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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桐：“……”
沈桐只好转身回去拿车。
顾盼兮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桐身后，迈着小步子跟沈桐越靠越近，她歪头看了看沈桐的侧颜, 弯着眼睛伸手攥住了沈桐的手指。
沈桐的脚步倏地停住。
“你干什么？”沈桐转头盯着顾盼兮。
“手冷。”顾盼兮目视前方。
“早恋不好。”沈桐说着，反手握住了顾盼兮的指尖。
“没早恋，亲亲才算早恋。”顾盼兮说。
“谁规定的？”
“我。”
沈桐：“……”
“后天早上我飞加拿大。”顾盼兮扯了下沈桐的衣服，心虚地抬起眼睛看着沈桐, “你来送我吗？”
沈桐低头看顾盼兮：“你觉得呢？”
顾盼兮仰着脑袋，抿了抿嘴：“我觉得你会来的。”
“我为什么要来？”沈桐问。
“你低下头一点，我告诉你原因啊。”顾盼兮对沈桐招了招手。
沈桐看了顾盼兮一眼，然后侧着头，微微俯身。
顾盼兮含笑看着沈桐，背着手踮起脚用嘴唇碰了碰沈桐的脸颊。
沈桐整个人僵住，顾盼兮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现在可以来送我了吗？”
沈桐摸了摸脸颊，回忆着刚刚温热的触感，盯着顾盼兮，眼神暗了暗，就听到顾盼兮说：“亲脸不算，亲嘴巴才算早恋。”
“我说的，不接受反驳。”顾盼兮补充。
沈桐看着顾盼兮一张一合的红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顾盼兮一看形势不太对，赶紧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遮住沈桐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我想犯罪。”沈桐拉开顾盼兮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嘴唇。
“……很晚了，该回家了。”
顾盼兮立刻往前走了几步，却被沈桐一把拉回来，还一下子被沈桐拉到怀里，顾盼兮眨了下眼睛，抬眸就看见沈桐深邃的瞳孔，往后缩了缩下巴，闭着眼睛结巴起来：“光，光天化日的，你要干什么。”
沈桐叹息一声，把顾盼兮抱得紧了点，低头亲了亲那双漂亮的眼睛：“放心，我不犯罪。”
顾盼兮睁开一只眼睛看了沈桐一眼，就听到他说：“刚刚就很想亲亲你的眼睛了，真漂亮。”
-
顾盼兮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觉得一路进了家门都像脚下踩着棉花。
“兮兮回来了？”顾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往这边望了一眼。
“要不要吃水果？”顾妈妈坐在顾爸爸身边，问顾盼兮。
电视机里传来连续剧的声音，顾盼兮看了一眼电视机，是她妈妈最近正在追的一部电视剧。
“爸爸，你真是一个好男人。”顾盼兮微笑着留下一句话，继续踩着棉花上了楼。
顾妈妈和顾爸爸一脸懵比地对视一眼，顾妈妈率先说话了：“兮兮出去喝酒了吗？脸这么红？还说起胡话来了。”
“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顾爸爸说道，“嗯？不是，什么叫兮兮说的是胡话？那叫胡话？那是酒后吐真言。”
顾妈妈压根没听进去，把遥控器扔给顾爸爸：“顾业诚，你给我按一下暂停，我上楼去看看这孩子怎么回事。”
顾妈妈上了楼，敲了敲顾盼兮房间门：“兮兮，妈妈进来了？”
“嗯。”
顾妈妈推门进去，就看见自家闺女床上摊开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顾盼兮正坐在床上一件一件仔细地叠衣服。
“后天就走了吗？需要爸爸妈妈送你吗？”顾妈妈也坐下来，帮着顾盼兮叠衣服，“兮兮，你这一去就是一年，爸爸妈妈会抽空去加拿大看你的。”
“不用，我一早的飞机，从俱乐部出发，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顾盼兮笑着说，“我会好好训练的，早点回来的。”
顾妈妈看着顾盼兮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兮兮，你要是在加拿大找到了喜欢的男孩子，嫁过去了可怎么办？”
顾盼兮愣了下，随即哭笑不得：“妈，我不喜欢欧洲男孩。”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顾妈妈眼睛一亮，问道。
顾盼兮脸红了下：“白皮肤、高个子、丹凤眼。”
顾妈妈看了一圈闺女墙上贴着的照片，这可不就是羽生结弦吗！
“妈妈是说以后找男朋友，不是指偶像。”
