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茵见他如此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大哥儿,你别动了,你呆着那别动,等我过去找你。”
姜宛茵赶紧稳住贾瑚。
“大哥儿,你千万别动啊,我这就去找你。”
姜宛茵刚走两步又停下来,她这要上假山又担心这期间贾瑚掉来,脑子里飞快地转,看到瘫在地上的方嬷嬷,姜宛茵立即拽起她。
“方嬷嬷,你在这守着,若是大哥儿坠下来你就接住大哥儿。我上假山抱大哥儿下来。”
她人小个子小怕是接不住贾瑚。
姜宛茵将方嬷嬷拽到假山下,说完她便要转身上假山去抱贾瑚,哪想就这会方才吓着的方嬷嬷倒是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姜宛茵。
“你人小跑得慢,大哥儿大了,你抱不动。你在这守着,我上去抱大哥儿。”
当她傻吗?
若是她在这守着,大哥儿掉来让她去接住大哥儿,那还不得将她砸死了。
两人在假山下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假上山一道绿影一闪,贾瑚恐惧的尖叫声响起。
被方嬷嬷拽回来的姜宛茵和正要离开的方嬷嬷闻声下意识的抬头看,就见贾瑚正从假山上掉来。
“大哥儿!”
姜宛茵想也不想,人已经做出反应,她用力将方嬷嬷拽倒在地上,自己仰头伸手去接已经从假山上掉下来的贾瑚。
手接到贾瑚,姜宛茵就听到咔嚓一声,巨痛传来,痛得她差点昏过去。
姜宛茵咬牙抱着贾瑚,贾瑚掉下砸在姜宛茵怀里,惯性连带两人砸倒,姜宛茵抱着贾瑚倒砸在躲在地上的方嬷嬷身上。
方嬷嬷一声惨叫,整个人昏去了。
身体承受了巨痛,姜宛茵眼前已经恍惚快要昏过去了,她怀里贾瑚吓得大哭,听到贾瑚的哭声,姜宛茵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咬得血都出来了,眼前也清晰了许多。
“大哥儿别怕别怕,有绿茵呢,别哭啊,大哥儿……”
姜宛茵边劝着吓坏了直哭的贾瑚,边想等红绣和红绡两人下来帮忙,可等了好一会儿就不见两人下来。姜宛茵又喊了两声也不见人,登时她感觉不对劲了。
贾瑚哭得这么大声都不见人来,只怕是着了别人的算计,花园这只怕是被清了场了。
不行,她得赶紧带贾瑚离开才行。
姜宛茵试图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左手还好,右手一动却是锥心刺骨的痛。姜宛茵知道,她的右手必是断了。
“大哥儿别哭,你起来,绿茵带你去找娘亲。”
“找娘亲。”
“嗯。找娘亲。”
姜宛茵哄了好一会,听到找娘亲贾瑚总算是不哭了。
贾瑚虽年幼,但却是个聪慧的孩子,已经听得懂些大人的话。
姜宛茵让贾瑚先起来,然后她自己也忍着痛爬起来。她原想牵着贾瑚走,可贾瑚被吓着了,怎么也不肯自己走。她右手断了,左手也受伤不轻,根本抱不了贾瑚。最后姜宛茵蹲下让贾瑚趴在她背上,她背着贾瑚走。
姜宛茵背着走贾瑚离开半个时辰后,假山处终于来人了。假山这出事的消息也很快传到荣国府的各主子耳中。
这些姜宛茵并不知道。
若是贾瑚真从假山上摔下来,耽搁这么大半个时辰,人也早就没救了。
为了以防万一,姜宛茵没走来时的路,也没走大路,而是背着贾瑚走花园的小路。在荣国府当了三年差,这荣国府的花能去的地方她早不转遍了,所以她知道一些旁人不清楚的曲折小路。
小路九曲十八弯的,又为了躲避其他人,等姜宛茵背着贾瑚绕路回到怀芳院时已经是快一个时辰之后了。
贾瑚早在姜宛茵背上睡着了,而有姜宛茵些时满脸汗水,脸无人色。
怀芳院乱成一团,张氏知道消息后直接昏过去了,动了胎气,
姜宛茵刚到怀芳院外就被人发现了。
“绿茵。”
“大哥儿。”
姜宛茵抬头正好看书韵和书颜二人。
“书韵姐姐,快过来帮忙。”
两人跑过来将贾瑚抱了过去,姜宛茵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眼前一暗踉跄一下差点扑到地上。
“绿茵。”
“啊!”
书颜眼急手快扶着姜宛茵,却不想书颜扶的是姜宛茵的断了右手,原本意识已经模糊姜宛茵的被她这一扶痛得大叫,姜宛茵也立即暂时清醒过来。
“绿茵,你怎么啦?”
