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客栈里坐着吃饭的客人听到声音,也好奇地这面张望了过来。
傅九机看着这几个人的目光,脸上凝起了冷意。
流音连忙侧移了一步,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见美人被挡住,金腰带的脸上露出了些不满来,看着流音道:“哟,小子!你媳妇?长得挺好看的,艳福不错啊。”
流音脸上露出些窘迫来,想到傅九机正站在他身后,不由面上有些发烫,道:“不要乱说话。”
金腰带没有发现流音的尴尬,继续道:“小子,不如让给爷几个今晚乐呵乐呵,怎么样?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到这话,流音刚才的尴尬瞬间消失殆尽,脸上不由一凛,怒声道:“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点?怎么,怕爷钱不够,十两黄金如何?够你去楼子包好几个姑娘了。”金腰带伸出手来,将手指点在了流音的胸口处大笑道。
他见流音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继续道:“嫌不够,二十两?三十两?你只管说,爷有的是钱!”
说到这里,金腰带后面的几个人开始大笑起来,舔着嘴唇起哄道:“能看上你媳妇儿是你的福气,咱几个保证今晚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听到金腰带这话,流音脸色微变,冷着脸伸出了手来,一把抓住了金腰带还戳在他身上的手指。
他轻轻往上一撇,便听见咔哒一声关节脱开的响声,随后杀猪般的叫声响了起来。
呼痛声响彻了整个酒馆。
后面围着的几个人俱是面色一变,“唰”的一声纷纷抽出了随身佩戴的腰刀。
见着就要闹起来,掌柜的脸色一白,连忙在一旁陪着笑劝道:“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啊。”
客栈里原本坐着看热闹的客人也纷纷出了店,生怕几人一言不合打起来殃及池鱼。
这时,刚和小二哥去停马车的言月走了进来,见状脸色立时一变,连忙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挡在了流音的前面。
流音面色不变,看着金腰带冷冷道:“嘴巴放干净点,以后还会不会说话了?”
金腰带疼得冷汗直冒,连连求饶道:“疼、疼,会、会说话……”
围着的人见状,一时不敢真打上来。
“长点记性!”流音松开手来,轻轻把人往后一推,冷冷道。
几个保镖大汉扶住了金腰带。
见状就要动起手来,其中一人连忙附身在金腰带的耳边不知是说了什么话。
金腰带听了后,揉着手指拦住了就要上前来的其余几人,看着流音面色不定道:“不就是调笑几句,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
说完,往地上唾了口唾沫,道了声晦气后,朝掌柜的道:“两间房就两间房,开给我们,记得好酒好菜送到房里来。”
交完银钱后,他们几个人呼呼啦啦地踩着客栈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房间。
傅九机看着消失在二楼的几个人,面色收敛了几分,心道那金腰带还算识相,没再继续闹下去。
不过倒是流音让她刮目相看了几分,先前听他说起会舞剑,原以为只是会些花架子,却没想到手上是有真功夫的。
这一日相处下来,流音和言月两个人之间有许多相处的细节却是让傅九机疑惑不已。
比如两人虽以兄弟相称,但似乎言月对流音颇为尊重,路上的粗重活就没让流音做过。刚才紧急关头,言月就下意识地挡在了流音前面。
而且言月对路上的各种突发事情的处理都显得十分熟稔。倒是流音有些像个出门不久的生手,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怎么懂。
☆、第56章
一番小波澜过去后, 客栈里恢复了平静,陆陆续续又进来些客人。
傅九机几人寻了一个桌子坐下后, 便朝掌柜吩咐道:“掌柜的,给我们炒几个菜吧。”
掌柜走了过来,仔细记下菜色后, 看着傅九机几人不由有些担忧地多了一句嘴:“你们今晚住了一晚,明天还是早些走吧,路上也小心些,莫要再撞上今天那钱爷了。”
“为何?”流音一愣, 问道。
掌柜的摇头道:“刚才那钱爷在您几位手里吃了亏, 又瞧上了这位小娘子,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他适才是怕在这里闹起来引来了官兵, 又见着几位衣着还算华丽,怕你们是天水的大户人家,这才忍了一口气。”
“我一看您几位就是从外面来的, 若是等他打听到你们的底细, 恐怕就要栽在他手里了。”
“底细?”言月微微抬头, 神色古怪地对掌柜的道:“就怕他查不出来。”
“看您几位远道而来,虽然衣着不凡,但也该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掌柜叹道。
傅九机问道:“这人是什么来历?”
