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姜林茂的人名叫江东海,算是最乐意看到姜氏集团倒闭的一个富二代。
因为江与姜同音姓,江东海背后的家族在A市名声一直不如姜家显赫,姜家前几年开始日薄西山,眼看着要不如江东海家了,原主姜林夕跟时越结婚,攀上时家这样的圈内巨头,又一跃继续压在江东海家族头上。
为此爱计较这些名利地位的江东海,一直很记恨同龄的姜林茂。
每每听到别人一口一个“姜少”阿谀奉承的喊他,同音姓江的江东海就觉得膈应,膈应之一是A市二代圈很多人只是姜氏不知他们江氏,膈应二,圈内都知道姜家一夫多妻制,姜林茂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私生子。
一个私生子压在江东海头上,江东海莫名觉得恶心,所以现如今见姜氏彻底倒了,江东海最为高兴,也最为想要在姜林茂这里奚落他家破产来找优越。
对此姜林茂完全不放在心上,自姜家因为没有拉到新融资,抵押了大半资产也面临破产后,姜林茂见多了这样来痛打落水狗的人。
以前在他面前装孙子的人,看他家倒了,不如他们了,可着劲的来耀武扬威,为此姜林茂觉得好笑和荒诞,冷言看着他们扭曲的面孔,并不为这些奚落动怒,今日也一样,但江东海却在他面前提到了姜林夕。
“就是你那个前姐夫愿意花十多个亿去捧你姐的油画,给她砸油画大师的名声,也不愿意砸一分钱给你们姜家,眼睁睁看着你们姜家走到破产清算的地步,你姐……”
“你说谁靠时越那个狗东西才有油画大师的名号?”
面对奚落一直不出声的姜林茂,因为江东海完全磨灭姜林夕油画大师身份的话语突然动怒的开口骂起来,江东海和其他围观这场“戏”的人惊讶了,苏悦也有些惊讶,但还是冷眼旁观二代圈这样无聊的闹剧,甚至觉得扫兴,想坐回车自己去飙一圈,姜林茂却又说了一句替姜林夕澄清实力的话。
“时越早看不上我们姜家跟我姐离婚了,都离婚快一年了你们眼瞎看不到,从哪看到他给我姐砸钱了?”
“你们看过我姐的画了吗?查过她那些画都是被谁卖了就说是时越给砸钱买的?全世界就时越有钱啊?”
“时越有钱,但现在给我姐提鞋都不配,别再把我姐跟这狗东西扯一起,平白污了我姐的名字。”
……
姜林茂一口气暴怒的说了许多维护姜林夕的话,苏悦没有停住走向车的步伐,江东海因为姜林茂怒气冲冲的回怼,觉得被下了面子,拔高声音直接骂姜林茂一个私生子,在这里一口一个姐的喊姜林夕,问他姜林夕认不认他。
“你说姜林夕连排进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的时越都配不上,一幅画价值上亿,那么厉害咋没有见她救下你们姜家,没见她最近风光无比,你跟个臭虫一样到处蹭吃蹭喝,今晚还蹭别人的车来玩比赛,混那么落魄寒酸,倒是叫你厉害的姐姐救济救济你啊!”
江东海不相信姜林茂话的嘲讽着姜林夕,又顺带提起姜林茂今晚没跑车还来玩赛车的寒酸,四周为此一片哄笑,还在为姜林茂今晚赢了厉唯报不平,为此很多人都没有听清姜林茂回答江东海的话,但苏悦听到了。
……
“时越配不上她,姜家一样配不上。”
姜林茂语气不在带怒意,而是很平静的陈述出这句话,苏悦听到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姜林茂一直挺直的脊背,因为这句话躬下去的微动作。
……
“别再把我姐……别再把姜林夕跟任何人牵扯到一块,白白污了她的名,她啊,你们等着看吧,注定会成为名垂青史的大艺术家。”
姜林茂在苏悦觉得很有意思的自卑动作里,带着矛盾的与有荣焉,语气极为笃定的断定姜林夕会成为能记入史册的大艺术家,四周有人听到,为此觉得他狂妄和瞎吹的笑起来,其中江东海笑的最夸张也最大声,把他对姜林茂浓浓的恶意和蔑视全都表露了出来,那些跟风而笑的人,也大多如此。
富人圈,沾染了钱权等东西,处在欲望斗争的核爆最中心,很多社会关系不自知的进行扭曲变形。
姜林茂看着他们一张张变形的脸,没有说什么,只是反轻蔑看着他们一笑,那种凌驾于他们之上看蝼蚁的张扬,跟他还是大多数圈内人卑躬屈膝喊他一声“姜少”时的一样,为此刺激到某些人脆弱的神经。
……
“姜林茂,你他妈笑什么笑?”曾经一直想做姜林茂跟班的某新锐集团的富二代金芒,看着姜林茂还用鄙夷他们这些“暴发户”的眼神看他们,忍不住炸起来骂出声。
“都他妈穷得要饭了还有脸傲,你傲你mlgb!”金芒说着就冲过来动手打起姜林茂,姜林茂也回手了,但金芒动手却带起现场很多想收拾他的二代对他动手。
一时间五六个人围着姜林茂痛殴他,姜林茂很明显吃亏,现场却没人叫停这场单方面的欺负人。
“嗡嗡嗡!”
