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 无宠的日子久了, 这心反而淡了, 年岁上去了,也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今年又是选秀年,还不一定要进多少人呢,既然皇上的心拢不住,那就要把紧皇贵妃的大腿,做一个亲密的挂件,也是不错的。
宜贵人话音一落,荣贵人就含笑开口:“旁的不说,回去教教公主,也是极好的。”
“是,往常考校保清功课,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比他懂的还多些,看着孩子晶亮的眼神,什么都值了。”
惠贵人也跟着说。
现在保清是她的指望,她盯的很紧,孩子能平安健康的长大,她就心满意足了。
当初孝诚皇后在的时候,这些人有命生孩子,却没命养,一个都站不住。
现在保清白白胖胖的,精神头好的不得了,她看了也高兴,在上书房读书也用功,回来说什么都知道。
至于现在除了皇贵妃,没有一个妃嫔有音信,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顾夏听了忍不住笑,柔声道:“一个比一个嘴巴甜,哄的本宫五迷三道的。”
“你们高兴,本宫也高兴。”
下头顿时笑开了,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
顾夏想了想,跟她们又玩了飞花令,这东西特别考验一个人的诗词储备量,有时候比别人少记一句就会输。
本来她没怎么参与,谁知道她们玩的高兴,非得拉她下水。
不过三轮过后,宜贵人就受不了了,高声喊道:“娘娘欺负人,嫔妾们要自己玩。”
顾夏含笑不语,她拿绿液当果冻吃,如今已今非昔比,再加上,她从未停止过学习,又是个过目不忘的。
她书房那些书,早换了好几轮了,老先生直言教不了,顾夏这才罢手,自己淘一些孤本看,现在在学一些西洋玩意儿。
西学也是很有意思的,顾夏让人整理成册,呈给了康熙,他本身就学过,也明白她的意思,因此广大科举学子,悲催的发现,自己又多了许多要学。
坑了学子一把,顾夏心满意足,光学文算什么,理科也要抓起来。
跟妃嫔玩飞花令,确实胜之不武,她一个人干掉了她们所有人。
众人又玩了一会儿,顾夏便走了,她能抽出这么多时间也不容易,可不敢再耽搁了。
孕期精神短,她总是睡很久,这个时间不能压缩,压的就是旁的了。
见过妃嫔之后,看她们过得还行,果然没空给她寻幺蛾子,顿时满足不少。
第二天又召见了朝阳郡主,这是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情商也高,说起话来柔柔的,听的人很舒服。
两人还对弈几局,各有输赢,玩的很开心。
临分别时,顾夏执起她柔嫩的小手,轻声道:“在宫中就当是自己家,不要拘束,缺什么少什么,用的不喜欢不习惯,都尽管说。”
“娘娘总是很周到,能想前头去,臣女竟不知有什么不顺心的。”朝阳郡主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她本来就长相偏甜,这一笑甜度就超标了。
两人又依依话别几句,朝阳郡主这才施施然离去。
顾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叹,若是朝阳郡主早些入宫,她和自己谁先得宠,还真不好说。
晚间康熙来的时候,两人洗漱过,躺在软榻上玩,顾夏就跟他感慨:“朝阳真是一个小姑娘,当初若是同期有她,说不定我就被压的起不来了。”
康熙心中顿时响起警钟,见顾夏望过来,才漫不经心的回:“朕就喜欢你这样的,旁人再好,与我何干。”
这话说的没毛病,顾夏听着心里有点甜,面上还是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康熙扭过身,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道:“若说好的,后宫女子哪有不好的?”
这话顾夏就不爱听了,“谁好你找谁去啊,哼!”
她说这种话题,不就是想让对方夸夸她,可不是为了听他夸别人的。
康熙见她这样的反应,反而勾唇一笑,压低声音道:“可旁人再好,在朕心中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顾夏被他星辰般的双眸盯着,那里头有万千意味深长,顿时红了脸。
“是、是吗?”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肝,顾夏想,不爱说情话的人,一旦开窍,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嗯。”康熙肯定的回答,在她额头印上一个轻吻。
顾夏心潮涌动,可惜的想,她现在有孕,什么坏事都不能做,真是太太可惜了。
康熙看出来了,宽大的手掌盖在她脸上,顾夏看不到,只能听出来他声音里带着笑。
“别想了,睡吧。”
“嗯。”
顾夏有些羞赧,闭着眼睛装睡,结果一瞬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了的时候,康熙已经走了,只有留出一人空隙的被子,证明他真的在这里。
顾夏愣怔一会儿,这才轻声唤道:“香襦……”
伺候的人应声而入,顾夏抬眸,猛然间发现,光是伺候自己洗漱的人,就有十来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她的排场就真的大了。
用过早膳后,她跟着武师傅练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就摆摆手坐下了。
看来运动时间要压缩在一个小时内,要不然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外头有消息说是卢氏没了,娘娘看是个什么章程?”