掌柜略沉吟了一小会儿, 压低了些声音道:“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其实这钱铎之前就是上阳城一个杀猪的。后来好像是因为卖注水肉被发现,生意做不下去后,他就在上阳城做起了收尸的事来。”
“收尸?”听掌柜说到这里, 流音的脸上都露出些好奇的神色来。
掌柜的点了点头。
“上阳城,离这里也有不少路程。那是为何,他到了天水来?又为何突然如此有钱?”他继续问道。
上阳城就挨着延庆城,就算代步的脚力快些,离天水也有两日的路程。
掌柜笑着继续道:“这不打仗了嘛,延庆城就涌进了大批难民,延庆戒严后,这些逃难的百姓就涌进了上阳。这些难民中有些带了不少的家财,钱铎就靠着给这些难民收尸,私底下从尸体上扒了不少好东西,狠赚了一笔。”
“有了那本钱后,他就雇佣了好些个手上功夫不错的保镖,到了天水附近几个城来,收了这里的粮食运到上阳去,然后高价卖给那些从外面涌进来的难民,如此又是狠捞了几笔。”
“前几次他到天水来都住在我这店里,所以就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今日他估摸着也是收购了天水吃穿用品,准备再运到上阳去。”
听到这话,流音一愣,道:“这人还有几分做生意的头脑。就是这发死人财战争财,实在有些缺德了。”
傅九机在一旁笑着朝掌柜问道:“您既然知道这条财路,怎么不自己也弄些东西到上阳去卖?”
掌柜的摇了摇头:“如今兵荒马乱,有点财力的都尽量往北面去了。若不是刀口上舔血的,谁愿意去南边。若是正好遇上成国的军队打进来,岂非小命都没了。”
“而且这一路上也不怎么太平,许多难民从南面逃难过来后,吃不上穿不上就直接落草为寇打劫过往车队,就连那钱铎,也是雇了好些保镖才敢从这条路上走。”
“原来如此。”流音喃喃道。他神色间有些怔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您几位是要上哪?瞧着您几位的模样,是要北上避祸?”掌柜问道。
“北上?我们南下。”傅九机淡淡道。
“啥?南下!”掌柜的叫着一声,有些惊讶地继续道:“可别再往南边去了,天水这地界还算太平,再过去可就乱了。而且钱铎他们也是要南下,你们几个人路上碰到他们可就危险了。”
傅九机看向了掌柜的,笑道:“不必担心,我们会小心的,而且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不会给您这带来麻烦,给我们上菜吧。”
掌柜的没有再多劝,脸上浮现出些笑意来,点头道:“好嘞,这就给您几位上菜,再送您几位一个本店特色的凉菜。”
傅九机连忙表示感谢。
吃过饭后,几人各自回房。
傅九机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坐在客栈的床上修炼了一会儿养气决后,便早早地洗漱睡了。
而与此同时,一名长相尖嘴猴腮的男子熟门熟路地走进客栈来,爬楼上了客栈二楼,推门进了钱铎房内。
从门外看去,可见钱铎房内的桌子边上围坐着好几个人,桌子上摆了慢慢一桌的好菜,大家都在大吃大喝。
听到开门的声响,钱铎回过头去,朝着刚进他房来的人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吗,今天那小娘皮什么情况?”
