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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叶染衣

时间:2019-01-09 09:42:06  作者:叶染衣
 
    杜程松老脸有些烫,“不用,我身体好得很。”
 
    杜晓瑜忍俊不禁,“不是都说医者眼里不分男女么,三爷怎么突然不自在起来了?”
 
    杜程松暗骂一声这闺女太不像话,竟然在她老子跟前说这些,可是想想,她说得也没什么不对,医者在对待病患的时候的确是不能太过讲究那些东西,否则还怎么给人看病。
 
    见杜程松不说话,杜晓瑜兀自说道:“三爷身体好,那是因为你是医者,平日里就懂得调理,但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跟三爷一样的,尤其是后院女人多的那些老爷,肝肾不足的多了去了,这种丸药的市场很大,一旦出现在药堂里,我相信能卖到脱销。”
 
    杜程松仔细思量了一下杜晓瑜说的这番话,觉得十分有道理。
 
    杜晓瑜看着他又道:“除了七宝美髯丹,我还会炼专治肾虚的金匮肾气丸以及气血衰少的老年人和筋骨软弱发育不良的小儿都可以用的河车大造丸,当然,只要有药材,我会炼制的丸药还很多,三爷有兴趣吗?”
 
    杜程松突然激动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晓瑜,因为她嘴里说的这些丸药他都没听说过,回春堂虽然也有几种自创的丸药,还被引进了太医院,却并没有她嘴里说的这么多,光是主治肝肾不足的就有这么多种配方,那要是再加上她还没说出来的那些,岂不是都快能编纂成一本丸药宝典了?
 
    他这个女儿给他的惊喜简直是太大了。
 
    “杜姑娘,你这些丸药都有方子的吗?”杜程松问。
 
    “有。”杜晓瑜指了指脑袋,“在我脑袋里。”
 
    杜程松越发的震惊了,“你竟然全都记得?”
 
    “不,我只是记得每种丸药的配方,至于里面的成分每种是多少重量,还得慢慢配才行。”杜晓瑜如实道。
 
    “那也很了不得了。”杜程松由衷地夸赞。
 
    的确是很了不得了,他们回春堂的那些丸药虽然是自创,可方子都是抄录下来藏着的,谁都不敢只存放在脑子里,就怕突然不记得配错了药害了人。
 
    由此可见,他这女儿在医学方面简直是天赋异禀,难怪会得那什么神医的青眼。
 
    “姑娘方才说的那几种丸药方子,能不能卖给我?”杜程松想着,这些配方要是拿回去让老太爷看了,老太爷一准得高兴坏,要知道,杜家迄今为止都只出过男医,女儿虽然也有跟着学医的,却还没有哪个女儿的医术造诣能有这般高深,精通药理,懂得炼药,想来在诊治方面也不会差。
 
    “能卖。”杜晓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过呢,我这些都是独家秘方,价钱自然不便宜,恐怕,三爷一次性买不走那几个方子,顶多能带走一样,这样吧,七宝美髯丹、金匮肾气丸和河车大造丸,三爷选一种,我再开价,然后给您配出方子来。”
 
    杜程松想了想,“要河车大造丸,这种丸药听起来不错。”
 
    杜晓瑜伸出一个巴掌,“五千两,谢绝讲价。”
 
    其实配一斤河车大造丸的价钱远远比不上一斤阿胶的价格,杜晓瑜之所以这么开价,就是想把上次自己卖阿胶秘方的损失给找补回来。
 
    杜程松一听,乐了,“姑娘,你这是打劫呢?阿胶秘方才两千两,河车大造丸就要五千两,这也太黑了吧?”
 
    杜晓瑜挑眉道:“需要河车大造丸的人比需要阿胶的人多啊,我这是根据市场需求量开的价,五千两我觉得很合理。”
 
    杜程松忍俊不禁,他哪里看不出来这小丫头是趁机讹他,可是呢,谁让他这个亲爹就心甘情愿被女儿讹,只要女儿开心,她说什么都好。
 
    “行,五千两,不过我这次带来的钱是要购买草药的,没多准备五千两买配方,这么着吧,等你跟我回了京城,我再把五千两给你,姑娘意下如何?”
 
