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无法言表的激烈的情绪在冲击心脏, 难以描述, 似乎是害羞, 可又无法将目光从他那载着新月的眼眸上移开。我注视着这张对我来说意味着太多太多东西的脸庞,明明已经距离地这样近, 已经像是被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可我还是无可抑制的产生出——想要离他更近一点的渴望。
受这渴望驱使,我不受控制地仰起头,微微踮起脚尖,向他凑近,鼻尖几乎要递到鼻尖,可心里的那份汹涌的渴望却还是得不到满足。
想离他更近一点,想靠近他,想触碰他,我的身体,我的心,如此不受控制的渴望着。
凑近,触碰,亲吻,一遍,一遍,又一遍。
令人心跳加速的无名燥热,刚洗完澡的后背却泌出层浅浅的薄汗,某种难以言喻的想要蜷缩起来的渴求。我感到自己在颤抖,在接吻的间隙发出低低的喘息。
我想起捉迷藏那天的衣箱,夏日粘糊糊的燥热与干渴。
海风吹拂过的夜,路边的花香混杂着他的气息如此甜腻,喷洒在颈间的呼吸,紧拽住的前襟与远处的烟火。
吻落锁骨间,又滑过颈间,亲上耳朵,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可被含住耳垂舔舐时候到底还是发出了不像是我的甜腻的猫叫似的奇怪声音。
很奇怪,脑子都要无法好好运转的,忍不住发出羞耻声音的奇怪,但是、但是又,喜欢,喜欢,说不出口的隐隐渴求更多的喜欢。
他似乎低低说了什么,可虽然很近,我也还是没能听清,我的注意力全在那喷洒在耳朵上的温热吐息,那简直像是又一遍的亲吻,令我忍不住的战栗,
他握着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我的腰间,隔着薄薄衣物的抚摸着我的脊柱骨,让我本能的想要绷直身子,又软得像一滩水,几乎要支撑不在的坐到地上。
亲吻,再一次的亲吻,可注意力完全无法放在亲吻上,可也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他的手如此灼热,又像是电磁石,每一下都带来细小的让身体更加燥热的电流,迫切的渴求更多。他的从容缓慢,他的温柔,好像成了一种折磨,身体因为他的抚摸而叫嚣,眼泪都要同令人羞耻的声音一样克制不住的冒出来。
“三日月……”我的声音已然变得很奇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撒娇,软得一塌糊涂,我叫着他的名字,揪着他的前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本能般的叫他名字。
或许又是知道的,但过于羞耻不想承认,只是借叫他的名字期盼他更多的触碰,更近一步的……继续。
拥吻间我们的位置转移至床边。我倚靠在枕头上低低喘着气,腿架在他的臂弯上,睡裙被撩起大半,身体微微的颤抖。
我迷蒙地注视他的脸,他的神情和平时一样温柔,又截然不同于平时,我在那美丽清冷得不似人间物的新月间望见陌生又熟悉的情绪。
他同平日一样从容温柔,可又同平时不一样得多。是因为他也和我一样抱有那样的心情并受其影响吗?是因为他脸上也少见的蒙了层淡淡的红吗?是因为他的呼吸比往日更重吗?是他的领口被我刚才揪扯开了大半可以看见里面流畅的肌肉线条吗?他此时此刻如此的吸引着我,连同他那清冽又温和的气息都好像带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想要……想要被他更多的触碰,亲吻。
也想要,更多的触碰他,亲吻他。
那份自开始就萦绕心中的渴求教我的心跳更加地快,仿佛恨不得要冲破胸腔跳到他胸腔里,跟他的心脏紧密相依般。
我终于触碰到他脖颈,指尖滑过形状分明的锁骨,抚上他的脸庞,心理作用的感觉自己几乎要被这热度灼伤。
“我……恋慕着您……”我像是无意识的,又是准确无误说出内心所想的,重复了那句话。
我恋慕着三日月。
我的床铺过去有这么柔软吗?灯光过去有这样明亮吗?已经没有精力去回想过去玩过的□□galgame,只是回应就把大脑搅得一塌糊涂。
初春的夜晚也令人感到燥热,夜风透不过被纱布帘子掩住的玻璃窗,只能化作穿堂风拂过庭院的一池春水,带起阵阵涟漪。
……
身体酸软得像是经历了漫长辛苦的运动,不,的确是经历了运动。
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身体也一动不敢动。
居然,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也也,不不不,我我我居然和三日月……我居然和三日月,还说了那样的话,虽然,虽然的确是那样想,但是我居然真的说出来了,还做了那样的事情……
和我同龄的女孩子也差不多都有初体验了,但是,但是,但是光是这样想我就要呼吸不畅了。
等会要说什么才好呢?早上好?太若无其事了吧。你感觉还好吗?这是什么笨蛋的说法。我表现得还……不对这是什么羞耻的发言虽然我的确很在意我做得怎么样但这不是重点……
以前玩了那么多galgame,但此刻却完全想不到早上起来要和他说什么才好。
这是从未体验过的奇怪的紧张,他总是能让我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之前也是,现在也是。
……我现在睁开眼睛的话,可以看见他睡着的样子吗。
这个想法给了我睁开眼睛的勇气。
可当我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侧过头,是空荡荡的另一半床铺。
