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有资金。
还是江奶奶的钱,老人是真的把他疼到了心坎儿里。
江家每个人都不穷,要是江季显不同意,他自己也可以开发楼盘。
“明年开春我去h市。”
江季显气笑了:“你倒是有想法,你那点钱,全砸进去老子看你喝什么西北风。”
江忍没说话,他回头就把自己的豪车卖了。江季显不信房价明年还会涨,生怕像股票一样,今年涨了会跌,于是守着b市的几处楼盘。
江忍倒是觉得可行。
“还高考吗?”
“不考了,你也知道我没那个天赋。”
“懒得管你,别回来哭穷。”
说到底,这混账还是得死女人怀里。他倒是要看看家里不出一分钱,江忍能搞出什么名堂。
江忍年后就把豪车卖了,然后去了h市,他走前想起孟听的话,吩咐高义:“找几个人盯着闻睿,有什么不对的拍照摄影,传给我。”
高义心里苦,然而高义毫不犹豫应了声好。
h市的别墅区项目让他赚了很多,他现在相信未来老板是个本事人,自然什么都听他的。
然后江忍给江奶奶擦了擦嘴:“奶奶,钱孙儿等两年还你。”
江奶奶听不懂,只是望着他慈祥地笑。
他的豪车卖了几百万,江忍看了眼卡里所有的存款,山地摩托车一并卖了。
然后江忍去银行贷款。出来的时候,他计算自己的投进去的数字。
春寒料峭,一。夜h市百花开。
把固定资产投资、建设期借款利息和流动资金三部分的钱留出来再和高义接洽以后,他身上所有的钱,竟然寒酸到只买的起一束花了。
他也就只买了一束水仙花。
七中还是他走时的模样,门卫在春日的暖阳里打瞌睡。校园的建筑并不新,颇有种古老的书卷气息。
他每次来这个地方都很深刻,比职高留给他的印象还要深刻。
垃圾桶他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她折的纸星星。
江忍等到夕阳西斜,才等到孟听放学。
她背着去年的浅蓝色书包,和赵暖橙一起走出来的时候神色飞扬。不知道赵暖橙和她说什么,她眼睛弯弯的,水盈盈像是装满了整个世界的柔光。
她穿着春衫和校服,走在夕阳下,一个马尾辫,就是最美丽的青春。
她们往公交站这边走的时候,赵暖橙第一眼看到江忍的时候就惊呆了。
“江、江……”
她心想,卧槽不是吧,渣男又回来了,他是不是没有找到比听听更漂亮的姑娘又回来祸害听听了啊。
孟听不知道他回来的事情,此刻看着江忍,也有片刻的呆滞。
他主动张开怀抱,笑道:“过来。”
他眼里重新多了一种她看不懂的光彩。
孟听走过去,他低眸把手中的花塞她手上,然后把她书包拿下来往自己肩上一扔。牵着她另一只小手往前走。
“等一下!”赵暖橙拦着他,快哭了,她鼓起勇气,“你别欺负听听单纯,不许再纠缠她了。我告诉你,霍学长比你深情专一多了。”
江忍黑漆漆的眼,终于看了眼赵暖橙。
赵暖橙腿软。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江忍他刚刚……走路似乎,不太对。
孟听拿着一束水仙,哭笑不得:“暖橙,你先回去吧,别怕别怕,没事,江忍还是我男朋友。”
赵暖橙飞快跑了,显然怕了江忍眼神。
孟听差点笑出声。
江忍牵着她送她回家,自从搬家后,离家近了,走路十七八分钟就能到,就不用坐公交车了。
“暖橙人很好的,你别生气。”
“不生气。”然而她刻意为赵暖橙解释,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暖橙才和她比较亲。
他捏了捏她软乎乎的白嫩手指,强调:“老子没那么小气。”
孟听咬住唇,差点笑出声。
“你怎么不给她说我人好。”
她抱着花儿,语调软软的:“你人好吗?你好凶的,说这个一听就是假话。”
“想气死我是不是?”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眸中星光点点,暖黄的夕阳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渡上一层柔和的光彩。
“保送名单下来了,学校想保送我去x大。”
他脚步顿住,看着她。
“我没有去。”她笑笑,“我去b大好不好?”
好吗江忍?
