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的侍妾压了自己一头,不知甄氏会是什么的心情。
心里如此想,皇后便说道:
“只是姜常在到底是圣人的宫妃, 这天花可是大事,未经太医确诊本宫也不能就凭臆断处置。这事还是禀报圣人,等圣人定夺吧。”
皇后和高位嫔妃来时有太监通报,所以即使被关毓秀宫内姜宛茵也知道皇后等人来了。这会她就趴在门上听着外面众人说话。
听到甄宓儿让皇后处理她,姜宛茵不禁冷笑。
甄宓儿果然是个冷心冷肺的冷血人,果然是心狠手辣,如今玉娇怀孕了而她没用了,甄宓儿竟想借皇后的手除掉她。
她虽有私心,但这些年她也一直精心伺候甄宓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进宫这几年,若不是她暗中护着甄宓儿,甄宓儿早不知着了多少回道了,香秀居那些害人的东西可都是她暗中处理掉的。甄宓儿竟对她这般狠心。
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往日护着你也算是还了这些年情谊,从今日起咱们主仆缘尽,以后再见便是对手是敌人。
听到皇后说得等太医确诊,姜宛茵提着心也就稍放下来了。
只要允许太医来给她诊脉,那便是她的机会。
只是皇后为何要帮她,姜宛茵眯起凤眸揣测皇后的心思。
只是姜宛茵和皇后的接触仅仅只是请安时见过几次,实在是接触不多,更没有交流过,姜宛茵对皇后实在是不了解,也揣测不出皇后的心思。
罢了,不想了。船到桥到头自然直,先走一步算一步。
肚子传来咕噜响声,饥饿感随之传来。
姜宛茵才想起她自起床后还未进食,姜宛茵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几个藏身露头朝她这边看的宫人。
“你们过来。”
姜宛茵招手叫宫人过去,几个宫人害怕犹豫。
姜宛茵登时怒眼瞪几人。
姜宛茵再次勒令几个宫人,几人总算是犹犹豫豫慢慢吞吞地过来。
“本小主没有得天花,本小主不过是花粉过敏罢了,不会传染,你们不用怕。”
安慰几个宫人,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吩咐让几个宫人去给她找些吃的来。
姜宛茵让爱喵替她注意着毓秀宫外的情况,现在她只能等太医过给她诊脉。只要太医诊脉定能发现她不是得天花。
姜宛茵柴眯起眼睛,但愿来的太医没有被人收买过才好。
姜宛茵吃了宫人找来的食物,听爱喵说着宫外的情形。
甄宓儿和玉娇二人三番两次想让皇后处理她,皇后都不允。
其他嫔妃也趁机挤兑甄宓儿。
因为离下朝时间还有些时辰,皇后也不可能一直在毓秀宫外等,而毓秀宫封了门,甄宓儿四人也无处可去,皇后便带她们去坤懿宫,其他嫔妃为了看热闹也都跟着去了。
姜宛茵也只能回去候着。等到下朝后不久,乾极宫的李公公亲自领着太医来了。见是李公公亲自带人来,姜宛茵就放心了。
“奴婢给姜小主请安。”
“免礼。李公公,可是陛下让你来的?”
姜宛茵眼睛铮亮的盯着李公公。虽带着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还是很吓人。
“回小主,正是陛下让奴婢带太医来给小主看看,还请小主配合太医。”
“那是自然。不过有件事我得先申明一下,我只是花粉过敏,并非出天花。”
“是与不是,太医诊过脉之后自然便知。小主放心,田太医是陛下亲命来给小主诊脉的,绝对不会有差的。”
“那就有劳田太医了。”
“小主客气。”
太医拿同脉枕让姜宛茵将手放下开始给姜宛茵诊脉。
虽然姜宛茵被疑得了天花,但还没确诊之前,不管是李公公还是田太医对姜宛茵还都算是客气。
田太医给姜宛茵诊脉,神情十分严肃;若不是姜宛茵自己会医术,怕是都被他给唬得不轻了。
田太医一会蹙眉,一脸沉思,诊了左手脉又诊右手脉。
“太医,如何?”
李公公见太医收了手盯着太医问,其他李公公心里也紧张,他也怕姜宛茵是真的得了天花,也怕会传染给他。
“公公请稍等。”
田太医让李公公少安毋躁,他扭头仔细姜宛茵额上的红疙瘩。
“不知小主您是对何种花粉过敏?”