我说不上什么心情的抱住被子,上面似乎还沾着属于三日月的气味。
难道,难道我的妄想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了吗。
等、等一下。我的视线忽然在窗户边上扫到什么不同于往日的东西。
身体先一步大脑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踩过地板来到窗边,将夹在窗户间的盛放着樱花的树枝与其别着的信封,还有将这两样东西绑在一起的熟悉的金穗流苏取了下来。
这个发带毫无疑问是三日月的,而那树枝上的樱花团簇,柔软的花瓣上还残留着些许晨露,因为我握住的角度问题,微微打湿了乳白色的信封,将上面似乎是手工绘制的樱花化开了些许。
一手拿着发带和樱花枝,一手拿着信封,我有点无措的在房间里绕了两圈,左右手来回倒腾了三遍,才仿佛回过神似得拿出书柜里装饰用的花瓶,把樱花枝插到里面,和发带一起放到床头柜上,捧着信跑到书桌前颤巍巍的打开。
我没学过书法,对和歌俳句也了解甚少,但仍感觉这宣纸上的字极具风骨,所排列成的我不能明白全部意思的和歌亦是极美。
我以前在哪里的书上看到过,平安时代有男方在幽会后将被称作[后朝之歌]的和歌系在时令的花枝上送到女方身边的习俗,似乎越是情真意切,送得就越是早,让和歌与花枝都沾满朝露。
三日月是诞生自平安时代的刀,平时言谈举止也都带着平安时代的那种风雅,在这件事上遵循平安时代的习俗也是情理之中,但也许是时隔久远,以至于我直到看到那和歌,才想起关于后朝之歌的习俗。
而关于后朝之歌……我记得按照平安时代的习俗,女方在看到和歌之后也是要马上回以和歌的。
糟、糟糕了,我不会写!
虽然过去有写小说的习惯,但是、但是和歌俳句和轻小说完全是两种概念,而我的日本古文学素养,是连三日月写给我的和歌都不能完全看懂的程度……
写不出来,或是说,连基本的格式句式都不知道。刚才那连心脏都要飘起来的甜蜜现在完全被难以名状的紧张慌乱取代了。
简直就像惬意自在的度过长假后毫无准备的面对重要考试一样。
我注视着书桌上的三日月的和歌与空白的纸张,手握钢笔,努力的思考该怎么样下笔。
……想、想不出来。
完全想不出来。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外面的走廊与阳光灿烂的天空,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樱花所沾染的晨露也一定完全蒸发来,而我的信纸上却一个字都没有。
怎么办才好……我捂住脸,着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却听见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日安。”三日月站在走廊上,靠在我开了的窗户前,漂亮的眼睛微微的弯起,新月浮现,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由佳。”
我看着他,心跳就有点加速,很想再多看一会,可马上又想到那一字未动的后朝之歌,便十分感到丢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早、早上,三日月。”
三日月长得那么好看,又那样温柔,强大,和歌也写得那样好,他的哪里都那样好,都好得要命,可我却连回以他的和歌都写不好……
忽然一阵风刮起,眼前的信纸几乎飞起,我下意识的按住三日月所写的那封与他的信封,却被那空白的信纸盖住了整张脸,手忙脚乱的放下信纸又按住,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的放下钢笔去碰纸,却被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那贴在我脸上的纸被三日月拿开后,我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视线从被他握住的手腕移到他写的和歌,又从他写的和歌移到窗户边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去梳理一定变得乱糟糟的头发,还是该说什么,做什么。
我很紧张。
这大概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
“您所回以的和歌,我会好好珍藏的。”
“可,可是,我什么都没能写出来啊。”我惊愕又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将那空白信纸折叠收入袋中的他。
“您刚刚不是写了吗。”他笑起来,我怔愣地看着那对离我越来越近的新月,直到唇部感应到微凉的柔软,仍没有反应过来。
他纤长睫毛扫过我的脸庞,带来丝丝痒意,当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直起身,轻轻松开了握住我手腕的手。
“主上。”
“主公大人,起来吃午餐啦。”“等、等,主上可能还没醒。”走廊的尽头传来乱和退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收回手,脸终于后知后觉的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面对空白的信纸/文档
由佳:写,写不出来,怎么办才好QAQ
执:写不出来,摸了!