顾盼兮挂着蜜汁微笑：“就是男朋友啊！”
顾妈妈：“找个像柚子的也好，日本就在我们隔壁，我跟你爸爸过去也方便。”
顾妈妈自言自语地帮着顾盼兮叠了几件衣服，说：“你自己收拾，妈妈下去看电视了。”
“兮兮怎么了？”顾爸爸看着老婆下楼了，伸手按了电视剧的播放键。
“顾业诚！”顾妈妈走到顾爸爸身边坐下，带着“出大事儿了”的表情说道，“咱家闺女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哪家的小子啊？”顾爸爸饶有兴致地问。
“我觉得是日本那个秋原和彦。”顾妈妈说道，“因为刚刚兮兮说喜欢像羽生结弦一样的日本的男生！我这一想，可不就是那个秋原和彦吗！”
顾盼兮：妈！我没说过！
-
清晨，B市国际机场。
顾盼兮提前换好了登机牌，在大厅望了一圈，突然想起上次去加拿大，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那次她好像主动抱了沈桐吧？
顾盼兮笑了一声，按照记忆找到了之前坐过的位置，垂着眼睛嘴角一直翘啊翘的。
“兮小妹不登机？”唐羽飞换好了登机牌，走过来问道。
“飞飞姐你先去，我朋友说要来送我。”
“哦，行，那你自己看好时间。”唐羽飞说着，拿着登机牌朝登机口去了。
顾盼兮坐在座位上，再次看着玻璃窗外飞机一架架起飞，只觉得心态和上次去加拿大有什么不同了。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顾盼兮数到第三架飞机起飞时，兜里的手机终于震动起来。
“喂，班长。”顾盼兮走到玻璃窗边接起来，声音里都带着愉悦。
“嗯。”沈桐走进候机大厅，朝着巨大的落地窗那边走去，看着顾盼兮的背影故意问，“你在哪儿呢？”
“你猜啊。”顾盼兮看了眼表，发现时间还早得很，忍不住想逗逗沈桐。
“那你站着不要动，我来找你。”沈桐笑着说。
“好啊。”顾盼兮说道，指尖在玻璃窗上画了个圈圈。
顾盼兮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玻璃上乱画，隔了几秒钟，她开口问沈桐：“要不要我给你点提示啊？”
她话刚刚说完，放在玻璃上的手就被按住，耳边响起沈桐清淡的声音：“好啊，什么提示？”
顾盼兮转过身，鼻尖蹭过沈桐的脸颊，然后就看到沈桐近在咫尺的脸，星眸剑眉，唇红齿白。
“啊。”顾盼兮背靠着玻璃，整个热被沈桐圈住，她有点兴奋，“哇塞，是壁咚诶！”
沈桐勾了勾唇角，就听到顾盼兮说：“班长，你这个角度看起来好好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友视角吗？”
“女友？”沈桐又往前凑了一点。
“当然了，我不早恋，所以我提前使用一下女朋友的福利看一眼。”顾盼兮赶紧补充。
“电视剧里壁咚之后，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沈桐问道。
“那当然是亲亲。”顾盼兮毫不犹豫地说完，然后反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唇。
“……”沈桐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放开了圈着顾盼兮的手臂，“你要是对数学这么一丝不苟，老杨睡着了都笑醒。”
“臣妾做不到。”顾盼兮撤下手，心跳还有点快。
“为什么不对我也做不到一下？”
“班长，你这样把我吓跑了怎么办？”顾盼兮笑着把手钻进了沈桐的掌心，然后抱着沈桐的手臂问道。
“你想往哪里跑？”
“往你心里啊。”
“说吧，什么时候看到的的土味情话？”
“昨晚。”
顾盼兮看了看时间，离截止登机剩的时间也不多乐，她伸出手抱住沈桐，仰头认真地说：“班长，等我回来我们就谈恋爱好不好？所以你不要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啊，对了，许维叶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你也要离她远一点点！”
沈桐把下巴放在顾盼兮头顶上蹭了蹭：“你说的，赖皮的人是小狗。”
“还有，秋原和彦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是你要离他远点，最好话都不要说。”沈桐说。
“哎，好酸啊。”顾盼兮放开抱着沈桐的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此时，广播里响起了第一遍提醒登机的声音。
“那我走了。”顾盼兮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等等。”沈桐说道。
