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拿剩余的米饭做饭团,主上需要来一些吗?”他背过身打开水壶边巨大的铁锅,米饭的香气顿时充满了整个厨房,就算是有些厌食的我,在这样饥肠辘辘的状况下也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我可以吃一大碗’的谜之自信。
可是,可是要怎么说想要吃啊……想象了一下和他交流的样子,我不禁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丢脸。
“主上已经吃过了?”控制脖子摇摇头。
“那吃两个饭团吧。”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碟子,包着海苔的饭团雪白雪白的,很朴素但看起来也很好吃。
道谢是必须要的。我左顾右盼思索了一会,跑到灶台旁边被雾气蒙住的玻璃窗上用手指写下‘感谢’二字,轻轻敲了下木制的窗框,趁着他停下手头动作去看的功夫抱着盘子飞快地跑出了厨房。
来到这里后我照顾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换做之前我大概是无法想象我居然可以忍着疼痛为自己清洗伤口和包扎上药的,甚至可以在包扎完血肉模糊的伤口之后吃掉整整两个饭团。
“审神者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小狐狸在我吃完后才舔舔毛兴高采烈地开口:“由于这座本丸情况特殊,这个月的月常任务可以不用完成,也不用出阵,您只要和付丧神们搞好关系为下个月出阵做好准备就可以啦。”
不,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想着可以把他们全部派去远征的我因为小狐狸的一句话感到人生仿佛失去了希望。
搞好关系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看起来也不难,但实际上却是一件困难至极的地狱难度的任务,就像玩gal游戏再擅长,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撩人,现实里对着注视自己的目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还是白搭。
我看看仍然没有消息提醒的手机后便默默地把手机连同画板放到了枕边,拉上灯在迎来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黑暗后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
即使换了个环境,睡到接近中午才会醒来的习惯也还是没能改掉。当我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厨房那边已经飘起了疑似世界上最好吃没有之一的最棒的咖喱猪排饭的香气。
想、想吃。
为什么偏偏要煮咖喱猪排饭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呢?唯独这个我难以抵抗,甚至挪不动脚的想去偷吃。
“主上站在路口是要做什么呢?”我身子一僵,缓慢地转身后果不其然地看见了那个给我最深刻印象地长得特别好看的三日月宗近。
‘没有做什么,就是,看看。’他是真的好看,是那种好看到难以用文字形容的好看,以至于我对于陌生人的手足无措在他面前成倍的放大,即使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有做也还是担心自己脸上身上是不是有脏东西,动作和写的话语会不会太别扭愚蠢或太生硬古怪。
我低着脑袋不敢左顾右盼,只能举着画板遮住脸盯着地面和他的鞋子看……条纹秋裤呢,是条纹派吗?
“哈哈哈,是不知道餐厅在哪吗?随我来便是。”
不、不是的,我不是,不是那样的,我没有。
可是,可是,可是怎么拒绝啊?被吓得抬起头差点摔下画板的我像个傻瓜一样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好像连怎么写字都忘记了。
最后我到底还是抱着画板跟着三日月宗近去了餐厅,体验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餐桌主位如坐针毡的感受,甚至差点在石切丸和烛台切光忠端上菜饭带走大家目光时感动到哭出来。
唯一值得人高兴的是午饭是我猜测的咖喱猪排饭,而且制作得非常美味,Q弹而粒粒分明的米饭浸透了甜辣度正好的咖喱,炸猪排表皮金黄酥脆内里肉汁丰富,一口炸猪排一口咖喱饭,即使是我也能努努力把所有的饭都吃下去。
如果没有时不时扫过来的探究目光就更好了。
冷淡的,探究审视的,又或者像是打量什么物品一样的目光。我不敢抬头,只是一口一口地吃,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咀嚼和喝汤。
说实话不可能不感到生气,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会发脾气了,就像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感受一样,大概是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事情想做,还有很多地方想去的,但想说的话会止于喉口,想表达的东西会因为糟糕的表达能力让人误解和讨厌,出门的计划也好在开窗看见人来人往的街道时夭折。
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丧失正常人该有的能力,可还是会为被别人讨厌这种事情感到难过和委屈。
我终于吃完这一大盘的咖喱猪排饭,想着离开的时候却被三日月宗近拉住了衣袖,他的声音带着点儿慵懒,明明是年轻人的模样却给人老年人的感觉:“审神者大人不吃饭后甜点吗?”
