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地址。”
“停车。”
“要不然你跳车?”
“……”
许珂见过很多有钱并且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男人,他们看上女人只需要几秒,追女人的方式也简单粗暴。但让人无奈的事,他们的手法往往奏效,因为在这个浮华璀璨的社会,活得累的人太多,一步登天、青云直上太过诱惑。
许珂特别明白肖期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的想法和行事作风,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样的人,所以他们都觉得任何人和事,只要看上了就没什么得不到的。
肖期这种追人方式没毛病,可偏偏他遇上的是她许珂。
这世上,还有能玩她的人吗?
肖期坚持不停车,许珂也不再挣扎,她冷飕飕地对方彦报了个地址,不说话了。
而此刻的方彦整个人都魔幻了,别人不知道肖期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
别说追女人,就是女人贴上来他都不见热切,可这回……他却突然这么对一个认识不久的小甜点师说包养?
这是什么玄幻的事情。
方彦偷偷往后视镜上看了眼,镜子里有女人的身影,那女人皮肤白皙曲线柔美,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在外貌这块,她确实有让人一见倾心的资本。
可是,肖期也不是见色眼开的人。
难道说,肖总和这个叫许珂的女人不止是他自己口中的“不熟”而已?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后在一老旧的小区前停了下来,许珂道了声谢,拉开车门下了车。
“肖总,麻烦了。”许珂站着车边,规矩又不走心地道,“谢谢您亲自送我到家。”
肖期没看她,而是盯着她后面的楼房看了一会:“你住这?”
许珂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对。”
“哪栋。”
许珂:“这您也要知道么。”
肖期又不说话了,他没说话方彦也不敢动,所以车子就一直停着。
许珂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背后,眯了眯眸:“您还不走,不会打算让我请您上楼坐坐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弯起嘴角,半带嘲弄,猫一样懒洋洋的眼睛妖娆又犀利。
肖期停顿两秒,眸子微抬,意味深长地道:“可以?”
“那可能还不大可以。”许珂笑意收敛,“您未免太操之过急。”
肖期扯了扯唇角:“哦,也是。”
许珂不得罪他,但也不跟他兜圈子了:“没事我就先走了,再见。”
她朝车门颔了颔首,也不等肖期反应,转身就往小区里走去。
女人的背影纤瘦有度,曲线玲珑,而那牛仔裤下的细腿又直又长,实在是姿色过浓。
方彦不敢多看,收回目光后望向肖期:“肖总,走吗?”
肖期没答,只是道:“她竟然住这。”
很老很旧的小区了,位置偏远,没门卫没保安,建筑外的漆和砖也有些掉了。这个地方整个看上去就透着“糟糕”两个字,可偏偏,这个女人住在这。
“确实看着心酸,许小姐以前可是许江远的女儿。”
方彦当时应肖期的命令去查许珂,结果查出了令他惊讶的结果。许江远虽去世多年,可在餐饮界却一直留有盛名,当初他有多辉煌,就衬得现在她这女儿有多凄惨。
方彦想起这,有些惋惜道:“不过许小姐也不错了,当上了优秀的甜品师,能自食其力,能自己养活自己。”
肖期忽地笑了:“你觉得她这种人想要的只是养活自己吗。”
方彦顿了下:“嗯?”
肖期垂下眸子,声音干涩:“她啊,从来受不了一点平凡。”
作者有话要说: 肖期:我哪里含着金汤匙出生?
许珂:那……含着金铁锅?
第6章 红丝绒
周末,沈霖霜横躺在许珂家的沙发上,看着许珂坐在沙发边上化妆。
“你们餐厅会不会太忙了,今儿不是你的休息日吗,怎么还要去。”
许珂拿出眉笔,一边描一边道:“酒店晚上有宴会,上级让过去你敢不过去吗。”
“啧,你可越来越服从命令了,记得在法国第一次见到你那会,你还十分……桀骜不驯?”