明明,明明感觉上周才码字更新过,可是,为什么一眨眼间已经快两个月了呢……答应下章给基友推文,对大家说着一定会好好更新,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叠起来,本应该是双份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最后压轴推荐基友的刀剑短篇!是一篇非常非常棒的文!女主的心理疾病描写非常真实,文笔美得窒息,剧情也是棒到哭泣,致郁向,不知道该怎么夸才好,总之真的超棒的,快去看嘛!!
终于学会的传送门→??晋江书号:3233717
打不开的话请搜,笼中花,作者惊梦时。
顺便一提我这次的更新也是在她的五十米大刀下……(小声)
第55章
先前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跟着三日月,乱和退走到楼下,临近餐厅心情平复下来时, 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饥饿和爬满整个身体的酸软疲惫。
一靠近半开着的餐厅的门, 牛肉煎烤后分泌出的油脂混着黄油的奶香,说不上名字的各种香料的独特香气就一下子了灌入鼻腔,叫肚子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主公没吃早餐,现在饿坏了吧。”正将一盘牛排放到桌上的烛台切愣了愣, 转头看向我笑了起来:“快过来吃吧,小心烫, 先吃点土豆泥吧。”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小小声应了声好,走进去坐到了老位置上,三日月也在我坐下后坐到了我身旁。
白瓷盘里盛放的淋了番茄酱汁的煎牛排香气扑鼻,边上还用煮熟剥壳了的虾仁和沾了芝士的西蓝花摆成花朵形状作为装饰,一旁的土豆泥也散发着黄油特有的奶香, 让我本就饥肠辘辘的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人在饥饿的时候总是更倾向于高热量高脂肪的肉类,我下意识的想拿刀去切牛排,又想到烛台切的话,到底还是乖乖拿起勺子先去吃了土豆泥。
烛台切的土豆泥做得非常好吃, 加了大量黄油的土豆泥吃起来松软香甜, 我一向不太能接受的青椒和胡萝卜也因为被切成细小的颗粒, 和煮熟的青豌豆一样成功的融合了进去,和时不时咬到的咯吱咯吱的蛋白一样丰富了口感和味道的层次。
我专心致志的一勺子一勺子的挖着温度正好的土豆泥吃, 饿得毫无杂念,几乎没怎么仔细咀嚼就把土豆泥咽了下去。
但当我意犹未尽的含着勺子抬起头时,却发现我的牛排被移到了三日月的面前,那小孩子口味的淋了番茄酱汁的厚切牛排已经被切成了大小一致的小小的块状,平整的切面中央是极诱人的深粉色。
我咬着勺子愣神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两块肉也被切好,他手腕一抬一转,便稳稳当当地将全部切好的牛排重新放回到了我面前。
接着,他侧过头来,对上了还在愣神的我的眼睛,却也不说话,只是印着新月的眼眸同浅色的嘴唇微弯,长长的睫毛一颤,便漾出了汪教人想手忙脚乱去接住的笑意来。
“谢,谢谢。”我拿开勺子,脸一下子涨红的道谢。
他笑意不改,低低嗯了一声,我却只感觉脸愈发的烫,不敢再看他,埋头拿叉子吃他切好的牛肉。牛肉被切成正适合一口吃掉的大小,和想象中一样美味,可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刚才那样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吃了。
我感到我的耳朵尖都变成了红色,他的气息,他的存在感,在这充满食物香气与笑声低语的餐厅里忽然间得强烈起来。
“三日月太狡猾了。”我听见乱有点气哼哼的这样说。
太狡猾了?
嗯……我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午饭后我通常会和烛台切他们一起洗碗,整理餐厅,然后再去帮忙做些内番或是同乱,小夜他们一块去玩,或是抱着书跑到三日月待的走廊那,坐在他身边看书。
因为身体还有些酸软疲惫的关系,今天我在帮忙洗完碗后就回房间拿了谷川俊太郎的诗集,抱着那本书去了三日月待的走廊。
我坐下后,手指挨着了他的衣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坐得离他更近了些,几乎是快手臂挨着手臂的距离了,可我却并不感到什么拘束,只是有点惊讶的害羞,揣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坦然轻松的欢欣。
接过他递给我的温茶,我小小声的道谢后抿了口茶,勉强可以接受的苦涩后是悠长的回甘,再看茶水的颜色,轻易便猜出了今天泡茶的是鹤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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