“怎么……”顾盼兮话还没说完，沈桐上前一步，抓住手顾盼兮的手挡住她的嘴唇，然后低头隔着顾盼兮的掌心，在她嘴唇的位置亲了亲：“没亲到，所以不算早恋，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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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课
大奖赛加拿大分站, 自由滑比赛现场。
“The next contestant——Panxi Gu，from China.（下一个出场的选手, 来自中国的顾盼兮）”
顾盼兮听着中英双语交替的报幕，深呼吸了一口气，摘下刀套滑进了冰场。
“Come on, just do your best.（加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行）”奥卡汀站在挡板外，拍了拍顾盼兮的肩膀。
顾盼兮点点头，转身朝冰场中央滑去。
加拿大分站的大奖赛, 成年组大boss分别是镇守加拿大本土的恩雅, 以及代表美国的凯瑟琳，这两位都是深受裁判喜爱的选手,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成年组老将，因此顾盼兮在这场比赛中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 昨天的短节目排名第七晋级自由滑, 基本上可以说跟拿牌子无缘了。
——不过这次比赛, 她本来就不是为拿牌子而来。
顾盼兮做完热身运动抹了把冰刀，不急不缓地滑到冰场中央站好，单手掩面做出开场pose。
[观众朋友们, 现在为您直播的是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加拿大分站，我是解说员夏乐，接下来出场的是来自中国的选手顾盼兮，顾盼兮是中国世青赛女单金牌的获得者, 今天是她升组之后的第一场自由滑比赛。]
与此同时，CCTV5也开始转播这一次的比赛。
沈桐隔着电视机屏幕，看到顾盼兮，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漂亮吗？”沈妈妈看了一眼沈桐，问。
“漂亮。”沈桐回答。
“是人漂亮还是衣服漂亮？”沈妈妈挑了下眉，又问。
“都漂亮。”
沈妈妈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半晌笑了一声，然后摇摇头继续看电视了。
[本次顾盼兮自由滑的曲目是《雨霖铃》，编舞为前国家队女单选手唐羽飞。]夏乐简单解说了一下便收了声，也许是知道顾盼兮短节目的排名不理想，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奶顾盼兮一口。
现场很快响起音乐声，顾盼兮单手掩面，静静地等待着切入节奏点。
这场比赛她的压力不小，加上昨天短节目成绩不理想，今天的自由滑是她往前冲名次的唯一机会了。
滚珠落玉盘似的琵琶声声响起，顾盼兮掐准了转音的一瞬间，掩面的手指缓缓滑开，刀齿在冰面上轻点，抚眉转向转向裁判席，端的是古代歌伶舞伎的柔美。
转身之后，顾盼兮接上一段利用刀齿的简单旋转，然后往前滑动几步，接上一个小跳，然后分别是前摇滚步加Rocker加后摇滚步加Rocker的一套步法，此时顾盼兮已经位移到了裁判席中央，合乐中的琵琶声逐渐平缓，这也代表着箫声马上就要出现了。
顾盼兮外刃停冰，在箫声涌出的瞬间柔软地抬起左腿，右脚冰刀稳稳地踩在冰面上缓缓捻转，左腿不急不缓地抬起，在空中停滞了几秒，才缓缓放下。
——古典舞中的控腿，这一个编排展现的不仅是顾盼兮的控制力，还有她让人望尘莫及的软开度。
女单里谁都能做贝尔曼，但是不是谁都可以在直立控腿的同时，双腿拉到几乎一百八十度。
观众席里响起一阵掌声，顾盼兮收腿之后逆时针压步加转体，箫声不断拉长，顾盼兮深呼吸了一口气，瞬间点冰起跳，身体在空中抛出一条完美的弧度，落冰之后几乎没有缓冲距离，再次抱臂起跳，空中三圈转足后稳稳落冰。
[后内点冰三周跳（3F）接后外结环三周跳（3Loop）。]夏乐的解说声响起。
这个连跳顾盼兮进入的速度非常理想，跳跃起落非常流畅，在现行的加分规则下，这个连跳至少能拿到加3的GOE。
顾盼兮连跳结束，直接进入跳接燕式旋转，一套简单以蹲踞为主的旋转之后，箫声的音调不断拔高，顾盼兮起身一套编排步法之后，顾盼兮变刃倒滑一段距离，点冰跃起——
[勾手三周……非常可惜，没能够足周。]
顾盼兮这个勾手三周的起跳非常干净，并且用刃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进入速度不太好，导致了存周的情况，因此被裁判判定降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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