需要幸福。让自己过的好点,更爱自己一些,给那些等你笑话的人看。懂吗?”
不懂。
他太累了。
脑子不再转动,心很疲累,四肢也忽然没了力量。
周漫兮看出他状态不好,扶住他走出酒店,上了车。
“很累,我来开。我们回去休息。”
她坐到驾驶位上,帮他系上安全带,又播放了一首安静舒缓的钢琴曲。
“想听《莫妮卡》。”
他靠着座位,闭上了眼睛。
周漫兮找到这首歌播放了,音响里,低沉温柔的男音缓缓唱着:“……夜里我睡不着,楼下哪来这么多只猫,到底是谁的猫,黑色白色花的猫,没完没了的叫,像个婴儿在哭笑,莫妮卡,安静一点好不好,莫妮卡,今晚让我睡个好觉……”
她听着,忽然问出声:“喜欢猫吗?我们也养一只?”
“不讨厌。你喜欢的话……那就养一只。”
他什么都是随她的。
“我要忙工作,估计没时间养。你能帮忙养吗?”
“家里有的是仆人。”
“可仆人养了,猫儿只会和仆人亲近。小动物也是一条生命,就像易鸣,你会把易鸣交给仆人来养吗?”
叶律恒没话反驳了。
“你喜欢,那就养。”
“既然养了,可要负责的。”
“嗯。”
“你要有信心养好哦。”
“……嗯。”
这一声,他回的很慢,像是下意识地回应。
周漫兮余光瞥他一眼,他已经睡去了。车里有些暗,隐隐看到他皱起的眉头,以及长睫投下一层暗影。莫名的有点心疼。她把车子停到路边,伸手去抚他的眉头。一下又一下,动作很轻柔。而睡着的他感觉到那种安心的温柔,呼吸渐渐清浅,眉头也舒展开来。
“不知把我当成谁了?”周漫兮喃喃了一句,继而摇摇头,苦笑起来。她这是怎么了?还真母性大发把他当孩子哄了?她想把手收回去,沉睡的人感觉那抹温柔的远离,本能地伸手抓住了。
“漫漫——”
他眉头又紧皱起来,一声声低喃她的名字:“漫漫,漫漫——”
周漫兮被他喊得心肠又软了,轻轻应了:“我在。”
“漫漫——”他放松下来,眉头又渐渐舒展了。
第41章 你太经不起撩拨
叶律恒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已经晚上10点了。肩膀有些重,他睁开眼,驾驶位上的周漫兮不知何时也睡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有点柔弱乖巧的模样。
他喜欢她这副依恋他的姿态,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还没碰到,她便醒来,睁开眼,有点愣愣傻傻的蠢萌感。
叶律恒:“……”
他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伸手撩了下她的额发。
周漫兮反应过来,笑了下:“想亲我?”
这下换叶律恒怔愣了。
但也就在这怔愣间,周漫兮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来了个亲密拥吻。
若说缘由,一时情动。
周漫兮就是想吻他,先是唇与唇的触碰,再是舌与舌的纠缠,从轻柔的啄吻到后来的激情四溢,他点燃了她的热情。她主动而迫切地攀附他的身体,他比她还激动亢奋,呼吸滚烫如火,但她力量忽然大的惊人,一只手强势地按住他的身体,只是昏天暗地的吻。
叶律恒几次想反攻,但都没成功。他渐渐气馁了,放松了身体,任她为所欲为。他微眯着眼睛,有点享受她的热情。但这热情一长久,实在磨人,他有点收不住,喘息着呢喃:“漫漫,我想……”
她点了火,但似乎没有灭的打算。
周漫兮笑着结束了吻,“心情如何?”
再没什么失落、忧伤、悲愤。
他眼里心里都是她和……欲。
身体很难受,鼻翼都是汗,叶律恒握住她的肩膀,眼里热火绵延:“我们……找家酒店……”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周漫兮没接话,重新发动引擎,导航回家。
叶律恒看着回家的方向,很委屈:“你好狠心,点了火,不负责,就让我这么难受……”
周漫兮拍拍他的肩膀,压抑着笑意:“没,我是无心之失。是你……太经不起撩拨了。
叶律恒:“……”
是他对她太没抵抗力!
他难受,他委屈,他抓住她一只手,挠她的手心。
周漫兮专注地开车,不为所动。他看到了,小奶狗似的缠上来,亲了下她的脖颈,但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乖点,我在开车,你这样很危险。”
“是你害我这么危险。”
“好,我的错。”
她认错了,他却更委屈了。
到达别墅了,叶律恒委屈地弓着身体下了车。
杜德迎上来,看他表情异样,动作古怪,问了两句:“少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快死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逃命似的上楼回卧室。
杜德更觉奇怪,回头去看慢悠悠走来的周漫兮:“少爷怎么了?”
