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康熙的质量,想必还是很快的。
“那就要您努力了。”顾夏将自己舒适的窝在他的怀中,看着那白玉般的下颌,有些忍不住轻轻叼着,咬了咬尝尝口感。
康熙甩头,她便伸出双臂,紧紧的搂着他不松手。
“嘶。”微微的刺痛,让康熙有些不自在,“别留印子。”
顾夏含糊的应了,尝够了才松口。
两人又腻了一会儿,这才起床擦洗,过后用了午膳,又搂在一处歇晌,等顾夏醒的时候,康熙早已经走了。
“把长……”话音未落,顾夏自己先咽下去了。长华已经还给他的额娘,不在景仁宫了。
勾起她一腔母爱后,又麻溜的离去,可见别人的孩子都是不长久的。
“前头景仁宫掌事姑姑,被抓进慎刑司了,彼时皇上在,他允了,说是不许惊动您。”沈嬷嬷替她轻柔的捏着肩膀,柔声禀报。
“犯了什么事?”顾夏被她捏的舒坦,闭着眼睛养神。
那位姑姑前头就强迫过小太监,那小孩被她移到后头,后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她也没有深究,她是一宫主位,可前殿就是见客的地方,那掌事姑姑也是个看碟下菜的,轻易犯不到她头上。
这会儿还是上回小阿哥的事,越查范围越广,各宫就牵扯进来,这位是勾连上头,被顺藤摸瓜查到,一进慎刑司,怕是出不来。
“时刻关注着动静,不必管她。”顾夏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伤脑筋,明日就是殿选,她要好生准备着才是。
康熙透出来的信,是说只让佟佳氏进宫,其余人的人都要赐婚宗亲重臣,可是太皇太后能答应吗?以老人家的思想,多子多福才好,前头这两批妃嫔,生孩子的不少,可真正站住的,少之又少。
还不得选几个好生养的填补后宫,哪里容得下她置喙。
这会子就觉出康熙的精明,以政务繁忙为借口,只要他不在,没有亲自点头,一切就有回旋的余地。
而她的任务是什么呢?顾夏品了品康熙当时的说法,难道是想让她骄纵的推了大部分人吗?
这一切是有内定名单的,康熙提前对着花名册都想好了,只好能冲到殿选,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一点刺激感都没有的。
说好的御花园偶遇,说好的殿选上能出现各种花样,最后都只有她听着名字就点头,真是令人囧囧的。
当时她已经设计好几个桥段了,比如说:
一个貌美的秀女,独立晃荡在御花园中,对着圆月下巴微抬,露出精致的侧脸,柔柔的对月祈祷:“信女有心,愿万岁爷一生康泰平安,金瓯永固。”
然后不远处的康熙看着小美人儿,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即就上前,搂着美人儿腰,用大提琴般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美人耳边轻轻回应:“如卿所愿。”
然后就是一代宠妃的崛起,引起后宫中无数腥风血雨。
或者是,康熙在年少时,心中本有一个白月光,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在一起,在殿堂上看到那小白兔一样的眼神,顿时如遭雷击。
这就是朕的白月光啊,然后玩起了替身梗,虐身虐心后,发现替身才是他的爱,愉快的HE了。
顾夏:……
可惜这一切都不能发生,还真是有些遗憾。
说好的后宫吃瓜看戏路,竟然没有,现在后宫的瓜一点都不好吃,一个不小心就会在嘴里炸了。
“嫔主,皇后娘娘传召。”
香襦立在晶帘后头,轻声禀报。
皇后?顾夏拧起细细的眉尖,心中有些不解,这个时候,不安生的待产,总不能还想对选秀插一手吧,皇后怀像不好,没空找她的麻烦,她都快把这一号人给忘了。
见皇后,就得隆重一点,以示尊敬。
等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春暖花开的天,她挺着大肚子,还穿着夹袄,人也瘦的厉害,眼睛中闪烁着晦涩不明的光芒。
顾夏心中一个咯噔,这眼神不好,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味道。
脚步略顿了顿,就平稳的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温柔的叫起,听在顾夏耳中,却有些刺耳。
皇后一向不喜欢她,在她得宠之后,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吧,偏偏她又心虚,她是正妻,她在她跟前总是直不起腰,理不直气不壮的。
以前看历史倒不觉得,现在处在这个环境中,细细回想,才觉出其中的恐怖,在太子胤礽之前,后宫生下的孩子无数,可最后胤礽排行第二,这其中代表着什么,实在太可怕了。
大阿哥还是送到大臣家,才得以保全,小时候也是病怏怏的,没点活泼气。
而这一次的襁褓事件,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皇后命人上茶,温柔道:“素问你喜爱这些雅致的玩意儿,这是内务府新供上来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不管合不合,皇后既然开口,这茶她就必须喝下去,她的五感被绿雾养的很敏感,茶水酽酽的,闻不出什么来。
可问题就出在酽字上,又不是无知村妇,以为茶酽便是好茶,那这个羞辱她,更是用不上了。
皇后一直温柔的看着她,略带催促的开口:“你尝尝看。”
顾夏心中一紧,不确定茶中是否有问题,幸好她是做了准备来的。
看似正常无虞的喝下茶水,实际上都被她用绿雾包裹,偷偷的含在舌尖下,借着擦拭唇角的功夫,控制绿雾飘出藏在帕子中。
这样一来,她有些吃力,只得找借口告退。
皇后没有多加阻拦,放她离开了。
顾夏有些摸不着头脑,现代有句话,抛开剂量谈疗效都是耍流氓,放在毒物上也是适用的。
那么这一遭,就是为了看她喝一口茶水?
