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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见姜宛茵进来了，贾元春忙恭敬地行礼。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贾元看起来毕恭毕敬。
“免礼。坐吧。”
姜宛茵坐下才叫贾元春起身。
“谢娘娘。”
“贾嫔竟会来本宫的永寿宫，可真是稀客啊。不知贾嫔求见本宫是有何事呢？”
“娘娘，臣妾有件事想求娘娘，还请娘娘看在当年荣国府收留娘娘让您避免流落在外的情分上，帮臣妾一回。”
贾元春竟拿当年姜宛茵被卖到荣国府事来说事，还说起情分来。
听贾元春提起自己落难时之事，哪怕姜宛茵再不在意，听着也叫她不悦。
不过当年荣国府将她买下也的确是让她避免了被卖到其他地方。再则她在荣国府那十年还搅和了荣国府大房和二房的家斗，让大房压了二房，一直压到现在。算起来，也勉强算得上欠了荣国府二房情分。
罢了，既然贾元春求上门来了，便她一回，算是了清过往的情分。
“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只要不过分，本宫就帮你一回。”
“臣妾谢贵妃娘娘。”
殿选虽依旧是皇后主持，但因为是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四爷也亲去，姜宛茵这个贵妃也沾了四爷的光被四爷带着一起去观看殿选。
八月初，虽已经入秋多时，但秋老虎依旧威力不减。
姜宛茵一身浅青色宫装，简单又精致的发髻上并没有过多的珠翠，一侧簪了两支镶着宝石青玉簪，青玉簪上挂着一对珍珠流苏坠子，另一侧则是青色含白蕊的兰花玉饰；一身打扮清爽又透着仙气。
皇后先到，姜宛茵是和四爷一同来了，四爷的御辇在前，姜宛茵的鸾辇在后。
“万岁爷驾到。懿贵妃娘娘到。”
“恭请万岁爷圣安。恭请懿贵妃娘娘金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了。”
“谢万岁爷。”
四爷一挥手，所有人都起身。
原本台阶上只摆了两个座位，见姜宛茵来了，宫人又赶忙搬出另一个座。四爷坐主位，皇后和姜宛茵分坐四爷左右。刚坐就听皇后说道
“没想到懿妹妹也来，早知妹妹要来了，本宫该早些派人去请妹妹的。”
“娘娘您派人去请万岁爷时，臣妾恰巧也在；臣妾还没见选秀是如何，万岁爷见臣妾好奇，便让臣妾一起来了。没提前禀报娘娘一声，还望娘娘莫怪。”
姜宛茵微颔首回话，皇后只扫过她一眼，目光就落在四爷身上。
景仁宫的首领太监王福全去养心殿请四爷，她正好在养心殿伴驾，随口说了一句，四爷便让她一起来。
“怎么会，本宫还盼着妹妹能来，本宫也好有个伴，一起商量拿个主意。”
“臣妾向来是个没主意，一切听万岁爷和娘娘的就是。”
“开始吧。”
四爷发话，殿选立即开始。
清朝大选不仅是要选秀女充实皇帝后宫，也是为皇室子孙拴婚，或为亲王、郡王和他们的儿子指婚。皇室子孙的妻妾皆是经选秀选出，再由皇帝或是嫔妃恩赐。
此次选秀也一样，除了选秀女充实四爷的后宫外，还要选些秀女充实康熙的后宫，选一些秀女四爷赐给他的一众兄弟及宗室为妻妾。
经过初选，复选，再复选之后，此次到殿选的一共有一百多名秀女，其中满军旗和汉军旗秀女占了五分之四，蒙军旗的秀女比较少。
先殿选的是满军旗的秀女，皇室子孙的嫡妻便是从满军旗秀女中选出，所以此次满军旗也留牌不少秀女，还上记名了两位下五旗的秀女，一个是西林觉罗氏，一个是马佳氏。
蒙军旗也留牌了几位，上记名了一位博尔济吉特氏，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
这都是四爷的决定，皇后和姜宛茵都没说什么。
最后殿选的是汉军旗的秀女。
看多满军旗和蒙军旗的秀女，待汉军旗秀女上来了时，只觉得眼前立即清亮起来。
不得不说，汉军旗的秀女比满军旗和蒙军旗的秀女更加美貌，身姿更加婀娜，气质看起来更加温婉柔和。如果说满军旗和蒙军旗的秀女是艳丽的玫瑰，那汉军旗的秀女更多是像清纯的百合，清丽的兰花。
侍候四爷多年，姜宛茵知道四爷其实更喜欢性情温婉柔顺的女子，或者说现在四爷后宫的嫔妃都知道这一点。甚至一些朝廷官员也知道，所以此届大选汉军旗的秀女最多。
很快姜宛茵就见到了已经是汉军旗镶黄旗秀女的年氏，年玉蝶。