四月的春,夕阳灿烂。他一无所有,身无分文。几千万随时打水漂,只送得起她一束水仙花。
江忍从来都知道,如果没有显赫的家世,他什么都不是。
他十八岁这年,曾经读一个不入流的职高,染了一头银发,性格张狂不羁。相貌也不是最出挑。如今背上满是烧伤留下的疤痕,右腿落下暗疾。
他的回答,是在这个人烟稀少的饭点,喘着气把她困在了他怀里和树之间。
“你说真的,真的不保送?”
高考有落榜的风险。不是每个人都能考上心仪的大学,x大不比b大差。而且他去年这个时候,可以为了让卢月闭嘴,支付她大学所有费用,今年却连听听的学费都没有,全拿来搞h市海边房地产开发了。
“嗯!我想过了,还是b大好。而且我成绩还可以,应该能考上的。”
他拉起她的手,吻她指尖:“等你大二,我养你。”
她痒得发笑。
眼睛都泛上了一层水光,孟听也不问为什么不是大一,或者说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她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乖乖巧巧看他。
“好,那等你哦。”
他几乎受不了她这股子乖巧劲。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恨不得把什么都给他。
他最后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四月了,她高考不到两个月。
赵暖橙用看混球的眼神看他,她的同学们都是,可他不是。他要给她最好的,孟听值得最好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得去工程队看着点。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说:“闭眼。我亲亲你好不好?”
孟听觉得地点不对,这是在她回家的路上。万一有人呢。她捂住唇:“考完以后吧。”
可是由不得她拒绝,少年低头,埋首从她纤长白嫩的脖子开始吻。那副饥。渴的样子让孟听忍不住去推他:“你别太过分了。”她快羞哭了,“来人了,江忍……”
他燥得发慌:“别管他……”
春衫薄。
等他终于放开她,她泪濛濛的,腿有些软。
孟听也不知道刚才路过的人有没有看到,江忍给她理衣服,擦她锁骨上的印子,她现在已经羞耻到想找个洞钻进去。
“败类。”
他眼里带着笑:“嗯。”
亲这么一下,他可以为了她奋斗一辈子。
江忍握住她手指,放进自己衬衫衣襟里。
“你做什么!”她恼得不行,脸颊快滴血了。
他引着她的手指,从他腰到脊背。少年肌肉结实,孟听本来羞想收回手,可是最后顿住了。
掌下有一块肌肤,并不平整,这样的伤她再清楚不过,是陪伴过她好几年的疤痕。
原来还有烧伤。他带着烧伤还穿衬衫和她说分手,是有多疼“摸到了?反悔也来不及了。”他说,“我所有的不堪都给你看,看了就跟老子一辈子。”
她眼眶有些热:“你怎么这么霸道……”
他眼里带着笑:“嗯,我又霸道又凶。乖,再说一句等我来养你。”
老子就可以去为你奋斗拼命了。
第72章 高考
还是跟着一个初出茅庐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试试。
直到他看了一个月,看江忍是怎么到处跑去登记的,请人喝酒、好话一箩筐,江忍嘴并不笨,在h市骏阳集团远远没有b市出名。江忍一个还没二十岁的年轻人,不靠家里半分,走得很艰难。
有一次遇到了骏阳的对手公司,对方也知道他是骏阳太子爷,看江忍如今笑着给人说好话疏通关系的模样。讥讽了几句,高义连忙去看脾气暴躁的小江爷。
江忍笑得大方,还主动倒酒赔罪。
那人灌酒,他也毫无芥蒂地喝。
两瓶白的下肚,连高义都觉得怪渗人的。
江忍却始终维持着笑脸。
饭局散了。
“江少没事吧?”
江忍脸上的笑意没了,在h市的街头吐得天昏地暗。
高义气那群人:“那群龟孙子,早晚有一天找回场子。”
江忍擦了擦嘴:“形势不如人,先忍着吧。”
这番气魄,让高义看了他很久。
江忍没有自己的团队,他一开始招人的时候,每天自己亲自去面试。这事贺俊明也知道,蠢蠢欲动。
“忍哥你看我怎么样?”
“滚回去读书!”
“我不比那些人差啊是不,忍哥你看看我,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衷心踏实啊!”