“今天的饭后甜点是琥珀羹。”我看看被烛台切光忠放到桌上的极晶莹可爱的和果子,犹豫不过两秒便又乖乖坐回了位置上。
‘感谢您。’我用写着这句话的画板举向烛台切光忠,确认他看到后又举到了三日月宗近的面前,然后才放下画板安下心来品尝面前的琥珀羹。
我至今仍无法确定他人对我的友好之举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否是为了戏弄我而装出来的样子,所以总是试图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对我所做的事情,可同时,即使猜测着对方有一百种坏事要对我做,只要在他的邀约中看到一点的好意我就做不到拒绝。
淡淡的清甜和凉意在口中弥漫,我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看边上的三日月宗近,烛台切光忠还有石切丸,五虎退,仍是无法猜出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被前任审神者恶意对待着的他们,像其他付丧神一样讨厌我不想见到我才是该有的情绪吧?我根本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啊。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给讨厌的我饭团吃,带讨厌的我来餐厅,还给讨厌的我饭后甜点。
做好被一直嫌弃和讨厌,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回归不出房间生活的我忽然产生了极大的困惑。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时候
店里的阿姨:小姑娘你是不是要买xxx,是要办卡吧?哎呀你跟我来
我:我不是,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最后莫名其妙买了一堆用不上的东西办了奇怪的卡……
感谢大家的评论w看到评论超开心哇,试图做到日更嘿嘿嘿
第4章
这几天的经历对我来说非常……难以言喻,换在一周前我大概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每天都和一大群不算熟悉的人一起吃饭的场景的。
明明一开始是,是互相对彼此都很冷淡的啊?我蹲在制作刀装的机器面前将一份份材料倒进去,回想着早上烛台切光忠叫我起床吃早餐的情形心情实在复杂得不得了。
搞不懂。
不明白。
我揉揉脑袋从一堆绿色刀装中翻出六个金色的刀装放到刀装盒里,拿出手机对比着乱七八糟的笔记查看了下还有谁的刀装还没有配好后抱起盒子走出了刀装室。
石切丸的机动是最低的,每次看他被鹤丸捉弄然后跑得都非常辛苦……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特上轻骑兵应该最适合他,小狐丸和三日月都属于太刀,像鹤丸国永一样配备重骑兵也许是个好选择。
“哇!哈哈哈哈,吓到了吗?抱歉抱歉。”突然从拐角处冒出来的鹤丸国永吓得我差点没把手里的刀装全丢出去。
我看了眼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不过几秒又把视线放回到了金灿灿的刀装上——完全看不出是在道歉啊。
“今天是给谁送刀装?重骑兵和轻骑兵啊?”他似乎是在欺负我现在没有第三只手拿画板写字回答,挡在我面前问来问去,就是不肯挪动一步。
虽然现在面对他们已经不会紧张到动弹不得了,但开口和他们交流果然还是做不到,对视也一样,非常困难。
我抿住唇,低头不说话。
“果然还是这样,我来帮你把刀装送过去吧。”
这个惊吓可比他突然冒出来更惊吓。
我惊得抬起头看他,忽然失去刀装的手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动作,在空中抓了好几下缩回到身后,实在傻气极了。
‘石切丸様,小狐丸様,三日月宗近様。’我手足无措地拿出画板写上他们的名字举到鹤丸国永面前,深呼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后才收回来一笔一划地写上该有的感谢:‘感谢您的帮助。’
等等?!他,他在做什么啊?!!我举着画板的手僵在半空,头顶传来异样的被揉弄头发的感觉。
“由佳还真是喜欢用敬语啊。”他收回手,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着刀装盒往前走了几步,见我没跟上去还转过头来招了招手:“辛苦做出来的刀装不亲自送过去吗?”