苏悦突然发动车子,向着以多欺少打姜林茂的人冲过来,现场听到轰鸣的发动机声都吓了一跳,飞快的散开了路防止被她极速行驶起来的车子撞到,其中看到车子对着他们冲来的金芒等打姜林茂的人,躲的最快,苏悦却开着车追着他们跑。
说追金芒等人有些不对,说故意跟逗猫一样吓唬他们才对。
苏悦快打着方向盘,用炫技的方式把他们吓得尖叫连连,总觉得苏悦要开车碾死他们,在危机一刻苏悦却又转了车头跟他们以几乎贴身的方式擦身而过。
“哪里来的疯女人!”
江东海被苏悦的车追的躲上盘山公路的护栏后,注意到坐在车内的苏悦,没看清脸但是看出是个女人而骂了起来,苏悦横摆了车子,把另一个动手打姜林茂的男人吓跳出护栏外,跟江东海隔着护栏从车窗对视上,然后偏头笑得带几分邪气的说:
“你说我哪来的?”
苏悦一笑,江东海看得有些愣神,还在想哪里来的美女时,苏悦按下了另一边副驾驶座的车窗,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姜林茂,高声叫他快点爬起来上车。
“臭小子,你姐来接你回家了!”
……
姜林茂拖着不知道被谁偷袭踢伤的腿,坐在苏悦的保时捷里,听着后面江东海等二代一直追着不放的跑车声,总觉得他在做梦,苏悦带着姜林茂在被一群二世祖封了路玩赛车的盘山公路上飙着车却觉得爽极了。
她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飙车了。
至于后面一直追着不放的江东海一群人,苏悦完全没有在意,反而听着他们极力追赶她的声音,觉得更为刺激和爽感十足。
等苏悦飙够车,加速甩掉这些空有好车,却没多少技术可言的二世祖车队,把车开回了市区。
“哪里下车?”
车子驶入市区,苏悦问一直沉默的姜林茂,姜林茂才从惊讶中回神,然后报了A市音乐学院的地名,苏悦把他送了过去。
一路姜林茂看着苏悦极为艳丽张扬的装扮欲言又止,苏悦注意到却没有问他想说什么,她也就是觉得姜林茂有意思,才救了他一下,其他做知心姐姐的事,她完全不想做。
“可以白天来找我,也许我能知心一下。”苏悦把车停在音乐学院门口,姜林茂一脸纠结下车的时候,听到她丢下这句话,想问啥意思,苏悦已经开着车闪人了。
……
姜林夕再醒来,看到苏悦留的言才知道,她帮她捡了崇拜她的弟弟。
【别太感谢,可以发挥你心理医师的特长,做下知心姐姐,看看这个弟弟的内心世界,会是大宝藏。】
苏悦给姜林夕的留言,姜林夕看得一头雾水,等姜林茂选择白天来见她,姜林夕才明白苏悦的大宝藏说法是什么。
“这个弟弟还真是大宝藏。”
第95章 流浪之歌
姜林茂来找姜林夕的时候,姜林夕正在A美给学生上油画色彩课。
《油画的色彩构成》这门课,是A美油画系学生的必修课,姜林夕被安排给油画系学生上课,是一个小班,只有不到20个学生,但是今日来听课的学生却超过了一百个。
这还是A美最近严禁校外人员随意进出A美的结果。
随着姜林夕在网络的又一次走红,好奇她,膜拜她,喜欢她,讨厌她的人都爱蜂拥来A美看她,A美为防止这些人骚扰姜林夕,也防止这些人打扰到A美学生上课,才会严查进出A美校园的学生。
姜林茂不是A美的学生,能进A美全亏了时泽带路。
时泽腿还没有好全,还需要拄着拐棍,上下学都由家里司机接送,这在学校办了出入通行证,姜林茂混上他的车,才进入了A美,但却没有跟时泽一起进入姜林夕上课的课堂,而是跟A美其他院系的学生那样,站在室外窗口或门边旁听姜林夕上课。
姜林茂有点躲着姜林夕,这点时泽都看出来,带他来的路上还笑他,见自己姐姐还需要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
“是我就直接打电话约她见面,你们是姐弟,有血缘关系,可以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维持联系。”
时泽来的路上,坐在车上带几分艳羡,外加吃了小时明多次亏的咬牙切齿,语气复杂的说出这番话,姜林茂没听出里面的藏着的一些情绪,只是看着窗外的车流,语气有些低低的说他不懂他跟姜林夕的关系。
“我有什么不懂你的?你不就是以前看不起她,现在怕她看不起你呗,你那敏感的自尊心,我跟你玩这么多年还不懂吗?”