只见她踩着莲步微移上前，一身浅蓝色素净旗服衬得她气质柔弱楚楚动人，那婀娜的身姿走路起来摇曳多姿。
“奴才年氏拜见万岁爷，拜见皇后娘娘，见过贵妃娘娘。”
朱唇微启，就听到那宛若玉珠落玉盘的清脆动听的声音。
“臣妾早听闻年大人之女天姿国色，抬起头来让本宫瞧一瞧，是否当真如何传言那般天姿国色。”
年氏刚行礼姜宛茵便笑道。
年氏抬头起来了，帝后妃三人都看着她。
一张芙蓉脸，如花似玉，精致绝美，果然是天姿国色。
“果然是个大美人，担得起这天姿国色，懿妹妹你说是不是？”
皇后的目光越过四爷看向姜宛茵，在见到姜宛茵的面容时突然一愣，震惊。
皇后如此反应比是因为今日姜宛茵梳妆时只将自己的容貌掩饰两分，露出了八分的容貌。原本勉强算是美冠后院的她，现在便是美冠后宫了。
方才来时她故意遮掩不让皇后看清她的容貌，之前一直遮掩就是为了这一刻。也让皇后震惊一回。
姜宛茵扭头对上皇后的目光说道“娘娘所言甚是，这年氏担得起这天姿国色。臣妾恭喜万岁爷得如此佳人常伴左右。”
看出四爷对年氏感兴趣，姜宛茵回了皇后的话后便笑着恭喜四爷。
皇后也扭头看四爷，见四爷点头皇后忙吩咐太监将年氏的名字记下，年氏便是上记名入后宫了。
与年氏一同进来了另五名秀女姿容也不错，只不过被年氏光芒掩盖了，就显得平凡了，依次唱完名四爷都没看，不过姜宛茵和皇后倒是各让留牌了一个。毕竟四爷没看上，还有四爷的一众兄弟侄儿们等娶妻纳妾呢。
太监年氏六人退出去，再召其他秀女进来了。
新进来的六个秀女还看，一太监匆匆过来了不知与苏培盛说了什么，苏培盛又与四爷说了，四爷便起身说道
“朕还有事先走了，余下的皇后和贵妃做主吧。”
说罢带着苏培盛离开。
“是，臣妾恭送万岁爷。”
那一排六名秀女见四爷走了失望不已。
四爷一走，皇后又对姜宛茵说道“万岁爷所托，懿妹妹可要帮本宫仔细看看，挑些让万岁爷合心合意的秀女。”
“那是自然。此届秀女姿容皆是不俗，不管是进宫还是伺候诸位王爷贝勒爷皇孙也都是极有福气的。”
来时四爷提过一句，要给他那一众兄弟侄儿们挑些美妾，想必四爷也是和皇后说过的。
“懿妹妹说的是，这可都是万岁爷的恩典。”
果然皇后知道。
接下来挑选汉军旗的秀女，只要是出身不高姿容出众的皇后和姜宛茵都让留牌。
虽说汉军旗，但若是三品以上出身的秀女却是不轻易留牌。这类秀女不好安排，若是指婚秀女的身份当嫡福晋也当得，可皇家可还没汉军旗的嫡福晋。
当然也可以指给皇子当侧福晋，但四爷的皇子都没到娶妻纳妾年纪。就是弘昀年纪最大也不过才十二岁，而且弘昀身子不好，太医叮嘱过最好不要过早泄了元阳，如今弘昀连教导人事的宫女都没有安排呢，更别说娶妻纳妾了。
所以两人才多挑些姿容出众，但是出身及父兄官职不高的汉军旗秀女。
不过两人也没忘了挑几个美貌的上记名留给四爷。皇后如今已经不在意恩宠了，她便是想给如今宠冠后宫的姜宛茵添堵，所以上记名的皆是极美貌的。
在皇后频繁看她时，姜宛茵猜出皇后的心思，姜宛茵脸上露出笑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当然姜宛茵也真不在意。毕竟四爷宠过的女人还少嘛，姜宛茵对四爷感觉还没深到让她嫉妒别的女人。姜宛茵也不担心别的女人能夺去四爷对她的恩宠。
“懿妹妹觉得这位秀女如何？”
“这顾氏如出水芙蓉，皇后娘娘好眼光。还不赶紧记下。”
姜宛茵奉承了皇后一句，随后让太监将顾氏秀女上记名。
接着太监又唱下一位秀女，只见那女秀垂头上前，行比风拂柳。
“奴才林佳氏黛玉拜见皇后娘娘，拜见贵妃娘娘。”
姜宛茵听到林佳氏黛玉这名字，登时惊愣了。
第371章
姜宛茵盯看半蹲着行礼的秀女的头顶，心想着这林佳氏黛玉该不会是林如海的女儿吧。她记得当年知道贾敏已经嫁给林如海之后姜宛茵还打听过, 知道林如海也是汉军旗人, 与贾家倒是门户相当。
方才没注意听太监唱名，倒没听清位林佳氏黛玉是谁的女儿。
姜宛茵便问“林佳氏？你父亲是？”
“回贵妃娘娘, 家父是巡盐御史林如海。”
“林如海？哦，本宫想起来了，父亲可是康熙二十六年的探花郎林探花。”
“回贵妃娘娘, 家父正是。”
知道林黛玉参加选秀, 姜宛茵便猜她必是住在荣国府。毕竟林如海是巡盐御史, 没有四爷的旨意是不能擅自离职的, 林黛玉进京参选那唯有住外家荣国府了。
“娘娘，既是林探花之女，想来容貌品性必也不差, 臣妾觉得可以留牌, 娘娘您觉得呢？”