“是一品红。那花现在就在寝室内,我不敢靠近。昨晚我安寝时还未见那花,今日早起便看到那花在寝室之内,也不知是何时何人搬进去的。李公公你可去寝室看看,或者搬出来给田太医看看也行。”
其实姜宛茵也不知道她竟会花粉过敏,她是在过敏之后才知道自己竟会花粉过敏。不过她会医术这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她只能让其他人觉得她是早就知道自己花粉过敏。
“有劳李公公。”
李公公是太监,如今姜宛茵和太医都在,李公公进姜宛茵寝室并无大碍,可太医可是男人,宫妃的寝室岂是外男可以随进的。
不一会李公公就搬出一盆开得正艳的一品红。
“别,别搬过来。放远一点。”
李公公搬着花盆径直朝姜宛茵走来,姜宛茵赶紧阻止他走近。
现在她瞧见那一品红都害怕。
李公公便将那花搬到门外放到院子里,田太医也跟了过去,而且手上还拿了张小纸片,姜宛茵疑惑。
两人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就见田太医拿着小纸片进来了。
待走近姜宛茵立即便发现那小纸片是竟是花粉,吓得姜宛茵缩了一下。
“田太医,你这是什么?”
“小主恕罪,还请小主伸手让微臣一试。”
“你要我试花粉?”
姜宛茵瞪大眼睛,这般确认法,确定没搞错。
田太医该不会蒙鼓里来的吧。
“不错。为证明小主是花粉过敏而不是得天花,还请小主配合。”
姜宛茵闻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试不行,她一咬牙她应了。
“有劳李公公。”
姜宛茵伸出手,李公公上前掀起她的衣袖,露出已经长了不少红疙瘩的半截手臂。
“小主,得罪了。”
田太医将少许花敏抖落在姜宛茵的手臂上,随即便见姜宛茵的手臂上花敏落到地方以内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冒起红疙瘩。
“哟,还真是花粉过敏。”
两人亲眼见这红疙瘩冒起的速度都惊呆了,于两人来说这种反应还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叹为观止。
“现在二位总算是相信了吧。”
“不错,小主的确只是花粉过敏而不是出天花。”田太医下了诊断。
“太医,这花粉过敏实在难看,不知太医可有粉可消这过敏症状的药。”
既然不是得天花,那她总要出去见人;可她现在这副鬼样,出去还不得将圣人给吓着。
“的确是有可消此症状的药,只是小主现在的身体怕是不宜用药。”
田太医拒绝给姜宛茵药。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用?莫不是我一个常在品级低还不没资格用药?”
“不是如此。是小主您已经身怀龙胎,那些药有活血之效,小主您现在不宜用药。”
“你说我怀孕了?!”
姜宛茵一副震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就李公公也惊诧。
“不错,小主您已经有近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我竟怀孕了!”
姜宛茵整个人晕乎乎的模样。
被自己怀孕的喜讯惊喜晕乎模样的姜宛茵不知道,就在太医给她诊脉的这段时间里,圣人下朝后去坤懿宫,甄宓儿已经以姜宛茵得天花为借口以及以玉娇怀孕皇嗣为重为由,得到圣人允许她迁宫的旨意。
原要甄宓儿已经看好同样没有主位娘娘的景明宫,不过被林贵妃去截了,最终圣人令甄宓儿和玉娇搬去林贵妃的未央宫。
林贵妃得意,甄宓儿却是气炸了。
任谁都看得出林贵妃是打玉娇腹中孩子的主意,可这是圣人允许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甄宓儿可谓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这时李公公抱着那盆一品红和田太医一起到坤懿宫。
第75章
“这是做什么?怎么抱着盆花来?”
待李公公和田太医行礼起身之后,圣人便问。
“回陛下, 这花是奴婢从姜常在屋里抱出来了, 今日这天花之事与这盆花有关?”
“大胆, 那姜氏得了天花, 你竟敢将姜氏之物抱到这来了。”
“一听到这话是从姜宛茵屋里抱出来的, 一众嫔妃都吓得花容失色, 大皇子之母陈淑妃愤起怒斥。”
“皇后撇了陈淑妃一眼, 眼中闪过讽刺。”
“淑妃, 你稍安勿躁。李公公是陛下御前伺候之人,岂会没有分寸。”
“皇后与陈淑母之的恩怨由来已久, 皇后看不惯陈淑母仗着资历比她长仗着是皇长子之母对宫中之事指手划脚。”
“而陈淑母也看不惯皇后, 盖因两人出身不相上下,元后难产薨逝后, 生为皇长子之母的陈淑母是当年宫中最可能问鼎后位的人选, 哪想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 圣人直接聘元后的亲堂妹为继后。”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陈淑妃一直嗯不下当初那口气。
“听皇后之言陈淑妃原欲反驳, 但下意识地看了圣人,瞧见圣人神情立即闭口不言。她伺候圣人近三十年,对圣人亦是颇有了解,知此时不宜多说。”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奴婢奉旨与田太医同去储芳居给姜小主请脉,经田太医仔细诊断, 姜小主并非是得了天花……”
闻言玉常在性子急不加思索倒站起斥道:
“不可能。姜常在的宫女说她起了一身的水疙瘩,岂有不是天花。”
好来容易娘娘动了除了掉姜宛茵的心思,岂能让玉乔那贱/人死里逃生。
甄宓儿心里也怀疑,不过她到底比玉娇更聪明更有城府更沉得住气。
“玉常在这话就不对了。”
“那些个宫女奴才见识少,或许未识得天花。那些话不过是宫女奴才胡言罢了,玉常在亦未曾亲眼见过,如何知道姜常在就定然是得了天花呢?”