“书颜姐姐,我的手断了。”
闻言书颜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姜宛茵的手果然和她所说的一样断了。哪里曾见过人断手,书颜给吓着了。
“啊,这,这……”
“绿茵,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颜姐姐,快,快告诉大奶奶,有人要害大哥儿。方嬷嬷还有赖嬷嬷……”
已经精疲力竭的姜宛茵话还没说,终于忍不住昏这去了。
姜宛茵是被痛醒的。
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原本该好好养伤的,可因为她是奴才,所以她并没有大夫给她医治,也没有因为昏倒就让她继续昏睡,她被人弄醒了。
因来姜宛茵昏过去之后,书颜带她进了怀芳院。出了事之后,老太太,贾代善和贾史氏等到就都来怀芳院来了。
姜宛茵被带回来,虽然她已经昏这去了,但因为贾史氏怀疑她谋害贾瑚,老太太和贾代善要审她,她就被大夫给弄醒了。
“老太太,绿茵醒了。”
姜宛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地上。还没等她醒过神来就听到老太太的声音。
“醒啦?”
“醒了就起来了,我有话问你。”
第17章
听老太太问话,姜宛茵心知如今她唯有将事情据实禀报。
“今日原是奴婢休息,但此前绿菲姐姐吃坏了肚子叫奴婢替她去大哥儿身边伺候。绿菲姐姐说大哥儿在花园,奴婢匆忙赶了过去,一路上都没见着方嬷嬷和大哥儿。”
“半道上奴婢遇上花园打扫的粗使丫鬟,从她口中得知赖嬷嬷和方嬷嬷一处……”
“大胆。你这奴婢竟敢说谎。”
姜宛茵刚提到赖嬷嬷就被太太贾史氏给喝断了。
“老太太,老爷,这奴婢在说谎,赖强家的今儿一直在妾身身边伺候,并未曾离开过,何曾去过花园。”
“太太说的是,奴婢一直在太太身边伺候,没有去过花园。这小丫鬟是在说谎。奴婢冤枉啊。”
贾史氏给赖嬷嬷使了眼色,赖嬷嬷赶紧上前喊冤。
“老太太,奴婢没有说谎。赖嬷嬷和方嬷嬷一起抱着大哥儿去荷塘玩耍,这事是花园的丫鬟告诉奴婢的。奴婢也是听那丫鬟说,奴婢没有说谎,更没有编造冤枉赖嬷嬷。”
虽然被贾史氏呵斥,但姜宛茵心里很镇定。只不过断手还没有医治痛得厉害,她脸色惨白强撑着,才没想自己晕过去。
“这么说你是没见赖强家的?”
贾史氏听姜宛茵的话,立即抓住她话中的重点说到。
“奴婢的确没见到赖嬷嬷。不过奴婢在荷塘那的假山处遇上了方嬷嬷,方嬷嬷亲口说是赖嬷嬷抱着大哥儿上假山玩的。方嬷嬷还说红绣绡都在假山。”
“老太太,奴婢没有说谎,是方嬷嬷亲口告诉奴婢的,您可有叫方嬷嬷和红绣绡来与奴婢对质。”
姜宛茵刚说完,贾史氏就冷哼一声。
“哼。对质,这死人如何对质。”
“死人?什么死人?谁死了?”
姜宛茵瞬间愣了。姜宛茵抬头看老太太,老太太身边的陆嬷嬷替她解惑。
“花园的丫鬟婆子假山那的方嬷嬷时,方嬷嬷已经死了。还有红绡红绣也失足跌落摔死了。”
“死了!这怎么可能?”