“没,我们开了个玩笑。”
“少爷不喜欢开玩笑。”
“嗯,下次不会了。”
她简单解释了两句,上楼去敲叶律恒的门。没人应,她推门走进去,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男人在冲冷水澡,她意识到这点,面上有点烧。今天的一切都有些失常。她竟然主动去吻他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道歉?”
叶律恒走出来,身上穿着纯白的浴袍,领口拉的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他拿着毛巾擦头发,走到她面前,毛巾递给她:“真觉得抱歉,给我擦头发?”
周漫兮接过来,给他擦了,动作很温柔。他们坐在床侧,他沉溺在她的温柔中,身体是冷的,心是暖暖的。他忽然去抓她的手,吻她的指尖:“周漫兮,为什么会吻我?”
“一时情动。”
这并不是个让他满意的回答。
叶律恒张嘴咬她的手指,像是在泄愤:“你应该说情之所至。”
感情到了,忽然就想吻了。
那什么一时兴起为之,真的有点伤他的心。
周漫兮知道他不满意她的回答,想了会,回道:“我不骗你。”
“所以,你骗你自己。”
他扑上来,把她压在身下,眼眸亮光逼人:“这种时候进我的卧室,你想诱惑我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
“继续自欺欺人。”
“……好,担心你。”
“担心我?”他惊讶,翻过身来,躺在她身边,“担心什么?”
“担心你胡思乱想。”周漫兮翻身爬上来,压在他身上,眼眸写满认真:“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肯给你,只是觉得太快了。”
“好,我接受。”他把她扯下来,女人很喜欢爬他身上,让他有些想入非非:“你……喜欢上位?”
周漫兮:“……”
她推开他,跳下床,回眸一笑,言语勾人:“也许。”
叶律恒被她勾得心脏狂跳,随之跳下床去扑她。
周漫兮闪的快,倩影溜进自己的卧室,留下一句:“晚安,好梦。”
他这下要做个荒唐的春梦了!
叶律恒在梦里奋战了一夜,第二天,身心依旧躁动。他起的有些晚,早餐桌上,周漫兮已经不在了。
“夫人呢?”
仆人们懵逼了一会,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周漫兮。
自家少爷好像迫不及待要给人家名分。可惜,周小姐似乎没兴趣做个阔太太,一心忙事业。
仆人们各有心思,但很默契地回了:“周小姐去上班了。”
他今天起的太晚了。
已经九点了。
周易鸣的早间武术课都结束了。
“大伯没睡好吗?有黑眼圈了。”
叶律恒皮肤白,黑眼圈很明显。
杜德也注意到了,很忧心地问:“少爷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又失眠了?”
“没,睡得晚了。”叶律恒无意多谈,转了话题:“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他很少进公司,都是助理送文件过来,这个时间点了,助理还没到?他往外看了眼,杜德知道他在找谁,忙说:“秦助理已经到了,我看你睡得好,就没吵醒你,人我送回去了,需要你处理的工作都在书房。”
“嗯。”
叶律恒应了声,继续慢悠悠地吃早餐。
周易鸣坐到他对面:“你刚刚喊我妈夫人,你求婚了?我妈同意了?”
“没。”
“那你这样喊就不对了。”
“有什么不对?你妈早晚是我的人!”
“现在还不是。”
“早晚是。”
周易鸣跟他杠上了,“我要告诉妈妈去!你毁我妈妈清誉!”
叶律恒被他言语逗笑了:“你懂什么叫清誉?”
“好,我不懂,我这就问妈妈去。”
他这是要去告状。
叶律恒被威胁了,见他跳下座位,要去打电话,忙拦住了:“你妈妈可忙了,你别打扰她工作。”
“好,那我等她回来了再问。”
“你不问,不成吗?”
“不成。谁让你占我妈妈便宜了?”
“这算什么便宜?”叶律恒莫名心虚,小声说:“我就偷偷喊下,过过嘴瘾。”
“过嘴瘾也不成。”
他摆出小大人的模样,数落他:“你得求婚,然后,举办个超豪华的世纪婚礼。”
“嗯。”
“我妈妈这么好,值得最好的对待。”
“这点我深表认同。”
“切!”
他翻个大白眼,“没看出多少诚意。”
叶律恒觉得他有点欠管教,看向杜德:“他武术练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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