我感到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在原地站了半响才紧紧抱住画板握住笔跑了过去,然后在距他三四步的位置停下来,不敢更近一步的跟着走。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讨厌我到差点把我捅个对穿啊,为什么,现在又,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这么毫无恶意又熟络。
我偷偷顺了顺那被他摸乱的头发,心情有点复杂。
……连妈妈都没怎么摸过我头的。
三日月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主厅那边的走廊上喝茶吃点心,是距离这边最近的人,我和鹤丸没走一会儿就看见了他端坐的身影。
即使穿着款式很老的条纹秋衣披着件深蓝小褂,头上还扎着黄色头巾也还是能给人以像平安京贵族感的人大概只有三日月宗近一个了。
“哈哈哈哈是鹤丸和主上啊,是要来一起喝茶吃点心吗?”他放下茶杯弯起眼睛笑道,有着两轮新月的美丽眼睛一如既往得令我不敢直视。
我把视线放到坐在三日月身边的仙贝上,试图猜测仙贝的口味。
结果不到几秒就被鹤丸拉进了话题。
“哟由佳,三日月的刀装是哪些?”我不得不抬起脑袋把重骑兵挑出来递给三日月,脸因为递的过程中不小心的触碰莫名其妙地泛起些许热意。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三日月的时候我总是非常容易的害羞。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吧。
“哈哈哈哈送刀装啊,真是很好的事情呢,老爷爷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所以就算送刀装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办好,也还是无法对他的加入表达出一点拒绝……虽然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做不到拒绝啦。
三日月之后是小狐丸,蹲在田地里给大豆浇水自言自语着可以制作成油豆腐的他根本不像他的外表一样邪魅狂狷,反而是让我联想到那个叫狐之助的小狐狸的可爱。
“这样,现在就能稍微施展身手了吧。”接过刀装时候他看起来很高兴又心情很复杂,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皱了下眉头又很快地露出笑容把刀装装进了口袋,翘向左右两边的头发像狐狸耳朵一样在微风中晃了晃:“谢谢你,主上。”
叫我主上大概是他们对于成为这间本丸主人的审神者固有的称呼,但对我来说这样的称呼果然还是有点让人不好意思和羞愧。
‘请不用客气。’我这句话还没写完,就听见了鹤丸毫不顾小狐丸手头农活的邀请他一起来送刀装。
“还剩下些大豆没浇水,等我浇完水一起吧。”
“没事没事,我来帮你一起。”接受要一大群人去送刀装现实的我伸手去接鹤丸手里的刀装盒,却眼睁睁看着他和三日月绕过我交替了盒子。
“哈哈哈哈哈,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三日月他是这样说的。
可是这样我不就什么都没做了吗?我有些无措地站了一会后,开始用闲置的水壶和鹤丸小狐丸他们一起给大豆浇水。
或多或少的帮忙做点事情吧?
三个人一起浇水没过多久就把小狐丸剩下的活全做完了,接下来只要把刀装盒里最后的轻骑兵刀装送到石切丸那里我就可以回到房间闭门看新番了。
这样想想真是一身轻松,连和这么多人凑这么近都没那么紧张了。
今天石切丸负责的内番是照顾马匹,但是我们到了马廊却只看见了哼着歌给马喂干草的鲶尾藤四郎。
“诶?石切丸的话,在浴室哦。”和兄弟乱藤四郎一样比多数女孩子还可爱的鲶尾藤四郎歪头露出元气的笑容:“因为不小心捡了马粪呢”
唔,如果是石切丸的话,的确像是会是因为不小心捡了马粪就去浴室的类型?
“哈哈哈哈那我们就一起去浴室给石切丸送兵装吧。”“欸,带上我一个吧,马已经喂好了哦。”
虽然哪里都不对的样子,但我们还是在三日月的建议下一起从马廊走向了浴室,而队伍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了浩浩荡荡意味的感觉。
“石切丸的兵装也要由佳亲自送啊。”离开我半天的兵装盒终于在浴室门口回到了我的手上,而把兵装盒从三日月手上送到我手上的鹤丸则是一把掀开了温泉浴室的帘子。
“哈哈哈哈,这下我也要被吓到了呢。”帘子掀开的瞬间我被三日月捂住了眼睛,在从浴室传来的一片闹腾声中他的声音显得分外靠近和令人心跳变速,几乎要让我抓不住手中的盒子。
脸上那么热,会不会被他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心虚,昨天玩了一天ff14结果忘记更新了。
但还是腼着脸来求评论了,相信我爱你们,相信我会好好填坑!
最后,感谢西索的地雷w
第5章
我没想到自从我来到这里后就一直没消息的姐姐会亲自过来。
“干得不错嘛。”她穿着件明红色的短款和服,笑起来的样子艳丽张扬,连带着灰蒙蒙的天空都好像因为她亮堂了些许,和我印象里的样子没有一点偏差:“不过多想想开心的事情嘛,本丸的天空和环境都和审神者心境有关的哦。”
原来还有这种联系吗?我看看比来时明亮多了的但还是阴沉的天色又低下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回答她,一言不发地绞着手指。
她是看不惯却也习惯了我这副样子的,于是便上前来往我手里塞了两张卡,用一贯有些说教意味的语气快速的说了遍这两张卡的额度和这边购物的机智,最后像来时一样风一般迅疾地走了。
“万屋人没那么多,有些必需品必须要你才可以买,记着了啊,我先走了。”她走过的地方都会留有她的香水味,我摸摸被像酒一样味道充斥的鼻子,无意识地点了会脑袋后才想起她是没有回头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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