卢氏是纳兰容若的福晋,她没了?
“不是说缓过来了吗?”顾夏有些纳闷,当初求到她这里,她还没抽出空,对方就说已经好了,这才多久功夫,怎么就没了。
“明面上说是病情加重了,可有小道消息说是妾室下手坑害的。”
香襦手中针线不停,轻声回道。
那妾室肚子揣着个金疙瘩,去给福晋请安的时候,路上绊了一跤,孩子没了,就怀恨在心,觉得是对方动的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掉对方,又吞金自尽了。
顾夏:……
“那妾室的家人呢?”
一般情况下,有家族的女子,是不敢这样的,她一个人怎么样都不打紧,可是会连累整个家族的女子。
“早都没了,这才没了念想,做事手段也绝了。”
香襦不明白,自己没的,怎么能怪到对方头上。
“哦,既然这样,那就厚三分吧,好歹跟纳兰侍卫也是旧识,跟旁人不同。”
顾夏叹息,死过的人才知道活着多美妙,动不动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两人正说着,曹嬷嬷神色凝重的进来了。
“正阳门外发生一桩惨案,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跟相公拌嘴,心里气不过,就掂着刀跑学堂里了。”
“孩子被她砍伤好几个,老夫子出来拦,也被她砍伤了。”
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很恶劣的影响。
顾夏听罢,神色也跟着大变,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跟相公吵架想砍人,便砍相公去,朝着老弱动手,算什么东西。
“孩子们和老夫子怎么样了?”
“哎。”
曹嬷嬷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她一个正值壮年的妇人,进了学堂跟狼入羊群一样。”
有一个孩子,刚入学堂没多久,脸被砍掉半张,还愣愣的盯着地上的脸发呆,半晌才哭出声。
还有一个眼珠子掉了一个,这辈子也毁的差不多了。
这两个伤的重,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两说呢。
其余的轻伤,可也没轻到哪里去。
老夫子胳膊被砍了好几刀,深可见骨,能不能治好也是两说,全靠命了。
“你吩咐下去,将受害人纠集起来,本宫去治。”顾夏想了想,这事儿还真得她出马。
“海宁你去乾清宫说一声。”顾夏叹了口气,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藏私了。
海宁立在原地,有些抗拒,等旁人都走完了才轻声问:“您若是将他们恢复如初,以后的麻烦就多了……”
京城这一亩三分地,跟皇家有关系的太多了,谁还没有个三灾两难的,到时候都求上门,到底是救谁呢。
“本宫都知道,能救一个算一个,也算是积德了。”顾夏也是考虑很久了,手中有这么逆天的东西,要不要显露一二。
刚开始她是拒绝的,可能医者仁心四个字看多了,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再一个,她心中也是有大志向的,不甘心只是做一个规矩的皇贵妃,那么就得让别人对她的才能,心服口服。
她的路子已经开始在铺了,多一两样也不打紧。
“不是有你在吗?本宫还需要担心什么?”