“钱爷,我去打听了,这人不是天水这面的人。他们马车是从北边来的,两个人男的一个女的一共三个人。今天黄昏才进的城,瞧着还要往南面去。”那人恭敬回道。
“往南面去?那就是和我们一道路了?”钱铎用左手夹了筷肉往嘴里塞进去问道。
问话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右手食指,疼得他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他这指头此时是又红又肿,先前刚叫了大夫来正了位包扎好,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使不上劲了。
“这里往南面去就只有一条道,除非他们就在天水住下,不然肯定和我们一路。而且瞧着他们不像是要在天水久呆的样子。”
钱铎点了点头,挤满肥肉的脸上勾起了沉沉的笑容:“既然这样,那就盯着点,明天跟着他们上路。”
房间里的人连忙应和了一声,脸上都露出了些了然的神色。
这段日子来,在路上他们也没少劫掠从南面涌进来难民。
其中有些拖家带口又带着大批的家产,着实让他们狠狠发了一小笔。而且这些难民不归当地官府管辖,只要失踪了就算都土匪和敌军的身上,谁也查不到他们身上来。
这事几个人已经是干得熟门熟路,只不过以前劫掠的都是难民,这次要下手的是个水灵的小媳妇。
想到这里,几个人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钱铎继续说道:“明天路上,找个偏僻点的位置就动手。钱爷我就是要报这断指的仇,那小媳妇就留给哥几个享用了。”
听到这话,房间围着的几个人俱是一阵兴奋,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谢钱爷了。”
“钱爷大气。”
“钱爷您说一句上刀山,我们哥几个绝不下火海。”
钱铎附和着几人也笑了起来,心里却是涌起了一阵的小得意。
那小媳妇看上去其实也就是身段不错,除此外那脸上肤色暗沉,这模样瞧着也就一般。这些个大老粗没见过多少市面,自然是有口汤就巴不得喝道嘴里。
不过能用个小娘皮笼络到人心,这手段用起来倒是不错。
想到这里,钱铎嘿嘿笑了一声,继续道:“哥几个放心,只要给我好好办事,到时候有钱了,爷再请你们到天水城的春红楼好好玩玩,那滋味才叫爽。”
房间里又是一阵轰然的笑声。
傅九机房内。
洗漱过后,她躺在床上,轻轻运转养气决,便听见一片吵杂的交谈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傅九机嘴角轻轻一勾,心道还果然如那掌柜的所说,今日这叫钱铎的还真是心怀不轨。不过对此她并未放在心上,这些人不足畏惧。
此时,另一面更远些的房间却又隐隐绰绰传来些说话声。
傅九机微微一愣,这房间应该是流音在住。
不过房间离得挺远,哪怕傅九机运起养气决,说话声也不怎么清晰。
随即她又想到言月和流音的房间靠在一起,心道两个人许是在串门说话,便没有太多在意,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流音房内。
一阵敲门声后,流音从床上站起身来。他走到门边,一拉开门便看见言月怀里不知是抱着什么东西,站在了门外。
言月走进屋来,顺便看了一眼屋外又仔细关上了门,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流音说道:“我想到完成任务的办法了。”
“什么?”进了流音微微抬眼,眼中露出了些疑惑。
“我们坐下说。”言月道。
流音坐在了桌旁,言月将手上拿着的一个小包袱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开始继续说话。
“我想,傅九机如今肯定是私下里偷偷逃出的荟阳宫,如果我们能让她不知不觉的失踪,便可以有极大的概率挑起傅哲和如今晋国小皇帝的矛盾。”
“失踪?”流音问道。
“对,其实只要我们杀了傅九机,到时候想办法把傅九机失踪或者死亡的消息传出去,就说是晋国小皇帝怀疑傅哲不忠,在宫内杀了傅九机泄愤。如此这般,傅哲在战场还能好好打仗?”言月点头解释道。
流音目光微愣,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你是说,杀了她?”
“对,如今傅九机一个柔弱女子还孤身一人,正是我们动手的绝佳好机会。若是等她到了延庆和傅哲大军汇合,这个计划就实行不了了。”言月道。
流音愣住,心里一时竟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驳对方的借口。
这个计划确实是极好,就算傅哲和晋国小皇帝会想到是有人在从中挑拨,但两人之间也难免会起些猜忌。只要达到这个目的,他们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可是,她一个柔弱女子,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流音犹豫道。
言月眼睛微瞪,咬着牙恨恨道:“表哥!我的五殿下!你在想什么?我们是间谍,不是来做好事的,只求能达成任务。而且我们对付晋国还讲什么仁义道信?”
流音沉默。
“行了,我知道你动不了手,也没打算让你去,只是来和你说一声。”言月从包袱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说着就要走出门外去。
流音脸上一急,连忙一把抓住了言月,问道:“你要做什么?你别急。”
言月回过头来看向了流音。
流音脸上略有些尴尬,他皱了皱眉头,转口道:“要不还是我去吧。”
说完他便从言月的手中抢过了那个白色的小瓷瓶。
言月用着狐疑的眼光看向了流音:“你能行?”
“给我说话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叫能行?”流音语气颇为不满地轻轻哼了一声。
拿过了那瓶白色的小瓷瓶后,他又在桌子上的包袱中翻了翻,从里面摸出了一个黄色的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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