都死了。这是死无对证了。
难怪方嬷嬷明明说红绣和红绡就在假山,大哥儿摔下来她却不见红绣和红绡下来找人,原来是人已经死了。
只怕两个丫鬟是被人灭口了。
红绣和红绡不过是八、九岁的小孩子,竟遭如此噩运,到底是谁如此残酷歹毒。
虽然三人的死让姜宛茵心惊胆战,惊恐;但事关性命,她强逼自己镇定。
“如今人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太太这话是想要给她定罪啊。
“老太太,您请奴婢说。”
“奴婢找到方嬷嬷时,方嬷嬷亲口说是赖嬷嬷带大哥儿在假山上玩的,奴婢知道后惊慌不已就拽着方嬷嬷一起过去。奴婢就看到大哥儿爬到假山上却采花,奴婢怕大哥儿掉下来,奴婢怕自己太小接不住大哥儿便让方嬷嬷在下面接着。”
“哪想方嬷嬷突然绊了脚摔倒。正这大哥儿从假山上掉来了,奴婢想了没想就冲过去接大哥儿。奴婢的接住大哥儿,大哥儿砸在奴婢怀里,奴婢连带着大哥儿摔倒在方嬷嬷身上。”
“还是因为方嬷嬷护着奴婢和大哥儿,大哥儿才没有受伤。”
“奴婢接住大哥儿,大哥儿吓得大哭,奴婢叫救命,可是半天没人来。奴婢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便想带大哥儿离开。可是方嬷嬷昏过去,奴婢叫她怎么也不醒,红绣和红绡也不知哪去了。而奴婢的手断了不能抱大哥儿,奴婢就让大哥儿爬到奴婢背上,奴婢背着大哥儿绕了小路回怀芳院。”
“老太太,奴婢没有说谎。老太太是有人要害大哥儿。”
“你胡说八道,在荣国府里谁敢害大哥儿。我看是你心怀不轨。”
贾史氏听姜宛茵说有人要害贾瑚,冲着姜宛茵呵斥。
荣国府她管家,若是有人在荣国府谋害她嫡孙儿,哪岂不是在说她有嫌疑,说她管家不力。
而且这事还牵扯到赖强家的,这根本就是在说她要谋害荣国府的嫡长孙。
对于贾史氏栽赃的话姜宛茵没理会,她看着老太太继续说道:
“老太太明鉴,奴婢冤枉,奴婢绝对没有不轨之心。奴婢自大哥儿出生就在大哥儿身边伺候,奴婢绝不敢害大哥儿。”
“老太太,今儿本是奴婢休息,若不是绿菲姐姐临时身子不适,也不会让奴婢去替她。若是奴婢没去找大哥儿,若是大阿哥从假山上摔下来时奴婢没在没有接住大哥儿,那大哥儿……”
“老太太,奴婢的手就是因为接大哥儿时承受重力才被砸断的。奴婢听说过,太医能根据伤情判断受伤的情形,老太太若是不信,可以叫太医来看奴婢的伤情。”
“奴婢敢发誓,奴婢所言若有半点不实,便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
“老太太,奴婢所说的都是事实,老太太您要相信奴婢。求老太太察明事实,找出谋害大哥儿的歹人。”
“老太太……”
“祖母。”
贾史氏刚要开口,内室的门帘被掀起,贾赦搀扶着张氏出来,两人身后还跟着孙太医。
自由孙太医诊出张氏怀孕之事,贾赦去张府求了张太傅,由张太傅进宫请旨让孙太医给张氏保胎。
“赦儿媳妇,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躺着,别伤着我乖孙儿。”
因得知贾瑚出事的消息,张氏昏倒动了胎气,老太太这会见她出来才担心。
“祖母,孙媳没事,大哥儿也很好。”
张氏的意思在明白不过,贾瑚没事她自然也就没事。
“祖母,孙媳相信绿茵的话。还请祖母准许让孙太医给绿茵看看。”
绿茵是她陪房的女儿,是她亲自放到大哥儿身边的丫鬟,绿茵一家的性命都在她手里捏着,她不信绿茵会害大哥儿。
再说了绿茵都伺候大哥儿三年了,若是想害大哥儿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
绿茵是她的陪房,若是绿茵要害大哥儿,那她这当主子岂不是也要被人怀疑背上谋害亲子的罪名。
至于绿茵所言,她已经让人叫绿菲来问过。的确是绿菲让绿茵去替她的。
“祖母。”
张氏说完,贾赦也叫老太太。
若只是张氏所求,老太太还会犹豫,贾赦一开口老太太立即便答应了。
“那就有劳太医给这小丫头看看。”
“举手之劳,老太君言重了。”
说来这事必是涉及后宅阴私,依孙太医的性子是不愿多事的,只是人总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有劳太医大人。”
孙太医走到姜宛茵身边蹲下,姜宛茵抬起苍白的小脸看孙太医。
姜宛茵才八岁,还年纪小,虽身份低微但人却是长得玉雪可爱,孙太医一把年纪了,到底怜幼。
“小娃娃,老夫先给你扎几针止痛。”
“多谢太医大人仁慈。”
姜宛茵心里感激不已。
她的断手真的很痛,若不是为了保命力证清白,她早就忍撑不住昏过去了。
她的手还断着,若是孙太医就这么检查,那势必会更痛。
在荣国府当差三年,她已经彻底明白,在主子眼里奴才的命根本就不是人命,痛在奴才身上的痛于主子而言根本关无痛痒。
在荣国府呆的时间越长,姜宛茵心里脱籍的愿望就越强烈。
只是她如今年岁还小,还不到配人的年纪,为了保命更能不被赶出去。如今唯有小心谨慎保住小命。
孙太医果然医术得了,只扎了几针,姜宛茵就感觉没那么痛了。
孙太医不仅检查姜宛茵受伤的伤势还给姜宛茵把手接上了。
孙太医仔细检查了姜宛茵的两只手,根据伤情推测受伤时的情形。
“孙太医,如何?”
“回老太君话,这小姑娘右手骨断,左手骨裂,乃皆是因为受到由上而下的重力重击而致。方才下官给贵府大哥儿检查过,大哥儿身上有擦伤,伤口乃是石头由下而上的擦伤。由此可以判定,贵府大哥儿应该从高处坠落时被石头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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