“快滚,别让老子说第二遍,要干跟着你爸干去。”跟着他太艰苦了,而且失败的可能性很大。江忍手里头现在流动资金都不够。
高义把他送回去,还是以前的公寓,本来想去厨房给他找点喝的。结果就看见锅里半锅面条,不知道是吃剩的,还是没吃的。
高义第一次觉得,那个传说中在大院横行无忌,打便所有人无敌手的二世祖少年,已经不知不觉成了一个男人了。
“江少,喝点水。”
江忍已经睡死了,喊他也没反应。
熬到五月份,江忍已经正式把房地产开发项目领到手了。纸上的项目变成了正式计划,缴完费各种费,施工图也差不多好了。
江忍熬了两个晚上的通宵——他还是缺人手。
这些步骤稍有疏漏就是大。麻烦。
高义抽了一宿的烟。
第二天交了辞职报告。
“你跟我干?”江忍淡淡道,“高叔,老实说,我没钱了,能借的都借了,现在穷得快吃不起饭。没有流动资金,稍微出点差错就什么都没了。”
话虽然冷淡,却知道不喊高义,而喊高叔了。
“反正大半辈子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只有点经验和气魄,你要是不嫌弃,以后你就是我老板。”
江忍翘着腿,半晌没说话。等他再说话时:“竣工回本以后,我赚的分你百分之十。”
即便只能赚一个亿,也有一千万的分红。
这年和后世几年不同,但也有一点相似,那就是一亿资金可以启动五亿的项目,即便房价保持在如今的价格上不涨,也比较可观了。
高义啧了声,年轻老板的气魄啊:“先做事吧。”
一件事做了,才知道多不容易。江忍几乎天天都在看书,关于房地产开发步骤他倒是比谁都清楚,可是具体操作上,就有很多东西不懂。
招标以后,他几乎天天都在看书。
各种建筑学、税收、施工场地的“三通一平”,他抿紧了唇,边看边想。不懂的就问高义。
高义也忙得脚不沾地。
在他们忙忙碌碌的同时,一年最炎热的夏天到来了。
施工单位进场,一整片沿海地段都热闹了起来。
六月份,大海映着天空的蔚蓝,日历上变成六月六号。七中所有学生都放了假,教室黑板上的数字也变成了“0”,粉笔加粗大写着“同学们加油”。
江忍坐在海边,t恤往上撩,热得露出了腰。
他背上有着明显的伤痕,腹部却有结实的腹肌。
倒是不显得碍眼,有几分张扬的男人味。
工人们都知道这是大老板。
一个表情严肃不爱笑的年轻人。
“老板,发短信呢?”高义也在海滩边坐下,见江忍对着手机看很久了,忍不住笑,“我女儿当年高考,我也犹豫要不要鼓励她。万一增加压力那就得不偿失了。”
日!
年轻男人弯弯唇:“能一样吗操,那不是老子女儿。”是他想要的女人。
“我就随便举个例子,考完再说吧,别分她心。”
闻言江忍把手机关了。
“忙完这段时间,你就歇一下吧,年轻人身体再好也吃不消。”
“没事,习惯了。”
他不忙就会想她,在同一座城市,呼吸一样的空气。他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去打扰她高考最后的倒计时。
何况他和高义不放心,天天往工地跑,一身黑灰。他再不要形象,也不能在她面前这幅样子的。
六月七号那天,孟听和舒杨考试前,舒爸爸比他们还紧张,一宿翻来覆去没睡着。
等两个孩子出发了,他还忍不住去孟听母亲的墓地说了会儿话,让她保佑孩子们顺顺利利。
整座城市都被高考严肃的氛围感染,红绿灯前交警指挥着为考生们让路。
救护车也早早开进了各大考场。
七中的所有同学被叮嘱了不许穿校服去考试。
上午考完语文,下起了绵绵细雨。
第一个走出考场的学子甚至还被记者询问对作文的看法,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紧张:“我也说不清楚,都怕审题错了。”
引来周围的人善意的微笑。
孟听走出考场,看着校门外殷切等待考生们出来的家长们,天下父母心,许多父母淋着雨也毫不介意。她撑开伞,往人群中看了一圈。
依然没有看到江忍的身影。
她知道他放弃高考了,也知道他约莫是在赚钱。她虽然不至于紧张,可是总有种他也会来等她的错觉。
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少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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