时泽听到姜林茂的声音,有点忍不住的炸了起来。
“你家里出事,我帮不上你家,但是作为朋友,我可以帮你,但你看看你,自从家里出事,就开始疏远我,今天要不是想见你姐,你会联系我吗?”
时泽说起姜林茂因为家里破产的疏远,有些来气,姜林茂却对这件事表现的很坦然,说有什么好联系的。
“我们除了一些艺术爱好相同,可以玩一块,我喜欢玩的刺激活动你都不爱,现在烧钱的艺术我玩不起了,自然没必要联系了。”
“你玩的活动只叫刺激?跑酷、无护具攀爬,空中冲浪、悬崖跳海,极限赛车……你自己说说,你哪一个不是在玩命。”
时泽提到他一直不理解姜林茂追求的“刺激游戏”,姜林茂一直看着窗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时泽见他躲着他不跟他对视的小动作,在姜林茂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也没在说什么,有点担心他说错话,刺激到姜林茂很敏感的自尊心。
跟姜林茂相处过的人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有时候表现的很冲动自负,热衷那些危险性很强的游戏,觉得他能挑战一切,有时有表现的很保守自卑,厌恶别人提到他并非婚生子的身份,为次很早以前就跟人打过架。
姜林茂的父亲姜明东在现代还光明正大拥有多房“妻妾”。
同时有多个老婆,这并不合法,所以除了原主姜林夕的母亲占了一个家族联姻的背景,算是姜明东合法的妻子,原主是婚生子女,姜明东在外昭告天下的另外几房妻子所出的子女,严格意义上都是非婚生子。
包二奶、养小三,小四、小五或者小n,私生子,私生女,在他们圈子里很常见,但姜家的处理方式却算不常见,
姜家对这些处理得非常模糊,姜家的多房“妻妾”和平共处,孩子们也都一起长大,彼此认识彼此,常常还要因为家族聚会聚在一起,他们也完全按年龄论资排辈。
姜林茂小时候是真的被保姆教着喊原主姜林夕姐姐,这样的喊法一直持续他懂事,知道姜家内部畸形的父母关系,才开始不在叫这个称呼,提到原主都用“姜林夕”全名代替。
姜林茂以前是看不起在同辈里获得窝囊顺从的原主姜林夕,他讨厌每次家族聚会原主缩在不起眼的角落,对他们父亲对命令唯命是从,接受了现代高等教育,却在那个重男轻女的畸形家庭里把自己看得很卑贱,被家族当货物一样指给一个口碑很差的男人联姻,不敢反抗,顺从的准备牺牲自己。
也不知道原主姜林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在联姻之前遇到被人下药的时越,跟他发生了关系,然后怀了孩子,以此被看到更巨大利益的家族选择“母以子贵”强嫁给了时越。
强扭的瓜不甜,从原主姜林夕婚后依旧愁眉苦脸,过得很压抑的表现被姜林茂看了彻底,姜林茂还看到她依旧在家族和夫家之间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这样的姜林夕,姜林茂内心十分看不起,而这份看不起,细究起来,其实也是在看不起他自己。
因为他其实跟原主姜林夕这个姐姐没什么区别。
……
“离婚后,她如凤凰涅槃一样,完全挣脱了这个家族对她的束缚。”
姜林茂跟这时泽进入A美,站在姜林夕上课的教室外,看着在一群学生面前冷清自信的姜林夕,想到了她上学期最为令他震惊的弗拉门戈舞。
那次他只是随时泽好玩,当乐手加入进了时泽搞行为艺术的骷髅军团之中,哪知会看到他那个一直令他觉得懦弱的姐姐跳出那样独立自由的舞蹈。
那样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只为取悦自己的激情舞蹈,姜林夕用独立坚定的眼神跳出来,姜林茂当时汗毛都看得竖起来,所以才忍不住唱了一首吉普赛古老的流浪之歌。
这首歌是他最爱的吉普赛民谣,而吉普赛人也是西班牙人称的弗拉门戈人,弗拉门戈舞蹈的起源民族。
吉普赛人,是姜林茂最欣赏的民族,他远游欧洲结实了这样一群人,深深的羡慕他们身上不惧四处流浪的天性。
看他们一把木吉他,一条长裙就能载歌载舞,姜林茂十分羡慕他们的身上的自由,那首古老的民谣——流浪之歌,姜林茂是从一个历经风霜的老人学来的,那个老人有一个同样年迈的妻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每次在老人苍茫悲壮的声音里,坚韧不屈的跳起弗拉门戈。
老人的歌声空旷苍凉,像是从沙漠里走来一般,都是痛苦压抑,但老人的妻子在他这样饱经沧桑的声音里,跳出的弗拉门戈却是经历了苦难,他们民族依旧没有被磨灭的抗争精神。
而姜林夕听到这首吉普赛的流浪之歌,在姜林茂期待的眼神中,如那位饱经苦难的妇人一样骄傲不屈的跳出了那种对生命束缚说不的自由之舞。
那种抗争之美,那种挣脱束缚,寻求自由的力量美,姜林茂看得整个灵魂都颤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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