顾夏随口调笑一句,接着思量往后的路。
却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海宁已经将她的话记了下来,并且在往后的日子里,彻底的身体力行、贯彻落实了这句话。
第80章
顾夏学医不过一载有余, 纵然柏太医说她天资聪颖,可不相信的人,也是大把有的。
比如冷宫中的佟氏。
比如佟氏的母族佟家。
佟家得知皇贵妃言明要医治受伤的孩子、夫子时, 只觉得她钓名沽誉,拿旁人的姓名开玩笑。
虽然他们觉得死几个人不打紧,可这无关紧要的人,若是能帮他们拉下皇贵妃, 给她无暇的名声上,添几个黑点, 倒也是不错的。
不管皇贵妃能不能救,受伤的人,都必须死。
佟家定下策略之后,就变得老神在在了, 不管皇贵妃打算怎么做,她都注定讨不到好。
如果她没有真才实学,只是卖弄, 暗地里寻了旁人来治, 他们就会帮她散扬开来。
如果她有那么几分本事, 侥幸治好了几个人, 他们自有法子, 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佟家盘算的很好, 他们也一直都是做的, 从来没有失手过。
而顾夏却管不了那么多, 先是去乾清宫报备过, 这才换了常服,往延晖阁去。
延晖阁在御花园北边,算是宫墙之内最高处,可是登高望远,比较特殊的赏景所在。
顾夏到了,一瞧上下两层,上头回廊环绕的,瞧着倒有几分玲珑。
内里也别有乾坤,中间还有暗层,外头瞧着是两层,实则三层。
而几个受害人,就安排在暗层中。
顾夏到的时候,几个受伤浅的孩子凑到一起,挨着哭。
而脸掉了半边的那孩子,血流的满身都是,已经耐不住昏过去了。
顾夏不光自己来,还带着好几个太医一起,柏太医主要给她打下手,两人相处的时间长了,说起话来也好理解起来。
当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等彻底的将几个人处理完,已经一晚上过去,天都又亮了。
顾夏有些疲惫,强撑着开了药方,康熙就带着御辇来了,他心疼的要命,也不敢责备她,只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到御辇上,好生的哄着她睡。
见到康熙之后,果然很安心,顾夏倒到他怀里就睡着了。
她一觉睡到小下午,起来吃了一顿香喷喷的膳食,这才跟活过来一样。
“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顾夏一缓过来,就赶紧问道。
“也都睡了,还没起呢。”香襦回。
孩子们到底贪睡,比大人要睡的久些。
“嗯,派人守着,别被钻空子了,此次不容有失。”顾夏吐了口气,轻声道。
“是。”
见她们应下,顾夏老神在在的让人把胤禛、胤熙两个孩子寻来,一天没见了,着实想念的紧。
这会儿不过黄昏,夕阳很美,绚丽多姿的晚霞铺满天边。
胤熙头上带着珍珠坠子,一蹦一跳的往这边来,老远就亲亲热热的好额娘。
胤禛板着脸,故作严肃的模样,还压低声音管教姐姐:“你慢一点。”
顾夏看着他们两个就觉得高兴,蹲下身将两个小不点拦到怀里,挨个亲一口,这才笑吟吟道:“额娘好想你们哟~”
胤熙便甜甜的回:“额娘我也想你哟~”
接着就是胤禛了,见两人直直的盯着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轻声道:“额娘我也想你。”
明明是个两头身小豆丁,非得装深沉,看的顾夏快笑死了。
叭叭又亲了两口,顾夏就被三小只给淹没了。
瓜娃子、奶豆儿,和名字又被忘了的紫貂,亲亲热热的凑上来,使出各种手段,就为了能得到主人青眼。
瓜娃子特别有心机,知道顾夏喜欢它眼巴巴望着她的模样,上来就用小眼神攻击。
“汪汪汪~”主人主人你看看我,毛光溜溜的,可好摸了。
奶豆儿也是一只心机猫,为了铲屎官的青睐,它可以不要节操的躺倒,露出自己软软的肚皮。
“喵喵喵~”铲屎官看我看我,朕美貌无双~
还不等两只表现完,紫貂就昂着下巴,踩着两只的头顶,直接来到顾夏面前。
若轮皮毛好摸程度,谁也比不上貂皮大衣。
而紫貂的毛皮深紫中泛着幽蓝,又被娇养着长大,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顾夏亲了亲紫貂,摸了摸它柔顺的脊背,这才垂眸看向失落的瓜娃子和奶豆儿,挨个安抚一圈,哄的三小只高兴起来,围着她可劲的转圈圈。
看着远去的双胞胎,顾夏不由得感叹,这样有猫有狗,有儿有女的日子太过安逸,简直就是完美。
夕阳给奶豆儿雪白的皮毛上,镶了一圈浅金色的边,微风微微吹过,那金边随风微微晃动。
许是察觉到顾夏在看它,奶豆儿歪着头,轻轻的喵了一声,似乎再问,“铲屎官,你在看什么呢?”
顾夏柔柔的笑了,双眼微眯,特别的惬意。
两个伤势比较严重的孩子,经过这段时日的诊治,已经好上许多。
顾夏在消除疤痕和不消之间犹豫,最后选了比较折中的办法,让疤痕变的清浅一点,没有蜈蚣样的凸起,也不会有深红色,大致看起来跟肤色相近,细看还是有痕迹的。
只这样,她便觉得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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