想到林黛玉以后的命运，姜宛茵突然圣母不想让这么个下钟灵毓秀的女子因贾宝玉而泪尽而亡。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林黛玉抬起头给皇后看。或许是不想入选, 所以打扮不出众。留着刘海遮住了眉眼, 倒显得不能那么显眼。而且这林黛玉似乎是太过消瘦, 看起来也不像有福之后，再则又才十三岁年纪还小，四福晋也就没在意。况且只是留牌又不是上记名，四福晋也就给姜宛茵面子。
“行了，既然贵妃看中了那留牌子吧。”
“谢皇后娘娘，谢贵妃娘娘。”
只见林黛玉身子颤了一下, 脸色有些苍白。
看来她还真是不像入选。
这傻姑娘怕是还不知道姜宛茵这是在救她吧。
若是她能入皇家，说不定还能救她父亲林如海一命呢。
林黛玉之后又看了几轮秀女，终于等到姜宛茵要等的人了。
“奴才贾氏探春拜见皇后娘娘，拜见贵妃娘娘。”
“贾探春？这名字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皇后听到贾探春的名字第一反应就觉得耳熟。原因无他，盖因为那么扒上她一直不放的贾元春。可以说过去几年里，贾元春是出现在雍亲王府后院正院最多的人，她的名字也是出现在皇后耳中最多的。
“娘娘，这贾氏探春是贾嫔的妹妹。”
姜宛茵提醒皇后。
“原来是……”皇后恍然终于起想来了。
“既是贾嫔之妹，那就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贾元春姿容不俗，也不知这贾探春长得如何。
贾探春与林黛玉同年但比林黛玉小一个月，不过贾探春长得是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因为妆容精致，倒十分抢眼。
说起来贾探春比贾元春还要美上两分。贾探春的生母赵姨娘能得贾政宠爱，自然是极美貌的，至少比王夫人还要美貌；所以赵姨娘的女儿也比王夫人的女要美貌。
说来贾家的几个女儿中贾元春的容貌还算是垫底的呢。
见着贾探春姜宛茵想到贾元春求她的事，她已经答应了贾元春，所以势必要将这贾探春弄进宫来才行。
“倒是长得不错，比贾嫔还要更精神。”
听皇后之言姜宛茵便接着说道
“娘娘，这秀女容貌明艳讨喜，说来咱们后宫还没有这般明艳的美人呢。又是贾嫔之妹，贾嫔也伺候万岁爷多年，您何不给贾嫔个恩典，就让这贾秀女多陪陪贾嫔。娘娘您觉得如何？”
皇后自然不知道贾元春想让贾探春进宫这事。贾元春没却求皇后而是求的姜宛茵。
皇后知道姜宛茵和贾元春的恩怨，闻言皇后有些狐疑地看姜宛茵，猜测姜宛茵这是不是给要贾嫔添堵。
不过若是贾嫔和懿贵妃斗起来，她倒是乐意看。如此想皇后就顺水推舟应下了。
“本宫也觉得不错，记下吧。”
太监立即唱名贾探春被上记名。
在贾探春之外汉军旗的秀女也差不多选完了，后妃两人都有些累了，有些意兴阑珊。
这时突然听到一秀女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让姜宛茵和皇后登时一震提起精神。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皇后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到，姜宛茵也盯着那秀女。
那秀女似乎被后妃二人给吓着，战战兢兢的抬头。
当看到那秀女的面容时，姜宛茵和皇后都不禁一震，后妃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一个意思，太像了，真是太像了。不仅容貌像，声音像，气质也像。
当看到这秀女时，皇后和姜宛茵心里不约而同有了一个相同的想法。
“将陈氏秀女记下。”
殿选结束之后，姜宛茵和皇后一同离开，半道上两人分开，姜宛茵让人去咸福宫给贾元春传话，告诉贾元春答应她的事已经办成了。
殿选结束之后，很快册封秀女的圣旨就下来了。在贾探春这事上姜宛茵吹了一回枕头风。
此次大选四爷的后宫一个进了八位秀女，两位满军旗的西林觉罗氏和马佳氏皆封贵人，为仪贵人和云贵人；蒙军旗的博尔济吉特氏封吉贵人；汉军旗的五秀位女，年氏封玉贵人、李氏封李贵人、贾探春封玫常在、顾氏封顾常在，高氏封高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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