“钮妃娘娘既然不能吃用桃花茶,嫔主不如试试果茶?”香榧见她回来,坐在廊下不吭声,思索半天,才献策。
孕妇,不能,酽茶。
顾夏自嘲一笑,皇后娘娘还真是小心呢,这是担心她怀上了,打算在她坐月子期间爆出来吗?
眼见着她就要到预产期了,也怪不得她着急,一坐月子,什么都顾不上,可不得都提前准备好。
她这没影的事都引来刺探,那么身在高位的钮妃姐姐有孕,又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还是亲自走一趟,提醒她为好。
到承乾宫的时候,钮妃坐在枇杷树跟前,怔怔的望着发呆。
顾夏:……
有这么喜欢枇杷树吗?
“姐姐若不觉得疲累,还是多多的起来走走,活动身体为好,您的身体健康了,孩子也好受不是。”
孕期的人是比较懒得动弹,可又不动不行。
钮妃轻笑摇头:“我知道的,你且放心便是。”
两人相携一道往内室走去,顾夏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半晌忧虑的说道:“您两人打了这么久的擂台,比我更得小心才是。”
况且钮妃现在是柔弱的玉瓶,不能碰撞半分,若有个万一,实在没有地方后悔去。
“她了解我,一如我了解她,我们两人互成掣肘,上头才放心,她没有那么傻,对着我出手,怕是看不得我肚子里这块肉更多些。”
钮妃瘦了许多,肚子还是小小的一团,看不大出来,可自从有了胎动,她就有真切的做母亲的感觉,自然也容不得一丝差错。
皇后防着她,她也防着皇后。
有时候却是小人物更可怕些,你身边全是这些人,防不胜防,谁也不知道哪一个忠心的面孔,会突然间变脸,做出让你悔恨一生的举动。
就算诛连九族,那你失去的也永远回不来,何其可悲。
笑盈盈的勾着她的胳膊,钮妃含笑道:“不说这些糟心事,你且进来瞧瞧。”
熙嫔一直为着她做这些做那些,她无以为报,偏没有精力做衣衫,就做出简单的小物件来。
绣桌上平整的铺着一块云间,是她最喜爱的缠枝杜若,豆绿色配着清浅的白,好看极了。
“姐姐……”钮妃身子重,绣出一件云肩,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这东西复杂,全部都是花色才好看,废的功夫不必绣制衣裳用的少,甚至更考校眼光。
又是缠枝的,密密麻麻的用针量过,顾夏抬眸,有些感动,有些气她不爱惜自己身子。
第32章
钮妃一向是端庄温柔的,此刻也是。
拿起桌上的云肩, 轻柔的替她披在身上, 又系上盘扣,这才退下, 欣赏自己的杰作。
顾夏对着铜镜照了照,顿时稀罕上了,钮妃说要取下来,她怎么也不允。
“孩子气。”钮妃笑她。
待两人坐定, 顾夏这才将云肩解下,笑着解释:“这么美丽精致,非重大场合, 哪里舍得穿戴。”
钮妃点着她的鼻头,无奈道:“就你促狭,心眼子多。”
顾夏觉得自己非常无辜,一会儿子心眼多,一会儿又天真孩子气, 真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此行便是为了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既然已经完成任务, 便好吃好喝好玩,将这些事都抛在脑后。
钮妃看了羡慕不已, 她若是有这么大的心, 那日子就要好过许多。
顾夏赖到天黑才回去, 钮妃知道她最近在看书, 便拿了诗经教她, 她在心中想,钮妃和皇上都是好为人师的人,难不成这是大佬们的癖好不成。
回到景仁宫,三小只便殷勤的迎上来,上蹿下跳的吸引她的注意力,顾夏好奇的抬眸望,就见她的床边摆了一只死老鼠,而奶豆儿跟献宝似的,得意洋洋的昂着头,一副我功劳最大的模样。
“汪汪汪~”我先发现哒。
“叽叽叽~”我先摁住哒~
顾夏:……
“啊~”尖利的叫声脱口而出,她这个人,不怕蛇不怕蜘蛛,就对老鼠丝毫没有抵抗力,做过最严重的噩梦,便是被一群老鼠拖进老鼠洞。
而在现代城市中,难得见老鼠一次,她都把这个弱点给忘了,突然间看到还在抽搐的老鼠,整个人都要坏掉了。
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内室,顾夏扶着门框,惊魂未定的看着无辜的三小只。
“喵~?”奶豆儿歪着头,身上细腻的绒毛都炸开了,在空气中随风舞动,不解的看着铲屎官。
“汪?”瓜娃子意识到自己办错事了,有些心虚,这建议还是它提的,并严禁奶豆儿把老鼠扔掉或者交给小太监。
“叽叽~?”紫貂也有些懵,看自家主人的表情,一边叫着,一边往奶豆儿后面躲。都是它干的,跟我无关。
顾夏蹲下,挨个点了点它们的眉心,无奈道:“我害怕蛇鼠,以后不要让我看到,知道了吗?”