    “没问题。”杜晓瑜爽快地应道:“既然三爷要回了京才能给我钱,那河车大造丸的配方,我就等去了京城再写给您。”
 
    杜程松好笑地望着她,“你说你一个小丫头,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花得完吗?”
 
    “只有挣不到的银子,没有花不完的钱。”杜晓瑜道:“三爷是有钱人,不了解我们底层百姓的艰辛。”
 
    杜程松挑眉道:“可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富人了。”
 
    杜晓瑜嘿嘿一笑,“那就再多多努力,变成大富人。”
 
第144章 、剃度出家,备孕
 
    七宝美髯丹,杜晓瑜是答应给秦宗成做的,之前在府城便说好了等下一次再去就送一盒给他,只是杜晓瑜想着自己手上事情太多,短期之内是去不了府城了,索性抽空做了一大盒封好,请丁文章去送。
 
    丁文章一听有机会去府城,高兴坏了,回房之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廉氏,“媳妇儿,你看你都没去过府城,不如趁这次机会,我带你去玩上几天,怎么样?”
 
    廉氏皱眉道:“我要是走了,家里的活儿谁做?你没见妹子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吗?这时候还想着玩,你啥时候能靠点儿谱?”
 
    被数落的丁文章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嫂嫂大可不必担心我。”外面突然传来杜晓瑜的声音。
 
    她走进门,带着满脸的笑意说道:“其实大哥不跟你说,我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大嫂嫁到丁家这么多年,为家里操心受累了不少,难得有机会出去放松放松,是该好好享受一下,去吧,我同意了,家里的活儿我会安排下人去做,嫂嫂不必挂念。”
 
    廉氏还是觉得不妥,“可是……”
 
    “别可是了。”杜晓瑜无奈笑了笑,一把将廉氏摁坐在镜台前,“你们待会儿就出发,坐马车去,便能赶在中饭的时候到县城,记得先定好客栈再去街上转,晚上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赶路去府城,马车很快的,大哥和嫂嫂都不必着急去秦家,一路上只管吃好喝好玩好就成,至于我炼制的丸药,什么时候送到都没问题。”
 
    杜晓瑜一边说,一边拿起梳子,准备给廉氏梳个好看的发髻,再添些像样的首饰上去。
 
    廉氏看着镜子里杜晓瑜熟练的手法,笑赞道:“妹子梳头的手艺是越发的见长了,难怪你今天的打扮这么好看。”
 
    “那也是静娘教的好。”杜晓瑜放下梳子,取了一支鎏金簪子簪到廉氏头上,又拿起眉石仔细地给廉氏描眉,再把廉氏平时舍不得穿的蓝底绣水纹马面裙一换,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杜晓瑜连夸好看。
 
    廉氏往镜子里一瞧,不由得羞红了脸。
 
    杜晓瑜催促道:“大哥,赶快抱上小安生启程吧,早些到县城,也能多些时间到街市上转转。”
 
    趁着廉氏在整理行头,杜晓瑜把丁文章拉到一边低声道:“等到了县城,你要记得带嫂嫂去买些首饰,头一回带她出远门,总得让她高兴高兴才行,可不能让她空手而归,嫂嫂跟了你这么些年,虽然平日里什么都不要求你,可作为女人,谁不爱胭脂水粉漂亮首饰,你要是主动买,嫂嫂会更高兴的。”
 
    丁文章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连连点头,“妹子放心吧,我一定会找机会带你嫂嫂出去买首饰买好看的衣裳,不会让她失望的。”
 
    “那我就放心了。”杜晓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这原本是人家小两口的事,轮不着她操心,可是她好几次偷偷看到廉氏坐在铜镜前,手里拿着以前的陪嫁首饰对着脑袋上直比划,过后又舍不得戴,平日里做了件新衣裳她也只会在必要场合穿过以后就洗干净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放进衣柜里,对这些物件,哪一样都是小心地存放着。
 
    杜晓瑜知道,廉氏虽然嫁了人有了孩子,可属于女儿家爱美的那份心思是还在的,只是她更明白家里条件不允许,所以有点什么好的都不舍得轻易用,怕一坏就没了。
 
    杜晓瑜想着,夫妻俩成天在一块儿,丁文章作为丈夫,早晚有一天会发现廉氏这些小心思的吧?
 