许珂看了她一眼,嗤笑:“那大概是你没见过以前的我,那点程度也值得让你拿出来说。”
“我是很好奇啊,许江远的女儿诶,浑身镶金啊——哎,早知道就早点去你学校蹲蹲点,早点认识你。”
“不现实。”
“啊?怎么不现实啊,咱可是同个城市。”
“就是同条街也不现实。”许珂描好眉,又拿起口红,轻描淡写地道,“你那会想认识我?你家是彩票中头等奖了吗。”
“我靠……”沈霖霜腾出一只脚就踹她,“你他妈玉皇大帝啊,认识一下还得领号码牌。”
许珂咯咯直笑,一向孤傲的眉眼此时也染上色彩:“注意下性别,怎么也是王母娘娘。”
沈霖霜:“哟!所以你现在是被抽筋剥骨丢下凡间啊!”
许珂抓住她的脚踝往地上拖:“是啊!虎落平阳被犬欺!”
“骂谁是狗呢?!啊啊啊——放手放手!我抽你啊!”
“别闹,我还化妆呢。”
“是谁在闹啊王母娘娘?!”
……
今天是百涵集团的宴会,地点开在卡尔曼酒店的宴会厅,餐饮自然就由卡尔曼的厨师们准备。
这种宴会来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些人上人,所以准备的东西也一点不能马虎。
许珂到达餐厅后就和一众同事一同投入到晚上宴会的准备中,晚上八点,甜点酒品一切准备就绪。八点半,宾客们接踵而至。
肖期做东道主自然是准时到了,许珂进场去甜品区检查的时候就见肖期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从内厅出来。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服,身形修长,面容冷峻。他在一众宾客中明显年轻,可气场上却丝毫不会被任何一人压倒。这个男人,轻易便是焦点。
许珂此时不得不承认,肖期这种人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矜贵,但不浮夸。他俊朗,但沉稳低调。他富有,可依旧野心勃勃。他太危险,可又让一众女性萌发征服的欲望。
这种宴会无非就是觥筹交错、生意往来,许珂时常来甜点区巡逻,每回都看到肖期在一众人中谈笑风生。那时的他没了那副臭脸,倒更贴近他那生意人的状态了。
“小姐是这的厨师?”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许珂的目光从肖期那收回时便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她边上,他大概三四十岁,有点头秃,衬衫下的小腹微微隆起,虽穿着光鲜,但不难发现其中油腻。
许珂客气地点了点头:“您好,我是这的甜点师。”
那男人目光从她胸牌上掠过:“许珂?”
许珂点头:“是,先生对今晚的点心可觉得满意?”
男人笑了笑,目光赤裸:“满意,非常满意,我还想着是什么样的厨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原来还是个大美女。”
许珂扯了扯嘴角,没搭话。
男人:“我叫赵振宇,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和许小姐认识一下?”
“这——”
“赵总。”突然,一道声音把两人的目光都拉了过去,一瞥间,只见肖期同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这女人许珂认识,最近因某部电视剧的女二角色大火的演员吕静晚。
许珂看着两人走近,也看着肖期带着笑意跟赵振宇握了握手:“我说怎么不见赵总的身影,原来您是躲在这吃东西来了。”
“我可不是躲,我是被这吸引来了。”赵振宇朗声一笑,“想不到肖总这地卧虎藏龙啊,就连这么个小甜点师都这么倾国倾城。”
肖期淡淡地看了许珂一眼:“您说笑了。”
赵振宇:“怎么说笑,我可是认真的。”
说着,赵振宇转向许珂:“刚才我还说想认识认识许小姐。”
这种场合来撩个厨师?是场上没女人了还是生意做够了。
许珂心里直翻白眼,这种人,估计觉得自己愿意屈身来勾搭你你就得欢天喜地、巴巴地贴上去。
赵振宇:“许小姐,不知道能不能要个号码?”
许珂穿着工作服,手上还拿着甜点夹,但她站在三个礼服西装的男女面前气势却丝毫不输。她看着肖期,幽幽道:“这个可得问我们肖总了,您也知道我是员工,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敢造次。”
赵振宇只觉得这是玩笑话,于是笑着看向肖期道:“说的是说的是,这还得我们肖总首肯,肖总,你给个话吧。”
圆顶上硕大的水晶灯光芒四射,酒的醇香,音乐的悠扬,细细碎碎的点滴渲染出华贵的光影来。在这一片奢靡中,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眼。
他脸上还带着笑意,只是笑不达眼底,所以眼神就显得有些冷了。
“赵总想要,又怎么会有人不给?”左边美人右边美酒,肖期看着许珂,满目是奸商的冷漠,“喜欢许小姐的太多了,这事我管不着啊。”
赵振宇:“哈哈哈这话说的在理,许小姐这般出色,肯定是有很多人关注,许小姐,不知道我有荣幸吗?”