三小只有些遗憾,怏怏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回答:“喵。”“汪。”“叽。”
被这么吓了一通,顾夏那点瞌睡也没了,精神百倍的用膳去了。
“先把它们三个抱下去洗洗,一个比一个脏兮兮。”顾夏吩咐,但这时候太阳落山,天又有些凉,就加了一句:“好生的擦干,莫要冻着了。”
三小只最害怕洗澡,这一次却乖乖的,非常老实的任小宫女动作。
顾夏回到内室的时候,老鼠已经被撤下去,地上的血点也擦洗干净,可她一想到那里曾经有一只老鼠,心中就不自在,拧着眉头吩咐:“这春日老鼠也跟着苏醒,好生的排查一番,蛇鼠都整治干净才是。”
海宁赶紧应下,顾夏见他没有下去,便问道:“何事?”
先躬身行礼,见顾夏面露疑惑,这才道:“奴才得到的小道消息,有些做不大准,可说出来,嫔主子心中有防备,便比什么都好。”
顾夏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这一次的秀女里头,有一个女子相貌出众,是中宫千辛万苦寻的,说是相貌……类您之绝色。”
海宁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乍一压低,又带着几分磁性,倒是挺好听的。
“本宫知道了,会小心注意的。”顾夏摸了摸嫣红的唇瓣,顿时笑了,觉得有意思极了,这位绝色怕是身份不高,很好拿捏吧,顶好再是个不孕不育的,岂不一举两得。
海宁正要下去,顾夏就叫住他:“过来吧,替本宫读话本。”
舒舒服服的斜靠在床榻上,这才冲海宁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了。
碧玉簪冠金缕衣,玉如肌。
从今休去说西施,怎么伊。
香腻桃色不傅粉,最偏宜。
好对眉儿共眼儿,觑人痴。
清朗的少年音果然好听,顾夏闭着眼,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就见海宁俊秀的脸庞一片火红,整个人都快烧的冒烟了。
顾夏:……
“不过是读个戏曲,你羞什么?”
这《玉簪记》一点露骨的地方都没有,她才要他读的,这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她要他读的是淫词艳曲呢。
海宁用力的握着自己手中的话本,垂眸瞥见有些皱巴巴,顿时惊吓的松开,小心翼翼的抚平褶皱,心中暗恼,嫔主子好不容易让他在跟前伺候,却被他搞砸了。
只得清了清嗓子,顶着冒烟的脸接着读下去:“相公,你可莫要把莲池错当蓝桥跨啊!”
一连几个相公出来,海宁又读不下去了,顾夏挥挥手,无奈道:“唤香墨进来读吧。”
这样脸蛋儿红红,羞涩的要滴出水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他做了什么呢。
莫名的从脑海深处浮现‘纯情小处男’这样的词,顾夏有些黑线,她需要一点去污粉,清洁一下心灵。
过了一会儿,少年音又接着响起,顾夏睁眼看了看,海宁白皙的脸蛋还是红红的,到底声音稳住了。
耳朵被伺候的舒服,她也就不计较没去寻香墨的错处了。
“小生失礼,多有冒犯,还请仙姑恕我风流少年才调!……”海宁的声音清朗中带着温柔,顾夏在他有节奏的话语中,渐渐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海宁这才蹑手蹑脚的,拿着话本出去,沈嬷嬷与他面对面,他便躬身行礼,小声道:“嫔主子睡了,您伺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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