    可是日子越久,杜晓瑜越觉得丁文章简直是个超级榆木疙瘩,比阿福还严重,阿福好歹还会给她买珠花戴送她礼物,丁文章倒好,跟地上的癞蛤蟆似的,捅一下才会动一下,没人捅,他索性连动都不会了,完全不解风情。
 
    杜晓瑜也是百般无奈之下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出口提醒他,说句难听的,要不是廉氏图个安稳度日的相公,杜晓瑜觉得,丁文章还真配不上廉氏。
 
    廉氏虽说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可她给大户人家当过丫鬟,见多识广,连见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能面不改色冷静以对,可见骨子里是个沉稳的人。
 
    说到底还是廉氏厌倦了大户人家后宅的那些龌龊事儿想过平淡日子,否则凭着她这份心性与好相貌,还可以嫁得更好。
 
    虽说嫁到丁家来,丁里正和胡氏这对公婆也没亏待过廉氏什么吧,可杜晓瑜总觉得廉氏的这份婚姻缺了点什么。
 
    以前杜晓瑜没想出来到底缺的是什么东西,直到昨天阿福送了她一套十分漂亮的头面,她才恍然大悟,缺的是细节。
 
    平平淡淡过日子好是好,可太平淡了便会显得索然无味,还是需要偶尔来点小温馨小浪漫调和调和感情的。
 
    像丁文章这样,把媳妇儿娶进门就不管不顾的,日子一久,什么激情都给磨没了,只剩柴米油盐的时候,没准还能吵起来。
 
    想到这里,杜晓瑜轻声一叹,好在自己挑选的未婚夫还没完全傻到什么都不懂的地步,否则她怕是要气得吐血。
 
    昨天阿福送她头面是因为她今年及笄了,虽然因着亲生父母不在,没法办个像样的及笄礼有些遗憾,但有阿福送的头面,杜晓瑜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至少让她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时刻记着她的大日子,然后偷偷用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买礼物给她惊喜讨她欢心。
 
    她并不在乎那些礼物花了多少钱,贵重与否,她在乎的,是那个人的心意,更在乎被人疼的滋味。
 
    送走了丁文章夫妻和小安生,杜晓瑜转身进门,看到阿福就在不远处,冲着她浅浅一笑。
 
    本来人就生得好看,这一笑,感觉整个院里含苞的花骨朵都快开了,杜晓瑜的心跳突然有些乱,呼吸也不平稳起来。
 
    缓了缓神,她主动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他轻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脑袋上。
 
    杜晓瑜今天换了发髻,是按照成年女子来梳的,以前只能佩戴珠花和发带,从今往后,她也可以用发钗和簪子了。
 
    头发是静娘帮她梳的,簪上了他送的蝴蝶簪,额间还有一些花钿。
 
    从来不打扮的人打扮起来,第一眼绝对能惊艳到所有人,更何况静娘很懂得审美,知道她不适合浓妆艳抹,就依着她灵秀的气质做了简单的点缀,也的确是惊艳到了他。
 
    就好像在一瞬间回到了前世刚认识她不久的时候,明知道她已经许了人家有了未婚夫,他却还是控制不住。
 
    那个时候,他知道她是杜家五小姐,而她并不知道他是当今天子。
 
    原本她借着跟杜老太太他们去寺庙里进香准备见一见她那位未婚夫的,是他让人拦下了她的书信,然后去见她的人就变成了他。
 
    然后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未婚夫是他。
 
    毕竟除了未婚夫,谁会这么不安分三天两头去幽会她,就连半夜都忍不住要翻杜家大院的墙去见她呢?
 
    回忆起那段乌龙,傅凉枭突然有些忍俊不禁,想想还真是怀念啊,尤其是当她得知他真实身份时那又羞又怒却不敢发火的反应,真真是咬牙切齿,眉目含嗔。
 
    虽然最后踹了他一脚,可那力道还是斟酌过的,毕竟,谁让她已经对他上心了,就算得知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已经被撩起过涟漪的春心也没办法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被傅凉枭这么盯着看,杜晓瑜慢慢觉得不自在起来,面上却强装镇定,伸手推了推他,“还发呆?走啦,一会儿去镇上,算算日子,薛伯母的两个月到了,那些药也该吃完了,我得去看看情况然后重新给她配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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