“听说玉常在和姜常在原同是甄婕妤在家伺候甄婕妤的丫鬟,又一同随甄婕妤进宫,如今又一同侍奉了陛下;少说你与那姜常在该相识十余年了吧,不说情如姐妹至少也是旧识,玉常在你又何必如此狠心要至姜常在于死地呢。要知那天花可是会要人命的。”
玉娇话音未尽就被徐婕妤截了去。自徐婕妤生了八公主之后一直颇得圣宠,又因为八公是圣人现今最小的孩子,亦是颇得宠圣;可自玉娇怀孕之后,圣人频频宿在毓秀宫,对徐婕妤母女的圣宠日渐薄淡,徐婕妤并因此恨上了玉娇。
徐婕妤几句话就将玉娇说成了心狠无情之人。
玉娇一听徐婕妤之言登时脸色惨白,着急害怕。
“我没有,你胡说……”
“玉娇,闭嘴。”
玉娇慌不择言欲解释,甄宓儿不知是出于何意出言呵斥。之后甄宓儿又起身请罪。
“请陛下娘娘恕罪,玉娇并非此意,皆恩她担忧皇嗣之故。”
甄宓儿提醒众人玉娇还怀着皇嗣。
“行了,都给本宫闭嘴。”
与圣人并坐的皇后喝止后圣人才言:
“李九你继续说。”
“是陛下。陛下姜小主并非是得了天花,姜小主额手起的也并非是水疙瘩而是红点小疙瘩,那皆是因这盆一品红之故,姜小主她对一品红的花粉过敏。”
“此事奴婢和田太医已经亲自验证过,姜小主的手一接触到一品红的花粉便立即冒起红色的小疙瘩。”
“陛下,微臣可以证实李公公所言。”
“既是对一品红的花粉过敏,那姜常在又为何将这一品红放在屋里。”
方才李公公说花是从姜宛茵屋里抱出来的,林贵妃可记得。
“回娘娘,据姜小主说她昨晚入睡之时并未见过此花,也不知这花是何人何时放到她屋里的。”
“竟是如此?”林贵妃柳眉一竖怒意起:“为此事之人其心可诛。”
“幸亏陛下圣明皇后娘娘贤德赐太医以明察,否则这天花重疫,那姜常在岂不是要冤死。而且天花重疫,让人闻之色变,一旦传开必会引得宫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此人在宫中行此事定是想祸乱宫廷,引起动乱,其心更可诛。”
林贵妃所言,皇后闻言亦神情严肃。
“陛下,贵妃妹妹所言极是,臣妾请旨严查此事,绝不能让那恶**乱后宫。”
若天花这事从后宫传开,她身为中宫皇后宫之主,必是难辞其咎。
“准了。”
圣人身边的御前太监令了旨立即出去传旨。
此时几乎已经确定姜宛茵并非是得了天花,甄宓儿心里又有打算,她趁机说道:
“陛下,还请陛下恕罪。陛下,既然姜妹妹并非得了天花,那嫔妾和三位妹妹倒不用兴师动众迁宫,嫔妾请旨仍居毓秀宫以照顾姜妹妹。”
既然不是得天花那就没什么可怕的,玉乔之事可以慢慢谋划,但她绝不能带着玉娇搬出林贵妃的未央宫。
只是甄宓儿想得好,可林贵妃却未必会答应。而且她进宫时间不长,也未有为圣人诞育过一儿半女,论情分亦不深,圣人又会因她亦驳了林贵妃。
“据本宫所知最先知道姜常在得了天花的人就是甄婕妤吧,听说姜常在的大宫女第一时间与甄婕妤禀报了这事。姜常在可是伺候过甄婕妤你十几年的老人,可方才却是甄婕妤你最先提出让皇后娘娘处理姜常在,甄婕妤你会真心照顾姜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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