许珂讥诮瞬现,但被微垂的眼帘遮住:“既然肖总都这么说了,我可不敢不给。”
什么管不着,明明是不想管,怕得罪人吧?!
许珂对着赵振宇展颜道:“赵总,我就这么念,您能不能记住?”
许珂不笑的时候又傲又冷,那双眸子沉沉的,是毫无生气的美。可她无意这么一笑,璀璨灯光下,万般风情绕眉梢,一张脸跟要勾人魂似得。那美色饶是见了不少美人的赵振宇也是愣了一愣:“这,这我还真怕记不住。”
许珂:“那也简单,您给我张您的名片不就好了。”
“诶你看看我,我都给忘了。”赵振宇忙从口袋里拿名片,“来,给。”
“谢谢您了,我一定好好保管。”许珂随手将名片丢进了口袋里。
肖期看着许珂万般配合的模样,平静地转开了视线,“赵总,杜阳的人还在等着,要不要跟我一块过去见见。”
“这感情好啊。”赵振宇道,“那许小姐,我们之后联系。”
“好啊。”
鬼跟你联系。
许珂看着肖期的背影,眼底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果然最毒商人心,什么追,什么喜欢,生意场上,女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可以随时丢的。
这种企业高管们的私人派对比较随意,众人聊着聊着也便敞开玩乐。
“许珂,过来。”餐厅经理杜宇突然走了过来。
许珂跟他到边上:“怎么了经理。”
杜宇:“你,你等会就到后厨去吧,没事就别出来。”
许珂意外:“为什么?”
杜宇轻咳了声,有些尴尬:“我看刚才赵总跟你说话了是吧。”
许珂点头。
杜宇拧着眉:“小姑娘家家的离那人远点,听话。”
杜宇在餐厅威望很高,他平时对他们这些员工十分上心,像许珂这种人才杜宇更是照顾得很,
许珂见杜宇神色不对劲,问道:“赵总他……”
杜宇:“你啊,别看有些人人模人样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变态。啧……我刚就不该让你过来,回去吧回去吧。”
“……”
杜宇恐怕是碍于某些因素不好直接说什么,可许珂被这么透露了半吊子消息又好奇得要命。于是到后厨后又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几个资历深的老人。
不问不知道,一问消息可又足又劲爆。
赵氏的那位赵总在某个方面有狂虐的癖好……据说他特喜欢美人,或哄骗或用金钱诱惑或用非人手段,总之栽倒他手里的女孩还不少!可偏偏他那背景和实力,根本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许珂听了一会八卦,手上寒毛都不自觉立了起来,她不是没听过字母圈的事,只是这么变态的还是头一回……
虽说众人传来传去消息也有了扭曲,但也八九不离十吧?
许珂回到工作岗位,毫不犹豫把一早就准备丢掉的名片撕碎了。
后来宴会结束,许珂换下工作服,离开之前去酒店的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洗手间男女相对,出口有一面大镜子和一排洗手池。
肖期走到这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可他还没抽就感觉到胃部传来了阵阵抽疼。他拧了眉,夹着烟的那只手搭在了洗脸台上。
这些年来酒局越来越多,他的酒量也越来越好,但不容易醉就会导致每次酒后的思绪过于清晰,太过清晰……就总会想到很多平时不愿去想的事。
不管是愚蠢单薄的过去,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现在。
他越来越不像最初的自己,也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但他不愿意停下名利场上的步伐,因为一停下,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干什么了。
肖期捏紧了手里的烟,伸手开了水龙头,感觉胃愈发疼了。
“嘶——”
边上突然传来一个低低的抽气声,肖期微垂着头,关了不小心开得过猛的水龙头,对边上的人道,“抱歉。”
许珂本从洗手间出来准备洗个手,没想到边上那人突然开猛了水,贱了她一手。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看到这人是肖期那个混蛋上司后,她突然又觉得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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